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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预计,革左五营的冒险军事行动失败以后,恐怕将有很长一段时间将蛰伏在湖广与河南交界处的英霍山中。而李自成又志不在江南,自此以后江淮一带所面临的流贼之患,将远远弱于黄河流域。他也正好可以腾出手来,对以往一些仅仅是雏形的想法进行一番实施。一时间,本来情绪还有些低落的李信便骤然间又踌躇满志了,也许他料想不到,他所面对的阻力,亦或是说对手,远比他想象中强大复杂的多。
而此刻,李信将要去凤阳府城中赴宴。他带着陆九和十几个亲兵刚要动身,却见一标人马由远及近,定睛看去,一马当先之人风尘仆仆,竟是济西兵备道何腾蛟。
“前面可是镇虏侯?”
很显然,何腾蛟远远的就发现了李信,一早就开口询问。李信心道,何腾蛟来的倒快,只不知此人亲自赶来此地,意欲何为呢?按照常理,何腾蛟根本就没有必要亲自跟着那淮安总兵孙之杰一道来,想来想去,也只能是他此行或许还另有目的。
果然,何腾蛟与李信会面之后,简单的寒暄了一番便直入主题,直言招安贺一龙是要借机除掉此人,只是不想阴差阳错到了这般地步。无论是张方严抑或是何腾蛟都放心不下,生怕贺一龙打着浙直总督的幌子干闯出什么祸事来,那可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在听了李信的讲述之后,何腾蛟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副谢天谢地的模样。
“还好,还好!那贺一龙既然在凤阳城中,镇虏侯不如便行文一封,让凤阳巡抚朱大典配合抓捕便是!”
何腾蛟的想法很简单,只以为这件事手拿把掐,势在必得。李信沉吟了一下才问道:“不知何兵宪打算以什么罪名逮捕此人?”
“那还不容易,此人心怀叵测,招安是假,图谋不轨是真……”
何腾蛟说了半天,也没有一桩在招安后,能结结实实指控贺一龙的证据。李信摇摇头,“何兵宪这些说辞只怕,难以说服朱部堂!”
什么叫难以说服朱部堂,何腾蛟愣怔了片刻才缓过来,大有不解的问道:“如何?朱大典因何庇护此人?”
李信一阵苦笑:“说起来也是气闷,些许误会而已,只是这朱部堂喜怒有些无常,不是个好说话的角色。李信这一回进城,正是设法沟通此事!”
他被文官掣肘的次数多了,那些背地里下绊子挖坑的亏吃了不少,因此在处理与文官的关系上,便比之从前谨慎了许多,但凡能不结怨,便不结怨。又哪能想到,偏偏事与愿违,这一回又将朱大典得罪的死死的。
何腾蛟忽然大笑起来:“都道镇虏侯雷霆决断,如何也婆婆妈妈起来了?不如带了兵进城去,不由分说先抓了出来,然后再做计较,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朱大典又能说甚?”
这个办法是不错,若按照李信以往的脾气,只怕不用何腾蛟提醒,早就带兵进城去抓人了。但他实在是吃透了这些文官的亏,如果但有其他办法,实在不想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何腾蛟见李信心有犹豫,反而有些奇怪,李信之于他的印象一贯决断有加,今日如此犹疑,难道是有所顾虑?一念及此便又进一步道:“镇虏侯可是有所担忧?”
李信点点头,却并不说自己担心的是什么。
“走,你我一同入城,伺机再做打算!”他决定带着何腾蛟进城去,以此人作为浙直总督张方严的代表对朱大典进行施压,迫使朱大典将贺一龙交出来。
岂知,刚要进城,却忽闻军营方向有一标人马疾驰了过来……
第六百一十七章 要造反吗?
“镇虏侯,您快回去看看吧,出,出大事了!”
一名三卫军队官急如星火,就连传讯说话都显得结结巴巴。李信心中顿时一阵烦乱,想是贺一龙旧部的贼兵又出了乱子,于是催他快说。孰料那队官所言的大事竟不是贼兵出了乱子,而是城中的凤阳巡抚朱大典派了人来相请几位贺一龙旧部的高级头目进城。营中的张石头等人不敢擅专决断,知道镇虏侯没走远,就赶紧打发了人追出来请示。
原本邀请几个人入城也算不得大事,但偏偏朱大典所邀请的几个头目都是已经在军事法庭上挂了号的战犯,早就被李信下令拘押,只等审判处决,以儆效尤的。所以,一向有板有眼的张石头觉得地方文官不好过分得罪,徒然为李信又树敌人,便一面敷衍,一面派人追出来请示。
如果留守的是陆九,只怕结果又是另一种情形,至少要将这一伙人打了出去。
李信想也不想便交代道:“这种事还用的着请示吗?直接拒绝便是!不用理会他们!”
等他交代完了,却见那队官仍旧吞吞吐吐,似乎还有话要说,便催他尽速详述具体情形,不要耽误时间。那队官终于又说了接下来急转直下的结果。原来,还没等传令队官出了辕门,那朱大典的使者仗着自己是巡抚麾下副将,大明朝向来有以文驭武的惯例,眼见着三卫军的一干人显然是有心敷衍,便不耐烦的发作了,希冀狐假虎威,凭借着自家带来的几十人试图控制三卫军的中军,俘获几个将领以此作为要挟,来达成目的。
三卫军久经战阵,岂是易与之辈,不过片刻功夫凤阳诸将卒纷纷被降服。可坏事也就坏在此处,几名三卫军军卒手重之下失了准头,竟将那抵抗最为激烈的副将当场毙命,这就闯了大祸。如果仅仅是杀伤或者生擒自然最好,且有理在先,到哪都说的过去,而今却一刀毙其命,很多原本在理的话,便无论如何都无法交代过去,甚至会给镇虏侯带来极大的麻烦。
首先这副将是代表凤阳巡抚朱大典而来,凤阳巡抚虽然实权甚小,但凤阳乃是大明中都。政治地位十分显赫,因此凤阳巡抚也是高品封疆大吏,如今杀了人家的副将不论如何都要给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其二,这副将本身就是朝廷品级武官,可不是说杀就能杀的,一旦被人上表参劾,将会带来极大的麻烦。
闻听这等麻烦事,就算李信都禁不住大为皱眉,这搞的算什么事,自己本就准备与那朱大典好好虚应一番,好解开此前的误会,眼下又闹出了这等事,看来这仇疙瘩越来越紧,怕是难再解开了。
想到此处,李信有些沮丧,今日的凤阳赴宴只怕要泡汤,有了这等事自己再去城中现身,不但对局面一点帮助都没有,反而会起到反作用。想及此处,李信只好叹息了一声,对身边的何腾蛟说道:“何兵宪,今日凤阳之会要泡汤了,出了这等大事,入城赴宴已经于事无补,毫无用处。我这就回营进行处置,处理善后事宜,总不能使事态继续恶化!”
李信对此也是大感无语,不知为何每到一地,当地不论文武官员似乎都专于与自己做对,甚至是自己怀着一腔相亲相近之心,到头来也总会阴差阳错,南辕北辙。何腾蛟不算外人,李信自是对他直言以告。何腾蛟却在马上笑道:“出了这等事原也是意外,在事情没有适当的解决办法之前,镇虏侯的确不便再现身凤阳城。不过何某进得城去,却可以为镇虏侯打探一下这城中的秘闻隐事!”
李信思量何腾蛟所言有理,便点头同意。双方分头行动,何腾蛟带着随从入城去会那朱大典,李信本人虽然未去,却将陆九派给了何腾蛟,由他在何腾蛟身边,也好多个照应,万一那贺一龙有个什么歹心也不至于出了意外。
等李信回到中军时,果见那副将已经死透了。而且张石头的思维也极是敏捷,当即就下令将那副将所有的随从控制起来,但终究还是在混乱中,让其中一人夺了马疾驰出营而去。也是那把守辕门的三卫军军卒没得了军令,不明就理,于是又懵懵懂懂的将那人放了出去。
张石头大发雷霆,却是事已至此无济于事。李信听了以后更是眉头大皱,如果此事由自己派人最先与朱大典交涉可能还好些,但现在由那死中得活的副将亲兵口中任意描绘,只怕会对三卫军越发不利。
李信罕有的大摇其头,心中沮丧到了极点,心道这都是什么事啊,明明打了胜仗,应该不说普天同庆,也是个皆大欢喜的好事,怎么到了凤阳就这么拧巴呢?不但要和流贼拼死打仗,还要和自己人斗心眼,一时间竟有种无力感涌了上来。
他这种无力感既是有对时局难以把控的沮丧,更是出自一种抑或是说委屈的心境,凭什么三卫军为了朝廷拼死力战,最终却得不到朝中大小官员的认同呢?
事到如今,就是向躲也躲不过,思来想去之下,李信决定派张石头携了自己的亲笔信以及副将尸首和上下一干随从,进入凤阳城原原本本的说明情况。这当然不是一种示弱式的道歉,而仅仅是表明自家的态度。至于与朱大典的矛盾和误会,李信已经放弃了,只等这件事一经解决便离开这个让人拧巴的地方,早早与张方严汇合,直下南京。
李信亲自对那副将的随从亲兵做了一番安抚,结果也收效甚微,只当做是尽尽人事。这一番耽搁下来就已经到了天黑,于是他便决定第二天一早再让张石头代表自己进城向那朱大典说明情况。
孰料,次日一早,张石头刚准备动身,何腾蛟竟满身狼狈的出现在了军营之中。并且,他还带来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极为震惊的消息。
昨晚陆九奸杀了城中一名参将之妻,事败之后又击杀了那名参将,最后惊动了巡夜的军士,在一连击杀了十余人之后,被人合力逮捕。朱大典盛怒之下决定今日午时三刻便要以军法将其斩杀,何腾蛟据理力争最后竟被恼羞成怒的朱大典命人赶出了凤阳城。
“诬陷!一定是诬陷!陆兄弟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张石头斩钉截铁的否定着何腾蛟的说法,眼睛里似乎都要喷出火来。张石头经历过背叛与杀妻的波折,自是对这种事极为敏感,但若是说陆九会坐下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是断然不信的。别说张石头等人,就连李信也不信陆九会如此没出息,搞出这等事来,可是何腾蛟指天指地发誓,那参将与参将妻子的尸身自己亲眼所见,以及那些被他击杀了的军卒亦是惨不忍睹,面对如此铁证之下,若说能够翻案只怕难比登天。
何腾蛟虽然对陆九不甚了解,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的背后一定另有蹊跷,只是这蹊跷究竟是什么,便是他能力范围所及之外的事情了。
一时间,营中众将一面对陆九抱不平,又一面纷纷咒骂那朱大典阴毒险恶,陷害陆九,可终究是无济于事。
“诸位,诸位将士,咱们在这乱成一片也不是个办法,总要想个对策来,解一解燃眉之急。那朱大典,午时三刻便要亲自监斩了,现在是辰时正,还有两个多时辰的功夫,赶紧,赶紧想象办法吧!”
何腾蛟这番话说道最后,径直看向了李信!因为他知道,只有李信才是这帮人的主心骨,或许这个一向战无不胜的镇虏侯会拿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
李信冷静下来之后,便决定令张石头与何腾蛟一同前去,与那朱大典交涉。不管罪名如何,总要在午时三刻之前,将人救下来,至于其后的事便另作计较。
张石头与何腾蛟也不再多耽搁,当即带着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