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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瓮城”朝向城内的“城门”被臼炮轰塌了。
那商人首领练练叫悔不迭,他留下来的目的之一便是看住李凤翔,必要之时对他施以援手,可还是大意了。眼见鞑子们鱼贯进入“瓮城”,高铿不忍再看,痛苦的别过头去。
阿克济阿的强令起了作用,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两门臼炮轮番发射,竟硬生生的将“城墙”和铁闸给轰烂了。他随着勇士们进入存放粮食的“瓮城”之中,火把将里面映照的如同白昼,长宽前后数十步,当真别有洞天。
却见正中站了一名锦袍无须的男子,右手还高举着火把,扑扑的火苗子左右摇曳,将他一张脸映的难看之际。
阿克济阿断喝一声:“你是何人?”
无须男子厉声道:“我总监李凤翔是也!”
阿克济阿哈哈大笑,眼见着宣府最高级别的官员成了瓮中之鳖,便又起了猫戏老鼠之心。
“若投降,可免你一死!”
眼见鞑子呼呼啦啦涌了进来,李凤翔竟一改平素优柔寡断的形象,断然拒绝。
“我生为大明之人,死为大明之鬼,岂会对鞑虏卑躬屈漆!”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传到城上去,那商人首领听了,一阵暗赞,想不到这宦官倒有骨气的很。但此时城上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再袖手旁观。“瓮城”的陷落使得本就低迷到极点的护粮兵彻底崩溃,很多人绝望的往城外纵身跳下,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一次,赌一把。看着局面若此,他不禁一阵沮丧,大将军绝对料想不到,宣府城竟如此不堪一击,而李凤翔也将因此而殉城。
阿克济阿毫不动怒,原本也没打算他能投降,他折腾的越是欢腾,自己收拾起来就越有意思。
谁知李凤翔却伸手指了一处对阿克济阿道:“你看这是什么?”
立即有随从上前将一堆隆起之物上面盖着的苫布揭了开来,阿克济阿定睛看清那苫布地下究竟为何物时,瞳孔骤然收缩,暗骂一声不好,转头便跑。其余的鞑子却不明白自家章京如何像丢了魂一般的往外跑。
李凤翔悲戚一叹,“万岁,老奴有罪,老奴万死也难赎罪,老奴就是死也不能让粮食落入鞑虏之手!”说罢,火把一抖便脱手而出,再空中翻滚着飞了过去。苫布底下盖着的竟是已经筛好的黑火药,火把怦然落下,随之便腾起一团团耀眼的火光,而后轰然巨响,整个宣府城都在颤抖,火球冲天而起,瞬间便将院中的鞑子吞噬掉。
巨大的气流甚至冲到了城墙上,高铿把着女墙正犹豫跳还是不跳,便觉得后背传来一股难以抗拒的推力,整个人就飞了出去,而后眼前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远在数十里开外的张石头觉得脚下似乎隐隐震动了一下,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短暂失神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战场上。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硝烟,鼻腔里充满了火药燃烧后的硫磺味道。
张石头和他的士兵早就习惯了这种火枪齐射后弥漫的硝烟与浓烈的硫磺味。黑夜和浓烟使得蒙古人的骑射失去了用武之地,之前漫无目标的几轮骑射甚至连一个明军士卒都没伤到。
蒙古人似乎也颇为急躁,竟然对列阵在硝烟中的明军展开了骑兵冲击,没有护甲的轻骑兵并不适合冲击,但确实蒙古人最后的杀手锏,他们也以此击败过数不清的强大敌人。而此刻的明军在人数上并不占优势,所以,骑兵冲击将会在最快的时间内使他们的士气崩溃掉。
只是蒙古人万万没料到,浓厚的硝烟中等待他们的是冰冷的长枪,以及火枪兵无情的侧射。
当明军火枪由冲击骑兵的侧翼开火时,他们立即便不知所措,侧翼被攻击将是致命的,所以这次冲击刚刚开始就失败了。但蒙古军并不甘心,很快又开始了第二轮冲击,分两个梯队此地冲锋。明军却仍旧如法炮制,硬生生挡住了蒙古骑兵。
张石头立于方阵中,目光冰冷,虽然视野极差看不清蒙古骑兵的动向,但也知道战机瞬息将逝。
“擂鼓!”
方阵后的鼓手立即将战鼓咚咚敲响,这确不是激励士气,而是传讯,在向战场外某处的炮兵传讯。张石头第一次带掷弹兵营独立作战,所以带了几门大炮,但指挥起来却僵化死板,比之海森堡差的太多。
不过,张石头的炮兵虽然没有海森堡那般灵活,却仍旧颇具新意,借着夜色掩护悄悄运动到了蒙古军侧翼。接到擂鼓开炮的讯号之后,几门八磅炮纷纷开火,突如其来的大炮声,和从天而降弹丸彻底将蒙古军打蒙了。
蒙古军中很多人都吃过三卫军大炮的苦头,大炮恐怖的杀伤力早就在这些人的脑海中留下了太多的印记,以至于炮声陡然暴起他们的士气竟然就急转直下。
张石头听到大炮开火,立即抽出了腰间的雁翎刀,厉声喝道:“冲锋!”
随着两个字吐了出来,整个战线轰然而动,向前碾压过去。
张石头果真是有着过人的战术指挥天赋,比起程铭九等步战营官,他更深一步领会了古斯塔夫方阵的精髓。这种方阵诚然具有极佳的防御能力,但更大的优势是进攻,它拥有更加灵活的机动能力。
第一战线立即分成数个独立的方阵,踏着嘹亮的号子于硝烟之中霍霍前进。
蒙古人再次爆发了惊人的战斗力,第三波冲击很快便开始了,很多人还是头一次见到明军敢于冲击蒙古铁骑。
事实上,蒙古军这一次冲击很迅速很突然,运动中的掷弹兵营在发觉蒙古战马已经近在眼前时,长枪兵想要突前阻挡时便晚了,整条运动中的战线有三分之二的火枪兵将直面骑兵的冲击。战线上的火枪兵只好抽出腰间雁翎刀进行抵抗,但却纷纷被庞大的马身砰然撞飞,立时便有一大片火枪兵倒在了战马的撞击之下。而与火枪兵间隔的长枪兵则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死死顶住了冲击,并给直撞到枪阵上蒙古人带来了噩梦一般的体验。
掷弹兵营由于正面战线上的火枪兵受到冲击,第一战线开始出现了松动。
面对逆境,张石头的脑袋异常冷静,他知道此时此刻绝对不容得有半分慌张,只要能挡住第一波兵锋,方阵的侧射火力将是他们的噩梦。
随着鼓点节奏变得急促,火枪骤然齐射。同时,位于第二线的五排纵深辅兵则呈两列纵队由两翼斜插入战场,然后随着鼓点的指挥原地转向,纵队立即变为横队,举枪齐射。
第三百二十一章 擅杀指挥
又是侧射火力,辅兵在进行了一轮齐射之后并没有恋战,而是原地转向,由横队又变为纵队,加速向前斜插而去。而蒙古骑兵则由于侧射火力和长枪兵的阻拦而失去了速度优势,无奈之下只好由两侧脱离战场。
辅兵快速向前推进正好闪开了蒙古骑兵的必经之地,但是他们并没有停留,而是以两列纵队直往蒙古军两翼快速运动而去。蒙古由于雪灾的缘故,战马多数冻饿而死,所以尽管人数近两万,真正的骑兵却只有不足五千人,其余的主力则是用两条腿跑的下马骑兵。
没了战马的蒙古鞑子就像被阉割了的公牛,失去了自信失去了斗志,区区三千辅兵行云流水的表演将他们看的目瞪口呆,这种古怪的打法还是第一次见到。以往亦曾与三卫军数度交手,但他们的方阵都是列好了队形慢吞吞的行动,除非自家人马想冲上去与之对战,否则他们别想逮着半个人。
可这一回所见的明军则明显不同,那两支突然冲出的明军步兵忽横忽竖,行动速度丝毫不见减慢,而火力又丝毫不弱,蒙古人直把这两支辅兵纵队当成了明军的杀手锏。
其实这支辅兵是张石头在太原城时便有意训练过的,训练强度丝毫不比掷弹兵营的战兵差,只没想到第一次经历战场的检验效果便出奇的好。
第一线战兵在蒙古骑兵的第三次冲击中受损颇为严重,但张石头顾不得心疼,而是立即下令,所有还能参加战斗的士兵立即整队前进。
米琰告辞陆九之后便去了此行的第三站,张家口堡,那里还驻扎着一支边军,虽然是只有五千人的一支队伍,却能封堵住张家口外的边墙缺口,而此地是距离宣府城最近的一处边墙破口。
大将军的计划是将所有入寇的蒙古鞑子彻底消灭,那么想毕其功于一役,计划可能便要有所改变。由于宣府城大乱,吉凶未料,本应该封堵边墙破口的张石头作为了打击蒙古大军的主力,而真正的援兵主力此时此刻还在路上,也不知道南下去迎炮兵营的子安兄能否一并遇上。
米琰一行人抵达张家口时,只见已经修葺一新的堡墙上已经灯火通明,执勤的军卒于其上不时晃动,显然堡中的明军也已经发现了那股突入境内的蒙古大军。
马队由南往北而来直到城下才驻足,城上的人这才紧张的询问。
“城下何人?”
“宣府都事米琰,有紧急军令,请速通知你家指挥使!”
米琰此时一身便装长跑,身后跟着盔甲齐整的军卒,典型的文官装束与排场,那城上之人丝毫没有怀疑对方身份的真实性,而是让他稍等。
“城上兄弟,如何不开城放我家大人进堡?”
说话的之赵白生,他见城上的军卒并没有放他们入堡的打算,便有几分不满。
“城下的老爷见谅赎罪,不是小人不开眼,的确是军令所在,日落之后日出之前城门不得擅开,违令者是要被处斩的!”
那军卒也是好脾气,眼珠一转道:“不如这样,小人说个注意老爷们看看行不。小人命人将老爷们提上来……”
看来也只有如此,最终只有米琰和赵白生连个人被提了上去。城中指挥使听闻宣府来了人,早就迎了出来,毕竟蒙古大军过境,他看的胆战心惊,想要了解一下宣府带来的最新情况,就必须见他。
谁知见到这个都事时,那指挥使却是一愣,宣府中的几个都事他都认识,如何今儿来了个生面孔?在这种敏感时刻由不得他不起了疑心,就算此人是新来的,在这种战时沟通的关键时刻宣府方面也没有理由派个生人来。
但出于谨慎起见,那指挥使还是保持了极大的克制,面上不动声色。
“都事连夜而来,有失远迎!”
米琰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但心中焦急,寒暄了一句便直入主题。
“战事有变,总监李公命米琰来通知……”
话还没说完,那指挥使却拉着米琰往回去。
“走,走,先回府去,咱们边走边说!”
米琰哪能跟他回府去,直截了当道:“都要火上房了,指挥使大人,总监李公令你率本卫人马务必要堵住口外边墙的破口。”
指挥使冷笑道:“总监不是说宣府上下有他的中军就成么?我这几千人都是吃干饭的……”
米琰闻言一愣,立时便明白了这厮与李凤翔有矛盾,而且很可能被他当众羞辱过,所以在这个当口翻上旧账。事情往往就如此刻一般,越是急迫就越是添乱,那指挥使说什么都不肯出兵,甚至当即表示要回去睡觉。更对身旁的亲兵道:“你们几个送都事大人出城去吧,人家军务繁忙,无暇在咱这堡中过夜!”
米琰当即就急了,“总监军令你就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