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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贺一龙总觉得自己哪里想的不够透彻,马回回的应对和处置,他都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却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又过了两日,消息再度被送浍水南岸大营,马回回在召集三部头领碰头时大发雷霆,抱怨连三千官军残兵把守的临淮都拿不下来,还谈什么问鼎天下,甚至还放言,不如就此去投了那李自成算了,也总比被官军生生灭了的好。
得报之后,贺一龙觉得大为痛快,一想起马回回吃瘪的模样,心里就说不出的舒坦。可是在舒坦过后,眉头又自然而然的皱了起来。毕竟革左五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马回回在李信那里吃了亏,想必也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打算出兵去帮那马回回,反正这乱世之中跟着谁混不是混,马回回不中用了,就点起部下去投那在数种混的风生水起的张献忠。再说,马回回拥兵二十万,还能让三千官军搅合的兵败如山倒?远远不可能到那种程度。
很快贺一龙便不这么认为了,斥候于当日午间回报紧急军情,明朝钦命浙直总督凭天子剑敦促驻扎淮安府、扬州府/以及应天府的官军出兵。如今淮安府的官军进军速度最快已经过了都梁山。
贺一龙愣怔半晌,竟喃喃道:“马回回再不把临淮拿下来,事情必不可为!”
南直隶的官军向来明哲保身,这也是革左五营敢于再度围困中都凤阳的原因,毕竟中都凤阳陷落了怪不到其他州府驻军将领头上去,有凤阳巡抚朱大典一个人在最前面顶着呢。
贺一龙把自己关在军帐了整整一个下午没出来,而且竟罕见的没出去巡视浍水沿岸,得到了掌灯时分,他将几个心腹召集了起来,一番交代之后,却见几名贼将脸色都是一变。
“这,这怎么可能?”
在他们看来,自家大头领的担心简直就是杞人忧天,或许他真被官军的镇虏侯吓破了胆吧、但有所命又不能不服从。贺一龙自然看出来部下们一个个都没拿自己的话当回事,于是警告了一番:“老子知道你们心里都不相信,但老子交代的事谁若敢不切实去做,别怪老子手下不留情面!”
众贼将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顿时轰然应道:“谨遵大头领军令!”
贺一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骂道:“都滚吧,该干嘛干嘛去……”
就在刚刚,贺一龙已经萌生了退意,不知为何他的心底里总有一种预感,老回回马守应要在那狗屁镇虏侯手里吃大亏,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保存实力早早谋划好退路。
退路无非有两条,一是尽快退出南直隶,重返回英霍山中。另一条,则是招安!没错,就是招安!当这两个字从贺一龙的嘴里说出来以后,他的部下均是因此而吃惊的合不上嘴。
招安向来都是朝廷有意才可行的,大头领如何竟要主动招安?都说上赶着的不是买卖,热脸贴了冷屁股不算什么大事,若因此而丢了性命那才愿望呢!
不过贺一龙却自由想法,朝中下来的阁臣督战,除了那个杨嗣昌以外,无一不是倾向于剿抚并重,更何况自己若临阵倒戈,可是实实在在的雪中送炭,他想不出任何理由,那个新任的浙直总督会拒绝自己。
招安一途虽然剑走偏锋,兵行险招,但若是这一注下对了,便是赢个盆满钵满,不但借官军之手打掉老回回马守应,还可趁机收罗他的部众为己用,然后一举将整个革左五营纳入麾下,到时候进可攻退可守。官府伺候的不痛快,大不了再扯旗子反他娘的!
主意打定之后,与官军的接触就被提到了日程上来。贺一龙当然不可能亲自前往浙直总督的临时驻地山阳城,最后选了一个最得力的部下乘船沿着浍水顺流而下。
“什么?主动要求招安?”
何腾蛟听了亲兵的禀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向来都是朝廷开恩,而纳降流贼!如今倒好,此人竟反其道而行之,真真是以为自己拿捏住了朝廷的心脉吗?顿时,一股怒意便自腹中升腾而起,他对于招安流贼是极为反对的。这些人招安之后,自然再不能当作普通百姓判断,将之就地遣散回乡,如此他们必然还会重新啸聚而继续为害。
所以朝廷对于招安流贼唯一的处置办法只有养起来,就像驯服野狗一样,将他们驯服以后再送到辽西或者遍地为朝廷卖命。可是,眼下朝廷哪里有多余的银子养这些流贼?他的看法与杨嗣昌有许多不谋而合之处,比如处置这流贼,只有斩尽杀绝一途,如此后患尽除!
第五百九十八章 纳投名状
这个念头只在何腾蛟的心里默默过了一遍,他不敢怠慢当即动身去见张方严,请其来做决断。毕竟他只是刚刚被提拔起来的一个济西兵备道,招安这等大事非一方督府衔了圣命方能为之。
比如浙直总督张方严就是衔了圣命而来,对流贼事有临机决断之权。因此,何腾蛟唯一的办法,只能尽力劝说张方严,然后通过他的手来实现自己的目标。
张方严表面上是浙直总督,可实际上这南直隶各方势力倾轧,根本就不是他这个光杆总督能够轻易插一腿进去的。所以,正是因为此,张方严才将为官山东的何腾蛟破例带了过来,毕竟何腾蛟由他一手提拔起来,用着自然顺手。而且张方严正琢磨着,寻个机会将何腾蛟正式调到南直隶来,为他所驱策。
何腾蛟正是基于此,才觉得绝对有信心说服这位耳根子并不是很硬的总督。
张方严听说贺一龙主动请求归附朝廷的消息后,自然是大喜过望,这一点亦在何腾蛟的预料之中,于是当即就泼了一盆冷水。
“流贼反复,若尽数招安,早晚必成朝廷大患,累及阁老……”何腾蛟说出了一个张方严无论如何都回避不了的一个例子,那就是掘了朱明祖坟的张献忠。此贼屡屡降而复叛,若是当初主持招安的督抚能够决断有度,将他尽数歼灭,又岂能又后来的祸患?
果然,这让张方严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犹豫了一下,又用带着疑问的语气道:“贺一龙一介宵小,也没听过他此前闹过多大的动静,当不至于步那张逆的后尘吧?”
何腾蛟顿时便痛心疾首,“阁老何其糊涂!岂不闻木已成舟,万事皆休?若心存侥幸,将胜算寄托在贼子身上……”
“云从不必再说,其中利害老夫已经晓得,这就将那逆贼斩首示众,明告那贺一龙不要心存侥幸,纳头受死吧!”
说实话,张方严被何腾蛟指摘了一番,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这一番话多少带着几分赌气的意思。孰料何腾蛟再度大摇其头,“阁老万万不可如此!”
张方严看着何腾蛟,目光中已经升腾起了几许疑惑。
“那又该如何?不许招安,又不许斩了,难不成还放他回去?”
何腾蛟直觉事情已经成了一半,便从容答道:“阁老何不趁机诱捕贺一龙?”
诱捕?何腾蛟的话让张方严千千骤然一亮,此前被顶撞的那一点点小小不快立时便消散不见,这的确是个绝好的主意,那贺一龙既然主动送上门来,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太便宜那贼子了。
“云从可有谋划,与老夫细数一番!”
由此,何腾蛟知道大事已定,便一五一十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言罢之后,何腾蛟便看着张方严,等他反应。孰料,张方严良久之后,竟连连摇头。
“如此一来,老夫岂不成了背信弃义之人?”
何腾蛟则紧跟着回道:“流贼肆虐,百姓因此而破家者何止千万,这等禽兽不如之徒如何及得上信义二字?”
这一番话说慷慨激昂,张方严还是坚决摇头,“信与义岂分善恶?此事休要再提!”
眼见着张方严偏偏在这个时候竟犯了倔脾气,何腾蛟一阵气短,又坚持劝了一句:“杀一贼而利天下,阁老舍小义而成大义,世人安敢聒噪?”
一句“舍小义成大义”就像圣人之手拨动了张方严的心弦,不禁使他怦然心动,一种舍我其谁的使命感竟油然而生。是啊,若能成此大义,就算背负骂名,又何足惧哉?
张方严竟猛然郑重对着何腾蛟便是一揖,“云从一言惊醒梦中人,你只管说来,老夫照做便是!”
何腾蛟顿时大为动容,张方严毕竟是以阁老之尊而督理地方军政,敢对自己一个小小的兵备道行礼,这又是何等的重视与礼遇。多年来怀才不遇的酸楚竟瞬间涌现于脑海,恍惚间好似生出了一种知己之感,一时直觉眼前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愣怔半晌之后才猛然惊醒,赶紧跳到一旁去躬身还礼。
“阁老折煞下官,下官不过是尽职而已,何须如此……”
于是,张方严依照何腾蛟的策略将那贺一龙的部下招了进来,好生询问一番。
“你家头领归附朝廷弃暗投明,确是有先见之明,否则朝廷大军一到,尔等即将灰飞烟灭!”
一番话自是狂妄不已,那贼将心中不服却不敢有丝毫流露在外,此处毕竟是官军的地盘,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因此而丢了脑袋。于是,他只不停的讲述贺一龙是如何诚心请求归附朝廷,哪怕做一守备参将,也是甘愿。
张方严则话锋一转,“听说你们入伙时有纳投名状一说,且请回去转告你家头领,投名状纳来,莫说一个参将,就是一军的总兵也未尝不可!”
那贼将之所以能被贺一龙委以重任,自然是心思即为活络之人,他突然从这位明朝总督倨傲的态度里捕捉到了一丝信息,那就是他在欲擒故纵,心下不由得一喜,看来大头领交代的事情当有眉目了。
想及此处,那贼将赶紧磕头道:“请阁老明示,小人回去好告知头领!”
于是,张方严便又将何腾蛟的那一番说辞原封不动的送给了那贼将。那贼将听罢之后,好半晌没回过神来,心道,这老头子看着慈眉善目的,心思竟也如此歹毒……
浍水南岸,贺一龙面露冷笑,听着部下的回报,良久没有说话,继而又问那部下。
“张小鸠你来说,张方严那老贼打的什么主意?”
那叫张小鸠的贼将略一思索后答道:“只怕,只怕……”
贺一龙见他吞吞吐吐便催促道:“不必顾虑,尽管直说就是!”
“只怕那老头子居心不良!”
“你还得再跑一趟淮安府,告诉那老贼,投名状肯定要纳,却须给老子一个保障,否则双方谁都不信任谁,又何必再谈!”
张小鸠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大头领,大头领可真想好了招安?”
贺一龙放声大笑,极为自负的说道:“你看老子像是开玩笑吗?你且与那老贼说,咱们双方各取所需,井水不犯河水,他也不必担心老子抽他的屁股,何必做这等抠搜财主模样?先运来些军食……”
贼将张小鸠不由得大汗淋漓,如此便要张方严那老贼先出血,岂不是逼着人家翻脸吗?心里已经将这当作了自家大头领的气话,却是根本没打算当真。孰料贺一龙却一本正经的警告张小鸠:“索要军食这一条无论如何都要记下了,万万不可不提,否则,等你回来,老子抽你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