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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姑娘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段大人,青青未能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段飞笑道:“青青姑娘怎么客气起来了?咱们可是老相识了,小蝶小蜻,你们都下去吧,本官有色心没色胆,不会对你们姑娘不利的。”
小蝶和小蜻忍住笑,垂首对段飞道了个万福,说声奴婢告退就走了,青青继续铮铮拨弄琴弦,说道:“段大人,人是会变的,想当初奴家一请再请,大人都不肯赴约,昨日小蜻回复说大人很爽快就答应前来赴约,还让奴家惊讶了好一会呢。”
段飞轻叹道:“是啊,环境不同,人必须学会适应,若是一成不变迟早会被淘汰,青青姑娘,不知你今日召唤本官前来所为何故?”
青青淡然道:“昨日段大人惊采绝艳的弹唱令青青大开眼界,青青无以回报,今日打算拿一曲早已写就却从未与人分享过的曲子请段大人品鉴一下,不知段大人可有此雅兴?”
段飞笑道:“尊敬不如从命,本官洗耳恭听。”
青青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琴声渐起,段飞仔细聆听,发现这个调子一场的凄婉,刚听了几个音符,心中竟然升起悲凉的感觉,段飞心中一凛,急忙敛神以待。
琴声突尔急骤如雨打芭蕉,段飞心中一颤,青青如泣如诉的声音慕然灌入耳中……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苏轼为怀念亡妻王弗而作的一首《江城子》被青青演绎得淋漓尽致,段飞虽然早有准备,却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许久没有记起的人与事历历在目,原来他并没有忘记,只是将这些记忆藏在了脑海的深处,如今却一股脑地被青青的歌声勾了起来。
弹完此曲之后青青扑在琴桌上嘤嘤地哭了起来,段飞定了定神,问道:“情境心生,青青姑娘何以如此悲伤?莫非最近青青姑娘受了什么委屈么?段飞忝为锦衣卫都指挥使,若能帮上忙,青青姑娘千万莫要客气!”
青青慕然回头,泪湿桃腮地质问道:“段公子,段大人,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早已是情根深种了吗?”
段飞愕然睁大了双眼,惊呼道:“你说什么?”
青青回过头去,轻拨琴弦,弹起的正是段飞与她初见时段飞哼唱的那首《凤求凰》,前奏过半时青青突然按住琴弦,曲音顿绝,青青凄然道:“自青青成名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指摘我曲中的不是,并且当场作出修改,就是那一次,你的身影便经常浮现于我梦中,数月之后,我们在应天重逢,你被逼当场作诗作曲,《彩云追月》宛若天成、技惊四座,我的心中便再也少不了你的影子,每当我做出新曲,我便会想,不知我的曲子与段公子相比会如何如何,京城再会的时候,你一曲《精忠报国》令天下才子尽皆黯然,青青从此心中再也没有旁人,段郎啊段郎,为何你竟如此狠心,昨日在我面前,竟然为别的女子请旨赐婚……”
青青泣不成声伏案恸哭,段飞惊疑不定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哽咽着说道:“你走吧,当年师父死后我闭门七日苦创《江城子》,今日用来话别段大人,从此天人两隔永不再见,段大人,你可以走了……”
段飞苦笑道:“真没想到,本官竟然给青青姑娘造成如此大的困扰,本官早已心有所属,对姑娘只有欣赏与爱护,绝不涉及私情,还请姑娘明鉴,昨日之事……段飞实在惭愧,请姑娘莫怪,段飞希望姑娘能看开点,天下何处无芳草……真正的才子才有资格配佳人,我看杨慎那个家伙就不错,姑娘不妨考虑考虑……”
“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青青慕然将那价比千金的古琴回身向段飞投去,段飞急忙接住,然后轻轻放在地上,说道:“青青姑娘现在太过激动,在下先行告退,日后有机会再登门致歉……”
段飞疾步离开了水月斋,继而离开了大乘庵,守在庵门前的近卫大为惊异,急忙召集同伦,大家拥着段飞向锦衣卫北镇抚司返回。
一行人马刚走到京畿道附近时,只见一个锦衣卫飞马驰来,见到段飞后跳下马倒头便拜,同时双手高高举起一张卷曲的纸团,大声道:“段大人,内情部王佐大人命小人传来最新消息,请大人过目!”
段飞接过纸卷儿,展开一看,顿时展颜笑道:“本官忙着幽会佳人,有人便按捺不住了,很好,你替本官传令给王佐大人,不得打草惊蛇,本官要放长线钓大鱼,嘿嘿,哈哈……”
527章 鱼跃龙门
北京城北有两座城门,分别是德胜门和安定门,分别代表着人们的两个期望,平时安定,遇有战事,将士们得胜归来,那个得字在读书人眼里不好看,于是改成了德,以德胜人,那才是真正的至高境界啊!
可惜世上从未有过那样的好事,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贫富不均、极不公平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并不是唐朝的专享,这不,段飞在那边幽会天下第一才女的时候,一队衣不蔽体的乞丐正在顺天府衙役和北城兵马司兵丁的驱赶下自安定门离开京城。
京城乃天子脚下,自然不能允许乞丐这种污染市容的职业出现,京城本来就该是达官贵人、富庶商贾们醉生梦死的享乐之地,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达官贵人随时可能因罪潦倒,富可敌国的商贾也总有破产的一天,于是京城里的乞丐那是赶之不绝的,今天赶走一批,明天又出现一批,想当初堂堂南京吏部尚书王琼之子王景隆也几乎沦为乞丐被赶出京城,若非玉堂春慷慨赠金,只怕这个娇生惯养的二世祖根本回不到应天,许许多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身无分文的人可没有王景隆的好命,他们不得已离开家园,走上了漫漫乞讨求生之路。
曾经一掷千金面不改色的金玉轩老板马鸿,如今正凄凄惨惨地带着四房妻妾总共五人,衣衫褴褛地混在乞丐群中,从安定门离开京城。
在出城的时候,他们身上仅有的包袱也被拆开检查,稍微好点的衣物都被守城门的士兵抢了去,马鸿他们不敢与拿着刀枪的士兵争抢,只能凄然垂泪,互相扶持着继续向北走去。
马鸿五十多岁了,经常在外奔波,他的身体还不错,可他的原配就不行了,在家里养尊处优几十年,身材痴肥,哪里禁得起长途跋涉,才出了安定门没多远,她就向马鸿哭诉道:“老爷啊,我实在走不动了,我们为何不能接受卓掌柜他们的馈赠,至少可以租辆马车代步啊。”
马鸿回首望了一眼巍峨的城墙,苦笑道:“夫人,你当我想这样吗?大通钱庄请了人盯着咱们呢,只要咱们身上有银子,立刻会被他们抢去了。”
伏琬也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她一双小脚早已又酸又痛,她忍不住说道:“老爷,咱们可以请卓掌柜替我们交了马车的租金和伙食费,一路送咱们回乡嘛,现在不但没有马车坐,我们走的也不是回乡的路,老爷,难道你要带我们去关外?”
马鸿眼里阴戾一闪,他哼了一声,说道:“老爷我当年就是讨饭来到京城的,老爷正是要带你们去关外,在那里我们还有机会,我马鸿是绝不会轻言放弃的。”
等大夫人休息一阵后,马鸿他们继续上路了,又走了一阵,来到一个叫郑村坝的小镇,马鸿带着妻妾四人低着头畏畏缩缩地向前走去,越不想惹事,麻烦倒是越容易上身,三个正在街边蹲着聊天的混混看到他们几个,顿时两眼一亮,抢上前拦住了五人去路。
“啧啧,这世道真变了,老子三弟兄一个老婆都找不着,你这个乞丐倒是娶了妻女成群啊,老兄,咱们商量一下,把你两个女儿留下给哥仨个玩玩怎么样?”
马鸿四房妻妾,最年轻的两个都还没过二十岁,给马鸿做女儿都嫌小了,难怪三个混混误会。
马鸿张开手护着妻妾,怒道:“岂有此理,还有王法吗?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调戏良家妇女!”
那三个混混哄笑道:“王法?在这里你爷爷的话就是王法,来,看看这个小娘子长得水不水……”
三个混混一下就把马鸿推倒在一边,其中一个伸手向身材最为窈窕的伏琬摸去,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大喝一声,道:“住手!”
三个混混一愣,只见一个壮汉大步冲了过来,当面一拳就打倒了一个,又飞起一脚踢翻一个,剩下一个抱头就跑,结果被那大汉一脚踹在屁股上,滑出一丈多,那大汉双手叉腰威风凛凛地喝道:“你们三个家伙好大狗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滚!大爷我不想再见到你们,否则下次就打断你们狗腿!”
那三个混混爬起来之后抱头鼠窜,还恶狠狠地留下句话道:“你等着,爷爷去找帮手!你有种就别跑!”
那大汉根本懒得理睬,他呵呵一笑,回头招呼道:“娘子,已经没事了,咱们继续走吧。”
一个骑在驴背上的女子得儿一声,那驴儿向前走来,大汉看了马鸿一眼,笑道:“老兄,难怪那些混混会盯上你,还是快走吧,免得等我走了,那些混混又来打你主意。”
大汉的娘子已经来到他身边,娇哼一声道:“走吧,管那么多闲事作甚?天下那许多不平事,你能管得几回?”
大汉哈哈一笑,道:“我只管问心无愧而已,走咯,得儿驾……”
大汉走远之后马鸿也带着妻妾离开,远远地跟着那个大汉,大汉回头瞅见了只是微微一笑,马鸿走的是小路,那大汉渡过榆河之后就向北沿大道而去,看样子是去营州左屯卫的,马鸿却向东而行,走的尽是破破烂烂没什么人走的小路。
马鸿带着四个女人,走了两天才走到营州后屯卫,他的大老婆再也走不动了,马鸿变戏法似的弄来一辆大车,一家五口迅速换装乘马车继续向东,连夜赶路,经过营州右屯卫,来到东胜右卫,天亮了也不稍作停歇,直接奔向龙井关……
龙井关是长城上一个很普通的关口,再往北就是朵颜三卫控制的地区,马鸿驾车进入龙井关前的小镇,一家子住进了客栈里,他一个人出去转了一圈,然后就回了客栈静静等待着。
天渐渐黑了,突然,马鸿租的房间门被敲响,有人在门外说道:“爹,是我,快开门。”
马鸿猛地将门拉开,只见自己儿子正憔悴地站在他面前,马鸿将他让入屋里,急着问道:“情况如何?买通守卫了吗?东西还好吗?”
马彪点点头,说道:“已经办好了,才花了一千多两银子,东西我没敢带在身上,爹,快叫娘和小姨她们一起准备趁夜通关走了。”
马鸿狠狠地点点头,带着马彪向后走去,马夫人突然见到儿子惊喜莫名,在马彪的催促下大家急忙收拾东西准备走人,马鸿突然一巴掌打在伏琬面颊上,伏琬发出一声惊呼,被打得几乎跌倒,就在大家的惊呼声中,马鸿狠狠骂道:“你这个贱人,连家里的仆人都偷,没见过男人吗?以为攀上了锦衣卫都指挥使大人就牛气了?贱人,你竟敢背叛我,想在咱们出关的时候捣鬼是不是?阿彪,帮爹将这个贱人捆起来,塞上嘴巴用布袋装了,混出关去就把她送给朵颜三卫那些蛮子做见面礼,今后也好有个照应,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