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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慕轻晚轻轻点头:“那,就去见见吧。”
……
洛水轩里发生的事没过多久就传遍了整个威远侯府。
凤鸣舞之前一路逃难一样跑去外书房,侯府很多人也都是亲眼所见的。
在很多人想来,二姑娘怎么说也是侯爷嫡女,被她这样一通哭诉,侯爷不说将洛水轩里那位夫人下的命令全部推翻,至少对二姑娘的惩罚也会减轻些才是。
可是,在看到凤止歌和慕轻晚带着李嬷嬷等人再次把凤鸣舞带向澄明堂,这些人便默默推翻了自己方才心里的猜测,同时对洛水轩也多了几分敬畏。
凤止歌等人没理会旁人的眼光,一路来到澄明堂。
早前的澄明堂作为府里侯爷夫人的住所,一直以来都是整个侯府最热闹的所在,院子里更是让赵幼君精心打理得花团锦簇富贵堂皇。
往日里赵幼君得意之时,澄明堂里无时不是进出着众多的丫鬟婆子,甚至许多侯府下人没事绕路也要打从这里过,为的就是沾一沾赵幼君的贵气。
可是如今,满院子侍候的人都早已经让林嬷嬷派来的人撤出去了,甚至因为那些人撤得太过匆忙,原本整洁干净的院子还多了几分脏乱。
除了正在里面静养的赵幼君,整个澄明堂里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若是一个从来没来过澄明堂的人来到这里,即使这院子表面看上去修缮得焕然一新,但内里的没有一丝人烟气,也绝对会让人做出这是一个废弃多年的院子的判断。
“你们都在这里守着吧,妹妹,就由我和娘亲自送进去。”来到澄明堂院门口,凤止歌顿住脚步吩咐道。
李嬷嬷微颔首道:“主子尽管放心,老奴向您保证,这澄明堂保管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您和夫人有话尽可以放心说……”
话未说话,但未尽的意思却很清楚,有仇,也尽可以报。
若说李嬷嬷如今心里最恨的人,那便是当年那个负心人与澄明堂里的赵幼君。
要不这两人,当年主子又如何会落得那样一个凄惨的结果。
当年名动天下的寒素,就如一颗美丽的流星般,只璀璨了那短短的一瞬间,却要长眠于阴森孤寂的皇陵,叫他们这些人如何能接受?
这些年来,只要一想到当初那个人为了掩饰主子死得蹊跷,甚至都没让寒老爷子见一见主子的最后一面,就匆匆以皇后之礼将主子葬入了皇陵,李嬷嬷就恨得直咬牙。
不仅这样,这件事也一直都是老爷子心里的结。
这些年老爷子一直很自责,他总是认为,如果不是他当年的决定,也许主子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更愧疚于寒家当年有了那样的滔天权势,却没能保住主子。
若不是老天有眼,让主子还能用这样一种方式重回人间,恐怕老爷子会将这个心结带到土里去。
除了主子,李嬷嬷最敬重的人便是寒老爷子。
赵幼君和那个人的所作所为,却造成两人一死一长年累月的陷入自责之中不可自拔,叫李嬷嬷怎么能不恨呢?
要不是主子说要留着赵幼君,李嬷嬷简直恨不得直接出手将赵幼君了断了!
不过,李嬷嬷随即就冷静了下来,主子既然留着赵幼君,想必她日后的结局绝对比死还要凄惨,她只需要张大眼睛好好看着她的恶报就行了。
在李嬷嬷的诸多思绪之中,凤止歌与慕轻晚领着凤鸣舞踏进了澄明堂,视线触及的尽是与往日大不相同的冷清与静寂,身后传来的是院门缓缓关闭的沉重吱呀声。
眼前看到的与往日的记忆一对比,只一瞬间便让人有了种穿越了时空的错觉。
自打进了澄明堂,凤止歌便松开了对凤鸣舞的钳制。
凤鸣舞虽然从澄明堂的变化隐隐感觉到赵幼君及她在侯府的地位不比从前了,可对她来说,比起凤止歌和慕轻晚,当然是自小疼她如宝的母亲能让她有安全感。
所以,一察觉到凤止歌松了手,她便不管不顾地往正房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喊道:“娘,娘,你在哪里,快来救救舞儿……”(未完待续。)
第84章 都输了
ps: 不知道为嘛,明明打的逗号,用手机客户端看却很多直接变成了句号,但是电脑网页看又是正常的。亲们要是看到那些不正常的句号请无视之,我就是想改也改不了……
另外,第一卷马上要结束了。
院子本就不小,如今又没了人烟气儿,凤鸣舞的喊声出口便带了些回音。
即使这时是青天白日的,听在耳里,也难免让人无端感觉到几分阴森与荒凉。
凤鸣舞跑进来的时候,赵幼君正半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澄明堂满院子的丫鬟婆子突然被人撤走,赵幼君知道这其中肯定出了什么事,可是如今的她被那梦魇折磨得已经没了形状,就算明知道不对劲也实在打不起精神来了解如今的情况,更别提做出应对了。
几天的休养并未让赵幼君的情况好上几分,如今她明明极度渴睡,却只能硬撑着不肯合眼,只因为,只要一睡着,那五名面色青白可怕的死士便会出现在她梦里,那双血手更是追着她不肯放。
皇家豢养的死士本就是为了完成主人的命令而存在的,在此之间赵幼君从前都只将那五名死士当成她达成目的的工具,哪曾想,如今他们死了,却变成了她心里挥之不去的梦魇,将她折磨至此。
这么些天下来,赵幼君的身体状况可想而知了。
若是有从前见过赵幼君的人来看了,如杨夫人。定会以为她是换了个人。
没有丝毫光泽的头发,苍白的脸色,泛松的皮肤,青黑的眼圈,布满血丝的双眼。
就连赵幼君自己从镜中看了她这副样子,都会骇得摔了铜镜,更何况是旁人呢。
凤鸣舞的到来让赵幼君心里很是高兴,一来好歹是她疼了十几年的女儿,在她生病时女儿来看她无疑很能让人安慰,二来。呆在这只有她一人的澄明堂里。又陷入那样的梦魇之中,自打那些丫鬟婆子走了之后,赵幼君心里就一直毛毛的,好不容易有个人来陪陪她。至少也能让她不那么害怕了。
为了不吓到女儿。一听到凤鸣舞的声音。赵幼君就勉强打起精神坐到镜前,准备稍微装扮一下。
只是,凤鸣舞来得太快。赵幼君才刚拿起梳子将她那如今跟稻草差不多的头发梳了几下,凤鸣舞便一头冲进了屋里。
凤鸣舞以前不知道来了这里多少次,便也没有仔细查看,眼角余光瞄到梳妆台前坐了个人,拐个弯便冲着赵幼君抱了过去,“娘,娘,你可一定要救救女儿,凤止歌她们想要……啊!”
话未说完便是一声尖叫,却是看清了赵幼君此时的样子,当即便被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口中逸出一声尖叫。
赵幼君是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可怕的,可是把人吓到尖叫,这仍令她又是尴尬又是愤怒,反射性的要发脾气,可一来被吓到的是她如珠如宝疼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二来如今的她身边已经无人可用了,便只能生生将那口恶气给咽了下去。
到底是对凤鸣舞的担心占了上风,赵幼君收拾起心里的不悦,伸手去拉凤鸣舞:“舞儿,你有没有摔疼,我是娘啊。”
凤鸣舞起先还有些害怕,在赵幼君的手伸过来的时候一直瑟缩着往后退,直到听到赵幼君说话,又隐约从她脸上看出原先的样子,这才将手放入赵幼君掌心,借着赵幼君的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赵幼君此时可是“大病”未愈,是不是能承受得住这力道。
即使赵幼君不是生病,可但凡有心人都能看出来,赵幼君此时的状态有多差。
事实上也确是这样,赵幼君被凤鸣舞手上传来的力道扯得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若不是她及时用另一只手抓住了笨重的梳妆台,说不定这两母女便要摔成一团了。
所以说,凤麟对凤鸣舞感到心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凤鸣舞却是什么也没察觉到,她一屁股坐到房里布置得最是舒适的软榻上,目光扫到赵幼君面上,随即又迅速移开,这才开口问道:“娘,你这是生的什么病,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即使面前的是自己的亲娘,凤鸣舞也无法直面赵幼君如今这张脸。
有句俗话叫儿不嫌母丑,可有时候,却是不然。
凤鸣舞会变成这个样子,本就是赵幼君一手宠出来的,就如同,赵幼君会变得如此,亦是当年的太后宠出来的。
所以,对凤鸣舞那再明显不过的嫌弃,赵幼君心里虽然有些微的难受,但更多的却是不以为意。
算起来,赵幼君也有大半个月没见到凤鸣舞了,她双眼上下打量着凤鸣舞,心里想的却是方才凤鸣舞进屋时喊的那些话,问道:“舞儿,你方才说要娘救你?”
听赵幼君提起这个,凤鸣舞心里顿时便只剩了委屈与愤怒,甚至赵幼君那张脸都让她不那么害怕了,她转过头紧紧握着赵幼君的手,委屈的红了眼眶,“娘,你可不知道,因为你这一病,爹爹如今将府里的中馈交到了洛水轩那个女人手里。那个贱女人一开始管家,就首先拿着女儿开刀,不仅将落霞院的下人全都打了板子发卖了,甚至还故意将娘这里的丫鬟婆子也都撤出去了,要将女儿和娘关在这澄明堂里!”
凤鸣舞确实和赵幼君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无论是长相还是脾气都像到了极致,一直到现在,她都丝毫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的地方,即使她的亲爹都开口要罚她。
听完凤鸣舞的话,赵幼君心里一惊。早在澄明堂的丫鬟婆子被撤走时,她便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可她没想到这次会严重成这样。
她当时愤怒之下对凤麟说不管家了,不过是想压一压凤麟的脾气,可谁知道,凤麟这次就这样铁了心呢,不仅一口应下,还居然将管家权交到了慕轻晚手里!
赵幼君心里顿时存了口恶气。
对于她来说,她如今的状态确实不适合再操劳侯府中馈,可这管家权交到任何人手里都好。哪怕是个出身下贱的下人来管着。她都不愿意是慕轻晚这个眼中钉来管。
深吸一口气,赵幼君勉强强着几欲喷薄而出的怒火,“这些事,你爹爹知道吗?”
即使知道凤麟将中馈交给了慕轻晚。赵幼君心里仍对他存着几分期盼。
他们毕竟同床共枕了近二十年。即使他再无情。难道还能看着慕轻晚这般明显的报复?
提到凤麟,凤鸣舞更是愤愤不平了,“爹爹当然知道。女儿从凤止歌那个小贱人手里逃到外书房找爹爹做主,没想到爹爹非但不护着女儿,竟然还亲口说慕轻晚做得对,爹爹难道被那对母女给迷住了吗?”
赵幼君的手紧紧攥成一团,牙根紧咬,本就泛红的眼更是赤红一片。
不是被那对母女迷住了,而是被慕轻晚那个贱女人给迷了心!
赵幼君知道凤麟这次很生气,却没想到他会如此无情,难道,二十年的夫妻之情,在他的心里当真什么也算不上吗?
凤鸣舞却不知道赵幼君在想些什么,她伸手推了推赵幼君,“娘,你赶紧去找爹爹吧,咱们可不能任那对母女再这般张狂下去,到时候这侯府里哪还有咱们母女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