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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16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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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次闭着眼睛与成政对峙的时候,佐佐成政没有动。
赖次睁开眼睛说话的时候,佐佐成政也没有动。
见对方依旧是这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土岐赖次止不住地心烦意乱。
“给我去死吧!”
一声暴喝之后,他的身形骤然如飞鸟般掠起,一袭白衣的他,在半空中蓦地踏出了一步,但仅是这轻轻踏出的一步,却迈出数丈之遥,无声无息,顷刻间便至佐佐成政的面前,他这次用的,竟是腿脚功夫!
风神腿·捕风捉影!
捕风捉影本是风神腿的轻功身法,在土岐赖次身上使出来后,竟比聂风还要轻灵一分、更快上三分!
谁知佐佐成政仍是不动。
见到成政的镇定,赖次更是怒火中烧,他的身影也终于在成政前停下,他落在了成政身旁的一颗芦苇上,一只脚已踢到了佐佐成政面前仅有三寸的地方。
风神腿带出来的劲风足以将一个壮汉刮得面皮生疼,但佐佐成政却没什么反应,他只是缓缓睁开了眼睛,嘴角有了微笑。
“你今天又要输了。”
……你今天又要输了。
他这句话当然是对土岐赖次所说,但成政为何断定,他自己一定会赢?
“**!”
赖次怒吼一声,原地将脚拍下,他刚才这一击只是试探对方,但这一次……将不再留手。
可以预见的是,如果佐佐成政再没有动作,必将被他这一脚踹成重伤!
但佐佐成政……动了。
他不动还好,身形一动,反倒不易让人看清他了。
云无常定,佐佐成政此刻的身形就犹如天边的流云,似缓实疾,变幻莫测。
成政只是平平地向后滑出三尺,就已避开了赖次的攻击,然后他握剑在手,手中的剑,小巧玲珑,剑柄和吞口精致秀气,正是光秀所用的太刀。
成政虽然拔刀,但土岐赖次已快捷无论地发动了第三击:
风神腿·风中劲草!
赖次的身影宛若流星般向成政激射过去,三尺的距离更是转眼便到,他这一腿带着无与伦比的巨力,再配合赖次独创的内家功法,相信佐佐成政绝对硬抗不下来。
正如赖次所料的那样,成政再退!
虽然又是退却,但佐佐成政的嘴角微笑不变,难道他还有必胜的信心?
他一退再退,早已失了锐气,却不知如何还能赢过对方?
赖次亦不明白,他明白的是,自己的武学造诣已经无所不包,不可能还输给佐佐成政。
就连佐佐成政的这次闪避,赖次也已经早已计算清楚,他方才的一击风中劲草,似实还虚,根本就是在为下一击做铺垫。
赖次的下一击又是怎样?
土岐赖次的嘴角亦是有了微笑,但与成政那淡漠神秘的微笑不同,土岐赖次的微笑更得意、更嚣张,也更残忍更狰狞。
他的得意,他的嚣张,他的残忍和狰狞,只因他有信心再只用一击,就可以将佐佐成政击毙腿下!
风神腿·雷厉风行!
雷厉风行乃是风神腿七式中的第六式,威力巨大绝伦,招数不仅够快,更是力道十足,放眼天下亦难有人与之抗衡。
然而雷厉风行只是风神腿的第六式,为何让土岐赖次如此得意?
只因所谓的七式风神腿,其实只有这六式!第六式雷厉风行,已经是风神腿中的最强一招。
方才土岐赖次施展的前三击,看起来已经迅猛无比,但比起这一腿来,显然还是太过小儿科了。
赖次所过之处,不论是地上的芦苇还是蓬间跳跃飞行的雀鸟,悉数被他这一腿所带起的罡风卷入,顷刻间化作飞灰,相信这一腿若是轰在了佐佐成政的身上,只怕会直接将对方轰成碎片!
然而佐佐成政亦出刀了。
佐佐成政亦终于拔出了太刀。
成政这一次终于没有再退!
成政拔刀之后,反手调转刀锋,双手握住刀柄只是由右至左地挥了出去。
他的动作虽然普通,却含着一股动人心魄的剑意,任何一个剑客到此,相比都会惊讶于成政这一剑所带出来的气势。
这似横斩又非横斩的一记剑招,发出低沉又轻快的剑鸣,不禁令人觉得心潮澎湃,宛若听到了绝佳的一支曲子。
纵然是威猛无铸的土岐赖次,也被这一声剑鸣影响,不由觉得心脉鼓荡,气血冲突。
这一剑绝非是创刀的横斩,应该另有其名才是。
赖次马上就想到了这一剑的出处,但在想明之后,他竟感到怒不可遏。
因为这一剑招并不是多么强的剑法,而是出自连二流剑法都算不上的霍家剑法!
霍家剑法·荡气回肠!
既然连二流剑法都算不上,赖次亦从未注意过它,若非是成政今日使出这一剑,他甚至永远都不会想起它来。
但就是这种连二流剑法都不如的一招,在佐佐成政的手里使出来却有如此气象,更让土岐赖次原本必胜的心志有了一丝动摇。
在出现动摇的一刹那,赖次就明白,他这一击又落空了。
他的这一腿雷厉风行依旧雷厉风行,依旧威力绝伦,这一腿卷起了狂风和斑驳的腿影,眼看着就要轰在了佐佐成政的身上。
但成政挥出的这一剑,却让赖次觉得自己的这一击绝不能成功。
这种感觉实在奇怪,就算是赖次自己也想不明白,然而此刻……他已没有时间再想。
仓促之间,赖次收了双腿,这一记雷厉风行戛然而止,但卷出去的狂风依旧会向前。
旋风挟裹着芦苇和飞鸟的碎片与血肉从佐佐成政身上卷了过去,但佐佐成政的身上却没有一丝被风吹过的痕迹,更没有一片衣角沾到了水滴或是血迹。
这让赖次有些惊讶,他本想冷哼一声,但还来不及作出动作,就看到成政又动!
成政又动,他又挥出了一剑!
霍家剑·平息干戈!
这一式剑招依旧平平无奇,但用在佐佐成政的手里,却已经足够化腐朽为神奇。
土岐赖次只觉得这一剑蕴藏了三千大千的剑意,封死了他腾挪周转的任何一个可能,他不禁感到疑惑万分。
佐佐成政究竟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修为?
思索间,剑锋已至,土岐赖次自知无法躲过,却并不沮丧,他的嘴角又勾起了一抹笑容,似乎隐隐有些得意。
他为何得意?
太刀即将接触土岐赖次的一刹那,赖次的身影忽然消失了。
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地,突然消失不见。
而太刀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佐佐成政的额头上滚下了豆大的汗珠。
贾古-罗第 201初音
“陌生的天花板。”
佐佐成政睁开眼睛,没看到日光灯,只看到低矮的房顶和金色的暮光……还有一个少女美丽的脸庞。
“你醒啦?感觉怎样?”
成政闭着眼睛感觉了一下,然后低低地叹了口气道:
“似乎是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全身酸软,提不起什么力气来。”
少女听到,只是笑了笑,似乎成政的反应在她所料之中,她转身从身后端来一盘茶水来,托起来笑呵呵地道:
“我听说昏迷的人苏醒之后,都会要水喝,那么……你要不要?”
佐佐成政嘿嘿笑了笑:
“有酒最好。”
少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将茶水放下,伸出一根葱白的食指在成政的眼前摆了摆:
“那可不行的……酒会让你身上的毒素扩散,虽然我已经帮你解了毒,但在伤势痊愈之前,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成政动了动左臂,发现麻痹感已经消失,只是感觉酸软无力,于是伸出右臂放到脑袋底下枕着,扭头将这个少女打量一番,嘴角有了微笑。
他见这少女不过十岁左右,跟阿市年岁相若,说是少女还不怎么准确,大龄萝莉还算差不多。但这萝莉一举一动都令人觉得英气逼人,似乎是钟灵毓秀的美玉一般耀眼。
阿市是美得妖异,阿松是恬静贤淑,这个萝莉却让人觉得聪、明、智、慧。
虽然她亦是非常美貌,但正如阿松一样,她的美貌反倒被气质掩盖,变得不那么引人注意了。
佐佐成政不由有些好奇,这个萝莉小小年纪,竟然还懂得解毒,不是天才就是妖孽,但看她长得如此美丽可人,想必只能是天才,而且是天使般的天才。
她是谁的女儿?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小公主?”
多年前,佐佐成政曾用小公主称呼归蝶,在那以后,小公主似乎就成了他与归蝶之间的专属称呼,孰料今日他竟然不自觉得称呼这个萝莉为小公主。
莫非是成政觉得,这个萝莉和当年的归蝶十分相像么?
“武士大人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萝莉倒不介意“小公主”这个称呼,看她笑容甜蜜,说不定十分喜欢被这么叫也说不定。
“我啊……我姓碇,碇元渡です。”
话一出口,佐佐成政就后悔了。
碇元渡这个名字他只用了一次,还险些招来杀身之祸,在木曾福岛城一役之后,武田家曾经下令在境内缉捕名叫“碇元渡”的男人。
他阴差相错之下,重归信浓,却仍是一不小心报出了这个名字,真是该死。
内心转着弯弯绕,但成政的表情仍是没有任何的变化,来到乱世多年,他早就学会了如何伪装自己,只是许多时候不愿、亦不屑伪装罢了。
倘若这个小姑凉真的认出了他,那么成政或许得痛下杀手将其杀死。
虽说谋杀自己的恩人乃是不忠不义之举,但为了活下去,他也只得如此。
他早已成了恶人。
谁知那萝莉只是眨了眨眼睛,然后呵呵笑了笑道:
“这个姓氏倒是很陌生呢……我怎么知道大人不是骗我的?”
她面带笑容,目光清澈,让成政找不到理由认为她骗了自己。
虽然什么迹象也没有,可成政仍觉得危险。
他觉得这个萝莉骗了他。
但这个萝莉似乎也不愿与他翻脸?想到这里,成政笑了笑,立刻又改了口:
“那只是随口胡诌的……我的名字其实是土岐赖次。”
这一次,萝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的意思,她笑吟吟地站了起来:
“土岐大人,小女子去帮你拿些吃的来,你等会儿啊。”
“多谢。”
萝莉迈着小步从赖次身旁绕过,又小心地拉上了门,成政只看到她娇小的身影从廊下走过,不由想起多年前在大桑城时与归蝶相处的时光。
成政这才小心地坐起来,将水壶里的水倒出来一杯,端到鼻端嗅了嗅。
方才萝莉问他要不要水,却没有问他渴不渴,所以成政才说不要,但实际上却很口渴。
虽然自己的小命是被萝莉救的,但成政仍是无法放心,他本能地觉得萝莉颇有心计,十分危险。
果心呢?
萝莉是怎么发现他的,救他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帅?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