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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抗了。
这次提告的背后,难保没有知情人,甚至是卢金吉的仇家于暗中使力。猜测种种,一千个人有一千种想法,但有一点城中所有人的看法却是一致的,卢金吉这回算是彻底完蛋了,无论城中舆论还是官府的态度,都不会包庇纵容此人,更何况他鼓动罢市与大将军对抗的恶劣行为还没有遭到清算,如今看来,竟是要由此案一并下手呢。
有人暗竖大拇指称大将军一击便中要害,扰乱行市毕竟算不得甚大罪,但殴打并致死当朝正二品诰命太夫人便是为律法,为世人所不能容忍的了,更何况张方严其母年逾百岁,而明朝更是崇老敬老,这无疑使得卢金吉又要罪加一等。
更有甚者,甚至揣测。
“俺看大将军是想打造个谋反铁案,将他卢家在山西在太原的根基,都要刨了干净!”
茶肆之中向来热衷议论朝中大事,如今的太原城又有李信有意无意的纵容,上又有《太原午报》的尺度大开,下边市井里议论起来便越发的肆无忌惮。
“兄台这话好没道理,将卢金吉打成谋逆,对官府有甚好处?别忘了城中商铺十中有三都是他卢家的,若是废了卢家,这太原的行市恐怕有得乱了。”
只听得几声得意的冷笑。“正是因为这卢家的家财,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卢金吉坏就坏在坐拥千万身家,又与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做对,这还能讨了好去?众位只须瞧着,用不了多少时日,卢家老少将尽皆问斩,其家财……”
此言一出,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许,却有人话锋一转,“唉,咱们在这听三国掉眼泪为些不相干的人担忧,这几日家中的米粮就要断了,还不知去何处弄些吃食呢?到时候便是身有余钱,却不知上何处买米买面去!”
这话立即引起了大家伙的共鸣。的确,自打罢市以后,城中粮食从限量,到现在的绝大多数商铺告罄,能买到的也就是一两家每日定时定量发放出来的一部分,但对于太原城内外却有杯水车薪之感。
立即有人附和道:“听说今夏麦子绝收了!”
茶肆中众人一阵默然,突然有人又振奋道:
“担心何来?凡事有大将军,有官府,还能眼看着百姓没有粮食吃?”
当日午间,《太原午报》正式刊载了太原府率先宣布接受张方严长子的诉状的消息,并且很快就有百姓发现,官府的皂隶差役在宪兵的护持之下浩浩荡荡的由内东门开进内城,人们见此情景更是纷纷议论。
难道这就要将卢大老爷拘捕入狱?得到消息的百姓都蜂拥而至内城东门外身长了脖子等着看个结果。
人们的疑惑没有持续太久,果不其然,卢金吉双手上了戒具被强押着由内城南门出来,南门的人不多,马队绕了个圈子便往位于外城东城的太原知府衙门而去。
有幸目睹卢金吉双手戒具的百姓们,兴高采烈的逢人便讲,其间细节更是添油加醋惟妙惟肖。卢金吉被公然逮捕的消息如洪水一般,迅速传遍全城。
对此,城中百姓们丝毫不觉得奇怪,也不觉得意外,经过了旬日来的酝酿,官府于此时抓捕卢金吉只是水到渠成,城中官民上至高官,下至贩夫走卒,都觉得已经到了非抓不可的地步,难道官府能视煌煌民意于不顾吗?显然不能。
卢家在山西太原府横行近一甲子的状况自今日开始便要被终结了。接下来众位看官所等待的就是卢家究竟要倒霉到何种程度。
于此同时,此前由于在罢市中发生的纵火一案而被逮捕的卢金吉嫡长子卢兆林也被并案处理,其罪名更是涉及纵火,以及因为纵火致残。也就是说卢家父子俱惹上了难以洗脱的官非,而这些罪名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人们所期待的并不仅止于此,城内外的百姓们都眼巴巴的看着官府准备给卢氏父子罗织个什么罪名,没准还真就是谋逆一类的大罪了。
卢府的两个当家男丁被抓走,卢金吉的夫人卢氏,也就是卢兆林之母,彻底陷入了恐慌之中。但他毕竟出身名门望族,骨子里流淌着王崇古家族的血液,很快便镇定下来。
卢氏决定去老爷书房里寻些线索,坊间流传的说法都太过渗人,更有甚者居然说老爷勾结北人,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她是不信。卢家虽然重钱财,却绝不止于自毁根基去与那北人勾结。她十分清楚,卢家横行太原府的年头太长,老爷又是个做事不留情面之人,多少年来得罪的人数不胜数,如今卢家糟了难,准备跳出来踩上一脚的热肯定不在少数。
卢金吉的书房还保持着卢金吉被带走时的模样。其实,在此前几日卢金吉便似乎有了预感一般,对她交待了许多家中事物,便如交代后事一般。只是她并不相信会走到这一步,才未往深处去想,现在噩梦成真,才明白之前之所以想不到此中关节,无非是不甘心的逃避。
一封被夹在书中的书信露出一角来,立即便引起了卢氏的注意,她忙将之抽了出来,双手颤抖的打开,只扫了几眼便浑身颤抖,整个身体摇摇欲坠,最后双手把住了桌案的一角,才勉强站稳了身子。
就连卢金吉被抓捕而去,前途未卜,卢氏都从未如此恐惧过,这封信的内容于她无异于天塌地陷,世界末日。她跌坐在卢金吉常坐的椅子上,啜泣了一阵之后猛然起身,连脸上的泪痕都顾不得擦干,跌跌撞撞出了书房,叫家丁抬了轿子,送她出府而去,那封书信则被紧紧的攥在手中……
卢氏乘坐轿子出了卢府,却是往同在内城的周府而去。
周家的门房将卢氏来访的消息通报进去,不消片刻便送出了周老爷不在府中的口讯。卢氏仿佛早就料到会是如此,由袖口中抽出了此前便已经写好的一张纸来递给门房,让他在同传一次。
门房为难,却架不住卢氏央求,与白花花的银锭,只好勉为其难,答应在为他通传一次。他想看看纸上究竟写了甚,画了甚,扫了几眼过去,却是不认得上面的字。
不过若有识字之人瞧了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那张纸上面虽然只有寥寥数字,却是透出了惊人的信息。
“曾记否当年别庄书房!”
九个娟娟小楷,透出了无限遐想。
第三百四十六章 是是非非
卢氏从袖口中抽出的那张纸递了进去,周之杰果然派人来传讯,许卢氏进府。惊的门房连连瞧卢氏,不知卢夫人那张纸条上有什么秘密,竟然能让老爷改变了主意。
卢氏对门房甚是大方,临进门之时又赏了此人一锭银子。将门房欢喜的千恩万谢,心里美的别提多高兴了,忍不住又多看了卢氏几眼,却猛然发觉卢夫人的面容身段竟风韵极了,真看不出这卢夫人是已经有了二十几岁儿子的女人,忍不住狠狠吞咽了一下口水,随着一阵如兰似麝的香风飘过去,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卢氏的背影,丝绸薄裙下扭动前进的身体烙进眼睛里,身体竟然不争气的起了反应。
周之杰见卢氏之时,面容神情极是尴尬,早就没了标志性的笑容,声音更是冷若寒冰。
“陈年旧事,还提它作甚?咱,咱们不是早就了断了吗?”
卢氏也不说话,直接将那封攥的皱巴巴的书信递了过去。周之杰莫名其妙的接过来,上下大致扫了几眼,立即又换上一副极为惋惜的表情,说道:“令郎被判枭首,嫂夫人还请节哀!”
一句节哀还是击碎了卢氏勉励维持的坚强与冷静,泪水止不住汩汩流了下来,轻轻叹息一声,指着那书信问周之杰:
“你可知他何月何日出生?”
周之杰有点跟不上卢氏的节奏,木然回了一句。
“记不得了!”
卢氏轻声细语说出了一个月份日期来,随即又说出了一个月份日期。周之杰突然间像被烫到了屁股一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面露狰狞,冷笑道:“你,你可是在暗示,那不肖子是我周之杰的儿子吧?”
卢氏含泪的双目毫无惧意的迎上了周之杰冷若冰霜毒箭一般的目光,点头道:“你难道还想抵赖吗?当初……可是连身子都给了你……如今,如今……”
每一句话卢氏说的都十分艰难,但又不得不说。“若不是这逆子遭了如此大难,夫家又身陷牢狱,自身都难保,我又何至于将此事说与你听?终究是骨血相连,你,你就忍心?”
周之杰急躁的在厅中来回走了一阵子,之前听说卢氏求见,便猜出是为了卢家父子的事而来,但这事他爱莫难住,卢金吉卢兆林父子如今已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躲还来不及,岂会主动凑上去自讨没趣?再说,罢市一事与他有扯不脱的关系,官府既然没追究下来,他又岂能给脸不要脸?
但周之杰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卢氏竟然还有杀手锏,此事经她说出来,却是将之惊的有几分乱了方寸。
“时隔二十多年,许多事都难以追究,难保记忆上出个差池……”
“你,你难道还要否认吗?真就如此无情?当初是谁在我耳边,指天指地发誓要永不相负的,才过了二十年而已,就都成了云烟流水?”
卢氏的声音由悲切转为冷漠。周之杰那张僵硬的脸上却突然又绽放出了习惯性的笑容来。
“说的甚话?周某所言字字句句都记得,就怕夫人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了,不是吗?”
看着周之杰脸上重新恢复了一往如常的笑容,卢氏的心里却一片冰凉,这意味着他已经有了决断,而且由此人话中之意判断,绝不是她所期望的。她当然明白周之杰的反问里是什么意思,当初主动了断孽缘的也是她。可正是她的决断才挽救了两个人的命运,否则此后的发展又有谁能预料?以当年卢家的势力,碾死当时的周家就像碾死一只臭虫那么容易。
卢氏像第一次认识此人一般,重新将周之杰审视了一遍,确认此人就是周之杰无疑,语带绝望而又艰难的问道:
“难道……真的……见死不救?”
周之杰笑道:“谁说见死不救了?我与卢兄情同手足,万没有此理。不过令郎所犯之事虽然不大,但得罪的人却是棘手之极,还需从长计议。”
虽然这不是拒绝之言,但却字字句句里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卢氏渐渐绝望,周之杰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为了救她唯一的儿子,她什么都能豁出去。
只听周之杰继续殷殷的劝道:“嫂夫人且先回去,之杰当暗中斡旋此事,有了眉目当报您知晓……”
卢氏却突然翻脸,“你,你就不怕我就你的丑行公之于众吗?别忘了,你当初那些不堪入目的文字还在……”
“嫂夫人急甚?周某何时说过置之不理了?切不要激动,来来,冷静冷静,喝口茶……”
周之杰伸手去拉卢氏让她就坐,卢氏却一甩袖子,恨声道:“别碰我!你会后悔的!”
说罢,摆起三寸金莲,扭动的身体费力的离去,将脸色阴晴不定的周之杰晾在了当场。谁都没看到,在厅外窗缝间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往里间院子而去。远远的便听,周府管家斥道:“叫你取个东西如何这般慢?等你来甚事都黄了,告诉你,范二,不想干趁早滚蛋,多的是人等着接你这活呢……”
另一个充满了卑微的声音则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