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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头,简直跟吃饭散步一样轻松,气都没多喘半口。
能坐上大头目位置的都不是平常的匪徒,必须更狡猾,更阴险,更江湖。
许乾本人的境界不高,在暗境强者里根本排不上号,但是他天生一双好眼,会看人。所以一开始就制止了自己贴身五小弟的攻击意图,想更多地了解来客的底细。
越了解,心底越寒。
这他妈两个小的,自己都未必压制得了啊!
至于后面那个一直不说话的老家伙,一双血目,简直可怕的不得了,一眼看过来,自己就觉得又死过一回。
哪儿来的武当门高手,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太吓人了!
不能硬抗。
“好啊,既然那两位哥哥都同意了,咱只是个小兄弟,当然要跟上了。”许乾下定了决心。
覃钰一笑:“这一次,你不用跟上,你要先上。”
三大匪帮,从扬州就一路跟着车队,一直都找不到出手的机会,名为抢劫,其实跟护送也差不多少。对三湖的首领来说,这他码实在是屈辱得不得了的事情。
等见到武陵雄溪的下场,众人的心,更是比冰雪还凉。幸好没出手,不然遭殃的就是咱们了。
许乾其实已经打算回去了,所以他们现在的位置,反而是最好的。
巢湖匪和鄱阳湖匪,都隐身在宝货车队的前面,地势较低,原来是指望抢夺宝物的时候能够比其他人更快一点,但是,目前却正对着大厢车这一边,直面仲军的强弓硬弩。
所以,他们一致要求,让后背上的许乾先行发动攻势,扯开仲军的防御圈。
覃钰对三大匪帮本身没有任何成见,听那俩说的有道理,就答应了。
许乾一呆,隐约觉得,自己似乎上了什么当,要吃大亏。
他眼角余光,看看了身后的贴身五匪,手指略略动了一下。
“许渠帅,你前面的这片地势平坦,易攻难守,宝车的防护又少,正适合先行抢攻,到时,宝货也许可以给咱们太湖多分一些。”
“可是……”被史璜适时瞪了一眼,许乾莫名其妙地觉得后心一冷,想要争辩的决心立刻减少了一大半,“对方有武道高手。”
“对方任何强者出手,都有我们的人去抵挡,放心吧。你身后这五位的功夫看上去就很深,啧啧,还一水儿的铁盾,好本钱!等会儿信号一起,让他们五个带队,跟你我一起冲。”
“跟你我一起冲?”许乾惊疑地看几眼覃钰。
“怎么,你觉得,为了这些宝货,不值得么?”覃钰左手倒提着的黑锋慢慢抬起,露出狰狞修长的枪头来。
他忽然长身而起,喝道:“今日我们五大帮众联手夺宝,淮南宗的道士自有老子来抗,你们只需要去冲,去抢,去干掉那些弓箭手!去抢回大车的金银珠宝!等下听到鼓声响起,就一起冲杀过去。后退者,杀无赦!听清楚没有?你,你,还有你!”他枪指着许乾身后的五大水匪。
“你奶奶d,你算老几?敢对大爷指手画脚?”许乾身后,一个又高又壮的贼汉终于忍耐不住,猛地跳了出来,左手铁盾,右手环首刀,刀锋戟指覃钰,大声叫骂起来。
很猖獗啊!张任小眼一眯,猪脚收起,右手轻垂下去。
覃钰瞧他一眼,居然又是个明境巅峰的好手,看样子天生的力气也不会小。
“这个死人是谁?”覃钰右手微抬,按捺住张任的暗箭,这时候不适合玩阴的。
得见血!
“老二,休要得罪了武当门的高人!”许乾假模假样地拦阻道。
“狗屎!”太湖匪二刀盾互相一敲,“老爷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从没听说武当有什么名门大派,高人强者……”
“你嘴巴太臭了!”覃钰厌恶地皱皱眉,随手一指,“可以去死了!”
一道赤影猛然翻卷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悍匪连刀带盾圈捆起来,内劲发出,整条巨汉已经飞上半空。
赤影再一闪,已经不见踪迹。
众匪惊震地看着被甩起两三丈高的匪二,撒手扔了铁刀铁盾,以自由落体的姿态,飞速砸了下来,纷纷惊呼闪避。
许乾身后另外四匪一阵骚动,有人便欲奔出去接住老二,却被许乾一把拦住,低声命令道:“都不许动!”
噗通!
一声巨而脆的震响。
那匪二大头朝下,一头栽在凝固了冰雪的坚冷土地上,当即脑浆崩裂,肢体扭曲,红白之物,四溅而起。
“不听号令者,便如此人下场。”覃钰随随便便地说道。
史璜一对血目,冷冷扫视许乾和他身后的四匪。
许乾当先低头,大声应道:“我太湖,谨遵公子吩咐。”
四匪都是脸色煞白,藏在身后的双手颤抖,口中唯唯诺诺,眼神之中,再没有了一丝强横之意。
周围的匪徒,大半更是五体伏地,不敢抬头。
看到匪二那支离破碎、扭曲变形的身躯,他们眼光再差,也已经明白,刚才一鞭之下,他们的二爷,全身骨头就已经被那个血眼老头的内劲震断无数,在天上就已经挂了。
这个老头,真是一位暗境顶峰的强者!
在覃钰略带讽刺的眼光下,许乾猛地拔出腰间的环首刀,大声呼喝道:“儿郎们,准备攻击!”
正在此时,忽听史璜惊呼一声:“那是……”
覃钰急忙转头,顺着史璜看的方向,只见遥远的空际之间,一道黑色的球形光影,随风极快飘了过来。
目标方向,正是仲军的车队。
“这是什么东西?”张任问道。
史璜凝目细看,却不回答。
“应该是……来抢宝贝的吧?”覃钰摇摇头,虽然看不真切,但肯定跟宝货有关。
他不禁大为恼火,正在入港的关键当口,偏偏有人硬要开门闯进来打断,真真严重不爽。
“这是浮光掠影术!”史璜终于确认了这一点,立即低声警告覃钰师兄弟,“这是化境宗师才能使用的特殊身法,看来是有化境前来捣乱了,你们俩小心点儿。”
“嗯!”覃钰和张任都点头确认。
“现在咋办?”张任有点儿晕,化境?
“等王老的信号吧!”覃钰冷静地说道。
虽是突然了点儿,但几人事先已经商量好第二手准备,一旦情况不对,发觉事不可为,立即撒丫子就跑。
反正有扬州三大匪众在前面顶缸掩护,应该不会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几人有些焦急地等候着王越的决定,如果要撤退,那么信号就是三通锣声。
王越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他在三分钟之后,便做出了决定。
咚!咚!咚!
三声冲天的烈震陡然响起。
这是进攻的巨鼓!
覃钰、史璜和张任均是精神大振,相视而笑。王老爷子,从来不会胆怯!
正式的演出,终于要开始了!
史璜赞叹道:“就算是化境宗师,也无法阻止王公的神剑啊!”
“那么,老爷子你压阵!”覃钰哈哈大笑,“许乾,跟我冲!”
————
……昨天头疼的厉害,今天来一大章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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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你们宗主的小师弟是谁?
另一方。仲军车队中。
天蟾子惊怒交集,勉强将肚腹一口激冲的鲜血生生压制在胸口,胸膛起伏不定。
他和师兄本来判定,下一个将要应对的敌人,将是从扬州一路伴随到神农架的三大湖匪。
为了独吞宝货,这三大湖匪联手垄断了情报的来源,阻止了消息的外泄,等于免费帮助他们又安装了一层防盗锁。
其实为了应对这三大湖匪,天蟾子师兄弟也已经煞费苦心,沿途避开了对方最容易发挥的场地——江河,把对方拖得不得不和他们一起千里迢迢走旱路,辗转两千里,硬是没让他们得到出手的良机。
到现在这会儿,也是该最后做个了结的时候。即使三大匪帮不出手,车队护卫调整好之后,也会逼迫他们一下——要么出手,要么滚蛋。
但是,天蟾子和淮南子万万没有想到,竟会有一个化境宗师突然闯了进来,并且,直接找上他们师兄弟。
淮南子虽然接受了历任宗主的传统名号,是淮南宗的掌门人,但是,他的武学道行,却不是淮南宗内最强的。
甚至也不是天蟾子。
师兄弟以二第一,三招一过,便各自受伤而退。
对方的掌力,实在是深厚之极,莫可抵挡。
那化境强者蒙着面,冷笑一声:“老夫此来,不要宝物财货,只为《鸿烈篇》。交出来,便饶了尔等性命。”
淮南子嘴角泌血,脸色铁青,却立即制止了强弩将军纪护将要发出的号令,这个距离,那种强弩对化境强者基本无效,激怒了他,这一队将士的性命堪忧。
这个对手,尤其厉害得过分,似乎不是简单的化境。
蒙面化境斜睨了纪护几眼,只是冷笑,也不理会他的愤怒。
“鸿烈篇乃本宗不传之密,阁下是想与本宗不死不休吗?”淮南子抹去嘴角的血迹,哑声说道。
“你若想不死不休,老夫今日便成全了你们淮南宗。”
天蟾子急忙阻止道:“阁下,我和师兄并未获得《鸿烈篇》的传承,你便是杀了我等,也是拿不到的。”
那蒙面强者目光盯向天蟾子:“你想骗我吗?淮南宗以你二人为首,不是传给他,就是传给了你。”
天蟾子勉强一笑:“阁下你实在太高看我们了!其实,我和师兄各自获得了外篇和内篇的传承,鸿烈篇……却是传给了我们的小师弟。”
淮南宗是上古大宗,传承悠久,分为内篇淮南论道、中篇鸿烈秘术和外篇八公杂学等三个独立体系。本以内篇为首,直通先天大道。但因道法深奥,真传不继,传至如今已遗失大半,只剩下残卷二十余篇,其威力反而不及中篇的鸿烈秘术。至于外篇,则记载着许多术外法门,比如天蟾子的阴阳剑和天蟾眼,修炼到精深处,亦自妙用无穷。
蒙面强者出乎意外,不禁愣怔,问道:“你们的小师弟?”
天蟾子叹道:“师兄,事已至此,我不得不说了。”
淮南子喝道:“师弟,死便死,不必与他多言。”
蒙面强者疑惑地扫视二人,忽然恍悟:“我知道了,原来是尔等资质有限,承受不得鸿烈篇。哈哈哈哈!”
天蟾子恼羞成怒:“阁下既然知道,还不速退?”
蒙面强者道:“你们的师弟独享师恩,传承秘术,想必你们心中也是不服的吧?不如你们告诉我他姓甚名谁,我去抢了他的鸿烈篇,让他无法回来夺取你们的权位,也顺便帮你们出上一口闷气,如何?”
淮南子勃然道:“阁下休得出此挑拨之语。”
蒙面强者嘿嘿笑道:“何必如此……君子?老夫说的却是正理。再说,就算你们不说,难道我就找不到愿意说的人么?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