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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一职,他素知戴英雄之豪杰,本欲来此邀请戴英雄,吾刚好无事,便为他走了这一遭,还希望戴英雄勿要拒绝。”
戴霸目光一凝,如同电光一般,落在梅剑先生脸色。他的手中,紧紧的握着刀柄,刀身反射着日光,刀锋处,寒光闪耀:“我如果不加入,却又如何?”
“君子不强人所难。”梅剑先生叹息一声,“吾敬戴英雄你是个豪杰,既不愿为难于你,也不愿你与我师弟、以及长河武林的英雄豪杰发生冲突。戴英雄若是不惧,何不与我堵胜一局?”
他淡淡的道:“你我便定下三招之约,三招之后,戴英雄若能不败,我这边就走。若是戴英雄败于三招之中,如今武林多事,腥风血雨,变化多端。戴英雄何不寻一无人的所在,暂先闭关修炼,一年之后再出?”
“既如此!”戴霸也未多说,手一握一转,大刀置于身后,与右臂形成一线。狂烈的刀气,轰然间席卷至整个山谷,“请教!”
梅剑先生抬了抬手:“戴英雄请!”
轰!
陡然间,大地震动,一座座石峰轰然倒塌,地面以两人为中心,一片片龟裂而去。整个山谷犹如向四周膨胀,天空中风卷云动,气象万千。刀劲爆发,挟尽气吞寰宇的豪情,虚空如同分作了两块,空气如海啸一般往两侧爆发、卷荡。烈日在山谷的正上方曝出最毒辣的日光,烈日下的大刀,仿佛成了天地间的唯一之物。
锵的一声,剑光一闪,空间收缩,气浪翻涌。虚虚实实的变化间,不知何时,便已只能看见梅剑先生一人傲然站立,负手赞道:“好……第一招了!”
碎散的刀光中,披头散发的大汉异样的凝重,魁梧的身躯在向后的抛飞中,撞向了远处的山壁。身躯在咬牙中强行一展,刀光犹如即将覆灭的火苗突然泼上了勐火油,轰然间膨胀。在他身后,山壁向内侧陷入,莫名的就多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凹口。
刀光第一次斩出的那一瞬间,大地快速的裂开,撕拉拉的,随气劲爆发。十里方圆里,百鸟惊飞,群兽奔走。排山倒海的杀气中,犹如盘古开天的一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陡然间就冲至了梅剑先生的面前。
仅仅只是一弹指的时间,梅剑先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摄指为剑,指尖一点剑气,刷刷刷刷,弥漫至全身。指剑点出的那一瞬间,明明只是半尺左右的距离,便已有数百种变化。惊天动地的气象,与这一指的剑气撞击,紧接着却是如同火中灰碟一般崩溃。
如梦,似幻,这一指之间,不显霸气,却是空灵与优雅至极致。鸳鸯蝴蝶派之风雅,仿佛在改造着周围的一切。群鸟落下,百兽安详,这一指的威力,没有丝毫的发散,只在梅剑先生的身前,却又一种无穷的魅力,感染着周边的一切生灵。
指尖的一点剑光,如同大羿射出的刺日之箭,在戴霸的眼中不断的幻大。块头魁梧的戴霸,感受到的却是自身难以言喻渺小。他大吼一声,刀气之余劲,裹着全身之力噼了下去。嘭的一声震响,他喷出鲜血,大刀一卷,后退一步,右腿在地面上踩动,扭动的足印,带出大地的震动。
梅剑先生再赞一声:“不错!”锵的一声,左腰处长剑出鞘:“第三招……戴英雄,需要出吗?”
剑虽出鞘,剑招未发,整个天地却已经失了颜色。仿佛宇内所有的光芒,都在他即将刺出的这一剑之中。
到目前为止,大地震裂,山壁变形,群峰纷纷塌落,然而所有的破坏,都是戴霸爆发的刀气造成。接下来的这一剑,显然也是如此,它只会击向……或者是击杀面前的对手,但却是无坚不摧,而在剑下的大汉,则已是摇摇欲坠,手中的大刀,连举都难以举起……
***
那天早上,宁江在他这些年里,极少回来的家中睁开眼睛。
起床的时候,小猫娘还在睡着。他并没有将她吵醒,穿衣起身,来到园中,伸了伸懒腰,舒了舒筋骨。
紧接着便四处走动了一番,与依旧在管理着大多数时间里、都是空旷的宁府的老苍头与老婆子聊了聊天。
虽然家主难得回来,两个老人却是高兴与激动着。这几年里,天翻地覆,与家主有关的传说,从来也不曾断过。连中三元、踏足江湖、抵抗蛮军、朝廷权相……直至被官府通缉,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那般的激荡人心。
如今,在神宗驾崩、宋干继位时,主动与家主脱离关系的高锁宁氏,已经败的败、破的破,在这混乱的时局中,即便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也一不小心就被打的万劫不复。
他们这两个老人,始终守着这一个宅院,有时,看着原本属于家主和姑娘的土地、田产纷纷被他人抢夺,也会心痛,会气愤,但家主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唯有连这处供他们这两个老人养老的宅院也想窥视的权贵豪强,才会自寻死路般,受到惩罚,以至于现在,即便是朝廷来的人,也不敢轻易接近这里。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老了,被他们看着长大的家主和姑娘,在这短短的几年里,也都成了了不起的人物。唯一让他们放不下心的,就是家主到现在也还没有娶妻生子,此刻找到机会,不免说上一同,比如上次跟着家主与姑娘一同回来的那位小春姑娘不错啦,这次保护着家主一同来到的孙紫萝女侠不错啦,不如早些儿成亲,要不将两个都娶了?
宁江笑着听他们说话。
到了中午,吃完午饭后,马车已在外头准备妥当,宁江便在众人的保护下启程上路。到了晚边,他带着孙紫萝,来到了钱潮江边。其实对于他只带着孙紫萝一人前来,阿彩、雷鹤道人等并不是那般的放心,不过宁江却是告诉他们,这个时候,还没有人敢对他动手,反而是要保护好小刀来。
他总觉得那个桃霏,会趁他不在,跑来把小刀抱走。
钱潮江,一座画舫停留在那儿,整座画舫以玫瑰紫为主色,格调优雅大方。朱漆光滑如镜,与水面的粼光仿佛练成了一体,画舫与水中的倒影,竟是难以区分哪个是真,哪个是幻,其精致之处,几可用巧夺天工来形容。
宁江踏般登船,一名青春貌美的女子,面上带着轻纱,额上戴着金饰,一身谈紫,出尘脱俗,单是立在舟头,便有一种临波仙子的仙气。这女子语笑嫣然,万福道:“妾身慈月,见过宁盟主!”
宁江笑了一笑:“仙子不用客气,另外也请仙子收了媚术,这般颠倒众生,小生禁受不住。”
慈月仙子明艳动人,双臂挂着彩绫,彩绫随风跳动,仿佛整个人都会随风飞去一般。只见她轻巧笑道:“公子身边,佳人绝代,小春与小梦两位姑娘俱是国色天香之姿,亦有不知多少人,视公子为梦中情郎,妾身哪里敢在公子面前卖弄这点小伎俩?小小媚术,不过如寻常女子涂脂抹粉一般,略饰容颜罢了。”
飘退两步:“公子请。”
宁江道:“请。”
让孙紫萝守在外头,随着这女子进入画舫,画舫的另一边,有慈心斋的少女收起搭板,竹竿撑舟。夕阳西斜,秋水连天,百鸟归林,沿途风光无限。画舫逆江而上,舫中,慈月仙子以臀压腿,跪坐于青年对面,为他斟上美酒,又道:“一点小菜,皆是妾身下厨所弄,希望能合公子口味。”
宁江盘膝而坐,拾起筷子,尝了几口,讶道:“仙子之厨艺,恐怕已可称作举世无双,我还不曾尝过如此精致与美味的佳肴。”他并非随口称赞,实是这几样菜,虽然俱是家常,却无一不是精美到极致,恐怕就连皇宫中的御用厨师,也远远不及她的厨艺。
又举起玉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赞道:“酒也是好酒。”
慈月仙子微微一笑,道:“公子谬赞了,与公子举世无双的才学相比,妾身些许本事,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轻抬**,左手微压右手手腕,优雅地举起酒壶,再为青年斟满:“公子可知,此刻公子已是四面楚歌。家破人亡之祸,只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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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镜月画舫:慈月慈心?
宁江叹一口气:“想必我此刻的四面危机,背后也有仙子的一份功劳?”
慈月仙子坐了回去:“公子乃是聪明之人,纵然妾身否认,想来公子亦是不信。然而,纵然我教不在暗中推波助澜,这难道不是早晚的事?鸳鸯蝴蝶派蛰伏已久,此次梅剑先生踏足武林,势必要有所作为,此为一山难容二虎。大周新天子宋弘,登基之时,意气风发,只可惜察割很快就让他知道什么叫认清现实,被追杀的那些日子,恐怕已是让他心胆皆寒,只求偏安一隅。此刻的公子,不但不是他反攻中原的助力,反而功高震主,成为了他寝食难安的忌惮之人。此等形势,纵然妾身不说,公子亦必自知。”
宁江持扇再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又道:“想来仙子此趟前来与我相谈,该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我现在的处境还危险吧?”
慈月仙子定睛看他:“自然不是,奴家此来,只是想要让公子知晓,公子的处境虽险,但我教,却可以助公子一臂之力。”
宁江道:“怎么说?”
慈月仙子道:“如今这天下,大周君臣,想要公子死,蛮军上下,想让公子亡,就连武林中人,也有许多人容不下公子。既然如此,公子又何必再为这些人出生入死,拼死拼活?公子若是愿入我拜火教,我教自能相助公子,摆脱这凶险局面。以公子之能,又有我教相助,推翻周廷,称王称帝,都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反过来,公子若是出了事,公子自己难逃一死,公子身边的那些人,恐怕也无一能逃。一旦公子出事,那些杀害公子之人,又岂能放过公子之妹和小春等人?公子纵然不顾自己,难道就能忍心看着她们,日后遇到危险。”
宁江道:“原来仙子是做说客来了,我却还想知道,助我称王称帝,对你们拜火教又有什么好处?你们到底图些什么?”
“很简单!”慈月仙子道,“我们的要求亦不太多,只有三个。”
宁江问:“你们卖我如此大的恩情,这三个要求,恐怕并不好办。”
“公子放心,全都是对公子无害的事。”慈月仙子道,“其一,墨门的善公主,原本该是我们拜火教中的善女神,却因为公子的插手而出了意外……”
宁江摇头道:“这第一点,恐怕就已经无法办到了。如果你们要我助你们对付善公主,那是不可能的事。说到底,我对你们的善女神不感兴趣,但是那个时候,先是你们的人,让笺丽对我妹妹小梦种圣血,导致笺丽成为了我的女人,这个显然不能怪我。其后,你们又对鸾梅下手,鸾梅原本就算是我的女人,你们对她种圣血,让她变成这个样子,我又怎能不管?这事我还没有找你们麻烦呢,一个娇娇媚媚的御姐,就这样被你们变成罗丽了。”
“御姐……罗丽?”
“啊,这个不用管它。”宁江摆了摆手,道,“总之,如果其中一个条件是,让我帮着你们对付她,我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同意的。还有笺丽,不管她以前是不是你们拜火教的人,现在,她都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