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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秀回过神来之后,成政便又坐回马扎上了。
“为何?”
“雪斋虽强,但小田原中还有一个人让我不得不提心吊胆。他一直蛰伏在小田原城内,他的手里,仍然有足以改变决战结果的砝码。北条氏康是一支奇兵,他会去哪里,是河越城,还是国府台?”
虽然河越城周边的北条军数量众多、实力强悍,但北条氏康仍然有来河越城支援的理由。
不论下总方面集结了多少关东豪族的联军,武藏方面的长尾辉虎始终是最重要的敌人,只要能击败长尾军,就获得了这次战争的胜利。
更何况……氏康的嫡子北条氏政,眼下正关在忍城呢。而河越城距离忍城,也只是一天的路程罢了。
国府台方面呢?
在过去的十多天里,北条纲高迟迟没有渡河进攻国府台,联军也一直没有渡河攻击江户城,双防隔着一条利根川对峙,可谓势均力敌。
氏康若在此时加入下总战场,说不定就能一举打破均势、将联军击败。
若是下总方面的联军溃败,氏康便可沿着利根川北上,一路攻入上野厩桥城。到了那时,长尾军亦是必败之局。
佐佐成政在等待着,他在等北条氏康作出选择,从跟随景虎姐出阵关东开始,他就视北条氏康为唯一的对手。
只要能在战场上击败北条氏康,北条家在关东将再无威势可言。
……就这样,两天之后,石川五右卫门带来了新的情报:
相模之狮,出动!
241劝将不如激将
七月八日,北条氏康带着压箱底的五千人抵达江户城。
江户城城主北条纲高从前线退回来,却被北条氏康痛斥一番: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
氏康站在江户城的城头上质问着城下的北条纲高,城门早已关得严严实实,看这幅架势,是无论如何也不让北条纲高入城了。
“利根川可为天险,凭此据守,联军粮尽自退!”
北条纲高虽然是猛将,却不莽撞,利根川眼下水面宽达两百多米,若是强行渡河攻打联军,只怕不是被联军杀死,就是淹死在湍急的河水之中。
“枉你为赤备旗头,敌人不来攻城,你就不会去进攻吗!我麾下战将千员,竟只有纲成一人可用,余者皆不过是酒囊饭袋罢了!”
说完这句,氏康头也不回地去天守阁了,把纲高为首的北条军晾在了城外。
“纳……尼!”
北条纲高愤怒了。
三十二年前,北条家的家督还是氏康的父亲北条氏纲,年青的纲高就身先士卒攻下了江户城,在此后也一直是北条家头号猛将。
直到十年前的河越夜战,北条纲成一举成名天下知,北条家的头号猛将也变成了比纲高小十岁的纲成,这让纲高耿耿于怀。
今年纲高已经整整五十岁,仍然力大无穷,武艺过人,只因在此次战役中采取守势,却被北条氏康骂作“酒囊饭袋”。
是可忍孰不可忍!
“回利根川军营!准备明日作战!”
他转过身去,对同样愤怒的赤备、青备将士们下达了命令。
当晚,北条纲高、富永直胜与远山纲景诸将背靠利根川扎营,隔着宽阔的利根川河面,联军一方夺取的国府台城隐约可见。
江户城内的北条氏康,在收到了远山纲景送来的军报之后,也安下心来。
他当然也知道在利根川的这一侧采取守势对北条军更为有利,如果一切都不出差错的话,北条军分别在河越和国府台战场坚守数月,就能取得战争的胜利。
可问题是……真的能一点差错都不出吗?
河越城一线真的守得住吗?
氏康的心头弥漫着一股不安,他需要尽快改变战局,扭转不利的局势。
唐泽山之战的惨败、忍城之战的惨败,已经令北条军的士气十分低迷,他迫切地需要一场大胜来恢复北条军的信心。
在权衡了十几天之后,氏康将自己的战场选定在了国府台。
佐竹、里见还有小田氏,以及叛变的岩槻城太田家,都是他熟悉的对手。
氏康很清楚国府台联军的斤两,知道凭借自己与北条纲高的联手,就足以将其击败。
可是只要有利根川存在,就注定了进攻的一方将会处在不利的地位,军法有云“半渡击之”,若是北条军在渡河的时候就遭受了联军的进攻,取胜的概率将大大降低。
因此……氏康才将北条纲高也一起算计进来。
劝将不如激将,他就是要激起纲高的怒火和斗志,若非如此……只怕纲高根本无法率领士气低迷的北条军在利根川对岸站稳脚跟。
“殿下,太田大人到了。”
“带进来。”
太田康资竭力装作坦然的样子步入了本丸天守。他是名将太田道灌的曾孙,可不能因为北条氏康的突然到来而乱了分寸。
“太田康资,参上!”
“喔……”
氏康眯着眼睛看了看太田康资,就挥挥手让小姓搬来了地图。
“对于这一战……不知你是怎么看的?”
佐佐成政饶有兴趣地盯着面前的正太,问出了这么一个可以有一万种答案的问题。
这个正太今年也才8岁,还是垂髫幼童的年纪,却已经显示出一副不合常规的沉稳气质。
——太田源六郎,这是他的名字,听他的自我介绍,说是太田资显的遗腹子,同时也是岩槻城城主太田资正的侄子。
佐佐成政此刻已经秘密地来到了岩槻城,与北条氏康一样,他统领的骑马队亦是联军的最后一支奇兵!
北条氏康想要出奇制胜,那么佐佐成政就用同样地方法还回去。
北条氏康想要击败常陆、房总联军,然后抄了长尾军的后路,佐佐成政同样想突破江户城,走南边把太原雪斋和北条纲成的军力包上饺子。
兵对兵,王对王!
所谓堂堂之阵,并不是只有兵分两路这么直白的做法,除了正兵对正兵,还有奇兵对奇兵。
“自河越夜战以来,北条氏康大人威名赫赫,既然他已经出手,想必佐竹、里见和太田家的联军败多胜少。”
小正太源六郎想了半天,用了一种颇为含糊的说法来糊弄成政。
这样的回答本来平庸至极,出自这么一个幼童的口中,也难说他究竟是聪明还是凡愚,可佐佐成政盯着这个小正太看来看去,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是这个小正太城府极深、故意藏拙,还是成政想多了?
“那你说说,北条军会怎么行动?”
此时,北条纲高在利根川西岸扎营的消息已经传来。成政虽然也自诩有些用兵之能,但比起景虎姐是远远不如,北条氏康的军事才能只怕比景虎姐也只是稍逊,自然也是远远地超过成政了。
是以,成政苦苦想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推测出北条军下一步的可能行动,病急乱投医,他想起方才石川五右卫门送来情报的时候,小正太也在旁边,这小家伙既然这么妖孽,不妨听听他的想法。
坐在成政面前想了一会儿之后,小正太源六郎老气横秋地道:
“强渡利根川!”
“强度利根川!”
次日午前九时,北条纲高下达了军令。
纲高亲率赤备队占住桥梁的这一端,一队赤备足轻肩并肩排成紧密的阵型踏上木桥,踩得木架嘎吱作响,似乎随时都会从中崩断一样。
这道桥只能肩并肩通过五人,更多的北条军士兵,却是用绳子绑住腰身,十人、二十人连在一起,用竹子、木棍和长枪做拐杖,几十人并排着从河岸上走进水面宽阔的利根川。
梅雨季节已经快要结束,天空虽然还是阴沉沉的铁灰色,却已不再落雨。
利根川的水面本是光滑如镜,在一排排的士兵踏入水面之后,顿时荡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众人前赴后继,鱼贯而行,在宽达两百米的水面上,北条家的士兵渺小地像是水面上的一群鸭子,又繁多得像是田埂上的杂草。
最前面的一排士兵即将踏上对面的河岸时,早就严阵以待的联军终于有了动作。
“咔咔嘞!”
联军的前军大将一声令下,羽箭如飞蝗般射向了河面!
242夜渡
七月九日这天,“佐佐成政”再一次作为攻城大将指挥各部进攻河越城。
眼见着河越城迟迟不能攻陷,“佐佐成政”为代表的联军将领也卯足了力气,准备了一轮又一轮的猛攻。
一道道军令、一骑骑的使番如流水般从本阵进进出出,“佐佐成政”作为长尾家屈指可数的名将,在指挥大军团上竟然也有如此的才能,倒是让守城的北条军大吃一惊。
前线的战斗越发激烈起来,佐野昌纲、小幡信贞为代表的上野、下野猛将也拼了血本,不计伤亡地冲向城池。
经过多日的拉锯和填充,河越城外的第一重壕沟已经被填出了一条条的道路,再也无险可守。
可关东群豪们的脚步却仅限于此了,经过了一个上午的战斗,他们仍然未能突破第二重壕沟。
午后,“佐佐成政”开始指挥越后诸将进攻。
杨北猛将本庄繁长发动的第一轮冲击就突破了第二重壕沟,虽然他马上又被打了回来,但此举振奋人心,无异于给好勇斗狠的越后将领们打了一剂强心针。
在本庄繁长之后,安田长秀、色部显长也先后摸到了河越城的城墙。
经过一个下午的激烈战斗,河越城外的第二重壕沟已经残破,相信找这个势头猛攻下去,不出三天就可夷平了吧。
本阵之内,“佐佐成政”却是解下了太刀,放在手中来回的抚摩着。
这柄太刀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仍然锋利无比,论及规格,也比眼下的大路货色要稍微长一点。
“佐佐成政”握住太刀的刀柄,缓缓拔出半尺,光如镜面的刀身上映出她那双秀气英挺的眉毛,刀柄一侧的吞口上,刻着“とき”的假名。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青年武将来到了她的身后。
“主公……是否该收兵了?”
“嗯……早击组的情况呢?”
“枪。支检查完毕,正在晾晒火药。”
“让她们做好准备……传令收兵吧。”
明智光秀将太刀重新绑好之后,望向湛蓝的天空和西垂的斜阳,一颗心渐渐担忧起来。
历时一个月的梅雨已经结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论是铁炮队、还是骑马队的威力都能够全部发挥,可是……成政要面对的对手乃是擅长夜袭作战的北条氏康,下总方面的联军都是大名级的身份,远非上野豪族那样的小喽啰,并不容易相处。
对手很强大,队友却心思迥异,佐佐成政只是个万石的小大名,他指挥得动佐竹义昭、里见义尧这些人吗?
不知道。
明智光秀眼下能做的,只有尽心尽力地扮演佐佐成政的影武者,带着越后早击组做好随时行动的准备。
提到越后早击组,不得不说的是……光秀很喜欢早击组的这身军装,不过……也太偏向德国风了吧……
等到斜阳如血一般染红了西面的半边天空,攻打河越城的联军也各回各窝,在大营中完成了布置。
利根川的东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