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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政嘴上说着不生气,但一张脸拉着,怎么看也都是生气的样子。
“可笑?既然可笑的话,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成政笑不出来。
没有回应……只有沉默在蔓延。
直到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声闷雷,云层似乎迅速地移动过来,雷声也愈来愈大,每一次雷声之前的电闪,则是将对面的两人都照得清清楚楚。
春雷滚滚,春雨淋漓。
景虎姐立起身来走到门外,感受着夜晚的凉风和零星的水滴,觉得烦闷的心绪顿时消解了许多。
她蓦地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夏天,想起春日山城天守里的雷神短歌。
“雷神小动、刺**零耶、君将留?”
景虎姐轻轻唱了出来。
枯坐着的佐佐成政眼中有了些神采,却很快黯淡下去。
……他应该接下去吗,他有资格接下去吗?
……即使无风雨,我亦留此地吗?
“雷神小动、虽不零、吾将留妹留者。”
不知不觉中道出了下半阙,成政还在犹豫着是否要接受她的安排,走廊上的景虎姐忽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呀……快退回来,别着凉了。”
佐佐成政立刻起身快步到景虎姐身后把她拉了回来,武士服也顺手脱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摸了摸景虎姐的肩头,成政发现她的上衣竟已洇湿了大半,连忙去叫侍女,却被她拉住。
尽管未有言语,但成政已感受到身后的热切目光。
……她又在渴望着什么呢?
“你是我的骑士,是这样的吧。”
“哈伊。”
成政转过身来,声音里也满是温柔。
“你是喜欢我的,是这样的吧。”
……她的声音颤抖着。
“哈伊……喜欢,非常喜欢。”
这时,辉虎忽然张开手臂环住了成政的腰,抬起小脑袋,张开嘴轻轻地咬住了成政的唇。
一股热流直冲胸臆,佐佐成政的意识里一片空白,他能看到景虎姐轻轻阖上的眼睑上颤抖的睫毛,也能看到她脸上那如痴如醉的神情。
……成政亦闭上了双眼,忘情地拥吻着怀中的佳人。
似乎是一秒,又似乎是一年,两人不约而同地睁开了眼睛。
佐佐成政的眼中已燃起了火焰,但怀中的少女却垂下头,把小脸埋在成政的胸膛上……幼稚的佐佐成政,此刻绝不会明白少女心中的悲伤。
直到他伸手托住辉虎的脸颊,第一次看到辉虎泪眼朦胧的凄绝神色。
为何?
为何要这样,为什么哭?
佐佐成政虽不明所以,仍是温柔地拭去辉虎脸上的泪滴,柔声道:
“乖……不哭,我会陪着你的。”
“真的会永远陪着我吗……”
“真的,如果骗人的话,叫我天诛地灭,死无葬身——”
成政再次被辉虎堵住了嘴。
良久之后,辉虎喘息着道:
“为了我,就当是为了我,先迎娶姐姐,可以吗?”
……又是那件事吗。
佐佐成政心里有些发闷,但此时辉虎如此恳求,他却无法拒绝了。
“没问题……听你安排。”
不同于前两次辉虎的主动索吻,这一次,佐佐成政抱着辉虎,发动了进攻。
在此时大展唇舌之利、对辉虎上下其手的他,绝不会想到自己轻而易举给予的承诺,会在短短的时日内就被自己打破。
食言而肥,尤其对于女人,这似乎已经成了多情者的惯例,成了他们积重难返的恶习。
而佐佐成政……亦将如他亲口赌咒的那样,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
不知什么时候,辉虎已经扔下了成政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又扔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在成政怀里的她,既有期待,但更多的却是恐惧。
泪水从她的眼中不住地涌出,成政却已抱着她平放到榻榻米上,空出手来去解她的腰带……
“很喜欢我的身体吧。”
辉虎带着哭腔道。
佐佐成政一愣。
“很喜欢我的身体吧,没关系……只要你喜欢,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辉虎的哭腔却渐渐没了,转而是说不出的失望和心灰意冷。
“反正……你也跟他们一样。”
“今天晚上,你可以随便对我的身体做什么下流事,只不过……佐佐成政,你要记得你的承诺,你要记得,我,不,爱,你!”
佐佐成政停下了动作,颓然瘫坐在辉虎的身侧。
心如死灰。
279素破之争
从坂户城回到春日山,一路上的军队的数量在不断减少,到春日山城下时,就只剩下景虎姐直辖的常备足轻和几乎全越后的骑马武士了。
佐佐成政也在其列,不过蔷薇骑士倒是大部分都直接去北条城找家属了,成政吩咐过樋口兼丰,准备好钱,第一时间去给战死者的家属发抚恤金。
但是他自己,那个曾经单纯又善良的自己,又有谁来抚恤?
“杀死心里的男孩。”
曾经有无数个日夜,成政这样对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但等到他真的这么做了,便只剩下一个伤痕累累的驱壳。
他还是佐佐成政,但他早非当年的与佐卫门。
他已经成了魔鬼。
来到春日山城的城下町后,成政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下呼呼大睡。
此刻天色还未全黑,成政就已入眠,实在是奇怪。
太阳从西方的群山之间坠下去之后,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轻轻地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
女忍蹑手蹑脚地走到成政身前,歪着头打量着他,一双小手攥在胸前,却是在犹豫着是否要去触摸想念的男人。
“摸呀。”
身后传来妖冶的女声,女忍连忙扭过头去,见是身材高大的果心,才稍稍放松了戒备。
“这么想摸的话,为什么不摸摸看呢?”
果心径直越过女忍,坐在了成政身侧,伸出一只手掌轻轻地覆在了成政的脸上。
“你看,他睡得这么熟,是不会醒来的。”
不会醒来?
虽然只是果心的无心之语,但女忍却敏锐地捕捉到藏在这四个字背后的可能性,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
“主公只能是主公!”
女忍的声音虽低,却有不容置疑的决绝。
蓦地又从天花板上落下一个女忍,驻足在距离两人都不远不近的位置。
“望月千代女?你这个后来的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哎呦……雪酱不要这么见外嘛。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真是把姐姐吓了一跳。”
千代女笑吟吟地将将右手抚在胸前,装作一副受惊的样子,左手却背在身后。
果心扭头看看深雪、又看看千代女,冷哼一声,双手抱肩,悠闲自得地坐了下来。
北信浓和南越后离得太近,轩猿里忍者、户隐忍者和望月忍者家族彼此之间已经有数百年的斗争,因此可以说……深雪和望月千代女的立场,从他们一出生开始,就是相互敌对的。
“我的职责是守护主公……这是公主的托付,你不明白嘛!”
深雪皱眉斥道,但她自己亦知道,望月千代女若是被她吓到,便不是望月千代女了。
果然,千代女呵呵笑了起来。
“这就是轩猿里最杰出的的素破吗?一味地论资排辈,是不是因为你……自知不敌啊?”
千代女笑的花枝乱颤,笑得深雪皱紧了那双秀气的眉毛,眼中放出冰冷的杀机。
“要不要打上一场试试看?看看你这个无名的忍者究竟是什么水平?”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深雪双手一闪,就已握了两把苦无在手,她向前微微迈出半步,陡然间有了堪比冰霜的冷意。
望月千代女亦是抬脚退了半步,但她的脸上仍有笑容,语气仍是轻松无比。
“……好一个英气逼人的深雪妹妹,真是让我越来越喜欢了呢。
“可是……跟雪酱相比,我还是更喜欢那个暴戾残忍的主公呢,每次想起他在相模一刀斩杀风魔小太郎的举动,就让我心颤不已。”
“无馊!”
“你不相信吗?嘛……风魔小太郎毕竟也是关东赫赫有名的忍者,你不信当然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姐姐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真”字出口,千代女蓦地跳了起来,手里数点寒光打出,分袭深雪的头颈和心脏位置!
深雪腾地向身侧一跃,手里剑啪啪啪打在了木质的地板上,她扭头向成政的方向望去,看见果心对着她点了点头,顿时放下心来。
就算是她和望月千代女在房中打斗,果心亦会守在成政的身侧,避免误伤。
只是……在他的面前动武,这样真的好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深雪立刻就被千代女逼得应接不暇,信浓望月家的家名不论是真是假,其忍术是足以在北国称雄的了。
一时间,深雪被千代女逼得一退再退,终于退至墙壁的边缘。
千代女的眼中有了得意,现在她已把深雪逼到死角,相信不出数合的功夫,就能击败她取胜。
……自己在幻术方面是无法与果心比肩的,但忍术上,千代女可是有十成十的信心。
向深雪的位置冲过去的时候,千代女忽然从深雪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狡黠。
马萨卡……?
西妈塔!
深雪双足贴着墙壁极速摆动,竟然面朝地板悬空了身体!
常人多是依靠加速,背靠着地板踩上墙壁,但深雪竟然反过来也能行!
千代女扑了个空,立刻就明白这是轩猿里忍者的不传秘技……
轩猿里之所以叫做轩猿里,只因这里的忍者大多修炼模仿猿猴动作的忍术,而深雪方才那一出倒踩上墙,亦是出于此处。
千代女立刻转身,想要把苦无挡在身前,防止深雪的突袭,但为时已晚。
深雪在空中优雅地翻了个身,一脚踹在千代女的肩头,轻轻地落到了地板上。
千代女好不容易刹住脚步,转过身来正要再战,却看到深雪乖巧地跪坐在成政的身边,佐佐成政用手臂撑着脑袋斜躺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是什么时候醒的?
“打得蛮精彩的,小雪给10分,千代女给9分。”
佐佐成政拍响了手掌,千代女亦跪了下来。
“属下失礼,请主公责罚。”
“嗯……小雪讲得不错,是要论资排辈的,你来得最晚,所以地位比她们两个都低,明白么?”
成政重新用手臂撑着脑袋,看似漫不经心地道。
望月千代女把脑袋垂得低低的。
“主公教训的是……属下以后绝不会再犯了。”
就在数分钟之前,千代女还对“论资排辈”嗤之以鼻,但此刻成政提出来要论资排辈,她却根本无意反驳。
和果心一样,她是在小田原城外见识过那一场战斗的人。
佐佐成政是怎么一刀斩杀了风魔小太郎的,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作为望月家的家督,她当然会忠诚于实力强大的主公。
作为一个杰出的女忍……千代女亦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想到就做,千代女向深雪赔了罪之后,立刻就膝行(跪着走)到成政的身前,拉着成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