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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景虎姐三步并作两步,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成政的身前。
“竟然玩假死……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
景虎姐身高不到一米六,相对与成政来说是很小巧,但力气却大的出奇,一把就将成政提了起来,她和佐佐成政额头顶着额头,鼻子顶着鼻子,虽然是作出要呵斥成政一番的样子,但看到佐佐成政瘦削的脸颊上犹有病容,心里就软了三分。
“呐呀……是差点就真的死了,不信你看,绷带还缠着呢。”
成政扯开了领口,一股冲天的药味儿就散发出来,他张开双手想要抱住景虎姐,却又放了下来……他想起自己终究是要离开越后,一直以来想要推倒景虎姐的念头第一次有了动摇。
……既然无法长相厮守,索性不如离得远点,也好过日后思念蚀骨,恋恋不忘。
景虎姐不是小公主,她无法跟着成政离开的。
想明白这些之后,佐佐成政的脸上反倒有了温暖的笑容:
“乃……主公,这次我救下了上野,立了这么大一个功劳,要不要给我点奖赏?”
成政的意思是讨要封地和钱粮,但景虎姐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
因为……景虎姐脸红了。
景虎姐当然知道成政喜欢她,但她似乎忘记了上次佐佐成政给她的承诺,她似乎忘记了成政曾经说……要好好地做她的家臣,好好地做她的骑士守护她。
——也许是只忘了前半句也说不定,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景虎姐在脸红了之后,忽地张开双臂,给了佐佐成政一个拥抱。
“小坏蛋……这样的奖励,满意么?”
吐气如兰,少女的气息和少女的芬芳萦绕在鼻端,让佐佐成政沉醉其中,宛若梦幻。
虽然景虎姐比起佐佐成政还大了两岁,今年已23岁了,但她在佐佐成政的眼中,仍是如少女般纯白无暇。
就像是她的纯白色武士服和纯白色的南蛮胴具足一样,少女在佐佐成政的眼里,仍是如白纸般纤尘不染。
但就是这样纯白无暇的军神少女,竟然主动抱住了他!
更不用说还有“小坏蛋”这三个字……
佐佐成政一时间有些失神,只是本能地拥住景虎姐的肩背,伸手抚摩着她的及腰长发。
“咳……”
一声轻咳顿时分开了两人,不知是什么时候,绫姬已经拉开了门,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
景虎姐的脸似乎更红了些,佐佐成政亦是回头道:
“见过绫姬殿下。”
绫姬带着贤淑的笑容,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横在佐佐成政和景虎姐之间坐了下来:
“难得佐佐大人活着回来了……真是让人松了口气呢。”
成政稍一愣神,有些不明白绫姬这么说到底是客气还是真心实意,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承蒙殿下抬爱。”
“那么……我们来商量商量出阵关东的事情吧,八嘎成政,快去把门关上。”
景虎姐恢复了镇定,回到毘沙门天塑像前坐了下来,她又变回那个万人之上的军神少女了。
“哈伊…哈伊……”
成政懒洋洋地应着,他此刻不再去想以后能否在一起之类的问题,他只想陶醉于现实。
……他和她,没有未来,只有现在。
“今天早上轩猿里刚刚送来的消息,北条家进行了领内的总动员,现在由家督北条氏政率领大军,出阵上野了。”
佐佐成政拉上门后并不入座,而是来到诵经室一侧的地图旁,伸手指向了一个城池:
唐泽山城!
“御馆殿下发动总动员令,显然是要出阵关东,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跟随大军一同出阵!”
说这句话的不是佐佐成政,而是北条城内的波风乾。
他本是被佐佐成政勒令跟随樋口兼丰学习理政,但显然他的兴趣不在这里。
“成政死了,虽然我不相信他死了,可是我要为他报仇!”
波风乾此刻正坐在城代樋口兼丰的对面,双手撑地,紧咬着牙关。
“上野豪族就是一堆烂狗屎,扶都扶不上墙,如果不是他们的拖累,成政怎么可能被武田家的人暗算!这次关东出阵,我一定要去,请老师允可!”
樋口兼丰虽然年轻,但他年纪轻轻就是上田长尾家的家老,在长尾政景战死后更是平调到北条城来,整个北条城内,成政老大他老二,还有个老头宇佐美定满,则是超然物外了。
由于樋口兼丰的地位够高,所以成政让波风乾以师事之,波风乾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只是他终于无法坚持下去了。
他的好兄弟佐佐成政……竟然战死!
波风乾怒不可遏,立刻就跑去柏崎港买了一套现成的大铠,他宁愿与心爱的少女们分别数月,也想横枪立马,为好兄弟找回场子。
虽然他并不如景虎姐那样能够洞察西上野的局势,但两人的想法却出奇地一致。
所有背叛了他们的人,都要死!
拾柒 唐泽山 210敲打
弘治二年(1556)五月一日,越后军总计四千余人从春日山城出阵,其中包括一千骑马武士、一千常备足轻、两千农兵,以及越后早击组。
总大将为长尾辉虎,景虎姐以降,关白近卫前久、关东管领上杉宪政、越后名将山本寺孝长、本庄繁长、本庄实乃、安田长秀、色部显长等人皆在出阵之列,佐佐成政的家臣铃木灌土、斋藤利三、波风乾等人亦在军中。
越后最负盛名的智者宇佐美定满、最勇猛的武将柿崎景家,以及文武兼资的名将直江景纲这三巨头却并未出阵,这多少有些让人疑惑,但景虎姐在出阵之前召来了直江景纲和柿崎景家,为二人举办了一场酒宴,声明正是因为留下他们俩留守国内,她才能放心出阵。
景虎姐在宴会中称赞柿崎景家乃是“越后七郡无人能敌者”,着实地给柿崎景家戴了一顶高帽子。
五月六日,越后军抵达厩桥城。
景虎姐以关东管领上杉宪政的名义,召集上野境内的所有豪族。
同一日,北条军兵围唐泽山城!
五月八日晚,景虎姐在厩桥城举办了宴会。
整个上野境内的豪族来了大半,主要又集中在西上野,以西上野“十五本枪”为主……后闲家的家督后闲信纯被成政斩杀、后闲家在随后因内通武田家而被其余豪族瓜分了领地,因此,西上野的豪族只能组成“十五本枪”了。
西上野豪族以长野业正为首,东上野的豪族来的不多,而且有实力的一个也没来。
景虎姐并不气馁,事实上,她喝酒喝得很开心。
不仅关东管领上杉宪政出席了宴会,朝廷的关白·近卫前久也来了,但这两人只是分列景虎姐的左右,高踞主位上的那个,仍然是越后守护、信浓守护,近卫少将长尾辉虎。
这令上野豪族们疑惑不解,他们毕竟是上杉家的旧臣,见主君上杉宪政竟然坐在长尾辉虎的下手处,免不了有些情绪,却不敢太过放肆。
“诸位……我已收长尾辉虎殿下为义女了,今后……我山内上杉家的家名,将由辉虎殿下传承下去,请诸位继续竭诚奉公!”
酒过三巡,上杉宪政立刻直奔主题,上了一剂猛料。
豪族们的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明白了这场宴会的主题,那就是强迫他们向日后的上杉家家督长尾辉虎低头臣服。
他们刚反应过来,景虎姐也端起了酒杯:
“请诸位继续竭诚奉公!”
豪族们三三两两地回应着,他们当然不敢忤逆越后之龙,同时……他们也忐忑不安。
景虎姐嘴上说的客气,但她前两年对越后豪族的处理手段不可谓不严厉,上野豪族们生怕一个不小心将其触怒,到头来不仅要家督切腹退隐,领地改易也是免不了的,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什么……你说长尾景虎对领内的豪族一向宽容,死去的北条高广可不会同意。
但景虎姐在这场宴会上表现得很是宽容,谈笑风生,姿容卓绝,令豪族们渐渐放开了心防。
景虎姐还把下野国唐泽山城城主佐野丰纲的求援书信展示出来,说是要借助上野豪族们的力量。
一提到要借兵,豪族们就支支吾吾起来,就在他们犹豫不定的时候,箕轮城主长野业正却率先表态,表示要大力支持景虎姐,听从景虎姐的调遣。
有了个带头的,豪族们亦纷纷低首,但他们心中仍存疑惑。
前些天,他们借兵给佐佐成政,却在瓶尻山口遭遇了伏击,损失了几乎半数的骑马武士,直到现在都让他肉痛不已。景虎姐也要借兵,不知是借的什么兵……是足轻,还是骑马队?
宴会在温暖热闹的气氛和众人的疑窦丛生中结束,关白近卫前久先下场休息去了,豪族们也纷纷告辞,但长野业正却被留了下来。
意识到高位上景虎姐那有如实质的犀利目光,长野业正感到心虚了。
混迹关东数十年,业正也早就有了富士山喷发于前而不改色的能力,他微微一笑,对着上杉宪政和景虎姐点了点头。
“长尾殿下有何吩咐?”
景虎姐尚未作出回应,宪政就先问了一个很要命的问题:
“听说北陆名将佐佐成政战死了,他是景虎公的爱将,你们身为东道,可曾找到了成政的尸身?”
长野业正心里一惊,仍是面不改色地道:
“佐佐大人的战死,在下也是惊骇莫名,说起来……若非是借助了佐佐大人的力量,只怕西上野早已被武田家攻略了也说不定——”
“业正!”
上杉宪政不耐地打断了他。
“这些我们都知道,佐佐成政的尸身呢?找到没有?”
长野业正换做了一副愧疚的神色低下头来:
“惭愧……虽然属下早已派人找遍了整个上野,但仍未找到佐佐大人的尸身。”
看到长野业正这么一副鳖样儿,上杉宪政也有些不高兴,他在上野时,业正就是他最倚重的大将,谁知他离开上野半年,长野业正没有进步就算了,反而还往后退。
“上野找不到,你不会去信浓找吗!”
他这句话本是无心之举,但长野业正和景虎姐听到了,都是眼前一亮,只不过这两人的心思却是迥异。
“主公教训的是……属下这就派忍者去信浓查探!”
“算了吧……人死不能复生,只是,关于成政被武田军伏击这件事,我还有几个不清楚的问题,想问问业正大人。”
景虎姐挥了挥手,把话题转移开去,她虽然心知长野业正就是背叛成政的最大嫌疑人,但她能在上野完全站稳脚跟之前,还不宜与长野业正翻脸。
“佐佐成政是什么时候从箕轮城出发的?箕轮城距离瓶尻山口有多远?松井田城距离瓶尻山口有多远?”
景虎姐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不仅让上杉宪政一头雾水,就算是精明如业正,也揣摩不清她的用意。
让人疑惑的不是问题本身,而是她为何要这么问。
“我记得……成政手下的兵,全部是骑马武士,速度很快的吧,竟然会被动作慢的武田军伏击,真是奇怪呢。业正大人好好想想这三个问题……不要着急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