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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的?”
“有张字条!”
军卒从盒内拾起一张白纸写就的字条。岳托认得汉字,将之接到手中展展了开来,注视良久,脸色阴晴不定,突然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却见那字条上赫然写着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正是岳托的汉名,底下还有一行蝇头小楷,“在河间等我”,落款李信。意思显而易见,这第三只盒子就是装你岳托人头的。
岳托愤怒的将那字条撕了个粉碎,突然便出一口鲜血,然后竟觉得整个人都轻松多了,纠缠自己数日的寒热病似乎也消退了不少。于是从榻上一跃而起。
“背马,整军……”
一句话没说完便卡了壳,憋了良久,岳托终于将整个身子软了下来。
“笔墨纸砚伺候!”
屋中气氛冷的几乎快凝固了,军卒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赶忙将笔墨纸砚备好。岳托拾起笔片刻之间便写成一封信。
“立即送往高阳,交与睿王。”
岳托又摊开一张纸,准备写第二封信,谁知眼睛竟然一阵刺痛,伸手去揉,只觉火辣辣的难以忍受,再揉……睁开眼睛竟是一片模糊……视线逐渐转暗……
……
肃宁县衙,大伙都围聚在衙署中炭火盆前,双手探在一片火光之上,试图使身上在暖和一些。
“李将军怎么如此笃定那岳托会撕掉那纸条?”
说话的是李信的贴身亲兵曾敢,陆九一拍他脑袋,笑道:
“笨啊,你看到有人写信骂你,不撕掉难道还裱起来挂在墙上?”
众人一阵哄笑,曾敢怒目而视却不敢与其动手,他知道两个自己捆在一起都不是那马贼的对手。
李信能想到这条毒计还多亏了前世喜爱看金庸的武侠小说,其中有个田归农的人欲暗害一个叫苗人凤的人,用的便是这招。不过这条毒计的难点却在毒药上,难民中跟着他的便一个原本是药店的老板,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询问是否能有这样一种毒药,粉末状,可以烧坏人体最脆弱的眼睛,岂料那人一口应下,声称能配出此药。
圈外还有一个**马金刀的坐在衙署中的椅子上,并不去凑热闹烤火,听到议论纷纷便插道:“李兄下一步该如何做?”
此人正是王朴,李信这一套组合拳将他看的目不暇接,自问自己也没这般创意,仅仅围绕一个肃宁便连斩鞑子两员大将,那个什么扬武大将军估计这会没被气死也得折腾掉半条命了。
“还得等等!”
“等什么?”
“高阳来信!”
依照大伙设想,此番折腾够了那岳托,何不趁热打铁,将他也诓了出来一并干掉。李信却并不如大伙想象的那么乐观,首先岳托不是玛济克之徒,他能做到一军之统帅便必有过人之处,想要算计于他便要将方方面面的计算周全了,否则万一打虎不成反被虎吃,那可就悲剧了。
李信突然起身来到王朴面前,似笑非笑道:“王大帅可知高监军到了何处?”
王朴面色一僵,但又以令人难以察觉的速度转瞬消失,继之以疑惑。
“到了何处?”
“蠡县!”
“李兄的意思,我们莫不是去投靠高监军?”
在时人看来这也是一条不错的路,但李信却没有半点想去投靠他的想法,他甚至还像将这个高监军当一回枪使。
“说起这高监军,还要有劳王大帅亲自去一趟蠡县。”
王朴眉头微皱,在全军战没之前,他与此人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既不靠的太近,也不离的太远。因为紫禁城那位爷最是多疑,自己乃是边镇总兵,结交内臣一旦落下口实,一旦那位喜怒无常的爷发起彪来,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不过这高监军醋意太大,他见王朴搞两面三刀,便得着机会阴了他一把,这才使这堂堂大同镇总兵,落得个兵败被俘的下场。
当然,此时朝廷还不知道王朴被俘的消息,卢象升给崇祯的奏报上只说王朴全军战没,生死不知。这一点王朴此时尚不知情。
所以,他如今虽然拿着总兵的架子,但毕竟是寄人篱下,李信但有所请,又不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应下。
李信的计划很简单,四个字,驱虎吞狼。目标便是河间府城。首先,多尔衮的大军都被调去围攻高阳,一个弹丸小城竟然吸引了几乎半个左翼军的精锐,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此战之后,高阳很可能便会因此而名扬天下。
而岳托由于先是大将被斩,很可能双目还暂时性失明,大军士气必然低落,而高启潜麾下乃是大明朝最为精锐的关宁铁骑,一旦围城,胜率挡在九成以上。更何况他还有无意中掌握的摧毁城墙的法门。
由此,河间一旦被拿下,身在高阳的多尔衮独木难支,远在真定的杜度更是孤军深入,届时形势一片大好,高启潜凭借着克复河间,便可得这驱逐鞑虏的首功,李信想不出此人有任何理由拒绝。
但明朝末年这个时代外臣多能人,内臣多蠢货。外臣是凭借多年的官场厮杀而存活下来的,而内臣则不同,他们凭借的仅仅是皇帝的宠信而已,这个高启潜便是如此,崇祯皇帝对此人的依赖已经直逼天启对九千岁的依赖了。几乎每次大军出征,都是这货监军。每次监军这货都得折腾出点幺蛾子,杀良冒功,排挤同僚,陷害功臣,哪一样干的都是奸佞小人的标准勾当。
李信不敢保证此人是否脑袋让驴踢过,进而拒绝他的提议。他猜测高启潜此番北上蠡县,很可能是听说了多尔衮大营遭袭损失惨重的消息,想借此机会浑水摸鱼捞一票。但高启潜自己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多尔衮的对手,贸然出手肯能会死的很难看,没准还得将大明朝最后的精锐,关宁铁骑给败光了。
李信便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给他指条可以立功的明路,实则是为了给高阳解围。他很清楚,如此下去,高阳撑不了多久,必须有外力配合孙承宗才行。
而这个传达之人便是王朴!
第五十三章 偏向虎山
高阳城头一片死寂,城墙斑驳残破,只有那猩红色明军战旗随风猎猎。城外则是朔风如刀,大地苍茫一片。城北三里外的清军大营,一骑疾驰而至,中军大帐内睿亲王多尔衮摊开信笺,粗略瞧上几眼后脸色微微一变,抬头看向那报信的军卒。
“鳌拜与那玛济克当真都被那叫李信的杀了?”
“正是那蛮奴!”
那军卒欲言又止,多尔衮看在眼里,知道他定然还有内情没有全说。
“还有何事?一并报来。”
“这……这……”
多尔衮见他吞吞吐吐不禁恼怒,冷冷的哼了一声。那军卒被吓的一个激灵,连忙匍跪于地。
“大将军,大将军他眼睛瞎了……”
听完那军卒匪夷所思的描述之后,多尔衮不由得扼腕痛惜,痛惜没有将那李信留住,这厮简直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鬼才。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也只有等高阳战事结束再去会会那李信,顺便将其收入囊中。竟似对两员大将的惨死毫不在意。
“回去抱于你家将军,让他多多注意身体,好生养病,高启潜跳梁小丑,不足为虑!”
打发走岳托派来的报讯军卒,多尔衮还是皱起了眉头,看眼下这个形势,高阳城撑不住几天了,自己三万大军被一个小小的高阳缠住了这么多时日,已经让他很失颜面,如今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趁火打劫,多尔衮暗暗冷笑,管教你有来无回。
其实也没什么打紧的,只要他围住高阳不破,但有明军想来吃上两口便宜,那便来个将计就计,围城打援,这正是大清八旗铁骑的拿手好戏。
……
肃宁通往蠡县的官道上,大同镇总兵王朴带着一队人马正迎着北风向西前行。
“可惜了那鳌拜与玛济克的人头,你只不知道,这两个人头可能换你一身荣华富贵啊。”
王朴一身明光铠,正是原本孔有德的装束,这厮自打猪笼河谷一役后打死也不再穿这物什,宁可选防护力差很多的鳞片札甲。这回去见高启潜自然要将王朴弄的高大上一些,这身明光铠正好便给了他穿,王朴也乐得如此。
李信笑而不语,他手中有比这更震撼百倍的王牌,还在乎这两只小猫小虾,更何况,将这两颗人头送去河间,为的便是激怒岳托,使其失去保持克制的理由。因为如此大将被敌军宵小斩杀,他身为一军统帅,若是在弱小的敌人面前还畏首畏尾,这仗也就不用打了,一定失近了军心。
所以,他是给岳托送了一个大大的难题,岳托想打也得打,不想打也的打,这就将他逼向自己为其谋划好的不归路。剩下便看高启潜那厮是否给力,如此时轻取河间,必然一击成功。
行至蠡县城外三里之处,李信命全军停止前进。自己这近千人马是给王朴壮声威的,可不是进城去送死的,城中情况尚未可知。高启潜又不是善男信女,随时将自己这些人马吞了也都是极有可能的,由不得李信不小心。
于是着人单骑独自前去通报,不多时那军卒折了回来。
“城中放下话来只让王大帅一人进城。”
李信愕然,这高启潜是在玩什么把戏?同为明军竟至于如此防范。王朴心知肚明,高启潜在听说自己还活着,并带着一路人马翩然而至的时候,内心将是多么惊讶与恐惧,只是他内心究竟是惊讶多一些,还是恐惧多一些便不好说了。但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不管何等奸佞之徒,一旦做了亏心事,都会变的极为胆小。
因为他王朴与这高启潜在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自然对他此时此刻的心境感同身受。
“看来也只好单人独骑闯一闯这蠡县。”
李信看着王朴背影消失在远处,心里泛起了嘀咕,却不知结果如何。他突然一挥手,“传令,后撤三里待命!”
数百骑兵开始回卷,散出去的探马却急吼吼回报。
“禀教习,前方来了一群人,身份不明。”
李信诧异,在此间活动的大股人群,除了清军就是明军,百姓们已经逃的差不多了,能是谁呢?
亲兵曾敢眼尖,指着远处嚷道:“快看,是乡亲们!”
李信举目望去,果真像是,但却根本看不清人的面目,那曾敢又是如何便知道是乡亲们呢?看着兴奋无比的曾敢,李信突然明白了,定是这货在背后撺掇百姓们跟着他走。心中暗骂,这货还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改天得狠狠教训他一番。
等队伍进了,果然是那些没有散去的百姓。其中一人冲着李信抱拳行礼。
“李将军,俺们来的这些人都是没了家的孤家寡人,个个身子骨都壮的像牛,只求将军能收留俺们,为家人复仇。”
李信仔细看了眼这些人,果真都是一水的青壮。曾敢则在一旁帮腔:
“将军,如今正是用人之时,多个人咱们也多份力量!”
李信不是不想扩军,而是实在有着难言之隐,扩军最大的瓶颈在于后勤补给,说白了就是粮食。自己原本这近千人马都已经面临断粮的局面,瞅着眼前这些青壮们,没有两千也有一千,他上哪去弄如此多的粮食来养活这些人?
他们不是流寇,不能走到一地便劫掠一地,以供给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