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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
贺一龙一击不中岂能甘心,退到浍水南岸以后已经天光大梁,于是放出了斥候在方圆三十里范围内查探官军行踪,结果却一无所获。后来又斥候在浍水边捕到了流散的渔民,这才偶然从渔民的口中得知了官军已经沿着浍水一路向东南行军。
这个消息让贺一龙大惑不解,官军往东南去乃是与中都凤阳背道而驰,将越走越远,难道官军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中都凤阳?随即他又心中发狠,即便官军的目标不是中都凤阳又如何?他贺一龙有仇不报岂是大丈夫?更何况昨夜偷袭不成反倒损兵折将的消息,一旦传了开去,哪里还有面目去见其它各营的首领?只怕连自己手下的兄弟都交代不过去。
就是因为东昌府的惨败,很多营中兄弟已经纷纷脱离了自己,去投奔了其他营,若长此以往下去还能了得?也就在贺一龙游移不定的时候,来自洪泽湖的兄弟为他带来了一则简直是火种你送碳的消息。
有一支超过二百艘大船的船队正沿着大运河过了宿迁往黄淮水道而去,贺一龙闻听这则消息以后当即一拍大腿,立马就明白了官军为何向东南沿着浍水急行军。他们一定是去与那两百艘大船会合,有了可在水道中赖以通行的船队,浍水也好淮河也罢都将不能在成为挡住官军的天然屏障。
这反而让贺一龙有一种隐隐的兴奋,他只怕失去了官军的消息,而今不但得知了官军的形迹,还探知了官军的意图与目标,哪怕是官军得逞之后,形势将会变的棘手,也被排在了末等。因为,这在贺一龙看来根本就不是问题,自崇祯八年以后,还没有哪只官军能够大胜革左五营呢,更何况之仅仅只是一支三千人的小队伍,他的人马有数万,数倍于官军,调度起来自然是游刃有余。
“传令下去,整军两万人,随本头领去堵那官军!”
贺一龙所部进入南直隶后,人马一度恢复到了两万余人,眼下点兵两万,几乎等于倾巢出动,可见他对追击李信一战势在必得。被贺一龙留下来看守浍水南岸大营的有五千贼兵,这些可不是老弱病残,而是军中实打实的精锐。毕竟他要负责浍水一带的防线,全军开拔就等于放弃了浍水,而将使明军可长驱直入中都凤阳,这将使围困中都凤阳的大军面临腹背受敌的局面。
流贼的军纪比起官军要差了不是一丁半点,眼看着按照眼前的整军速度只怕后天也难以成行,于是又断然下令两万人吗分成前中后三军此地而行,而贺一龙则带着七千人为千军先行一步,余下一万三千人将在午后起行一波,明日一早起行一波。
七千革左五营流贼在贺一龙的带领下乘船沿着浍水顺流而下,很快便抵达了上店。贺一龙惊喜的发现了官军扎营的痕迹,以此判断官军必然是从此处经过。此时,斥候回报,“回禀大头领,官军在五河口停滞不前,好像,好像在等什么?”
这更加让贺一龙确信,李信所等的就是那沿着大运河南下的二百条大船,而且偏偏选择在五河口也不是随意为之。因为,五河口乃是浍水与淮河交汇处,如果官军得了大船便再没必要返回浍水,只要进入淮河水道逆流而上,则可突破革左五营的围追堵截,而抵达淮河南岸的中都凤阳。
想及此处,贺一龙失声大笑,继而又不自觉的说了句:“大仇得报不远矣……”
贺一龙当即下令全军下船上岸,往南方不过二十里的淮河急行军。抵达淮河北岸后,贺一龙真真是挖空了心思,他往日听过铁索横江的段子,便想效仿古人弄一条大铁索横贯淮河南北,以此堵住“异想天开”的李信。可是,很快他就放弃了铁索横江的妙计,因为在询问了几个老铁匠以后,被老铁匠告知,若打造这样一条横贯淮河南北的铁锁,至少也要半个月以上,况且整个凤阳府只怕也寻不到这么多闲置的铁器来打造铁锁。
一计不成,贺一龙又生一计,铁锁不成,麻绳总该可以吧。但也遭到了军中匠人泼了一盆冷水。
“只怕大头领这想法不成,麻绳虽然结实,可浸水之后,几日便会朽断,且强度未必便能顶得住几十人乘坐的大船……”
贺一龙这回力排众议,不管部下如何泼冷水,都执意要用麻绳取代铁锁,反正官军过来也就几日的功夫,时间当足够用,至于强度,一根不够用,就用两根,两根不够就用三根,总之只要能承受住大船的冲击便可。
民间的铁器不常见,但麻绳这等寻常之物却比比皆是,贼兵们轻而易举的就能弄出一捆有一捆麻绳来。与此同时,余下的一万三千人也陆续赶到了淮河沿岸,按照贺一龙的指挥部署进行设防,几乎绝大多数的人都由渡船摆渡到了南岸,以此来隐匿行踪,躲避官军的斥候,仅在北岸留下了小股起到侦查作用的骑兵。
贺一龙为了增加胜算,特地拉来了从官军手中俘获的两门铁炮,分别架设在水道的南北两岸,只等官军大船出现之后就轰他个稀巴烂。这几日与官军交手,也领教了火器的厉害滋味,因此贺一龙也算是革左五营里较少注意到火器的首领之一。但无论如何,在他们的心底里,火器这玩意终究是锦上添花的东西,硬仗大仗都要靠兄弟们真刀真枪的拿命去填,一点侥幸都要不得。
五河口,此地乃是淮河与浍水交汇之处,李信带着人马行至此处便就地驻扎,只等船队抵达。大运河流经淮安府境内,淮安府没有遭受流贼袭扰,还算是安全,因此他并不担心船队会在南下的途中遭遇大股流贼的劫持。
果然,李信仅仅等了一日功夫,船队便密密麻麻的沿着淮河水道徐徐而至。与此同时,李信也已经侦知了贺一龙所部尾随南下的消息,据说在到了上店以后便下船登岸,不知所踪。
有斥候则回报,贺一龙所部大有可能沿着淮河北岸逆流而上,往凤阳中都去了。对此,李信却不以为然,他对着江淮地图研究了一番之后,便断定贺一龙所部之所以消失在了淮河沿岸,很可能是此人有意造成的一种假象。那么,贺一龙此举的目的便昭然若揭。
他们打的主意一定是在淮河沿岸设伏,以图歼灭这三千人,算是报了此前的数箭之仇,一次是在东昌府,还有一次便是固镇空营,给他留了一些见面礼,只是连日多雨,地面潮湿,不知最终有多少开花雷成功的起爆。
牛金松摩拳擦掌,请李信下令出兵,可李信下令之后他却大为惊讶。
“大将军这是为何?咱们如今有了这两百条大船,正好可以沿着淮河一路西进,突破流贼层层封锁,进入中都凤阳……这,这为何又要沿着浍水北上?”
李信拍了牛金松一巴掌,“你都能想得到咱们最好的办法当属沿着淮河北上,那一路尾随咱们而来的贺一龙,又如何想不到?想必,他已经知道了咱们来五河口的目的,就是要与两百条大船会合!”
闻言之后,牛金松面现忧虑,“这,这可如何是好?咱们不如渡过淮河去,弃了船,由岸南往中都凤阳,奇袭流贼,以解围……”
李信没有采纳牛金松的意见,三卫军的每一个士兵都弥足珍贵,他不想在陆战中进行无谓的消耗,正是贺一龙的行为给了他一个绝佳的灵感。既然贺一龙十有**是要在淮河水道袭击三卫军,三卫军何不趁机……
“传令分出五十艘大船流贼五河口,余者天黑之后立即起行沿浍水北上!”分出了五十艘大船,是为了迷惑贺一龙,只不过如此便不足以承载三千人全部。李信又决定亲自领着骑兵由路上疾进,以此水陆并进。于是,在天黑之后,近千人骑兵以破布裹了马蹄,摸着黑只接着天边依稀的月光行进。
“大头领果然料事如神,官军的大船已经到了五河口,只等他们沿着淮河逆流而上,兄弟们就送他们一个惊喜!”
“别得意,传令下去都给我精神点,官军一有异动,马上来报!”尽管贺一龙也觉得此战获胜的希望十分之大,但还是敲打着部下,防止他们得意忘形。
“大头领想的太多了,俺今日亲自去五河口侦查,亲眼所见官军百十条大船都密密麻麻的停在五河口码头呢,俺估摸着,那官军今晚没动静,明日肯定会有动静……”
第五百九十三章 恍然如梦
淮河南浮山以北,贺一龙大部人马正设伏于此,按照预想只要将官军在淮河水道中拦截住,再以北岸小股伏兵佯动以迫使官军在淮河水道南岸登陆,然后他在率大军主力掩杀,如此铁索横江之计便大获成功。他贺一龙也将由此洗刷掉,一败再败的耻辱。
可是已经一连过去了两天,左等右等官军都没有按照预想中沿河西进,屡屡派出了斥候,只回报官军仍旧滞留在五河口码头按兵不动。得了回报之后,贺一龙稍稍放心下来,但总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时刻空照在头顶之上。
就在烦闷不已的档口,老回回马守应又派了人来直指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淮河水道不归他管,责令他看好浍水,赶紧将那一小股到处跳梁的官军消灭才是正经,不要再玩了……
贺一龙忍气吞声送走了马回回的人,转脸就是破口大骂:“老回回什么东西,当初俺在革左五营也是数一数二,他见了俺也要毕恭毕敬,今日见俺落难,竟如此势利……”但是,骂归骂,贺一龙拿老回回马守应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人家兵强马壮,自己只能跟在他们后面喝风。
官军一直没有动静,贺一龙终于坐不住了,打算派北岸的骑兵去试探一下,谁曾就在这个时候,便出了大事。果不其然,到了第三天晚上,突然有溃兵自北方而来,见了北岸的自家骑兵便哭嚎不已,他们不敢怠慢,赶紧将这些溃兵以渡船送到了淮河南岸。
“咱们的大营丢了,大头领您得给兄弟们报仇啊!”
那领头的溃兵,断断续续,费了半天力气,才说的明白。贺一龙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身子摇摇晃晃,好半晌才稳住了心神,问道:“你,你再说一遍,大营,究竟,究竟如何了?”
不问还好,贺一龙问了起来,那溃兵头领放声大哭,膝行几步,来到贺一龙面前抱住了他的双腿。“俺,俺无能,官军趁夜偷袭,兄弟们不敌,都被,都被杀散了……眼下,眼下逃,逃到这的只有几百人了……”
贺一龙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顿觉五雷轰顶。留在大营的人马虽然只有五千人,但那却是他最为精锐的五千老兵,想着有浍水这道天然屏障,定能顶住任何官军,谁又能想到竟然一战而全军覆没。
只听金铁摩擦之声陡然响起,贺一龙陡然抽出了腰间的钢刀,作势要砍下去,口中则骂道:“兄弟们都没了,你,你怎么不去死!”
钢刀在空中划了一个生硬的弧线,终究是无力的跌落在地,眼前抱着自己双腿痛哭的是当初一个村出来的老兄弟,这么多年的仗打了下来,身边的老兄弟一天比一天少,他又哪里下得去手。
但大营被袭,五千精锐老兄弟终究是回不来了,他很快稳定心神,自己主力尚在,只要能逮住官军的踪迹,大不了就和他拼了,他就不信以自己两万人还打不过那三千官军吗?
这时他猛然惊醒,吼道:“去五河口试探的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