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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欢见琉璃一双碧色美眸凝视自己,心头一荡,竟是觉得脸上有些发烫,道:“夫人当初抢服两丸,用自己的安危换我性命,如此恩情,我又怎能忘记?”
琉璃轻笑道:“公傅放心,辛归元既说准时送来解药,应该不会有假。他的目的是为了得到佛玉,如果我药性发作,对他也并无好处。”
“是了,夫人可有佛玉的下落?”楚欢轻声问道:“想要找寻佛玉,并不容易。”
琉璃叹了口气,道:“公傅所言不错,天网花了多年之功,只是找到一块佛玉,我一个弱女子,想要轻而易举获得佛玉,并不容易……!”摇了摇头,随即勉强笑道:“这种事情,也只是看机缘,若是上天垂怜,或许会送我一块佛玉,否则……!”并无说下去。
楚欢犹豫一下,才轻声道:“夫人觉得辛归元所说的天网计划,是真是假?他声称天网找寻六块佛玉,是为了让西昌王的遗骨能够送到佛窟,可是据我所知,这其中只怕不简单。”
“哦?”琉璃奇道:“公傅难道发现了什么?”
楚欢道:“据我所知,佛玉并非佛玉,它应该是龙舍利!”
琉璃碧眸之中显出诧异之色,吃惊道:“龙舍利?公傅缘何得知?”
“此事说来话长。”楚欢叹道:“不过辛归元所言,肯定有假,他们找寻龙舍利的目的,也未必是为了帮助西昌王的遗骸送到佛窟。”
琉璃蹙起柳眉,微一沉吟,才道:“可是辛归元说过,家父也是天网成员,家父安排我到京城,也是天网计划的一部分,这些又是真是假?只是听他言辞,对家父甚至是对我,都十分熟悉,而且对我幼时的事情也是颇为了解,那就说明,他确实在很早之前就认识家父。”
“这个我就难以判断了。”楚欢皱眉道:“不过找寻龙舍利的人,绝非辛归元一人……!”说到这里,忽然握住琉璃手臂,琉璃一惊之间,楚欢已经道:“不要出声,有人来了……!”拉着琉璃半蹲下身子,隐在花草丛中。
琉璃有些惊异地瞧着楚欢,便在此时,一道黑影却果真从拱门之外飘然而入。
……
……
皇后泪眼婆娑,凄然无比,太子亦是眼圈泛红,苦笑道:“你不是不记得,而是你不想提及。但是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活下来,你就会嫁我为妻子,便是再过一千年,一万年,我也记得清楚。”
皇后蹙眉道:“你应该知道,那只是安慰之言,而且你后来也该知道,在此之前,我已经答应圣上,等到打下京城,攻灭伪齐,便要侍奉他!”
太子却显出恼怒之色,沉声道:“你嫁给他,不过是想让他帮你报仇雪恨,并不是真的喜欢他……!”
“住口!”皇后再一次厉声喝道,抬起手,“走,你现在走滚……!”她一脸恼怒,可是眼眸子里,分明带着乞求之色。
太子见皇后脸色惨白,长叹一声,犹豫了一下,终是转过轮椅,向门外过去,轮椅滚出一段路,忽地停下,皇后见状,转过身去,背对太子,香肩颤抖,却再不理会。
太子无可奈何,只能出门而去。
听得后面传来脚步声,皇后知道是宫人进来,冷声道:“出去,没有本宫吩咐,谁也不许进来……你们离得越远越好,都给本宫滚……!”
宫人何曾见过温良贤淑的皇后发过如此雷霆之怒,急忙退下,有人带上门,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谁都知道皇后此时的心情极为不好,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皇后这罕见一怒,真要死上几个人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宫人们已经知道皇帝殡天,皇后若是盛怒之下,安排几个人给皇帝陪葬,那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本就不多的太监宫女们带上门,听皇后让他们滚得越远越好,虽然不敢跑得太远,但是门边却是不敢留下,躲到一旁去,至少这时候还是莫让盛怒之下的皇后瞧见。
皇后闭上眼睛,泪水顺着光滑洁白的双颊向下流淌,她的身躯瑟瑟发抖,香肩颤动。
忽听得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皇后心下恼怒,冷声道:“本宫的旨意没人听见?”
身后那脚步声顿时停住,皇后本以为宫人会退下,可是却听不到脚步退下的声音,蹙起柳眉,转过身来。
看到身后,皇后一张俏脸一瞬间如同见了地狱厉鬼,惊骇万分,本就苍白的脸旁已经是毫无血色。
只见在自己身后,一道身影悄然而立,那身影从头到脚,漆黑一片,一身黑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如今已经进入盛夏时间,虽然北方不至于让人热的透不过气来,却也是温度极高,人们都已经穿起了轻薄的衣衫,但是眼前这人全身上下裹住的黑袍,明显是粗布黑麻,便是连整个脑袋,除了脸庞,也尽数被黑袍笼罩着。
一袭黑袍,并不至于让见过大风大浪的皇后有所惊惧,让皇后惊骇的,却是那人的一张脸。
那人除了一双眼睛,竟然没有鼻子和嘴巴,整个面庞,竟似乎是平的,只有那一双如同鹰鹫一样的眼睛正盯在自己身上。
没有眼睛和嘴巴的脸庞,比之最丑陋的脸庞还要让人感到惊悚。
皇后心情本就郁结,此时陡然瞧见这样一张脸,已经是惊恐万分,红唇张启,便要叫出声来。
黑袍本来距离皇后还有几步距离,可是皇后嘴唇刚刚张开,那人就如同鬼魅一般欺身上前来,在皇后喊出声前,一只手便已经掐住了皇后那天鹅般曲线优美的脖子。
此人身法之快,实在是骇人听闻。
皇后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被一道铁箍夹住,难以呼吸,更不可能喊出声来,那黑袍已经用一种低沉嘶哑的声音道:“莫要说话,只会死更多人!”
黑袍说完,也不等皇后表示,便松开了手,缓缓收回,皇后却是发现,这黑袍不但全身上下被黑袍裹住,就是手也戴上了黑麻手套。
毫无疑问,黑袍并不担心皇后会叫人进来。
固然是因为皇后已经在他的控制之下,而且正如他所言,以他的身手,便真的有几个宫人闯进来,也只会毙命在他之手。
皇后后退两步,盯着黑袍,此时看的仔细,却是发现,这人倒也并非没有口鼻,只不过面部似乎覆盖了一层皮囊,将他的口鼻都掩盖住,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那覆盖在面庞之上的皮囊如真人皮肤一模一样,若不细看,倒是难以分辨出来。
虽然天宫守卫与京城皇宫的守卫不可同日而语,但是能够躲过天宫守卫,轻而易举进入禁宫深处,皇后当然知道此人不是寻常之辈,她见多了风浪,惊骇之色渐消,冷冷道:“你是何人?为何夜闯禁宫?”
黑袍双目锐利无比,缓缓抬起一只手,张开手掌,“石头!”
第一六七五章 白楼却在府深处
楚欢和琉璃在花草丛中,寂然无声,却是瞧见一道黑影飘入花园之内,那人身法轻盈,宛若鬼魅,悄无声息之中,已经是到了玉台边上。
楚欢见到那人身法,却是吃了一惊,他见识过罗多鬼魅身法,只以为罗多的武功已经是世所罕见,但是眼前这人的功夫,竟似乎不在罗多之下。
这人身披一件大氅,色泽纯黑,那大氅恋着黑色的帽子,帽子裹在那人的头上,脸上却是用黑巾蒙上。
琉璃显然也看出来者不善,看到那人身法诡异,一只手情不自禁黏住了楚欢的衣角,楚欢却也是伸过手去,轻握住琉璃,看了琉璃一眼,示意琉璃不必紧张。
蒙面人到得玉台边上,见到皇帝的衣襟被掀开,又瞧见边上的水桶和衣裳,轻轻“嗯”了一声,站在当地,四下里扫视。
楚欢立刻屏住呼吸,琉璃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也是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两人都不敢轻易动弹,那蒙面人扫视了一圈,显然没有发现古怪,这才探手,竟是在皇帝的尸首上搜找起来,楚欢立刻皱起眉头,心想此人潜入至此,难道就是为了在皇帝身上找寻东西?
皇帝既死,身上又能有何样珍贵的东西?若说还有珍贵之物,无非就是虎符玉玺之类,只是玉玺绝不会带在身上。
又想到罗多刚才发现异状,飘然而去,此刻却迟迟不见罗多回来,心想难不成这黑巾蒙面人就是罗多方才所言的厉害对头?
他心下疑惑,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见到那人双手十分利索地在皇帝身上搜找了一遍,显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收回手,竟是一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楚欢和琉璃禁不住互相瞧了一眼,眼中都是先出疑惑之色,楚欢却也看出,琉璃显然对此人的行为也是十分的疑惑。
“是谁?”
猛听得那蒙面人发出冷厉声音,那声音宛若刀锋,冰冷无比,楚欢听到那声音,却是身体微微一弹,眸中显出厉色。
琉璃也是微微变色,只以为那蒙面人已经发现了自己和楚欢的踪迹,娇躯微颤,楚欢却已经是握紧了她手。
楚欢心想既然被对方发现,少不得要与对方动手,他此时听到对方的声音,已经猜到此人是谁,知道以自己的武功,远不能和对方想比。
那声音虽然冷厉,但是楚欢却已经听出,这声音竟豁然是神衣卫督。
前番在西山之时,楚欢亲眼瞧见过神衣卫督与叉博巅峰一战,当时也正是趁着两大高手对决之际,脱身而逃。
虽然当时并未瞧见神衣卫督的真面目,可是那特别的声音却是让楚欢牢记在心头,神衣卫督乃是楚欢所见的当时罕见的高手之一,自然是特别留心,此刻听他低喝,竟是一下子便认出这蒙面人正是神衣卫督。
神衣卫督的武功,楚欢亲眼所见,自知相距太大,此时又被对方发现,便是罗多赶来,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今日恐怕是难以离开天宫。
他尚未动作,却听得笑声忽起,从另一处传来,楚欢和琉璃都是吃了一惊,透过花丛缝隙望过去,竟是发现玉台不远处,竟是多出一道身影。
楚欢见到来人,微松口气,但是神情瞬间又严峻起来,来者自然是罗多,只不过罗多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灰巾,竟然也蒙在脸上。
罗多虽至,楚欢却也并不觉得如释重负。
琉璃此时才知道,原来那黑巾蒙面人并不是发现了自己与楚欢的行踪,而是瞧见了那灰巾人。
卫督双眸盯在罗多身上,却也是笑道:“阁下果然了得,我终究还是没能甩开你。”
“你的武功也不弱。”罗多笑道:“咱们在这后殿转悠了小半天,如果不是知道你的目标就在此处,我也未必真的能追上。”
楚欢闻言,这才明白,罗多去了小半日,原来是发现了卫督的踪迹,毫无疑问,这两人先前已经在这后殿各展神通,只是听罗多之言,两人倒似乎并没有交手,反倒是卫督躲避罗多,却最终也没能甩掉罗多。
“阁下找了我多年,当真是辛苦至极。”卫督笑道:“今日看来,阁下的功夫又是大有长进了!”
罗多道:“别人不寻你,我总是要找到你的,便是平民百姓,被人抢了自家东西,也知道过去找寻,我堂堂七尺之躯,自然不甘人后。”
“哦?”卫督道:“你想要回什么?”
罗多淡淡道:“别的且不说,金刚空法我是定要找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