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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初入清心庄并始就被人以异类视之,就一直承受着外界强大的压力,这回又经历了许多屈辱与排挤,彭华波等人对“自己人”的认同已经强化到有些偏执的地步。
见礼过后五人重新坐定,贺知章细细看了四人一眼后笑言道:“通科终于有了第一批进士,大人若是在这里看到你们,必会异常欣慰!现在想想通科从无到有的经历,真可谓是荆棘遍地,当日大人遭千夫所指,清心庄黑云压城被数千国子学生围攻的景象似乎只在昨日……”
贺知章言语随意,似乎只是在追忆往事,但晏光军听到这话后却微微低下了头。
看了他一眼后,贺知章继续浅笑续道:“这些日子你们遭遇的一切大人都经历过,且比你们遭遇的更甚,清心庄的事情你们是亲历过的,也无需我多言,但在此期间,你们可曾听到大人面对艰难时有过一句抱怨?”
晏光军的头垂的更低了。
“要做这等前无古人之事,又怎会不受委屈?若想要这委屈不白受,就咬牙做去,相信自己,相信通科,相信大人,终有一日你们会得到应有的荣耀与敬重……”
说完这些,贺知章哈哈一笑,“废话说完就言归正传吧你四人的授官及分发之事已经定下来了……”
“当真?”
“真的!”
“这等大事我还能骗你们不成?”贺知章也不再废话,径直将了解到的情况悉数说了出教
听到品阶、俸禄及分发之地俱都清清楚楚之后,四人再不怀疑,晏光军“嘿”的一声,“这下总算是出头了,走,且到吏部办文书去,等文书印信到手即刻就走这鬼地方我真是一天都不愿再留了……”
“要走家人的事情总该安顿好吧……”说话间贺知章从袖中掏出四张飞票分发下去“这是大人着我给你们准备的盘费钱,你四人家眷都不多,大人的意思就都带着赴任吧如此到任之后也能安心些……”
看着手中这笔数目颇是不小的飞票,四人心中一片滚烫,“既已授官,赴任时就能受沿途官驿供奉,须花不得什么钱,公子背负极重,用钱的地处亦多,这飞票还是留在该用的地方,我等受恩已重万不敢再领……”
贺知章将他们伸来的手推了回去,“车船店脚牙,无罪也当杀。若论世人之势利,朝廷驿馆中人排不到第一也是第二。就凭你们这官阶,还带着家眷,若是腰中再无铜,不知要受他们多少冷眼与作践!大人有言,不愿让你们因这些小人挫折了锐气;也不愿让你们的家眷再跟着遭罪。大人那脾性你们是知道的,他定下的事情就是天塌下来也不变的既然给了就收好吧……”
虽是贺知章复述的言语,但对于彭华波等人而言,却恍然唐松就在面前。情感比较外露的晏光军当即就红了眼圈,能跟着这样一位有担当,敢担当,又心细如发到连亲眷家人都帮你想的妥帖的公子,莫说是跟着他一起做大事,就是命都卖给他也值了,真值了!
人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士为知己者死耳!
眼见四人表情激动的收了飞票后,贺知章才又道:“照例新进士分发之后有三个月的给假,你四人授官之地距离夫人如今之所在都不太远,是以大人有意见见你们,若无别事,你们到吏部办完文书印信等事后就启程吧,一路上自有上官誉与你们同行既为照拂也是导引……”
此言一出,四人大喜。晏光军当下就出门住吏部而去,看他这急促的样子真恨不得马上南下。;
再入皇城,再入吏部,免不得又要遭受一回冷眼与鄙夷,但此时四人的心态已与前时不同,只是将这一切牢牢记在心底,却不肯莽撞误事。
该办的事情都办完后,四人一刻都不耽搁,锁了院手带着家眷一路南下。
四人如今都是官身,又有捉生猗出身的上官誉同行照拂,兼具不缺钱财,是以这一路就走的份外顺利,这一日上午便到了扬州城外。
不等几人进城,就见一匹健马自城内飞奔而出,还隔着老远,马上那人已高声叫道:“大哥,你总算来了可想死我了……”
声音刚罢,那马已到近前,马上人飞跃而下,一并将骑在马上的上官誉也给拉扯下来,又是搂又是拍,真是亲热到了极处。
常是不苟言笑的上官誉脸上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将上官谨好一番打量,“上次你三哥来信说你如今已执掌了讧南最大的印社,可有此事?对了,老三怎么没来?”
“三哥还能骗你不成?如今讧南……和……是整个天下最好的书卷皆是出于我手。三哥倒是想来,但于管事他们刚自通县迁来不久,三哥要料理宜春庄子那!摊子事,实在是离不得。不过这也元妨,就这几日间公子还要再去咱们随他一起见三哥不迟……”
见老五这样子,上官誉也实在高兴,“难得公子对你与老三如此信重万不可把事情办的差了……”
便在这时,l边的晏光军忍不住插话道:“这位就是上官五爷吧,你说于管事他们已经班了?还有,公子在哪儿?”
以前在神都时上官谨也在清心庄呆过一段时日,与晏光军等人虽然叫不出名字,面相却熟。经上官誉绍介了一回后也即热络起来,“于管事等人是七天前到的,在扬州休整了三天后才去的宜春新学堂。至于公子,他本是要亲自来迎你们的,奈何走的时候却有访客来拜实在辞不得……”
闻言,晏光军双手直摇,“我等何德何能敢让公子亲迎?”口中虽是这么说,脸上却颇有憾色,显然是遗憾于不能即刻见到唐松。
上官谨是个干脆爽利的性子,见他们如此也就不再耽搁,唤来随行的伴当带家眷们入城安置,他自己则带着四人舍马乘重官河入城住寻唐松。
晏光军四人并上官誉皆为北人,都不曾到过讧南水乡,值此春深时节漫游于青绿澄澈的官河上,一路赏玩着官河两侧的扬州繁华,真有说不出的风流惬意。
船行徐徐,约莫三柱香功夫后艄公把舵左转,游鱼般的船儿便驶入了旁边一片约有两三亩水面的荷园之中。
此园四周水面上广植莲花,片片莲叶亭亭劲直,其间又有一些新荷含苞待放,叶下游鱼嬉戏,远处杨柳葱茏,如烟如雾,真是好一派如诗如画的清爽美景。
几人正赞叹于眼前美景时,晏光军手指着侧前方一片田田莲叶兴奋声道:“公子!”
彭华波等人循声看去,果然就见穿着一袭轻袍博袖的公子正趺坐于一叶舴艋舟中,身后尚有一身穿流云裙的少女正抚案鸣琴。
琴声清越,香炉中青烟袅袅,桑以荷叶莲花为衬,复有习习水风拂动衣衫袖角,此时此刻,数月不见的公子形神飘逸,望之恍若画中神仙人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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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三章 核心,根基
看到公子,晏光军正要出声招呼时,彭华波先一步拦下了他,荷叶摇动之中就见又有两条舴艋舟浮水而出,却是唐松会客还不曾结束。
上官谨抬眼探看了一会儿,“是扬州几位名士还有小陆大人,现在过去搅扰倒有些不便咱们且等等吧……”
众人称是,当下便吩咐艄公将小重着荷叶缓缓荡去,其间彭华波开口道:“小陆大人?敢问五爷,此人与政事堂陆相公……”
正与大哥说着话的上官谨侧身过来笑言道:“彭兄好灵便的心思!不错,这位小陆大人正是陆相家的大公子,如今在扬州大都督府任参军之职,公子此番南来颇有借重他处……”
彭华波俯了俯身子为谢后便没再多问什么,作势赏玩风景向那边看去,却正见着唐松与那小陆大人言笑不禁的样子,再看两人相处时状极随意,公子亦没有半点逢迎之态。
看着眼前一副富贵风流,举手投足间洒脱飘逸如湖海隐士般的公子,再想想去岁清心庄外他面对数千国子学生喊打喊杀的汹涌人潮坚拒不退的景象,彭华波轻轻的摇了摇头,对这位通科学子的领袖真是愈发的看不透了。
等他收回目光时,恰与张清云、晏光军及陈昌来的目光相交,显然这三人适才也在做着跟他一样的举动。
四人目光交视之间俱都一笑,却都没有多说什么。
等了约莫三柱香的功夫后,那两条舴艋舟浮水而去。唐松所乘的那条亦从田田荷叶中荡了出来,上官谨见状,忙命艄公驱船迎了上来。
不一时两船交会,上官谨开口问道:“公子,哲毒是为何事,竟这般急法一并将小陆大人也扯了来……”
“还是为了清音文社的晓谕告示之事……”唐松笑着摇了摇头,前几日才从安宜回来,今天本要与上官谨一起出城迎接彭华波等人,孰料将要出门时却遇到陈一哲四人联秧而来张旭二话不说拉起他就走,以至于水晶连小厮的衣裳都来不及换。
出门之后就上船,一路到了这处荷园,却见陆象先早已乘舟在此等候。
六人会齐之后陈一哲说明了意图竞还是为了清音文社的那份晓谕告示。
所谓欲行事先正名,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这晓谕告示其实就类似于后世某个组织的成立宣言,又似建造高楼大厦时的地基,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清音文社又与江南各州的那些小文社不同,是以在这上面就愈发花费的心思多,尤其是自上次唐松对原本拟定的晓谕告示提出异议之后,这些江南各州的翘楚名士们可谓是绞尽脑汁要在文社的“文学主张”上高屋建瓴。
奈何文学主张的提出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能发非常之论者必为非常之人在这件事情上智慧、眼光及长时间的思考缺一不可。纵观历朝历代每一个有深远影响文学主张的提出者必定也是当世文坛的顶尖人物。
难度太大,加之诸名士们的高度终究有所欠缺,是以虽然意见很多,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最终这些分散的意见都集中到了陈一哲手中,绞尽脑汁也定不下来,于是就找了陆象先与唐松共同参谋也就有了今天的这次荷园小集。
这些日子以来,上官谨一直跟随在唐松身边,对此事也知道的清楚“那……这回可定下了?”
“定下了”唐松领首间长吐出一口气去,不待上官谨再问先自道:“用的正是伯玉兄一反宫体提倡风雅,提倡兴寄的文学主张……”
上官谨闻言笑出声来,作势向唐松一拱手道:“小历曲折,终成所愿。如此可要恭喜公子了……”
唐松也自浅笑。他对今天这结果并不意外,若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提出一套能切中时弊,成系统的好文学主张,那文学史早不知道该乱成什么样子了。当日他对那份拟定的晓谕告示提出意见时,便已料定了今日之事。;
文学史的发展历程早已证明陈伯玉的这套主张是在正确的时间提出的正确理论。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一点陈一哲及江南众名士不会看不出来,之所以当日定不下来又再经过这一番曲折,根子还是在南北文运之争,在陈子昂的出身及居地上。
恰如叶梦甫与袁三山适才所说,“陈伯玉的主张自然是好的,只是他毕竟成名于北地,如今人也在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