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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复:“还请教吕师。”
吕本中:“王慎自然知道强攻,部队损失大。而且,前一阵子攻城,他的主力都没有出动。今日此举是在训练士卒,看来,他距离动用手上所有的精锐对我城发动总攻的日子没几天了。哎,敌人如此狂妄,如果能够提一支精锐杀出去就好了。何至于如现在这般眼睁睁看着,却无法可想,致我军士气低落啊!”
刘复和他身边的士兵都是面色大变:如果正如吕本中所说,王慎即将动用手头所有的精锐对蕲春发动最后的总攻,这城还守得住吗?这蕲春,我孔家军这是要完了!
天渐渐地暗了下去,对面燃起了火把,接着又有一排大车推了出来。
刘复身边有士兵喊了一声:“将军,看旗号是王慎亲率的泗州军前军,你看那是不是三弓床弩?”
刘复定睛看去,顿时抽了一口冷气。却见对面是一排又一排床子弩被泗州军士卒抬了出来,架在空地上,看数量至少有上百具:“对对对,是床子弩,老天,王慎什么时候弄出这玩意儿来,还这么多?吕师,是不是你以前居留黄州的时候教给他的?”
吕本中一翻白眼:“老夫可没教过他,泗州军中有不少西军老卒,自然是知道这种军国重器的。再说了,床弩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很难造吗?”
刘复苦笑:“吕师有绝世之才,这种兵器对你来说自然不难。”可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怕连床子弩的威力为什么会大成这样都不知道,更别说制造了。
那头,传来孔彦舟愤怒的大叫:“咱们也将床弩架起来,射击。”
木锤砸下,早已经架在城头的床弩猛地射击,空中全是轰隆风声。
可是,粗大的弩箭射出去之后,却被黑夜吞噬了,仿佛是射在空气里。
正当城墙上的士兵们惊疑不定的时候,突然,更巨大的风声袭来。
抬头看去,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只见,上百支弩箭从天而降,插在城墙上,直射得火星四溅。城墙上的那些守城器械被这一阵弩箭射成碎片。
吕本中终于惧了,三步并着两步逃下城墙,一道烟似地回到孔彦舟行辕,喘息半天才回过神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看到一群人乱糟糟地跑进来,同声喊:“郎中,郎中,传郎中。”
定睛看去,只见孔彦舟头上缠着一匹已经被血染红的白布,在众人的簇拥下狼狈地跑了回来。
还没等吕本中问,孔彦舟就破口大骂:“叫什么叫,要什么郎中,一点小伤大惊小怪个屁,若是伤了我军士气,老子砍掉你们脑袋,都给我滚蛋。”
“可是……啊!”
孔彦舟一脚将那个正要说话的士兵踢翻在地:“少他娘废话。”
吕本中忙站起来问:“将军可打退王慎了,伤得可要紧?”
“打什么打,姓王的小贼根本就不派兵登城,每次都是虚幌一枪就把部队撤下去,直娘贼这是拿老子练兵呢?”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丝地抽了一口冷气:“我还死不了,就是王贼的床子弩实在太多,先前一箭射起一块砖头正好砸到老子头上。”
他已经出离地愤怒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郁怒(三)
吕本中安慰道:“将军,王慎对蕲春一直围而不打,今天却闹出这么大动静,这其中必定有鬼。”
“有鬼?”孔彦舟瞪着三角眼看过来:“什么鬼?”
“这说明王慎也是急了,不然不会动用手上最精锐的部队。只是,他的主力野战虽然厉害,可以前从来没有攻打过城池,需要先熟熟手。”吕本中分析道:“你说,会不会是张用将军,曹成将军和各路义军的首领们又聚齐人马再次攻打黄州了呢?”
这话其实吕本中自己也不相信,张用、曹成他们先前输得那么惨,三军已然丧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重整旗鼓了?
他只是心中奇怪:这个王慎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心中由暗想:“管他呢,反正拣些好听的话说老夫也没任何损失。”
其实,吕本中并不知道,王慎今天派兵在水西门前炫耀武力,操演部队,纯粹就是想让主力部队熟悉一下攻城战术。泗州军长于野战,可攻坚战却是外行,现在对付那些流寇还好办,今后若是北伐,无论是河南还是河北,都有着无数座坚固的大城。金军可不是流寇,一旦打不赢就风紧扯呼,他们必然会死守城池待援。
将来,泗州军必然会一座城市一座城市啃过去,早一点熟悉攻城战比到时候再现学现用的好。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张用、曹成,还有那李宏,他们可算又打回来了。”
这下,不但孔彦舟,就连其他将士也是一脸的欢喜。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卫兵手中高举着一根用蜡封了两头的小竹管跑进来:“军主,军主,安陆那边飞鸽传书。”
受到吕本中和王慎以前用信鸽通信的启发,这才孔彦舟派信使去张用、曹成那边求援时,也让他将吕老头的鸽子都带了过去。
孔彦舟接过竹管,捏开蜡封抽出一张写满蝇头小字的纸,看了一眼,就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可算盼到了,可算盼到了!”
笑声欢畅莫名。
刘复忙将脑袋凑过去:“将军,信上是怎么写的?”
孔彦舟一把将信捏了,笑道:“各位,信上说,张用和曹成,还有李宏、商元等八就首领已尽起手上所有兵马,总计十万,正水陆两路日夜兼程杀去黄州。信上说,张用让我等在坚持半月,无论如何要将泗州军拖在这里,只等他们大军一到,再中心开花杀将出去,一举歼灭敌军。咯咯,王慎小儿,你现在山穷水尽,看你现在还能猖狂几时?”
“太好了,太好了!”众人齐齐发出一片欢呼,有的人眼睛里还沁出泪花来。
孔彦舟:“你等也别闲着,马上上城墙去,修葺先前被泗州军打快的城墙和器械。”
“是。”众人欢天喜地地退了下去。
诺大一个厅堂里只剩孔彦舟和吕本中二人,烛光摇曳不定。
吕本中潇洒地摸了摸胡须:“恭喜孔将军,接下来咱们也该早做筹划,看看接下来这一场中心开花之策该如何打……啊!”
话还没有说完,“啪”一声,一记耳光就抽到他脸上。
可怜吕本中乃是天下闻名的大名士,平日里也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一个。孔彦舟的手何等之重,顿时抽得他鼻血长流,一张脸都肿了。
他身子被这偌大之力带着转了半圈,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呸”一声吐出两枚大牙。
吕本中吓得大叫起来:“孔将军,你这是做什么,饶命,饶命啊!”
“胆小如鼠的可怜虫,还大名士呢,直你娘!恭喜,恭喜你娘个蛋!”孔彦舟已经愤怒得眼睛都红了,将抓在手头的那张纸条扔到吕本中脸上:“你自己看,老子要完了,老子这回是真的要完蛋了!”
这一声喊直如荒地中野狗临死前的哀号,听得人心中一颤。
吕本中连忙展开那张纸条,一看这才吓了一大条:“原来……将军方才……是骗大家的……”
纸条上的字不多,大概意思是,上次王慎在黄冈斩杀了曹成军杨再兴部一万人马之后,各路军队不敢留在黄州,仓皇逃回安陆。
见到孔彦舟派去求援的信使之后,张用也觉得王慎钉在黄州对于大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这一仗早迟要打,躲是躲不过去的。不如趁泗州军又回师蕲春,再次组织义军发动军事行动。
可是,一等张用说起这事,各家人马都是推三阻四不肯出兵,反正就是一句话,啃硬骨头的事情你们去,吃肉我来,死道友不死贫道。
不但如此,各家头领之间为了争地盘、人口和钱粮还发生了冲突。张用、曹兵多将广实力雄厚,自然没有人敢惹。可其他六家头领中,商元和李宏也就万余人马,其他四人则各有几千残军,日思也想无不是扩充自己的力量。
而扩充力量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吞并和自己实力仿佛的同伴,在最近一段时间,几人头领已经开始摩擦,已经发声了流血事件,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要大打出手。
张用一看情形不对,作为一众所谓的义军的盟主,他整日周旋于各军之间做和事老,搞得头大如斗心力交悴。如此一来,进攻黄州王慎救孔彦舟于水火这件事自然也谈不上了。
“废话,不骗他们难道我还能说什么,说援军不会来了,老子就要完蛋了吗?”孔彦舟赤红着眼睛瞪着吕本中:“这事只须透露出一点风声,我这军心就不好收拾了。老杀才,当初让老子死守蕲春,请张用、曹成他们来荆楚可是你的主意,你可把老子害死了。你说,某今天又该如何治你?”
孔彦舟是死是活,吕本中可不放在心上,只要能够保住自己一条性命就好。可此刻看到他眼中绝望的神情,吕老头心中一惊,暗叫一声:不好,这姓孔的凶残成性,老夫今日怕是不能囫囵从这里走出去了。
他连忙叫道:“孔将军,你这话就欺心了。当初要守蕲春的可是你的意思,若不是老夫出主意引张、曹二位头领过来,使得王慎无暇攻城,只怕着蕲春早就被他破了。你不感谢老夫,怎么反怪起我来?”
孔彦舟狞笑:“俺现在要完蛋了,可管不了这么多,今天非生撕了你这老匹夫泄愤不可。”说着话,铿锵一声抽出刀子,一步步朝吕本中逼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郁怒(四)
看到孔彦舟慢慢走过来,吕本中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感觉自己就好象是被一头饥饿的恶狼盯上了。
他大声叫着,想站起来夺路而逃,可两腿却软得像是面条,又如何提得起力气。只能像虫子一样朝后蠕动:“孔孔孔,孔将军,饶命,饶命啊!蕲春城防乃是我一一一,一手布置的,没有我不行的。”
突然间,有温热的液体出胯下流出来。
看到名闻天下的大名士,天子驾前的近臣在自己面前卑微得像一条狗,孔彦舟心中生起无边的快意。他倒不急着杀吕本中,只咯咯笑着,形如一头正在调戏老鼠的猫。
“我呸,什么非你不行,你打造的那些军械是不错。不过,那些玩意儿反正已经建好,老子留你还有甚用?”
“有用的!”吕本中大叫:“孔将军,我有一策,管叫那王慎死无葬身之地,管叫这蕲、黄,不不不,整个鄂州都能收入你的囊中,只须听我一言。”
孔彦舟:“胡吹大气,你觉得某还能相信你吗?”
吕本中急着保命,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自然话怎么大自己就怎么说。忙道:“孔将军,我且问你,王慎是什么来历?”
“还能是什么来历,一个辽地逃人,后来做了张浚的门人的随从,后来过江招安李成,这才暴得大功,混到一方防御使的位置,一个好运的家伙。”
“对对对,孔将军倒是将王慎那厮的来历大停得清楚。老夫还请问将军,王慎之所以能有今天富贵,靠的是什么?”
孔彦舟冷笑:“还能靠什么,不外是攀上了杜充那头畜生的高枝,成了人家门下最能打的得力走狗。况且,他的小舅子还是杜束那小畜生的乘龙快婿。没有杜充,他王慎能有今日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