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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留下些油迹或血腥之气……”
段飞说着说着,突然转过身,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神色凌厉地说道:“我已在铜钱上嗅到一股奇特的味道,不曾长时间接触这吊铜钱的人是不会留下气味的,请两位将双手平举,我要嗅嗅你们的手,看看到底是谁说谎!”
跪在左边的肉铺老板毫不犹豫地举起双手,而油铺老板却迟疑了一下,脸上有些慌乱,段飞心中有了点底儿,一个箭步来到油铺老板面前,手指其鼻梁大喝一声道:“大胆狗才!你还不认罪!大人念你初犯,或罚你点小钱打十板子便罢,否则打你八十大板,戴枷示众,流放三千里!抄你家!将你妻妾子女发配千里!为奴为婢卖为官妓……”
段飞神色凌厉地一阵恐吓,油铺老板浑身哆嗦得越来越厉害,终于心神崩溃,惶恐万分地叫道:“大人,小人知罪,上月小人与街对面李屠户言语上有些冲突,这才怀恨在心,今日乘他生意繁忙,想用假银子乍他钱财,不想被他察觉,小人这才反诬他抢钱,小人一时糊涂,请大人饶恕……”
段飞偷偷擦了把汗,幸好这家伙胆子小,诈两句就供认了,否则说不定这八十大板就要落在自己屁股上了,慎言,慎言啊,以后不该笑的时候千万别笑了。
有人认罪这案子就算结了,闵大人虽然结了案,四十大板打得那个油商哭喊连天,罚款连带李屠户的千恩万谢也没能让他高兴起来,他瞪了段飞一眼,喝道:“时辰不早,其他小案明日再审,将状告其父的钱玉兰提上来!”
李屠户等都退了下去,大堂之上只剩下钱玉兰和段飞左右跪着,段飞觉着不妙,讪笑着抬头问道:“闵大人,小人不过替人写了张状纸而已,用不着在这里跪着听审吧?不如我也先退下去?”
“大胆!”闵大人喝道:“公堂之上除了有功名的人谁敢不跪?女儿告父,不问案情先该打八十板子,你替她写大逆状纸,又哗笑公堂、偷看老爷,来人啊,拖下去先给我打二十板子再说!”
“不是吧……大人,我冤枉啊……”段飞傻了眼,被如狼似虎的衙役们拖了下去,这时他记起了黄秀才的警告,虽然没后悔,却也暗暗咬牙愤恨,这是什么该死的混蛋规矩,闵县令分明是借机施威报复!
段飞被拖到堂下,俯身按在一张长木凳上,衙役把他双手绑在凳腿上,按住双脚,就有人来解他裤腰带,段飞吃了一惊,大叫道:“你们干什么?打便打,脱我裤子做什么!”
衙役们如狼似虎,他挣扎不开,一会儿裤子就被扒了下去,露出个雪白的屁股,这时有人在他耳边嗤地一声笑,段飞惊惶得扭头一看,石斌飞快地在他耳边说道:“老大,你躺了一个月,这屁股倒是养得够白……放心吧,他们都得了你好处,不会打得太狠的,不过待会你可要叫得惨一些才好,否则难消闵大人心头之怒啊!”
段飞稍稍心安,忍不住问道:“打就打,干嘛要脱我裤子?”
石斌眼里露出奇怪神色,说道:“这是惯例呀,打板子都要脱裤子的,一方面怕有人作弊,另一方面……大哥你没带裤子替换吧?若是打破了,岂不是连裤子都没得穿了?县太爷可不会赔你条新裤子,明天审那奸夫淫妇的时候说不定还要剥光了游街示众呢……”
闵大人在堂上追问起来,站堂的衙役急忙将石斌赶开,抡起板子,呼地一声就打了下来。
‘啪’地一声脆响,段飞双目暴睁,浑身绷紧,咬不住牙关,嘶声惨叫起来。
这一板就打得他皮开肉绽,在21世纪长那么大,段飞可没吃过这种苦头,没想到居然有幸回到大明享受了。
“妈的,这些混蛋真手下留情了?”段飞咬紧牙关捏紧了拳头,把闵大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家中妇女自然也没少问候。
第二板下来的时候段飞依然痛彻心扉大声惨叫,不过这多半是因为板子触着伤口疼,啪地一声比第一板还要响,那力道却小得多了。
段飞明白过来,后面的板子一板板越来越轻,他却叫得越来越惨,二十大板很快打完,石斌立刻给他上了些金疮药,系好裤子之后又扶他回到堂上,这回段飞学乖了,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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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〇六章 【菜鸟出现场】
闵大人已经问过了钱玉兰,见段飞老老实实跪在那里,他暗爽地哼了一声,说道:“不告背夫,告则害父,段飞,你这状纸写得好不厉害,将这天大难题推给了老爷我,段飞,状纸是你写的,这个难题我还要还回给你,若是老爷我直接将你们打板子轰出去想必你们不服,若是老爷我接了案子,这等逆伦大案上报上去,保不准有人要给老爷我下绊子,你说老爷我该怎么做才能既办了案子又保住了帽子呢?”
昏庸的闵大人怎么突然聪明起来了?段飞暗暗奇怪,又不能不答,只好低头说道:“大人担心的是女告父这逆伦之罪吧?其实要解决也很简单,钱玉兰与夫家订的是娃娃亲,虽然还没过门,不过已经可以算是夫家的人了,只是未婚夫被暴徒打得两腿俱断昏厥在家不能上告而已,大人只需将其接入县衙,延请名医救治,等他醒来再由他做原告,告岳父悔婚且买凶伤人好了,这等骄横不法之徒不可姑息,大人抓他来略施薄惩,再罚他些银子给钱玉兰的未婚夫,顺带交医药费,顺便替他们完婚,有县太爷做主,想必钱父也心满意足,不会不服,这案子岂不是大事化小就此了之了?”
闵大人想了想,一拍惊堂木,喝道:“好,就这么办,严捕头,派人先去将钱玉兰的未婚夫婿接入县衙救治,明日传钱父到案,老爷要当堂公断,退堂……”
在堂外听审的百姓一哄而散,段飞也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县衙大门刚轰然关上,石斌交了差之后赶了过来,搀着段飞道:“大哥,今天多亏你当场揭露奸情破了何家命案,否则海子就惨了。”
“没什么,谁叫海子是咱们的兄弟呢,不帮他帮谁啊。”段飞撇撇嘴,说道:“倒霉的就是这屁股了,唉……”
石斌也叹了口气,说道:“唉……你这还是轻的,眼看比限快到了,我们后天又要挨打,那可是真打啊!”
捕快所承担的侦破任务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叫“比限”,一般5天为一“比”,重大的命案3天为一“比”。过一个“比限”,无法破案的,捕快便要受到责打。
段飞醒来后就听石斌说过,宝应县下属的山阳镇上个月出了命案,至今未破,石斌他们已经挨了许多板子了。
以前段飞还有点看热闹的感觉,此刻却颇感同病相怜,他又记起江昌的话,不由随口问道:“有什么新的进展吗?把案情详细说来给我听听,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说不定能帮点忙呢。”
石斌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闻言精神一振,一边扶着他向城隍庙走,一边详细跟他说了起来。
山阳镇一家商人出外做生意的时候妻子被害死在家中,在那刘姓商人出门前有人看到其妻子出门相送,也有人证实其一直在外经商,直到五日后回家发现妻子被害而报案,因此没有作案嫌疑,其余便毫无头绪了,连案子是奸杀还是劫杀都没定性,严捕头只是胡乱抓了几个山阳镇的地痞审问了一下,至今查不到一点线索。
石斌的讲述里充满主观判断,因此并没有多大价值,更找不到什么线索,只知道那个妇人是被掐死的,尸体被发现时是裸。着的,似乎生前曾被性。侵。犯,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一只装着金银首饰的箱子不见踪影。
段飞表示无能为力,石斌很失望,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期盼地道:“飞哥,明天我们还要去山阳镇查案,要不你也去看看吧?”
段飞犹豫着皱了皱眉,突如其来地反问道:“是严捕头让你这么说的?”
石斌讪笑着说道:“飞哥,我越来越佩服你了,确实是严捕头叫我来请你……此去山阳镇一路风景不错,飞哥你顺便出去散散心,说不定便能记起些什么来。”
段飞最近读那些四书五经读得头晕脑胀,出去走走倒也不错,于是便答应道:“好吧,不过你们也别期望太高,我说不定什么忙也帮不上。”
夜幕渐渐地降临了,黄老秀才早已收摊而去,石斌帮段飞将桌子搬进了城隍庙,土地庙被雷劈翻之后这座只有一个老和尚的城隍庙就是他的新家。
石斌走后段飞取来鸡毛掸子给城隍老爷的泥胎掸了掸灰,又上了三炷香,拜了几下,这才到厨房去,一碗冷饭两小碟咸菜便是老和尚留给他的晚餐。
长夜漫漫,辗转反侧,段飞不由记起了自己穿越前的事,温馨的家和冷漠的现代化大都市都已远离他而去了,这种事是不能对别人说的,唯有在深夜的时候,自己回忆一下而已,白天的时候他就得忘记这一切,努力地融入这个时代,尽快摆脱现在这种困苦生活……
……
第二天一早,石斌果然跑来请段飞一起去山阳镇,昨晚段飞是趴着睡的,起来后这屁股更疼了,有心想推辞不去,又想起当初石斌是怎么带伤照顾自己的,终于还是咬着牙忍着痛跟他去了。
山阳镇位于宝应县西北方约二十里处,段飞和石斌走得比较慢,路上花了一个多时辰,走久了段飞的屁股反而不疼了,至少不去在意的时候已经忘了疼。
命案发生在山阳镇商人刘偱家,石斌早已熟门熟路,带着段飞径直来到刘偱家门前,刘偱家小院围墙高耸正门大开,听到石斌说话声一个叫郭威的年轻捕快走出来查看,见到两人点点头,转首唤道:“头儿,石斌和段飞来了。”
“嘿嘿,郭大哥,有什么新发现么?”石斌笑着上前问道。
严捕头走了出来,望着段飞淡淡地笑道:“飞仔你来了,听石斌说你想来现场看看,虽然这不太合规矩,不过倒也可以一试,这件事你知我们知,今后不可在外头乱说,我若是听到什么风声……”
这家伙还装蒜呢,段飞嘻嘻一笑,道:“我屁股还疼着呢,严大人你放心,不该出声的时候我不会再放半个屁的。”
严捕头点点头,又道:“你进入现场之后行动得分外小心,不得触碰现场任何东西,有什么疑问就问,有什么发现也要立即告诉我……”
警告一通之后严捕头带着段飞进入刘家宅院,一边走一边介绍道:“刘偱老婆死在自己床上,仰面朝天躺着,双目不闭,脖子上有掐痕,舌骨断裂,仵作断定她是被人掐死的。”
“有没有现场照……”段飞猛地住口,咳了一声,道:“找到什么异常的东西?”
严捕头答道:“没有,刘偱老婆衣裳凌乱,发现有强。暴迹象,仵作怀疑衣服是事后凶手帮她穿上的……”
第〇〇七章 【犯罪行为初判】
段飞打断道:“不是说没穿衣服的吗?”
严捕头向石斌瞧了一眼,答道:“石斌说的?这小子是后来的,没见过现场,平时也不太用心,以诈传诈毫不稀奇……当时家中物什丢了满地,我们基本上没有动过。”严捕头把段飞领进了刘家的卧室,继续道:“刘偱是二月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