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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能再这样的时候,忙中偷闲,挤出时间陪唐菲玩了把‘凤楼晓日’的浪漫,自然就要用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精力去填补这浪费的光阴。
过了除夕,便是大年初一。
大云国有这么一个规矩,大年初一这一天,文武百官和各地的高级官员必须都来盛京城给皇上拜年。
又称大朝会。
大朝会之后,这些官员才可以回家去和妻子孩子们团员,一起享受新年的休沐。
不过这么大的国家,也不可能所有的官员一起放假,那不就乱套了么。
所以这休假也是有讲究的,就像是北京限行的车号,讲究单双号。
今个儿单号你上班,明个儿双号我上班,这样人人都有了假期,又不会耽误朝廷上的大事。
不过这些,都是对于官员而言的。
作为皇上,可是没有一天的休假的。
更因为从初一到中元节这几日,上班的官员少了一半,皇上反而格外劳累一些。
因为马上就是大朝会了,所以皇上连亲自送唐菲回百花阁的时间都没有,匆匆抱了唐菲一下,便着急的去准备大朝会的服饰等事宜了。
不过特意留下了小叶公公,派了软轿来送唐菲。
唐菲刚刚睡醒,身体还没有伸展开,加之她本来就有早晨做运动的习惯,所以便谢绝了小叶公公的软轿,想一个人在这大年初一的清晨,慢慢踱步回百花阁去。
这小叶公公哪里敢放心啊,这可是唐婕妤,皇上心尖尖上的人,这要是跌了一跤,或是被冷风吹出个好歹来,咱们这些伺候的下人都要不要活了!
但是他又拗不过唐菲,更不敢明着和唐菲唱反调。
最后也只得苦着脸,给唐菲找了一个热热的手炉,又私下找了十几个小太监,不干别的,就把从乾清宫到百花阁这条路来来回回的排查个几遍。
哪里有没扫干净的积雪,哪里有浮冰,哪里有活动了的石板,全都清理干净。
看得唐菲是一头的冷汗。
这皇上本来就是细心,宠爱人的方式也是面面俱到,‘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下面的人更是有样学样,自己一个举动就整出这样大的排场来,弄得自己反而觉得像是自己任性、难为下人了一样。
唐菲觉着自己好像成了一个重症监护症的患者,没得被了冷风吹了一下,就会一命呜呼;被好好的地面上走上几步,就得摔个嘴啃泥。
不过一番折腾之后,唐菲总算也可以独自在这冬日的宫中漫步一下了。
人总是偶尔也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的嘛,也想单独一个人散散步,吹吹风,沉淀一下心情。
若是有音乐,那就更好了,走在被白雪装点的好似童话王国的宫殿之间,唐菲格外怀念起前世的手机,mp3,随身听,果然散步和音乐最配了。
只是走了没一会儿,唐菲便发觉了不同,猛地回身一瞅,果然小叶公公正一脸谄笑的看着自己。
身子藏在一个盘龙柱后半截,还保持着想要向前走的姿势,显然是没料到唐菲会突然回头。
唐菲无奈:“别跟着我了,宫中到处都有守卫、宫人,我也不会去偏僻的地方乱走的,不会出事的,小叶公公还是回去吧。”
小叶公公谄媚的笑了笑,苦着脸退了回去。
这下唐菲算是感觉到了久违的自由。一路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一边哼着歌儿,向前漫步而行。
大雪并未消融,除了被宫人清扫出来的弯弯曲曲的小路,到处都是一片片白茫茫的颜色。
屋顶上,房檐上,都已经看不到原本金碧辉煌的精巧雕花,只有一片纯白。
云国行宫宫殿,宫墙的主体是红色。
不得不说,艳丽的红和皑皑的白,真的是绝配。
不知是红衬托了白,或是白衬托了红,红白交映,只让一切显得那样的干净,又那么的美丽。
一阵微风吹过,带起一片片有如扬沙般的雪片儿。
这些雪本沉积在屋顶、墙头,待来了风的时候,便被风卷起,随风飘落。
而屋顶,墙头也因为风向的不同,而展现出不一样的图案,好像是大自然用风,在画出一幅幅美丽的图画。
唐菲一路慢慢而行,许是因为时辰尚早,大部分宫嫔都还没有起床,所以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俱是一些需要早起劳作的底层宫女、太监。
见了唐菲一个人,都是一副惊讶慌张的样子,匆忙下跪行礼。
唐菲不愿为难这些本就生活不易的苦命人,便是冬日,这样的贱籍宫人也大多身着单薄。
所以每每有人下跪唐菲便加快脚步,也让他们少受一点儿皮肉之苦。
出了乾清宫,人便开始少了,而唐菲也终于可以更轻松的欣赏一下冬日的御花园。
这样的独处,自进了宫后,似乎便很是难得,特别是在自己得了皇上的宠爱之后。
无论是桂圆、樱桃,还是皇上,都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恨不得自己的身边时刻都有人照料。
虽然生活舒适了,却也越来越颓废、奢靡。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前世过惯了苦日子的唐菲,即使在这样的坏境中,也不想自己真的变成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米虫。
不管怎么说,有点危机意识,总是没错的吧。
出了乾清宫不远,唐菲便见着前面白雪掩映的树影下,正站着一个人影儿。
那人影也裹着一个斗篷,却仍旧是冻得瑟瑟发抖,也不知站在那里多久。
唐菲有点疑惑,又有点害怕,壮着胆子上前几步。
定睛一瞧,这不是瑞王段致远嘛?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辰,太阳才刚刚升起,冬日本来人都不爱起床,这么早的时辰,段致远怎么会跑到乾清宫门前?
因为段致远的短视,所以唐菲虽说看到了他,他却没有看到唐菲。
按说,自己实在不该再和他再有什么交集,唐菲站在远处儿有些犹豫,不知自己是该转身就走,还是上前打个招呼。(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问心有愧
左右为难。
按说唐菲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更说不上水性杨花。
她虽然有点自私,又有些女人的虚荣心,可还真的没想着要钓着瑞王当备胎这样可怕的想法。
相反,她特别的有自知之明,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魅力,能够吸引一票儿的帅哥对自己死心塌地。
甚至于,皇上现在对她这样的好,她都觉得这份儿好,像是一座沙子建成的城堡,指不定哪来阵龙卷风,就散了。
唐菲一直觉得自己做事算是问心无愧,除了一个人,就是这瑞王段致远。
宫中的女人斗来斗去,为的都是各自的利益,没什么好心虚的,大家都一样。
便是如此,唐菲也从来没有想过主动去害人,或者对旁人使出什么阴狠毒辣的手段。
对皇上,唐菲或许说不上爱,但也绝对是喜欢。
其实到了这个程度,爱不爱的也没什么区别了。
左右自己的一生,都合该陪伴在皇上的身边儿,自己的一生也都合该着奉献给皇上,所以皇上虽然对唐菲这么好,唐菲也不觉着心虚。
正是因为问心无愧,所以唐菲没有负担,夜夜美梦。
除了一个人,除了这个人,让唐菲难得的失眠了好几夜。
就是这瑞王段致远。
其实说起来,段致远算是唐菲的初恋。
唐菲两辈子以来,第一个动心、让她小鹿乱跳的男人。
他的爱总是那样的执着,又那样的热烈,好像一团熊熊燃烧的地狱之火。
虽然知道一沾染便会被燃烧殆尽,可是那份赤城的温暖,却又总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段致远是个书呆子、又是直脑筋、笨手笨脚、还是大近视,这在古代简直就等于残疾人了。
尽管他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可是,他却有着这世界上最纯净、最专一的心灵。
可是纯净,专一有用吗?
专一和钱、权哪个更重要?
唐菲不知道。
但是唐菲知道,事到如今,自己最该做的,就是离他远远的。
这样不但对自己最好,对他也更好些。
唐菲的愧疚,就来源于对段致远爱意的无法回应。
不但无法回应,自己甚至还利用过他的这份爱意。
如果明知道没有希望,还想要和他做朋友,这本身就是一种罪孽吧。
想到昨日宴会上,长公主的提议,唐菲慢慢的后退了几步。
还是不要再有交集了吧。
瑞王,远儿,他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也该有自己的王妃了。
自己曾经利用过他,曾经拜托过他,曾经喜欢过他,曾经自私的想要他的永远守候。
可是,这些都该结束了。
没有人应该永远的等待一个人的。
即便这个人是自己。
正当唐菲迟疑这脚步,准备转身离开,仿佛心有灵犀的一样,段致远发现了唐菲。
“菲儿!”段致远的声音在冬日暖洋洋的晨光中,温柔又清澈。
唐菲无奈,段致远明明身有短视,却总是能在远远的人群中,便一眼发现自己的存在。
不要心软,不要再纠缠了,长痛不如短痛啊,唐菲!
唐菲恍若未闻,加快了脚步转身向前而行。
身后传来‘噗通‘一声。
唐菲无奈回头,果然段致远又已摔倒在地上,身上沾满了雪痕。
这平地摔跤的本事,真是每每都让唐菲极为无语。
明明看着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贵族公子,书法、作诗、吹笛、弹琴更是无一不精,可是为什么,做出的事情,总是这样傻乎乎的。
难道真的如忘了谁所说‘上帝给了你一扇窗,必将关了你一扇门’?
“菲儿,我,我没有什么事情…”段致远见唐菲面色不好,不由也有些紧张,结结巴巴道。
“快起来吧。”唐菲不想做出什么暧昧的举动,便站在一边,看着段致远起来,抖落身上的积雪。
“这个时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我在等你…”
“等我?”唐菲目瞪口呆的看着段致远斗篷上结的寒霜,和他冻得有些发青的脸:“你不会在这里站了一个晚上吧?”
有些心疼,又有些愤怒:“那些伺候你的下人呢?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这样怠慢主子?你不回宫他们居然也不出来寻找?”
段致远有些羞涩的笑了笑:“不怪他们,我想做什么还没有人能拦住我,他们都睡着了。”
唐菲恍然,想来以段致远那样出神入化的医术,确实还没有什么人能拦住他。
又有些疑惑:“你站在这里一晚,就是为了等我…你…到底有什么事…”
段致远略有些害羞的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递给唐菲:“这是我最新研制出来的一种药丸,虽不说包治百病,但是一些伤寒、风寒还是十分有效的,一直想着给你送去一些,可是雀儿不知怎么,无论如何也不肯帮我送药。”
唐菲有些心虚,上次自己差点将雀儿累死,想来这雀儿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恐惧感,自然不肯再来这百花阁。
“我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