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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黄二公子此时一改往日青袍白巾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上下都是一身翻毛羊皮袄裤,头上还叩着一顶狗皮帽子,若不是那张俊朗的脸露在外边,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
“黄小弟如何进来的?”
“一言难尽,正屋中有地道,请李兄速速随我走地道,离开此地。”
黄二公子话音方落,场院大门被从外边撞的砰砰直响,敌人的猛攻开始了,眼见着大门摇摇欲坠。李信不及多想,一把将陆九推倒黄二公子面前,厉声命令道::
“我留下来断后,你立即带着兄弟们先走!”
陆九执意不肯,非要李信先走,竟与之争执起来。
“十三哥先走,陆九来断后便是!”
李信见对方争执不下,顿时急了眼,一拳打将过去,重重落在陆九胸口。怒喝的声音因为激动已经走了调。
“这是命令,你必须无条件执行!”
“十三哥……”
“若不把兄弟们全须全尾的带出去就别叫我十三哥!”
场院大门外喝喝做声,大门与栅栏被撞的咣咣作响,眼看着再撞几下便要顶不住了。李信也顾不得再与陆九争辩,咬牙一跺脚,大家都跟我来,说罢率先进了大屋。黄二公子总算松了一口气,焦急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似乎在为李信的决定而感到高兴。
别看外边火光熊熊,大屋里却没有多少烟,可再耽搁一阵没准就要被烧塌了,时间耽搁不得。陆九见李信肯走,便不再啰嗦也跟了进去。那店家老头几步窜到前边,与浓烟中指着地上赫然露出的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地道口。
“便是这里了!”
李信大手一挥,“都下去!”
黄二公子偷偷一桶李信。
“李兄何不先下去?”
此时此地,这黄小弟的身份决然不简单,与外边的人难保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却不是追究的时候,毕竟人家是来救自己的,便道:“多谢黄小弟,你下去,李信随后就到!”
“陆九何在?速速将后门的兄弟们一并撤回来!”
陆九立即安排人鸣金,随着金铁相击之声响彻夜空,所有的军卒们放弃防守,开始向大屋收缩。
与此同时,面临一次又一次撞击的正门终于再也承受不住,钉入冻土中的木桩子崩裂折断,整扇大门连带门框轰然倒地,连带着刚才重新夹好的木栅栏也倒了一片。
场院防线已破,再无阻拦。黑衣敌人们呼啸而入,李信见势不妙,一把将黄二公子推入地道入口,虽然有很多疑惑,他也不愿将这个总是神秘现身助自己一臂之力的黄小弟置于生命垂危的险地。
这地道不管通向何处,总是给他的这些兄弟们带来一线生的希望。大车店场院位于一处死胡同里,只有临近官道的一面才是出口。这种地形并不适合突围,而且刚才在趁着战斗间歇观察地形时,他已经发现了南部树林里若隐若现的火光,知道那里肯定埋伏着敌人,循正常途径溃围而出几乎不可能。
李信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住敌人的进攻节奏,好让更多的人先行撤离。他抄起雁翎刀冲了过去,陆九如何能撇下李信独自逃生,亦是跟在身后一同杀入敌阵。
眼见这李信与陆九两个兄弟中的灵魂人物不顾自身安危冲入敌阵之中,其余的兄弟们竟然不再进入地道,而是跟着一拥而上,随李信陆九杀了个回马枪。
这一回的战斗却是惨烈到了极点,黑衣敌人由于破坏大门与栅栏成功冲入场院士气大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进来,优势越来越明显。
而李信一方则是士气越来越低落,一旦决定了由地道逃生,之前紧绷着的士气一口气泄到了底,如今翻回身重新投入战斗,这泄了的气却是回不来了。
但有李信与陆九两个人不顾一切的横冲直撞的带动下,兄弟们逐渐都抱定了一颗必死之心,逃生的地道虽然就在眼前,他们又如何能丢下袍泽独自逃生?
那边黄二公子已经狼狈的从地道里爬了出来,原本见李信已经同意跟着一块走,心下欢喜,谁知事到临头他却突然变了主意,非但不走,还第一个冲杀出去,暗骂这呆子怎么如此迂腐,终是一跺脚也跟着冲了出去,心里却气的赌咒发誓,不把这呆子拉走,他便不姓黄,跟那呆子改姓李!
眼见李信与部下们逐渐不支,再拖延一时半刻等后门的人也围了上来,到时候想走都难了!
突然,场院外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之声,一团团火球冲天而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再见介休
(近日气温骤降不小心感冒,还发烧了。下班以后实在挺不住就去医院挂了水,强撑着写完两章,今日欠一更明日补上,抱歉!)
黄二公子惊异的看着不远处腾起的团团火球,他从来没见过如此阵仗,声音响的好像过节时放的爆竹,却比平日里的爆竹响上几十上百倍。对于李信而言,爆炸再熟悉不过,这正是他制造的地雷爆炸后产生的声音。
不但李信熟悉,自陆九以下上百兄弟均熟悉无比,京师一战抗击鞑子之时,他们曾无数次听到过这种爆炸的声音,只是此时此刻听起来竟如此的不真实,只因为懂得制造这种地雷的人应没一个会在昌平才对,但事实却总是出人意料。
在这次栅栏被攻破之前,李信的军卒们几乎没有伤亡。可在经过撤退的这番反复之后士气低落至谷底,加之敌**举攻入,再难如此前一般从容迎战对敌,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大量伤亡。仅仅眨眼的功夫便有十几个兄弟血溅当场,陆九双眼愤怒的喷火却也无济于事,士气这东西一旦没了,等待他们的只剩下兵败如山倒,任凭他们再怎么拼命也无济于事。
直到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响起,才又带给了他们生的希望,这种爆炸和明军大炮发射时所发出的声音截然不同,很轻易的就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别。
无论如何,他们都明白,援兵到了。
形势骤然间再一次逆转,剧烈而震撼的爆炸之声彻底将黑衣敌人的进攻节奏打乱,在他们听来这定然是明军的大炮,连大炮都带了来,这股明军的规模决然不会小。原本稳稳占据战场主动权的黑衣敌人竟然如惊鸟般,四散退却。明军主力大军顷刻即至,再不抓紧逃命那才是傻子。
“明军来了,快跑吧!”
“谁敢跑,老子宰了谁!贼子便在眼前,取他项上人头,赏金万两!”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这种兵败如山倒的局面下,即便取了上头悬赏的首级,也未必会有命去领那赏金,留的性命在,才是最为重要的。
一群乌合之众,就这样被火器爆炸的声音惊的作鸟兽四散。
当然,究其原因,他们惧怕的并非简单的火炮,在他们潜意识里,能够装备火炮的明军必然是京师精锐,甚至是京营中最为精锐的神机营。而大车店场院又是个死葫芦地形,出口只有一个,一旦反被明军堵死在官道上,便真真是成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以。这帮黑衣人逃起命来才争先恐后,生怕跑的慢了将性命丢在此处。
李信手握雁翎刀看着眼前荒谬绝伦的一幕,暗暗自嘲,这些身经百战的兄弟们竟然险些便毁在一群乌合之众的亡命徒手中,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究其竟,还是骑兵不善步战,马贼出身的军卒们讲究的都是马上功夫,长途奔袭,劫掠骚扰才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两军对垒,堂堂之战,反而会被一群乌合之众打的抬不起头来。
李信开始想念起张石头,不知这个高阳汉子如今怎样了,是否在高阳城破的那场惨剧中活了下来。他亲手所练出的300民壮火枪兵是否也都逃出生天?
李信并没有下令追击,而是眼睁睁的看着黑衣敌人们纷纷逃走,他已经容不得自己的部下再有一人伤亡。从接下来的动静里,他可以判断,这些作鸟兽散的敌人并没有遭遇到明军的大规模堵截,在一番小规模的遭遇战之后很快便全身而退。李信一阵苦笑,看来援兵也是虚张声势,幸亏这伙敌人并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否则一旦顶住压力继续强行攻击,百十兄弟们恐怕能活着见到明天太阳的也不会剩下几个了!
很快有探马斥候疾驰了过来,骑手果然身着鲜红的明军衣甲。陆九顿时热泪盈眶,若不是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从未觉得这一身火红的大明衣甲会如此令人激动。
“可是三卫总兵李将军的人马?”
那斥候勒马高喝,立即有人回应道:“正是俺们李将军!”
“俺们是新任山西行都司经历司经历的护兵,从此路过!”
“兄弟们来的太及时了,若是再晚上半个时辰,你们只能俺们收尸了!”
军卒们脱险之后竟然还说起了玩笑。
谁知那斥候正色道:“俺们经历大人正是追李将军而来!”
众人这才大吃一惊,这个什么经历大人竟然认得十三哥,可是十三哥在京师才几天,怎么能认识那些王八蛋文官呢?经过高阳一战,与京师一战,文官们所擅长的除了背地里搞鬼,打击陷害以外,别的一无所长。所以在这些军汉眼里,文官是和乌龟王八蛋划等号的。
并且这个经历大人居然还会使用火器,看起来着实不简单。是以劫后余生的军卒们总算口下积德,给他留了情面,没将乌龟王八蛋骂将出来。
李信想起了突然出现在场院中,准备救他于水火中的黄二公子,此时再去寻他却哪里还有半个影子?在人群中找了一阵终是一无所获,他摇头暗叹,想来那黄小弟是趁着他不注意又由那地道走了。
李信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此以后他们还会再见,而那些隐藏在暗处一直试图加害于他的人也一定还会相遇。正在李信疑虑重重的当口,突听一个熟悉声音高念法号。
“阿弥陀佛,施主别来无恙乎?”
李信心道,竟是这货!大和尚莫不是当了经历司经历?高念法号之人正是大和尚介休,由于救卢象升之时失血过多,便被留在了巨鹿,所以京师一战他没赶上。
火光照耀之下,大和尚本就肥大的身形似乎又胖了一圈,身上穿的仍旧是那一身破旧邋遢之极的僧袍,乾坤袋也依然如故的搭在肩膀之上。
这货何时到的京城?又如何来了此处?还有那卢象升和虎大威究竟如何?看到介休和尚,李信的脑子中便蹦出一个接一个疑问。
倒是一旁的陆九嘴快,替李信把想问的问题都问了个遍。岂料介休和尚嘿嘿一笑,所答非所问。
“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施主蛟龙入海,小僧一展伸手的时候到了!”
说着便作势摩拳擦掌,而刚才那一幕险情介休也看在了眼里,死了那么多人,他竟似毫不在意。
“大和尚休得胡言,将军此去乃是为国守边,皇帝陛下殷殷嘱托,如此君恩,将军忠义又岂会相负?莫要口出妄言,害人害己!”
声音竟也是熟悉无比,正是昔日李信的亲兵曾敢!如今已经换上一身青袍官服,与数月前那个中二少年般的愣头青想比,已经判若两人。
李信曾特地仔细研究明朝文武官制,明朝以后废除行省制度,改中书省为承宣布政使司,同时分出按察使司与都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