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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乃是出自一个无根之人。所以,李信每每看到这些人物的亲笔收书之时,就仿佛看到了一笔绝好的佳作一般,有时甚至不无意。yin的暗暗想着,这些文书若保存到自己出生的那个朝代,随便拿出一本来拍卖,想必都要价值连城吧。
贺一龙这封信的笔迹与前述所有人相比,远远落于下乘,想来多半是出自那乡间的以字谋生之人的手笔,若贺一龙那等粗鄙莽夫也能写出这等匠气十足的字来,也算是天下一奇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不看字迹,只看这信中的内容,很明显便是一封口述的信件,其间参杂着不少俚语粗言,意思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贺一龙将会全力配合李信守住临淮城,而且不但可以配合三卫军守住临淮城,还能够里应外合,一举击败革左五营,甚至斩杀老回回马守应等人也不是难事。
只是,他还提出来,能否成功还要看朝廷堂堂镇虏侯有没有这个胆量,敢于和他配合一番。虽然便面上甚是恭敬,但却在字里行间里透露出了一种不屑,认为李信根本就不敢冒险一试。
李信当然看得出来,这是贺一龙在使用激将法,但他却不会因为赌气或者脸面的事,去拿三卫军三千生命去冒险。同时,他也不会盲目的拒绝一切看似不太可能的机会,比如眼下贺一龙提出来的办法,他还要与身边的几位部下商量一下,毕竟群策群力,有时候也会查漏补遗,一个人再厉害也总有疏漏的地方。
“镇虏侯万万不可!贺一龙贼子野心,俺们在东昌府让他吃了那么大的亏,这厮岂能咽下这口气,如果与他合作就是上了贼当!”
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竟然是编外人员的李双财,这是出乎李信预料之外的,李信允许他加入三卫军却并未将他和带来的部下正式编入三卫军,毕竟加入三卫军是要经过一系列考核的,规矩绝不能破,所以战场上也只有先如此折中一下。尽管李双财认为就算编外,也已经正式成为了三卫军中的一份子,而且战斗时也的确表现出了超人的毅力,并没有因为是新丁而出现怯战甚至是恍然不知所措的状态,仅仅在初见大批尸体时,曾有过不适应的反应,但这是人之常情,除此之外,他的表现在三卫军中都应属上乘了。
更为难得的是,李双财在皇权思想长大,居然也敢屡屡只以权威,虽然他的命令在很多人看来,几乎已经和金口玉牙相比,很多人就算心中不以为然也很少肯主动开口提出自己的不同意见,虽然李信也甚笃大事须独断这种军事信条,但集思广益也是增加多样性,与查漏补遗的一种手段。毕竟你提你的意见,我接纳与否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但是,这在官本位至上的明朝来说,提意见已经不仅仅局限在意见本身上,而是上升到了另一种高度,决定着一个人是否恭顺与臣服。如此一来,李信的威望固然在三卫军体系中得到了空前的巩固和提升,但长此以往,思维僵化的弊端也将逐渐显露出来,这是他绝不希望见到的结果。所以,李信才一直能够容忍海森堡无时不刻,近乎呆板的顶撞。虽然很多时候他的顶撞与建议都被当作了耳旁风,可是海森堡仍旧一路高升,李信所为的就是要树立一种,自己是可以听得进所有不同意见的印象。但又因为海森堡是化外之人,便很容易的被人曲解为,大将军这是不与番鬼计较。
至于陆九可以肆无忌惮的提出各种反对意见,在其他人眼中也是他的地位比较特殊,毕竟他是李信的老兄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与之相比,就连张石头这等老人都无法与之相比。
这与李信的期望不免有些事与愿违,李信除了哭笑不得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居然就多了一个李双财,李信就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对之倍加小心。不怕你提意见,就怕你不说,看着满脸得意滔滔不绝的李双财,李信也不无得意的想着,终于发现了一颗好苗子,然后他的目光有看似漫不经心的扫了眼众将,暗道也让你们这帮人看看,本帅绝不是那种搞一言堂的人。
胡思乱想之下,李信竟然少有的走神了,亦或是说跑题了。原本这场军事会议为的研究与贺一龙配合,是否可行。实际上,三卫军上下早就有了一个共识,那就是以三千三卫军,就算在流贼二十万乌合之众的团团围攻之下,守住临淮城也是手拿把掐的事,毕竟此前刚刚有了十万流贼围攻中保全了锦州的战绩,这些乌合之众又算得上什么?
这就好像唐代一个宰相其中一句诗的意境,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见识过大风大lang以后,这点小破lang,充其量只能算作是涟漪。
因此,在他们的心里头,是否与那贺一龙合作,也不过是鸡肋一般的存在,毕竟三卫军打仗向来是非不得已情形下,一般只求稳,而不求大。诚然,打败二十万流贼这个肥肉实在诱人不已,可这要看与谁合作,与贺一龙合作?别开玩笑了!
这实际上已经是三卫军一众高级将领的共识,但谁也不愿先表态,毕竟大将军还没有表态,而且很多人判断,李信的真实想法甚至很偏向于与那贺一龙合作呢,因此都决定先看看情形,毕竟如果大将军早就有了决断,任谁再提出不同的意见,那也是没用的,谁都知道大将军决断刚硬,见识远超常人,自己那点小想法,不如藏拙的好,何必说出来丢人!
如果李信知道了自己这些部下居然都是如此想法,想来除了哭笑不得,也是没有其他办法。
李双财滔滔不绝说的口干舌燥,劝说李信不要与那贺一龙合作,眉飞色舞间,并没有发觉,几乎所有人都在拿看斗鸡耍猴的目光瞅着他。
终于,李信摆手打断了李双财的滔滔不绝。
“好了,双财的意见本帅知道了,诸位还有其他意见吗?”
李信又习惯性的问了一句,众将也习惯而又整齐划一的回了一句没有。他这才清了清嗓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合作,也未尝不可!不过,如何合作,却要咱们来定……”
众人脸上立即都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仿佛是在说,看看,看看,说什么来着,咱们再建议又有什么用,大将军早就做好了决断!
第六百零二章 计中有计
李信果然是早就有了想法,贺一龙提出的合作的确极具诱惑力,不过他的具体措施却与贺一龙所提出来的建议大相径庭。贺一龙主张,李信在合适的时机搞一次突袭,然后他便挥师配合,突袭刘希尧的中军,擒贼擒王,临淮之围便一战可解。
但是,这种方法在李信看来却有很大的漏洞,比如胜负的关键都要寄托在贺一龙的斩首行动是否能够成功,如果他的行动失败了,亦或是他临战反水,这岂非将三卫军至于了绝地?李信经历大小战役无数,又岂能轻易就将决定自家胜负把柄交于他人之手握持,更何况还是贺一龙这种刚刚反水招安过来的人。
李信逐条分析之后,李双财亦是连不迭的点头赞同,并且表示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这就是不能与贺一龙合作的理由。李信听后觉得这个李双财今天的表现不错,就毫不吝惜的表扬夸赞了一番,弄的李双财好不得意,头颅昂的就像准备打鸣的雄鸡。但是,众将却又向犹自不觉尴尬的李双财投去了鄙视的眼神,仿佛在嘲笑着,就你能耐,别人难道看不出来吗?该说的都让你说了,还怎么能显出大将军英明神武?
虽然大将军一再放低姿态,表示自己可以从谏如流,可是咱们这帮底下人却不能不识敬,如果身为上位者的每一句话都当了真,那才是不折不扣的傻子呢!那不过是大将军做出的一个姿态而已。向你这样处处都抢着出风头,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成大事的人呢。
李信犹自不觉部下们的小心思,还为树立起李双财这样一个标杆觉得颇为自得,如果他知道了这些真实想法,恐怕也只能剩下哭笑不得的份了。接下来,李信再次剖析当前的局面,开始进入正题,那就是该如何与贺一龙合作。
临淮城外,东南两门的围困任务都被刘希尧交给了刚刚抵达的贺一龙。在经过初时的窃喜之后,刘希尧又在心里首鼠两端的贺一龙祖宗十八代都挨个问候一遍,如果不是他按兵不动看热闹,自己又岂能损失了那么多部下。但是,尽管如此,刘希尧还是极为有诚意的为贺一龙的到来准备了一次丰盛的接风酒宴。
所谓酒宴,自然不能与官宦之家的压制讲究相比,都是穷汉出身没见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市面,只捡着上好的肉食与酒水尽数端了出来,可劲的吃,可劲的喝,管够,管饱,这就是最大的诚意。
这些贼首都有着过人的酒量,贺一龙身边已经空了五个斗大的酒坛子,却仍旧是面不改色,口齿不乱,频频端起面前的粗陶大腕,示意刘希尧与之一饮而尽。待双双仰脖将满满一大碗琥珀之色的酒浆咕咚咕咚灌入腹中酒囊后,痛快的啊了一声,便赤着手抓起桌案上切成大块的酱牛肉,塞进口中大嚼起来。
至于大盆旁边盘中颇见刀工切出了花样的肉片拼盘,却一直备受冷落,如果这刀工的主人看了之后想来也会好不失落。但像贺一龙这等人,自有一套说辞,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才是人生快事,弄出那些中看不中吃的花样来,吃着又烦又累,岂非失去了酒肉本色?
席间陡然间又传出一阵大笑来,贺一龙抹了把满嘴的酒水油腻,“刘兄弟好爽快,兄弟来晚一步,早知有这等快意事,便是豁出来脑袋不要,也得与刘兄弟享受这一刻快活!不满你说……”贺一龙拍了拍自己壮硕酒囊肚子,“这副肚囊已经有些日子酒肉不沾,光吃那些白米饭,粟米饭,嘴里早就快淡出鸟来了!”
刘希尧听后恨的牙根发痒,心道,马大头领一遍又一遍崔你来,你不来且不说,还将人家的亲兵打了一顿板子,险些还落下了终身的残疾,弄的谁都不敢再去你营中送信。如今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了乖,如今虽不知你为何就突然来了,这背后肯定也有猫腻,或许他洞悉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先机把。总之,如果没有猫腻,他就敢把自己的刘字倒过来写,刘希尧暗地里信誓旦旦,脸上却绽出了笑容。
“这算什么,酒足饭饱之后还有好戏呢,可要轮到贺兄弟的另一杆枪耍威风了……”刘希尧说此话时一脸的yin。荡。贺一龙则心领神会,顿觉腹中好似有一团火在烧,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干笑一阵后冲着刘希尧拱拱手道:“刘兄弟有心,兄弟愧领了!”
刘希尧端起酒碗来一副豪迈模样,“来来来,喝酒,喝酒,说那些见外的话作甚……”
看着满帐的杯盘狼藉,刘希尧负手而立,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笑模样,此刻挂的全是冷冽的杀意。身边的狗头军师欲言又止的说了句:“大头领真,真就舍得将三夫人让,让那蠢货畜生…。。”
却听刘希尧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不伦不类的字来。
“女人算什么东西,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狗头军师闻言后,禁不住浑身狠狠的一颤,暗道大头领果然是成大事之人,视女人如粪土啊,同时那小娘子的娇俏模样又浮现在脑海里,喉头竟然不争气的咕哝了一声。
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