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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惊醒梦中人,花缅这才回过神来,只觉如临仙境,不可思议。只见眼前天朗气清,峻岭巍峨,植物繁茂。细听之下,还有潺潺水声和百鸟啼鸣。
“我听到水声了!”花缅兴奋地跳下马来向前跑去,“里面一定有山泉。”
“喂,等等我。”康穆宁也下马追了上去。
裴恭措几人亦紧随其后地跟了上去。
一路走来,峡谷幽深,草木横生,海棠遍谷,芬芳瑰丽,翠壁兀立,直插云霄,丛峦万仞,雄险奇秀。简直就是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
“真是太美了!”花缅满溢喜悦之情,“步步是景,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裴恭措道:“这还只是其中一角,到了里面你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世外桃源了。”
继续往里走,水声越来越清晰,听着叮咚的泉水声,顿觉心旷神怡,精神陡增,眼见着就来到了一处陂陀的山路。
“这里比较陡峭,我们需要顺着这些古藤攀岩而上。我在前面开路,大家小心。”韩征说着走在了前面。
山坡不是很难爬,只是由于这里刚下过雨的缘故,有些湿滑。花缅一不留神脚下便打了滑,整个人跌落进身后的裴恭措怀中。
花缅的心脏还在噗通噗通直跳,便听头顶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大白天的便投怀送抱,也不怕小王子笑话。”
花缅看了身后的康穆宁一眼道:“皇上能不能不要在外人面前打趣臣妾?”
康穆宁委屈地道:“原来缅儿把我当外人,还真是让人伤心呢。”
裴恭措却勾起唇角道:“缅儿这话朕爱听。”
花缅翻了翻眼皮,从他怀中挣出,安慰康穆宁道:“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你怎么会是外人呢?你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
康穆宁连忙道:“我觉得你还是把我当成外人比较好。”
一路打趣着很快便爬完了这段山路,待到一处狭窄陡峭的岩壁,顿觉凉气逼人。
突然,花缅发出了一声惊呼。
只见,双崖傍天立,万仞拔地出。带着一个个陡坎和侧洞犬牙交错的两侧岩壁合成了一条窄缝,仅见天光一线。悬崖峭壁,雄险惊心,令人望而生畏,窄涧幽谷,鬼斧神工,让人叹为观止。
康穆宁赞道:“想不到南秀也有这样奇险的景致。”
裴恭措道:“留着你的感慨,等会别把眼珠瞪掉了。”
乘着习习凉气,伴着鸟语花香,继续前行便出了一线天。眼前霍然出现一道瀑布,声如奔雷,色若白练,凌空垂下,飞珠溅玉,如烟似雾,如真似幻。挂流三百丈,喷壑数十里。
康穆宁和花缅早已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再也发不出任何言语,任由袭人的清风拂面而过,撩起他们的青青鬓发和素素衣衫,舞出柔美动人的旋律。清澈天地间,漫天水雾中,殊不知,此刻这些比肩而立的身姿纤尘不染的容颜也是一道美不胜收的风景,为这绝美之色更添无尽韵致。
良久,裴恭措低低地说道:“能和你看一世风景,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他的声音被瀑布的声响吞没了一些,可花缅还是听得异常清晰,仿佛不是由耳而入,而是直流心间。她侧首看他,他也回望她,浓情蜜意尽在眼底。如果时间可以停驻,这会是多么美好的画面。
流连了许久才又继续往上走,一直登到山峰的最高处。俯瞰群峰竞秀,瀑布飞流,心竟然在这广阔的天地中变得异常沉静,无悲亦无喜。与这壮丽河山相比,人是如此渺小,更何况那心中暗藏的悲喜。
登高临流,迎风而立,衣袂蹁跹,如梦似幻,天地间仿佛再无纷扰。
却在这时,花巽出现在了裴恭措身边,跟他说了句什么,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花缅奇怪道:“怎么了?”
裴恭措悻悻道:“天照使者来见,朕要回去了。”
花缅眸光一亮:“是谁?”
“不是凌月。”裴恭措揉了揉她的头发,“是一个你不想见的人。”
“花若水?”
“不是,是花玉然。”
见花缅蹙起了眉头,裴恭措道:“朕也不想扫了你的兴致,你在这里再玩会,朕让花巽留下来保护你。”
花缅乖巧地点了点头。
裴恭措叮嘱道:“别太贪玩,早点回宫。”
花缅再次点了点头。
裴恭措离去后,康穆宁与花缅并肩而立,良久才道:“我以为你非完璧之身嫁来南秀定然会过得十分凄惨,然后我就有了可乘之机,不成想他竟如此宠你,可见他是真的爱你。”
花缅吃惊道:“你怎么知道……”我非完璧之身?
康穆宁道:“在呼达城采回火莲那一日,你和姬云野在房中翻云覆雨,站在门外的可是我的心腹。”
花缅这才想起,那一日那个侍卫说了一句“公主既然敢做,还怕我们听吗”,把她气得七窍生烟。敢跟她这么说话的,想来应和康穆宁关系匪浅,这事传到康穆宁耳中自然不足为奇。
她遂不再纠结于此,只道:“其实,他对我的确不错。”
康穆宁似乎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微微一笑道:“那日告别,你说过下次见面要送我份厚礼,如今你可备好厚礼了?”
呃?这个康穆宁还真是好记性,她自然是早就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于是只得笑容可掬和蔼可亲地道:“你想要什么?”
康穆宁想也不想地道:“我想要你。”
第112章 舞惑
花缅被他这句过于直白的话噎得不轻,嗤道:“你就不能正经点说话吗?”
康穆宁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发现这句话竟是他对花缅说过的最正经的一句话,奈何人家根本就不领受。于是他很正经地道:“你今天这身衣裳很漂亮。”
花缅低头看了看,这条天蚕雪纺裙裾的确仙气十足,所以她等不及明日的国宴便穿了出来,于是颇为受用地道:“谢谢称赞,我也觉得很漂亮。”
康穆宁展颜一笑:“穿着这么漂亮的衣裳,如果不做些什么,岂非暴殄天物?”
花缅眸中立时带了几分警惕:“你想做什么?”
康穆宁觉得她的反应甚是有趣,于是继续一本正经地道:“你去年跳的那支舞我还记忆犹新,要不,你再为我跳一支如何?一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舞。”
花缅心下一松,原来是跳舞啊,她还以为他要对她做什么。
康穆宁戏谑道:“如果穿着这么漂亮的衣裳去做你想象的那件事,那才真的是暴殄天物。”
花缅顿时红了脸,她嘴硬地道:“我可什么都没想。”转而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花巽,“可是,这里还有一个人。”
康穆宁道:“就当他不存在好了。总之,你要为我跳一支独一无二的舞,此生都不再跳给别人看。”
花缅道:“那我就即兴跳一支好了,无人伴乐你将就看一下吧。”
“娘娘若不弃草昧,属下愿为娘娘伴奏一曲。”
花缅惊讶地看向花巽:“哦?你准备用什么伴奏?”
“箫。”
花缅抽出腰间玉箫就要扔给他,却听他道:“属下随身带了。若属下用了娘娘的箫,皇上怕是饶不了属下。”
花缅想了想,觉得他所言不虚,于是微微一笑,不再勉强。她足尖一点,旋身跃上旁边的海棠花树,踏在一枝旁逸的花枝上。几朵粉白娇花因她这一踏而轻轻摇曳,却牢牢抱住花枝,未曾陨落。她便于花枝间轻起徐落,曼步翩舞,及腰秀发与流仙衣袂迎风飞扬。雪肤花貌,云鬓朱颜,霓裳广带,虚步凌波,宛若九天仙子,不染纤尘。
箫音悠扬,带着远离凡世的轻灵,在花树上方静静流淌。
舞乐相合,缠绵处,她舞得舒缓,激扬处,她舞得欢快,犹如一只彩蝶,时而振翅翩跹,时而驻足呷蜜。
花树绚烂,花香馥郁,箫乐动听,舞姿惑人。
一曲终了,她玉足一点,长袖舞风,旋转着跃下花树,周身瞬间被与她一同旋转的落花笼罩。
康穆宁疾风般瞬移而至,在花树之下环住她的腰身,双手一托将她高高擎起。
阳光淡淡流泻,点点金光在她周身跳跃。她微微一笑,就势立于他的掌中,云袖轻扬,纤腰微拧,在瑰丽的花瓣雨中裙角飞扬,旋出绚丽的流光。
康穆宁就在这醉人的舞姿中荡漾了心神。而花巽则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如梦似幻,很不真实。
这一刻,她不仅以她的天人之姿在他们心中凝固成永恒的惊叹,更使这“花间舞”和“掌中舞”成为惊艳了时光的人间绝唱。
当花缅重新立于康穆宁身边时,他只觉一切皆虚幻,唯有她是自己想要抓住的真实。然而,他终是自嘲一笑,将目光移开,望向远方,良久才道:“快变天了。”
花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分明是晴空万里啊。她好奇道:“你懂天象?”
康穆宁轻轻勾了勾唇角:“略懂一二,但这天究竟会如何变,还是要看天意。”
花缅嗤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康穆宁却突然敛了笑:“我后日便要离开了。”
花缅诧异道:“为何走得这么急?”
“国中还有些事务要处理。”他转眸看向她,神情肃然,“其实我来南秀只是为了看看你。有没有很感动?”
他用严肃的神情说着戏谑的话语,花缅一时竟是无所适从,有些怔愣地看着他。
他突然一把将她扯入怀中,低头吻住她的唇瓣。
花缅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待想要推开他的时候他却先松开了她。
他笑得很是开怀:“缅儿的味道还是那么甜美诱人。”
花缅脸上一热,转眸看向稍远处倚在花树下的花巽,却见他正面色清冷地望着他们。她连忙解释道:“我跟他没什么,你不要误会。”
见花巽没有反应,花缅气哼哼地对康穆宁道:“他若告诉皇上,我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洗不清就洗不清好了,哪日他不要你了,我要你。”
“小王子大可放心,皇上是绝对不会不要缅贵妃的,所以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康穆宁看向花巽道:“如此最好,那我也就可以放心地离开了。”
花缅仰头望了望天,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裴恭措回宫后并未立即接见花玉然,由于这两日有些纵欲过度,加之长途奔波导致的疲乏,于是先回养心殿补了个觉。
待他一觉醒来,竟已是霞光普照,微风向晚,许久没有睡过这么酣畅的下午觉了,他伸了个懒腰,唤了福昕向御书房行去。
花玉然明显已经等得不耐烦,但见裴恭措带着一副器宇轩昂的帝王霸气行了进来,连忙满脸灿笑地起身行礼。
裴恭措笑意浅浅,态度谦和,与她一同落座在几案两侧的太师椅上。小杨子适时地端来了茶水为二人斟上。
裴恭措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这水温刚刚好,你是怎么做到的?”
小杨子道:“奴才提前煮了一壶热茶等着皇上,凉了就倒入一个空置的大茶壶中,再重新煮,直到皇上到来,兑在一起温度刚刚好。”
裴恭措赞赏道:“小杨子有心了。那你一共煮了多少壶?”
小杨子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