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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的张方严,详述了他对南直隶境内流民处置的方略,希望他以浙直总督的身份,务必为流民筹措赈济粮食。
“大将军,流,流民……”
很快,斥候在徐州以东不足五里处发现了大批的流民,总数竟不再五万之下。这让所有人都如临大敌,众所周知,流民与流贼不过是一字之差,但两者的转换却是在一念之间。处置流民乃是此番南下的重中之重,又是五万流民,又是个小县的全部人口,绝对不容忽视。
结果,李信亲自带着大队人马感到了五万人聚集在一起的河谷时才发现,这些人除了一小部分是从山东和河南逃难过来的以外,绝大多数都是徐州府本地的灾民。
灾民们瞪着眼睛,呆滞的望着陆续赶过来的朝廷官军,他们的眼神里甚至还产生了一丝恐惧之色。李信暗暗咂舌,看来这都是流贼屠城的漏网之鱼。
这当然是个天大的的好消息,在农耕文明时期,对于国家来说,没有什么比人口更宝贵的了,这数万人都是将来徐州重建的不可或缺的宝贵财富啊。
但是,当地官吏早就被流贼屠戮殆尽。于是李信再一次故技重施,就像在砀山一样,将这些人集中居住,分片管制,同时推选幸存的族老长者组成委员会,又雇佣了精通吏事的前府衙小吏做了经理,组成了一个简单的自治框架,直到朝廷派来新的徐州知府为止。只不过徐州的问题远比砀山严重的多,流贼走后几乎连半粒粮食都没留下,这数万百姓眼下正面临着饿死与**的危险。
李信当即将随大船所装载的军粮分出了一部分以冲眼前之急,但毕竟狼多肉少,又不能将全部军粮拿了出来。于是,又继续写信给张方严,请他务必在七日之内解决五万灾民的赈济粮食。
如此,在徐州一连耽搁了数日之后,李信才下令再次启程南下。由此,三卫军不再乘船,而是准备由陆路,赶往萧县。进入凤阳府地界后,再经由宿州,直抵凤阳。
李信判断,流贼大军数目态度携带的的粮草辎重有限,绝大多数恐怕都靠抢掠只能就地取食,那么少了流民百姓的牵绊,三卫军正好可以发挥出最擅长的机动性,对其进行袭扰。
结果事情总是出人意料,尽管流贼没到一地几乎都是烧杀抢掠一番,可等他们走后,在原有的城墙外总会重新聚集起漏网之鱼。比如在萧县,李信再一次收拢了超过一万的灾民,于是又仿照徐州如法炮制,组织灾民进行自治,等待朝廷派遣官吏,运送赈济粮食。由于统计的灾民又多了一万,李信再次写信给张方严,详述了萧县的状况,请他在原本所说的五万人基础上再加一万人。
最终,李信快速机动袭扰流贼的的初衷还是被事态的变化所打乱,由于沿途每到一地就收拢了大量的逃散流民,为妥善安置这些可载舟可覆舟的百姓们,行程也被一拖再拖,以至于南下二十天竟然连流贼的尾巴都没有摸到。与此同时,累计往济宁州送信的信使便已经派出去不下十多个了。李信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入股对沿途的流民置之不理,转过脸来他们就可能变成流贼。
当行进到凤阳以北的固镇时,终于陆陆续续的遇到了不少小股流贼,牛金松带着骑兵轻而易举的就将这些人悉数歼灭,可始终就没遭遇过大股流贼,以至于连个像样的仗都没打过。为此,牛金松心里还打起鼓,找李信商量,感觉眼前的形势有些不同寻常。而李信却也有着他的焦虑,所不同的是一直被压在心底,那就是三卫军迁延近月,为何迟迟没有抵达,他已经隐隐有了一些预感。
济宁州,从十一月初一开始,坐镇于此的张方严便开始不断收到李信从前方送来的长信。最初,李信告知在砀山收拢了五万多的百姓,希望张方严派出官吏接管,同时准备粮食做好赈灾工作,他对此大为赞赏。李信果真异于常人,通常武将从未有过体恤百姓之举,没有战事不跟着贼寇一同劫掠百姓就已经可以对其大竖拇指了,而这李信竟然连亲民官的事都一并管了。
浙直是张方严的辖地,李信如此做他自然高兴。紧接着,他可就有点高兴不起来了,随着信件雪片一样的飞到济宁州,李信所统计的流贼丁口也从五晚五千多人一路飙升到将近二十万人。须知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个没有任何实权的胱甘总督,五万人的粮食他还能在兖州协调一些,可二十万人的粮食,又让他上哪里去筹措?
收拢了人口明明是件大好事,却将这位浙直总督愁的茶饭不思,满嘴燎泡。没有别的法子,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去找济西兵备道何腾蛟,与济宁知州严丙烈,请这二位与自己一同想想法子。
毫无悬念的,严丙烈自然是一口回绝……
第五百九十章 浍水之畔
李信率军一路向南,竟然直抵了固镇,此地距离凤阳已经近在咫尺,但是却并没有发现大批流贼的痕迹。这就让李信大为疑惑,流贼难道是掩藏了在凤阳府的行动吗?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流贼都是啸聚在一起的流民百姓,其实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做掩藏行踪这等事岂不是匪夷所思?
但若不是如此,已经到了距离凤阳不远的固镇,居然都没有和流贼的大部人马遭遇,难道事态的进展和自己本来预测的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偏差?于是,上百骑的斥候分派出去,沿着浍水向东南而去,探查究竟流贼虚实。但偏偏不巧的是一连下了三天的大雨,道路泥泞,河道涨水,在浅滩可亦涉水而过的浍水水位陡然提高,南渡而去的斥候便被困在了浍水之南。
一时间,浍水以南究竟是什么情形,李信竟然连半点消息都没得到。眼看着军粮日渐减少,在连绵的雨天里三卫军的士气也日益地下,忧心忡忡的李信面对老天也是一筹莫展。就在这个当口,济西兵备道居然顶着雨昼夜兼程,为他送来了粮食等军用物资,而且还带来了朝廷的最新消息。
“圣上下旨将杨阁部罢官夺职,然后又令其戴罪立功,如此处置不公,只怕百官之心不服!”
何腾蛟无意指摘皇帝的旨意利弊,但终是觉得其中有不妥之处。但李信却猜得到皇帝的心思,朱由检在朝中实在找不出一个比杨嗣昌更能信任的人了,究其竟还是对杨嗣昌存在着最后的一丝希望。
但李信却知道,杨嗣昌剿贼策略最终被证明是不可行的,那么此人的下场便可想而知。倒在剿贼之事上的总督巡抚已经用一双手都数不过来,而今只怕又要再多了一位。虽然,今世的发展趋势已经和李信熟知的历史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偏差,但他仍旧断言杨嗣昌的境况在熊文灿死后必然将每况愈下。
只有一点李信还不甚明白,杨嗣昌就战况,屡屡向朱由检瞒报,而今只怕早就有地方官员将盖子掀了开来,想来他也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能继续容忍杨嗣昌呢?难道朱由检不是最痛恨别人欺骗自己吗?还是他的底线会随着对象的改变而出现变化?
“何兵宪此来,可有三卫军的消息?”
皇帝也好,杨嗣昌也罢,和李信的直接关系并不大,唯有眼下,三卫军主力才是重中之重。
何腾蛟谈及三卫军也是满脸的疑惑,“下官也是奇怪,据京师南下的使者所言,调兵的圣旨已经发出去将近半月,照理此刻早该到济宁州了,但事实却是半点消息都没有……”
他越说表情越是狐疑,虽然话被打住了,但李信却分明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不好的内容。其实,这也是李信一早就怀疑了的。一定是朝中有人做了手脚,只不知陆九现在究竟有没有得到消息,如果得到了,现在已经走到里哪里。如果没得到……李信不敢再想下去,如今自己孤军深入,流贼大军目标目测,这几千人只怕难以阻止他们做任何事情。
何腾蛟抵达固镇的当天下午,淅淅沥沥三天的雨终于停了,乌云散去天上居然难得的出现了已经多日不见的太阳。李信携何腾蛟往浍水岸边,查探情况,以判断目前的水位究竟能否尽快过河,与凤阳取得联系。可到了浍水边后,眼前所见却让李信的心里凉了半截,但见大水早就没上了岸边,低洼处大片的苇草被淹没期间,如不仔细分辨,竟有一片汪洋的错觉。
“骊姬北原上,闲骨已千秋。浍水日东注,恶名终不流……”跟在李信身旁的何腾蛟却诗性大发,突然吟其了诗。李信翻了翻眼皮,忍住了已经到嘴边的斥责。
“春秋时骊姬使晋献公诛杀公族,才导致了日后的三家分晋,骊姬死后便被埋在这浍水之畔……”难道这文人又要借古抒今了?可是在心里莫数了皇帝的身边的形形色色之人,也对不上号!更何况朱由检还是个勤勉的帝王,又严禁后宫干政,这种祸事借用过来,只怕是不合时宜吧!
李信如此暗暗揣度,却见何腾蛟又道:“晋国虽强仍有每况愈下,可见最脆弱的还是国中内部,如果上下和睦,团结一心,又何至于如此?”
原来竟是暗指朝廷内都纷纷,白白便宜了流贼。不过,何腾蛟此前仅仅是个区区县令,升任兵备道也才月余而已,竟然就搞指摘朝廷过失,若是被有心人传到朝中,只怕一个丢官去职是难免了,幸好他遇到的是自己。
“何兵宪说的好,可以李信看来,朝廷之忧不再臣子,而是在今上!”
李信这一句话在深受儒家理学浸染的时人尤其是何腾蛟这等读书人看来,已经是大逆不道之言。何腾蛟面露讶色,虽然他也曾隐隐觉得皇帝的作为恐有不妥,却从未如李信这般斩钉截铁过,多数时候他都认为,这是朝中有奸臣蒙蔽了皇帝。
但滔滔浍水之畔只有李信与何腾蛟两个人,何腾蛟从见到李信之初就觉得此人不同于武人,行事与想法总有令人深思之处。由此,李信对皇帝的指摘则引起了他浓厚的好奇心,不但没有阻止他继续说出如此悖逆之言,反而颤声问道:
“镇虏侯何出此言?”
李信冷笑道:“但凡君主强势朝政无非会有两种结果。君主贤明,诸臣就如驷马归辕各司其责,国事自会蒸蒸日上。若昏聩无能、刚愎自用,诸臣就如驷马脱缰,祸国乱民!所以,国若乱,责在君而不在臣!”
李信的意思是,大臣之所以能够做出祸国殃民之事,还是因为皇帝没有识人之明,将不合适的人呢放在了不合适的位置上。如果皇帝能够操控大臣如熟练的驭者驾驭驷马,国中又岂会出现内斗?
何腾蛟果然理会了李信的话中之意,心中大骇之下,竟忘了这等言辞出自于一个武人之口才更让令人惊骇的。半晌之后,何腾蛟神情黯然,低声说道:“镇虏侯之意,今上不该再用周延儒?”
这回又轮到李信惊讶了,何腾蛟的思维跳跃,居然一下就扯到了周延儒身上去。但是,这句话却是一语中的,切中了要害。周延儒再度为相,绝对不是大明之福。除了周延儒本人品德能力不行以外,他背后还站着一股庞大的势力,那就是在他付出活动中出了大力的复社。而周延儒的回归京师,则会使得本就已经被朝中内斗折腾的乌烟瘴气的北京城雪上加霜。
李信最终还是岔开了话题,这等事他们操心也是没用。只不过他万万么想到,正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