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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便将所有的矛头直接指向了索尼,索尼大怒,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已经先泄了气。善琦为何如此他不清楚,可萨哈璘摆明了要以此来对付自己,而这一点只有自己的辩驳,根本就不足为证,除非肯有人站出来为他出头,可放眼望去,军帐之中又有谁肯为了自己挺身而出呢?
索尼仅仅是耿了一下脖子,便一如既往的萎顿于地。萨哈璘则有种猫戏老鼠的意味看着面前的索尼。
“如何?索尼,你自己都无话可说了吧?这等罪名,一经查实便是砍头都已经是最轻的了,说吧,你想如何了断此事?”
一时间,索尼胸中有说不出的愤怒和委屈,可这又能像谁去求助?萨哈璘话中之意便是傻子也听得出来,这等罪名行同谋反,而谋反是要诛族的,他索尼不但自身难保怕是远在盛京的家人都要被连累。
索尼自认自己对死亡无所畏惧,可无端连累了家人与之一同赴死,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甘心的。一旦存了这等心思,视死如归便很难在索尼的内心中占据上峰。
面对萨哈璘颇具玩味的问话,索尼表现的极为萎靡,倒像是打定了主意,任你如何处置,我都一言不发。这一番转折之后,军帐内的两白旗佐领章京们,便纷纷如被点燃了的火药桶,一个个炸开了锅,纷纷指责暂代大军指挥之权不过一日的索尼,种种大罪数落下来,似乎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便对不住大清国。
萨哈璘冷眼看着下面的人一条条罪状数出来,他早就着了手书之人从旁记录,只要有人说上一条,便记上一条,一条条下来皆是可杀之罪。眼见着数落的差不多了,萨哈璘令众人安静。
“好了,好了,你们的冤屈我萨哈璘都清楚了,放心,这等可恶之徒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但朝廷自由法度,我萨哈璘也不是大军统帅,还要上报了朝廷等朝廷惩处才是!”
闻听萨哈璘如此说,本来还心有惴惴的索尼居然松了一口气刚刚他还怕萨哈璘蛮劲上来一刀将自己咔嚓了,却万料不到此人居然还有几分理智,只要他肯将自己交给朝廷就好办,到时候两宫断然不会对自己见死不救,而且那些支持两宫的权贵亦不会袖手旁观。
不过紧接着萨哈璘的话便又让他于瞬间跌入谷底。
“诸位都不要急,萨哈璘已经接到了阿玛的信,今日之间想来便可重返大营,到时候必然会为诸位做主,好了,该交代的事都交代了,都各自回归本位吧,不要被明军南蛮再占了便宜去。”
萨哈璘这是在轰帐中这些互相指责的两黄旗两白旗的人,不过两白旗的一名佐领却站了出来。
“禀贝勒爷,由于索尼老狗见死不救,又有意领着我镶白旗旗丁身陷险地,明朝的援兵破围而入,怕是此刻已经进入锦州城与那南蛮子李信合兵一处了。”
萨哈璘满不在乎的挥挥手,让他们下去,表示自己自有决断。说实话,这些人对萨哈璘未必心服,却是不得不听之任之,此人携大军而来在危难之中稳定住局势,加之此人是代善之子,而且他已经明言代善今日便会返回大营,眼下如此不过是在替代善做决定而已。因此这些人虽然心有忿忿,却不得不为之。
而萨哈璘也自有他的想法,那股明朝援兵破围进了锦州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且还为眼前这索尼又提供了一条斩首的罪名,可谓是一箭双雕。因此,他对于明朝援兵进入锦州一事,丝毫不放在心上,他所在乎的是哪一天可以攻克锦州,哪一天可以携大功返回盛京。
索尼其人则被关押在其中军帐的后面,以防止被仇恨他的旗丁给杀了。就在萨哈璘沉浸在对将来的幻想之中时,有戈什哈突然来报:“贝勒爷,两白旗和两黄旗的人打起来了,怎么办?”
“怎么办?”萨哈璘笑了,大马金刀的在身后床榻上半躺下来,“让他们打,打的越狠越好!”这也正中其下怀,按照代善给他的信中所言,此番有这一转折,无非是要两白旗和两黄旗反目成仇,结下了解不开的仇疙瘩,两红旗以及他代善一家便越安全。
一念及此,萨哈璘交待下去,“阿玛没回来之前,你们都瞪大了眼睛,不许有一丝一毫的松懈。还有,传我将令,正红旗的甲兵进驻北营,把正黄旗那帮子人看紧了,只要他去找两白旗的麻烦,咱们便坐山观虎斗。”
可是,萨哈璘在得意中左等右等,礼亲王代善连半个影子都没有出现,直到天色渐晚,他终于开始坐不住了,在中军帐内不耐烦的来回走动着。眼看着太阳彻底落山,如果阿玛天黑之前不到,莫不是……
第五百二十二章 结束了吗
这个想法在萨哈璘的心里突然跳了出来,竟然将这位几个时辰前还不可一世的贝勒吓的满身大汗。为何?不为别的,只为礼亲王代善从来都是言出必践,谨慎小心,他说今日天黑之前会重返大营,便一定会重返此地。即便路途中有意外,也一定会派人先一步过来通报一声。
此刻人不见影,消息也没有半点,萨哈璘忽然便想起了那南蛮使者面对自己威胁无所谓的态度,一颗心便不可遏止的沉了下去。他忽然又想起了阿玛成给他讲过的汉人的一个典故,谓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猎人,可万万想不到猎人背后居然可能还有猎人。那么,难道他是那只螳螂,而锦州城中南蛮竟成了黄雀?
“来人啊!”
萨哈璘本想叫人沿途去打探代善的消息,谁知他的话音未落,戈什哈便进来了,神色间显然还有其他事。
“禀主子,那,那南蛮子又来了!”
又来了?萨哈璘顿时一阵心慌,一种不详的预感顿时笼上了心头,顿时间他竟然产生了一丝畏惧之感。
“主子,主子?”
眼见萨哈璘少有的出神,那戈什哈轻声的呼唤着。萨哈璘反应过来,这才尴尬的道:“让他进来!”他的心里却在暗恨自己,阿玛曾不止一次的讲过汉人的典故,万夫之长当胸入湖面,即使下面汹涌泛滥,而湖面也当似无风无lang一般。而自己今日的表现显然要与之相差甚远。
不小片刻功夫,白日里那刚刚被萨哈璘羞辱了的布衣汉人又回来了。神情依旧是不卑不亢,恭敬的双手递上一封书信,“大将军遣在下送与贝勒书信一封,请亲览!”
萨哈璘认识的汉字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虽然听和说没有问题,可对这汉字却是实实在在的文盲。好在他身边有专门准备翻译汉文的戈什哈,将那布衣汉人递上来的书信,低声念与萨哈璘听。
才听了一半,萨哈璘手中所持的茶碗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慢点,慢点,你没念错了?”
萨哈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提醒着那戈什哈仔细看看,可千万别念错了。这又岂用萨哈璘提醒,每念一个字,那戈什哈都觉得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每一个字给他的震撼都是无以复加的。
声威赫赫的礼亲王代善,此刻居然已经身在锦州城中了,难道此前破围而入的明军之中,便裹挟了礼亲王?萨哈璘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摇摇欲坠,他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当然,口说无凭,萨哈璘当然在彻底求证之前亦不会轻易的便放弃了这最后的一丝希望。因此,他强作镇定,反问:
“仅凭一封书信,就想让萨哈璘信了李信的诡计,是否太天真了些?”
那布衣汉人似乎早就料到了萨哈璘有此一问,当即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一块青玉,交由戈什哈一并转呈萨哈璘。
其实不用再看那书信,只见到这快青玉,萨哈璘心里的防线便已经彻底崩溃了。这块青玉乃是阿玛随身不离之物,除非有特殊变故,否则段不可能落入南蛮之手。
惊乱之下,萨哈璘一把夺过了萨哈璘手中的书信,还没等翻开却才醒悟自己识不得汉字,又一把塞了回去。“念,快念,阿玛都说了什么!”
那戈什哈哆哆嗦嗦的将信打开,却道:“主子,这是礼亲王的亲笔信,用咱们满文写的!”
“是吗?”
萨哈璘又一把抢了回来,上下扫了几眼,突然泪如决口之堤涌出了眼眶,转而又看向那布衣汉人。
“你,你们把,把我阿玛如何了?”
布衣汉人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萨哈璘的失策,而是淡定的笑道:“贝勒毋须多虑,礼亲王不过是去锦州城中小酌几日,之后自然会无恙而返。”
不过萨哈璘却根本就不信那布衣汉人的话,什么叫小酌几日,分明就是被你们强行掳去的,你们究竟有何种目的?还没等他发问,那布衣汉人便好整以暇的补充道:“不过,礼亲王也有几句话交代给贝勒,希望贝勒依言而行!”
有条件就好办,萨哈璘只怕他们不提条件,只要提了条件莫说是一件,就是十件八件他也是肯的。
“阿玛,阿玛都,都有何吩咐?”
布衣汉人又是淡定一笑:“简单的很,只要贝勒带着大军解围而去,礼亲王自然会安然无忧……”
……
锦州城中,礼亲王代善被安排在了大将军行辕的一所独门院落中,与其一同的还有他的四子瓦克达,不过在这三卫军中,此人还有另一个名字,那是叫李达。
听到有些军卒称呼瓦克达为李达,代善心中的疑惑也似乎得到了印证,只是他却一直不曾开口便问。自从在广宁城中被那红毛番鬼劫持之后,他便一直寡言少语。他知道,自己所有的计划,都因为这红毛番鬼的到来而彻底功亏一篑,本想让李信为两红旗做嫁衣裳,谁又能想到李信并不是易与之辈,到头来居然是自己为李信做了嫁衣裳。
代善长叹一声,对一直随侍身边的四子瓦克达道:“你说说,你那三哥,此刻又当如何反应?”
瓦克达思考了一阵回道:“三哥勇武,只定力差了些,现在,现在怕是已经手足无措了!”
代善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真不知自己应该是欣慰,还是应该痛心疾首,瓦克达的见识的确比以往有了长足的进步,可到了眼下已经毫无意义,看向瓦克达的眼神也更加的复杂了。
“你说的不错,阿玛只怕他慌张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决定,将两红旗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啊!况且……”
瓦克达似乎欲言又止,这一表情被代善敏锐的捕捉到。
“说吧,有什么还遮遮掩掩了?”
“阿玛是在担心三哥不会听从阿玛信中的安排吗?”
代善不置可否,瓦克达却又道:“还是阿玛在担心大将军不会兑现承诺?”身在锦州城中的大将军行营,瓦克达对李信的称呼居然也悄然发生了改变。
面对这种改变,代善便也好像没听出来一般,对瓦克达的问话,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瓦克达也没有等代善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着:“阿玛不必担心,三哥一向最紧张阿玛,他断然不会胡来的。至于大将军,且不说他信用如何,只从眼下的局势分析,他还要借助阿玛的力量,去遏制盛京城中的多尔衮与两宫,这个位置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儿子不行,三哥也不行!”
代善忽然直盯着瓦克达,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己这个四子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