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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梦甫看着唐松飘然而去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原本在楼上已经消散的担忧再次深深袭上心头。
十日后,十日后啊!
自水天阁辞出后,唐松一路直接到了设于罗城通义坊的印社,这原是一海商置下的产业。唐人宅第本来就大,加之扬州海商富甲天下,其置办的宅第自然就更大了,可惜此处宅第刚粗建完毕,海商的船队就因遭遇风浪尽数覆没,这次估本投入太大,那海商财力难支,不得不将此间售卖,恰逢郑岳又在寻合适开印社的所在,双方一拍即合就买了下来。;
进了印社之后就见上官谨正一脸急促的走来走去,见他回来,顿时疾步而来,人未到声先至,“公子,出事了。一个多时辰前伙计往刘记纸行提竹纹纸时,一令都没拿回来。此后我又分发了四个伙计往别家纸行,全都是空手而回,我已让他们再往剩下的纸行,不过怕是也指望不得。没有纸……这书还怎么印?”
“纸行都怎么说?”
“没纸了!他们还能怎么说?”唐松已属意让上官谨负责弘文印社之常务,这是上官谨到唐松身边后接手的第一件事,自然就希望能把它做好,却没料到刚刚开印没几天,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当此之时,他的心情还能好到哪儿去,“扬州几家大纸行居然在同一天没有了竹纹纸,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巧事儿?必定是有人从中作梗,且待爷爷探查实在,必屠了他全家”
分明是心情恶劣到了极处,但越是如此,上官谨脸上的神sè反倒越平淡了,只是满身的杀气随着言语勃勃而出,唐松与他隔着两步距离都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冷意。
没料到上官六兄弟中看着最斯文的上官谨居然也有这么重的杀xing,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五哥莫急。大哥呢?”这句方一问完,不待上官谨回答唐松先自抚额笑了出来,“我也是糊涂了,竟忘了大哥前日就到了安宜操办新学堂校舍之事”
自嘲的一笑,唐松吩咐印社中伙计接了水天阁杂役担来的藏书后,便带着上官谨往一处僻静院落走去。
“现在该去纸行找纸才是”
“我正是带五哥去寻纸的”唐松带着上官谨入了那处僻静院落,掏出随身带着的钥匙打开面前房门,入眼所见房中整整齐齐堆着的皆是一令令大小尺寸都已切好的竹纹纸。
目睹此状,上官谨大喜,“这……”
……………………
与此同时,万方印社后院的雅致书房中,宋天星正若无其事的对五家印社掌柜淡然声道:“没有纸,且看他拿什么开印社”
听到这话,本城另五家印社的掌柜顿时大喜,随之也生出疑虑来,“宋行首,前些时你还曾嘱咐我等莫要轻举妄动,何以……”
宋天星端起面前茶盏小呷了一口,神sè依旧是淡然沉静,行首气度俨然足到了十分,“此一时彼一时也,这上官黎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子罢了,还顾忌什么”
就在三天前,宋天星从州衙女婿那里拿到了焦急等待已久的消息,上官黎并没有什么过硬根脚,政事堂相公陆元方的亲朋故旧里也没查出有姓上官的。得此消息之后,他长舒一口气的同时立即发动了手段,身为扬州印社行首,正是纸行最不愿意也得罪不起的人物,遂也就有了弘学印社突然断纸之事。
听他此言,那五家印社掌柜自然就想到了他那个身为本州使君的女婿,看向他的眼神中也就不免多了几分敬畏。
宋天星很享受这样的眼神,正在他心下得意之时,外间杂役进来报说有人请见。
问清楚来人的姓名之后,宋天星当即道:“快让他进来”
片刻后,杂役带着一个气喘吁吁的人走了进来,五掌柜见这人相貌普通,身上还穿着伙计的服饰后撇嘴之余又有些好奇,“这人是谁,竟使得宋天星如此着紧?”
及至此人一开口,五掌柜方恍然大悟,随即又为他带来的消息而意外。
据这个派出去的内线说,弘文印社内居然囤有大批竹纹纸。
“此事当真?”
“小人亲眼所见”
宋天星确认之后,难得的在与五掌柜议事时笑出声来,“这小儿辈来扬州不久却能有此未雨绸缪之举,倒也不是一味莽撞的蠢货了。不过这也是徒劳,他能存多少纸?又能坚持多少时候?未必他一个开印社的还能穿州过县的从外州运纸不成?”
听到这话,五掌柜都笑了。从外地运纸不是不行,但如此以来难免更要增加书卷的本钱,方今书价已昂,这再一加,还怎么卖得出去?此举不啻于自寻死路。;
所以从根子上来说,只要掐断竹纹纸,其实就等于断了上官黎那弘文社的命脉。
几人轻松安闲的笑过一回后,坐在右边左手处的许掌柜才开口问道:“有了这些存纸,他开张当无问题了。宋行首,俟其开张之日,我等是否要有所举动?”
宋天星轻柔的把玩着手于刑窑的上品白瓷茶盏,“这是自然,世人好图新鲜,他那印社只要开张,多多少少总能卖些出去,他多卖一本,咱们就要少卖一本,哪有做商贾却将利钱向外推的?再则早早了结了他,咱们也落个清静”
“行首说的是”那掌柜边笑着颔首边问道:“那……”
不等他问完,已知其意的宋天星洒然摆了摆手,“循旧例就是”
至此,那掌柜再不多问,只答应了一声,“好”
说完此事,宋天星自面前案几上放着的什物箱中取了大半贯钱丢给那还不曾走的伙计,“做得好,这是赏你的”
伙计谢完,宋天星随意问道:“你可见着他们雕版?都印了些什么书?”
“雕版印书的地方捂的极严实,除了那些北来的匠人们之外谁也进不去。老爷所问,小人确是不知”
这时,另一个掌柜笑着插话,“左右不过只有四十多个雕版匠人,能翻起多大浪来,行首太过谨慎了”
闻言,宋天星也是一笑,挥挥手,伙计再次谢赏之后退了下去。
又闲话了一番后,几人移往别处置酒召伎饮宴享乐,其间有一杂役走来向宋天星禀说了什么,一并还递过了一张泥金拜帖。
宋天星收到拜帖即刻收入了袖中,无奈那许掌柜眼利,看到他这举动顿时笑出声来,“谁人恁大脸面,竟敢拒了宋行首的拜帖,莫非是那绵软如玉的如意娘不成?”
他这一说,其他几个掌柜都随之大笑,宋天星笑着回击许掌柜却绝口不提往水天阁投拜帖之事的同时,心底暗骂陈一哲实是个不识好歹的老匹夫,枉我以刺史岳丈之尊多次折节下交,这老货却给脸不要,早晚有一日定要收拾了他。
……………………
时间过的极快,转眼已是九天过去,第十日早晨起来,唐松推开窗户就见好一轮红日正冉冉东升,今天实在是个好天气。
待其梳洗罢出门时,比之前些天,迎面而来的晨风中暖意愈浓,时令已入二月,江南的春天已渐行渐近。。
一百四十七章 开张,交易
阳光明媚,春风渐暖,憋了一冬的扬州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享受这初春的好天气。瑞芝坊位于穿城而过的官河一侧,实是城中最好的地处,因此也就愈发的人流熙攘,热闹不堪。
就在百姓们边晒太阳边闲逛着左右乱看时,瑞芝坊内主街中央处猛然响起了鞭炮的炸鸣,此声一起便延续了好些对候,到最后时半条街的上空都钒荡着一股浓浓的硝烟气息。
“出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儿必是又有商贾行开张了……”
“这炮仗怎么放了恁长时候?浑是不要钱也似看来这家商贾行小不了……”
“开商贾行还要自己放花鞭的铁定长不了……”
“这是为甚?”
看着这几个乡下亲戚满脸的不解,前面说话的扬州人心间自然的涌上了一股优越盛,“商贾行开张总该是贺客送鞭才是,自已放花鞭成个什么样子?”
他这番解释等于什么都没说,那乡下亲戚怕再露怯也就没再多问,扎煞着点头表示明白,其实心里依旧糊涂,在他们那里若有人开商贾买卖,可不就是自已放一溜儿花鞭炸炸喜气财气就够了嘛。
随后这几人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左右都是出来闲逛的,去哪里都一样,索性便循着声音和好闻的花鞭气息往坊街中央走去。
今天天气好,似乎扬州城中所有的人都出来了一样,又都怀着同样看热闹的心思,是以不等这几人走到声音来处,已是拥挤的不堪。
最终还是仗着乡下亲戚的膀大腰圆,几人才总算挤到了人群的最前头,乍暖还寒时候,脑门子上却生生的出了一层白毛细汗。
那扬州人擦把汗向前看去,就见到好阔气一家商贾行。此间所在的瑞芝坊在扬州罗城份属上等地界,是以地价赁价都极高,凡商贾行能在此间拥有三门脸就已了不得,但眼前这新开的商贾行一排开出的竟是联通的五门脸。
五门脸弊!
看到这一幕,带着亲戚逛城的扬州人咋舌不已,亲娘啊,就不说别的,这得做什么营生,挣多少利水才够那赁房钱?
就在这时,这一轮的花鞭终于放完,随着一个身穿簇新衣裳的中年高呼一声“吉时已到”其身后所站的八个伙计模样的人物顿时上前卸下了门上的隔板。
扬州人正寻思着这几个穿新衣裳的伙计跟别家商贾行有些不同,身上透出的气味竟像是进过学的。前而隔板否经卸尽,当下这扬州人便如其他看热闹的一样伸长脖子往里间探看。
这一看他却是愣住了。
因是五间联通而显得异常霓大的商贾行内窗明几净,其间分明能看到好几个三足香炉燃香袅袅,那香气似乎这里都能闻得到,间歇处还放着一盆盆修剪的极其好看的盆树,盆村后面的馈上或悬着笛萧或挂着鸣琴,看来真是清雅的很了。
笛箫下,整个房内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高度仅可及胸的格子柜,这些格子柜通体刷的油光泛亮,也不知用了多严桐油,望去居然泛着玉光
但那格子柜里盛放的竟然是……书
这居然是一家印社的书肆!
看清楚之后,这自诩见多识广的扬州人真是彻底傻了眼,在罗城地界最好,可谓寸土寸金的瑞芝坊里弄出这么大地面,里间布设的如此用心的一家商贾行,竟然是个卖书的。
这年头真是邪性了,莫非卖书的利水能比海商更大?
这拓州人还在发愣对,身子猛然一歪,却是一个穿着儒服的士子从他身边挤过去直入了书肆中。
有这一个带头,人群里的士子们顿对纷纷跟上,仅仅是片刻功夫,弘文书肆内已是异常热闹。
最先跑进去的那个士子名唤月青,本是陪着新娶的娘子上街发散的,无奈他实在是个书呆子的品行,只在街上走了不多一会儿便意兴阑珊起来。但此刻一进书肆,闻到那熟悉的纸墨香味后,立时精神大振。;
走到而前那具格子柜前伸手取出一本书,却是他已揣摩过多遍的《文心雕龙》,只不过这书却与他在万方印社购置的那本不同,书封上除了书名之外,其右下角处还有四个醒目的红宇一一水天精藏
“水天?”乍一看到这四字,周青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