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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这不过是失去后才有的珍惜，因此拥有时才格外的有恃无恐？
“相思……相思……”
顾丝丝猛地回神，手腕那圈灼热顺着血液流窜时却瞬间凝结成冰，一立一躺，体温也是恰恰相反，现实是盆冷水，迎面浇下时，顾丝丝这才清醒不少，理智的压下眼底一圈浅红，预备抽手出来。
病中的人也不知哪来的那阵力气，她稍有挣扎的迹象，他手里力道就会跟着加重，手腕被他捏出一圈浅白，骨头快断一样，不管不顾就是想抽手时，床上，席慕沉眼睛却突然睁开。
上午九点半。
太阳沿窗户洒在地上，灰色地毯上铺上一层金辉，一切都是美好的，可显然，这美好难以打动房间里的人。
他眼底缠缠绕绕全是深红的血丝，高烧没退，眼底似有一种大雾迷茫的感觉，他视线落在她脸上，薄唇微微勾了下，开口时嗓音间是一片沉沉的哑，“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为什么是回来了？
顾丝丝整条手臂僵住，下意识的问一句，“席慕沉，你现在是清醒的么？”
男人仍旧是那个眼神看她，不知有没有听见她的问题，但是薄唇抿着，半点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
时间有几秒静止，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寂静空间错落出几分不真实感。
一切全都发生的太过突然，就像四年前那场大火……
顾丝丝眉头紧紧皱了下，还想说什么，门外‘扣扣’突兀响两声，而后卫斯理便直接领着私人医生进来。
“席先……”卫斯理走两步才瞧见床上的情形，没说完的一句话戛然而止。
675 席慕沉，你是不是醒了？（）
那画面有些……不大对。
四年来，席慕沉的生活状态，卫斯理最是清楚。
日子虽说在过，本就寡欲的人，四年前A城监狱一场大火之后，眼底再瞧不见任何异性的存在，仿佛在他眼底只剩两种人。
顾相思和别人。
四年间，能近他身的不要说女人，就连男人也只鲜少那么几个。
可眼前……
如果他没看错，是席慕沉主动拉的这位顾姓保姆的手？
卫斯理一脸诧异未散，嗓音戛然而止后，整整十多秒才消化掉初见这个画面时的震惊，之后反应也是迅速，二话没说，拉着带来的私人医生转身要走。
“等等。”顾丝丝皱眉喊住那边已经走到房门口的两人，又抽了抽手，抽不开，直接放弃，“再耽搁下去，你们席先生不死也会直接烧成傻子，想那种事情发生的话，二位大可继续往外走。”
她皱着眉，嗓音里情绪说不清。
闻言，卫斯理微微愣了下，思考两秒，拉着私人医生转身回到床边。
伤口消毒、刮除腐***针，最后吊上点滴，都弄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候的事情，烧没退，席慕沉又昏睡过去，半点没有要醒的意思，只是拽她手腕那双手始终没有松开，甚至昏睡中力气不曾有半点减缓。
顾丝丝一阵头疼。
那边，卫斯理送私人医生离开，回来时，顾丝丝素手无策的盘腿坐在床边，见他进来，小声求救，“卫助理，你看看这个怎么弄，席先生一直拽着我手是几个意思？孤男寡女的，不大好吧？”
她以为这意思已经够明显，这时候怎么着卫斯理都应该过来帮她一把。
可……
“抱歉顾小姐，总裁睡眠向来不大好，这时候您大动的话难免会惊醒总裁，所以还请您忍耐会，等他睡醒，自然会松开你，何况，总裁手上吊着点滴，这房间总归是要有人看着，我认为您再合适不过了。”作为中国好助理，卫斯理觉得，上司要泡的妞他怎么也得从旁当回神助攻。
“……”什么鬼？
顾丝丝眉心隐隐抽搐了下，“快吃饭了，我有胃病，不能饿！”
“放心，我会端上来给您。”
“我要上厕所。”
“那您恐怕只能憋着了。”卫斯理颇遗憾的耸耸肩，“顾小姐，我还指望这份工作养活一家老小，你别为难我。”
“……”
他么的！
顾丝丝简直要摔桌炸房子了！
究竟是谁在为难谁？！
三分钟后。
卫斯理果真端上来份单人份的午餐，考虑到她右手被席慕沉拉着只能用左手，还贴心的给她拿了勺子，“顾小姐，公司那边还有事，总裁就麻烦你照顾了，有急事的话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可以。”
“……”顾丝丝已经不想和他说话，生无可恋的靠在床边，眼睁睁看着他转身毫不犹豫的走。
前后也不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房间有人来了走，这会又剩下他们两个，这会顾丝丝没心情关心别的东西，她关心的只有，这天煞的男人究竟要抓她手到什么时候？！
676 甚至还有可能连你养了四年的女儿也一并失去…（）
十二点，顾丝丝实在是饿了，到这会早饭都还没吃呢，肚子咕咕叫着，没办法，只好将不久前卫斯理送来的托盘摆在腿上，左手拿起勺子，挑了点白米饭来吃，汤是不敢喝的，谁知道还要被他这么抓着抓多久，要突然想上厕所的话那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下午一点多，一瓶点滴吊完，席慕沉烧退了些，但没有完全退，顾丝丝替他拔了针头，好几次试图将手从他手里抽开，但最终结果均以失败告终，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人是有什么超能力，睡梦中都能意念支配手里的力道不松。
下午三点多，顾丝丝唯一的感觉是……想上厕所。
下午五点多，顾丝丝唯一的感觉是……自己憋尿的水平还真不是盖的。
一忍再忍，一挣扎再挣扎，有种膀胱要炸的感觉，最关键是，要死不死她这两天身上还来了大姨妈！
晚上八点多，顾丝丝已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裤子上一定是弄到大姨妈了，裤子里一片热意汹涌，弄不好连地毯上都有了……
晚上十点多。
顾丝丝跪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趴在床边，屁股尽量不去触碰地板，这会简直有扇他两耳光把他扇醒的冲动！
席慕沉这一觉基本保持一个姿势没变，两手拽着她手腕，侧脸压在她掌心，早上到这会，顾丝丝整条手臂都是麻的，这会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天早就黑下来了，这会房里更是黑漆漆一片，床头有盏台灯，天快黑那会她琢磨了半天，愣是没找着开关在什么地方……最后干脆放弃，黑了也好，反正她这会也不是很想看到近在咫尺无比讨厌的那一张脸！
靠近十二点的时候，顾丝丝窝了一肚子火，黑暗中瞪着一圈模糊人影，瞪着瞪着，睡意渐渐来袭。
思绪有些模糊，眼皮也开始打架……
“咳咳……”
冷不防，耳朵里传进两声低咳，顾丝丝猛地一个激灵，睡意猛地散了，一下清醒，黑暗中试探着喊他一声，“席慕沉？”
没回应。
到底醒了没？
顾丝丝有些烦躁的皱眉，自由的那只手撑着床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隔了会又问，“席慕沉，你是不是醒了？”
也差不多了吧。
早上九点多她进来时，他就已经不知昏睡多久了，到这会更是过去十二个小时不止，难道他就不会想上厕所一类的么？
问话时自由的那只手伸出去，有个大概的方向，摸索着试图找到他的额头，看看烧退得怎么样了。
黑暗中，那只手起先落错地方，掌心高耸那块应该是男人的鼻梁骨，温热气息落在她掌心，烫手一样，顾丝丝心口猛地一惊，但很快定神，掌心往上摸索。
终于停在他额头。
不烫手了，估摸着烧是退得差不多了。
得出这个结论，顾丝丝吊在半空的一颗心稍稍落下一些，才要收手，一直被他拽着的那只手，手腕处力道突然松开，黑暗中冷不防窸窸窣窣一阵响，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冷不防，那阵孤执的力道已经转移了方向，落在她另一只手手臂，猛拽……
677 伺机而起的占有欲夹杂其间（）
男人腕上力道犹如猛兽，并且是黑暗中蛰伏已久的猛兽，顾丝丝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时间，黑漆漆一片的房间里，差不多是她感觉手腕疼痛的那一秒，整个人就已经被那阵力道猛拽着无力回天的栽倒下去。
“啊——”
黑暗中，剩她一声惊呼，而后身上一重，男人身躯沉沉压下来，如同当年死死压住孙猴子的那座五指山。
无力回天时，顾丝丝感觉自己就是那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可怜猴子！
逃无可逃！
顾丝丝深吸一口气，试图和他沟通，“席先唔……”
才出口的嗓音被人吞没，干涩薄唇压住她的，像是久旱逢甘霖般，死死的，不留丝毫余地的将她两片唇瓣吞没。
顾丝丝身子一下僵住，黑暗中，一双眼睛瞪大，难以置信的模样，有一瞬间，怀疑眼下所经历一切其实是个无休无止的噩梦……
不对，不是噩梦。
眼前分明比噩梦还要恐怖一千一万倍！
噩梦还有醒来的时候，可是恐怖现实不会给她重来的机会，不会醒，一时妥协，便会永世沉沦，罪恶感和无力感交错，反射弧变得尤其缓慢，等想起来挣扎的时候，所有挣扎的出路已经被男人给堵死。
双手被他按在脑袋两侧，麻木无知觉的右臂，以及挣扎不管用的左臂，那丁点的力气像是汇入海洋的细小雨滴，有等同于无。
“呜……”
亲吻还在继续，黑暗中，他似要将她吞进腹中那般。
顾丝丝急起来，一口咬住他的薄唇，破开，口腔间血腥味一时难散，而这血腥此刻更如兴奋剂般，席慕沉非但没觉得疼，动作反而更加激烈，吮吻着，似要在她口腔间每一个细胞上都留下独属他的印记般霸道。
渐渐，顾丝丝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肺腔间氧气一点点的减少，铺天盖地的绝望席卷。
时隔四年，有些画面再回脑海。
他的冷漠，火舌席卷的无情，回忆是片伤城，而此刻她又被他一手推进那座好不容易走出的伤城之中，疼痛再现般看到从前那个自己。
从前……
呵，可笑的从前……
不过是绝望和痛苦的代名词。
肩膀开始，她身体瑟瑟颤抖起来，欲哭无泪的感觉，接受了残酷绝望的洗礼，锥心刺骨的疼痛，恍若再回四年前。
她求过他的……
求他不要将她丢下，可是他转身走了。
那如今又何苦装出痴情无悔的痛苦模样？
她看不懂他，从来不懂。
从前做过努力，如今却觉得，他是怎样的人，早就和她无关。
回来这一趟，只是时隔四年她才通过媒体知道当年腹中出生的小孩有两个，一个一直由她养着，一个则是在他这里……
起初她也怀疑过事情的真实性，之后向苏凉宵求证过，得到的答案是肯定，当年剖腹产，婴儿的确是有两个，为了替她脱身，他才不得已交了一个孩子给席慕沉。
当然，同时苏凉宵也警告过她，所谓家暴也许不过是个幌子，顾相思，倘若四年平静生活你已经过够，大可回去找他，叫他知道你还活着，从此纠缠无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