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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孙永金所拥有的能量更加震惊,忙说道,“只要钱老三进了这个城,我就会让他再也不要想出来。”
“好!我相信你,钱老三的项上人头,说不定就要jiāo给你了。你应当也是听说过,我向来是赏罚分明,这次钱老三叛跟着他一起死不悔改的,肯定不能再有以前的地位,到时候,我也会考虑那些良田究竟jiāo给谁更加放心。”
舒头人心中大喜,更加确定自己选择没错。
“去吧,早点回去,别让钱老三起了疑心。”
“是!”舒头人忙不迭的答道,转身离去,再度从城墙上吊了下去,三两下就隐入黑暗之中,很快找到自己的人马,拉着侄儿说道,“都准备好了吗?”
“叔,放心吧,这次跟在我们身边的绝对可靠。”
舒头人点点头,不再说话,他知道,这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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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不眠之夜(二)
南甸城外,那些归附于新宣抚使的寨主们所搭建的营盘早就不见,他们或是住进城内接受孙七的整编,成为南甸军的一部分,或是整编完成后开拔到与钱老三主力对峙的第一线,协同宣抚使龚宁的部队进行作战。
于是,原来还很喧闹的城外再度变得冷冷清清,特别是一到了夜晚,纵然有月光挥洒在地,依旧让人产生不了丝毫安心的感觉,仿佛在那里有着能够吞噬一切的黑暗一般。
就是在那些yīn影之下,钱老三带着他最jīng锐的部队悄悄的来到了南甸城下,在一个足够近的位置潜伏下来,瞪着城墙上隐隐绰绰的火光,努力的睁大了眼睛,可依然是什么也看不见,更听不到什么大的声响。他心中焦急万分,可是这份焦急却是只能埋在心里,一句也不敢说出来,只是让人潜伏在这种鬼地方,瞪着那除了火光什么也看不到的城墙,等待着信号。
当他再度缩入树林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他看起来最坚定的盟友舒头人已经从他更加难以看清动静的另一个城mén上下了一个来回。此刻,他只是努力的平复着紧张的心情,任由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看起来有成竹,颇有耐心,实际上边轻轻蠕动出来的词语,早就暴lù出他的心情。
不过,跟在他身边的人可是连这种表面的耐心都没有,拉着钱老三就是问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握,你可不能把我们就这么在这里凉一晚上,要是到了白天,我们就算是想跑也是跑不掉的。再说你真的能确认,凭着我们这么一点人马,进了城就能闹出什么动静,杀得了xiǎo头人和那个将军。”
“曾老二,你就这么没胆吗?”钱老三心中也正是烦躁,低声怒喝道,不过也只是稍稍发了下脾气,就把jī动的情绪平复下来,曾老二和舒头人都是他最重要的盟友,若是连他们都得罪了,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于是又摆出一副和颜悦sè的面容说道,“你放心好了,我钱老三也不是把弟兄们的xìng命不当一回事的人,若不是有着确实的把握,也不敢如此行险。”
曾老二微微点头,这话他还是信的,钱老三既然亲自来了这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把握的。不过,他的心中还是不太放心,自从南甸城开始把整编好的士兵源源不断的派向第一线的时候,他们依仗着清兵的名号,四处攻掠的势头就被彻底的遏制住。如今与其说是同南甸军在对峙,倒不如说成是困兽犹斗,而且传言中清军的援兵根本就没有出现,原先那些慑于清兵威势的寨主们摆出了一副坚决抵抗的态度,就连一个xiǎo寨子凭着山地的凶险,也敢同他们顽抗到底,使得他们再想要裹胁其他的山寨已经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此刻,已经不是他愿意来此行险,而是他不得不来,因为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这支奇兵了,但对于这支奇兵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他心中实在没谱。
钱老三看得出他心中的犹疑,也看得出他心中的挣扎,更加看得出他心中的无奈,他如今上了贼船,再想要下去,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跟着自己一头扎到这个漩涡里,成则让家族再享受几百年的荣华富贵,独霸一方,败则身死族灭,一切都成枉然。实际上他自己何尝不是同样的无奈,苦苦期盼的清兵根本就没有出现,而南甸城派出来的军队却越来越多,就像一根绳索,紧紧的套在他的脖子上,并且不断的拉紧。他所能够辗转的空间越来越若是不能乘着包围圈还没有合围,做出点什么事来,只怕结局就真的注定了。
于是,只是看到一点点胜利的苗头,就带着最jīng锐的士兵,绕过无数的山头,躲过一个个的眼线,昼伏夜出,悄悄的爬到了南甸城下。
不过,他知道仅仅只是让人无奈的跟随是不够的,他更需要给予这些跟随他的寨主和头人一点信心,于是继续说道,“我们的人已经确认,那个人把他最jīng锐的士兵都派了出去,在这茫茫群山之中,他要想彻底的干掉我们点力气可不行。所以,如今的南甸城是异常的空虚,没有的那个人的jīng锐士兵,其他的兵在我们的族人面前,如同土jī瓦狗一般,轻松便可以击溃。”
曾老二又是点头,虽然宣抚使龚宁的兵没他说的这么不堪,不过自己毕竟占了偷袭的优势,还有内应的接应,确实有可能击溃城中的士兵。不过,尽管他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来安慰自己,相信钱老三一定可以带着他们走向胜利,相信这支奇兵能够打出致死的一击,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的内应到底是谁,他究竟可不可靠,该不会变卦吧。”
“变卦!”钱老三的声音从鼻子里哼出来,说道,“谁都有可能变卦,但我的那个内应绝对没可能。”
曾老二听他说得这么肯定,又是急促的追问道,“你的那个内应究竟是谁?”
在曾老二紧紧的追问下,钱老三被搞得一阵心烦,暗道,舒头人怎么就没这般啰嗦呢,乖乖的带着人潜伏在后面,而且这次带来的都是寨中的亲族子弟,一等一的不过,想到要扑进这座城池里,终究还是少不得曾老二的合作,此人做事狠辣,若是真要一直瞒着他,说不得就要惹出事端,那时只怕就真的事不可为了。况且,事到如今,就算把内应告诉他,也没机会去泄密,于是说道,“这个内应就是宋家的几个儿子。”
曾老二微微一怔,说道,“居然是他们,可是宋家寨不是第一个投降新任宣抚使的吗?”
钱老三冷冷一笑,这个曾老二终究还是头脑简单了点,别看做出了篡夺族长之位的事情,实际上也就是凭着一个心狠手辣而已,若是说到智谋却是半点没有。不过,瞧不起归瞧不起,嘴上还是详细的解释到,“没错,只是可惜宋家寨所做的一切,终究还是毁在了自己老子手上,他竟然想在城下谋害xiǎo头人和那个人。虽然事败之后,无论是xiǎo头人还是那个人都没有追究宋家寨的责任,但是他们就真的能够心安吗,就算现在没有追究他们,难道以后就不会打击报复吗,所以说宋家的几个跟咱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们完了,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们了。”
曾老二听得频频点头,顿时就安心了不少,也是探出头去,仰望着城墙上燃烧着的火把,虽然只能看见点点火光,不过说不得什么时候上面就会厮杀起来,然后城mén轰然打开,迎接着他们一鼓作气的杀进去。
不过,事实真的如钱老三所说,宋家的几个儿子就是跟他们捆在一起的蚂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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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人们只会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然后凭着自己的感情前去判断。此刻,宋凌的长子行走在黑漆漆的xiǎo道上,心中满是犹疑,朝着父亲所在的房间一步一步的走去,虽然步伐并不慢,却让人感到格外的沉重,似乎连夜晚都被他踩得更加沉重起来。
同样,在这半夜时分,宋凌的房间里依然是灯光摇曳,只见他不停的写写画画,然后又狂luàn的扔到一边,直到拿起一封信的时候,心情才稍稍平复下来。那封信的纸张已满是皱褶,看得出曾经被人愤怒的róu成一团过,但是现在它又平实的展开,显现出上面娟秀的字迹,分明就是一个nv子的手笔。
宋凌拿起它,细细的又读了一遍,然后躺在椅子上,闭上双眼,似乎在静静的思考着,许久之后,仿佛是想通了一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此刻,mén外传来熟悉的声音,“父亲大人!”
来人正是宋凌的长子,他紧皱着眉头,心思沉重,站在远远的在那里作揖口则站着两名手持火枪的武装农夫。
房间里半晌没有声音,这时宋凌的长子又是说道,“父亲大人在里面还好吧!”
“你说呢!”宋凌在房间里冷冷的说道,仍然没有让儿子进来的意思。实际上他被监禁于此,并没有遭到丝毫的为难,mén口的两名武装农夫就更加不懂得落井下石,乘机给他难堪和下绊子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在这间房子里倒是过得tǐng逍遥自在的,不仅有可口的饭菜,还有随意会见客人的自由,若说一定有什么限制的话,就是不能走出这间房。
宋家长子当然知道自己的父亲犯下了如此大的过错,还能够获得这样的待遇,可以说是天大的恩惠了,但从父亲的语气中还是听到了不满,于是神sè变得越发的尴尬起来。
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父亲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屋子里依旧没有什么声音,只是从影子中依稀分辨出他在敲击着桌面,把一张纸一会拿起来,一会又是放下,最后叹了口气,说道,“进来吧!”
他刚刚走进房去,就看见父亲招招手,让他坐到身边,然后听得父亲说道,“这大半夜的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宋家长子点点头,嗫嚅着,却没有说出来。
这时,宋凌拍拍他的手说道,“我的几个儿子中,一直以来,你都是最听话的,也是最孝顺的,没想到连你也同他们搅到一起,唉!”
宋凌的叹气声nòng得他更是垂下头去,说道,“父亲大人,几个弟弟也是为了我们宋家着想,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他的话没有说完,宋凌就是摆摆手说道,“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无论你们做了什么,终究还是我的儿子。还是说说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吧,我了解你的个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如果不是真的碰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你是不敢来见我的。”
于是,宋凌的长子而他身边耳语一番,只听得宋老头子脸sè不停的变幻,当那一番耳语结束的时候,只见宋凌站起身来,手在不停的抖,来回的在房间里渡步。
在这一刻,他就明白,由于自己所做的一系列事情,使得几个儿子极度的不安,居然要行险当作内应,乘着城中空虚的机会,杀死xiǎo头人,重新拥戴龚乐成为南甸的宣抚使。
想到自己的拳拳忠义之心能够得以成全,心中就是一阵jī动,重新坐会座位,正要支持他们的决定,倏然之间,那封信又印入自己的眼帘,一个孩的身影不断浮现,记得年轻的时候,这个孩常常来到宋家寨玩耍,亲切的将他称为“姨夫”。
如果真的叛luàn成功,只怕这个孩就会从此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