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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已有足够升力的时候,他松开手,那孔明灯就晃悠悠地飞了起来。
大家陆续松手,在段府上空孔明灯群起升空,一时蔚为奇观,苏蓉等那孔明灯有了相当升力时才松手,呼地一下就飞起老高,后起而居上地超过了许多孔明灯,包括段飞第一个放飞的那只。
苏蓉望着冉冉升起与明月争辉的孔明灯,拍着手笑道:“比你高,比你快,哈!”
望着她笑逐颜开充满童趣的样子,段飞有股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见四周所有人都在仰首望天,他伸手向苏蓉小手握去,苏蓉全神望着自己的孔明灯,一个不留意,小手被握个正着,她下意识地一缩,收回目光后瞪了段飞一眼,轻声嗔道:“你想做什么?还不放手!”
段飞笑嘻嘻地又拿过一只孔明灯递给她,说道:“再放一只吧。”
苏蓉不着痕迹地抽手撩了撩耳畔的秀发,将那孔明灯交给身旁的周氏,说道:“你们玩吧,我先回去了。”
段飞叹了口气,见苏蓉一人走回后院,他心中一动,抱起那只并蒂莲花灯也向后院走去。
进了月牙门,苏蓉才走几步就转过身来,对紧跟而来的段飞道:“你不在前面陪着大家,跟着我做什么?”
段飞嘻嘻笑道:“看,我特意挑的这只灯漂亮不?”
苏蓉淡淡地看了一眼,转头继续向内走去,说道:“一般般吧,你不去跟青青姑娘一起放灯么?”
段飞笑道:“青青姑娘哪看得上我这个俗人啊,这灯我是专门买回来想跟你一块放的。”
苏蓉脚步不停,声音更冷淡地说道:“是么?我不过是个小丫鬟,跟你放什么灯呀,青青姑娘看不上还有别的姑娘看得上呀,你不去找琴歌双绝或是什么王曲白牡丹,跑来找我作甚?”
苏蓉这是吃醋了么?段飞不敢确认,生怕再惹她生气,只好讪讪地一路跟着她,有话没话地逗她说话。
苏蓉并没有回她的房间,而是来到后院的小花园,那儿有一个秋千,苏蓉坐在秋千上,缓缓地荡了起来。
“蓉儿,你这是在生我的气么?都是我不好,你要不打我几下消消气好不好?”段飞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是丫鬟,哪有生公子气的道理,跟没有打公子的道理,你不要烦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苏蓉语气冷淡地说完之后似乎有些后悔,她悠然道:“……对不起,我想到离家快一年了,心中有些烦闷,不知如何开解。”
“那好吧,我代你将这灯放上天空吧。”段飞吹燃火折子,点燃了灯下裹缠的油布,只听苏蓉愤声抗议道:“你自己放便放吧,扯上我做什么?”
段飞只是嘻嘻笑着,没有理会,过了一阵才松开手,只见那并蒂莲花灯冉冉飞起,火光映照得那朵并蒂莲花光彩照人圣洁无比,就像观音座下的莲台,皓月当空,这莲花灯亦不遑多让,虽然只有孤灯一盏,却是现在夜空之中最耀眼的明灯。
“观音菩萨在上,小人段飞,愿我的蓉儿心想事成万事如意,百无禁忌灾难全消,也愿我心想事成、百无禁忌……”段飞望着莲花灯,轻声许着愿,但是以苏蓉的耳力哪会听不到呢?她无奈地仰头望去,望着皎月,望着那朵圣洁的莲花,她心中忍不住想道:“观音菩萨,我该怎么办才好?重阳之前再不回去,只怕师门就要派人来找我了,可是我现在伤还未好,又要帮这臭段飞给周家翻案,分身乏术呀……”
段飞许完了愿,笑嘻嘻地来到秋千旁,笑道:“我帮你推一下吧,顺便再给你讲个故事解闷如何?”
苏蓉没有吭声,段飞抓着铁链,加力摇动,缓缓开始讲述:“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两个和尚,一个老和尚一个小和尚,小和尚渐渐长大了,有一天他拿着佛经问师傅:师傅,女人是什么?老和尚想吓唬他,就告诉他女人是老虎,小和尚果然很害怕,又有一天,老和尚带着小和尚下山去化缘,小和尚第一次看到女人,他抓着老和尚的手惊呼道:师傅,不好了,老虎跑到我心里去了!”
苏蓉心怀稍解,白了段飞一眼,说道:“胡编乱造编排佛门,小心刚才向菩萨许的愿不灵哦。”
段飞嘿嘿一笑,轻拍自己的面颊,说道:“灵的,一定灵的,我向菩萨许愿要她留你在我身边给我做一辈子丫鬟,一定灵的!”
……
第〇一七〇章 【天眼辩忠奸】
就在段飞逗苏蓉开心的时候,遥远的北京城里比应天还要热闹,天上彩灯不断飞起,与星月争辉,一时蔚为奇观。
在防卫森严的西苑豹房里,正德皇帝与他最宠爱的刘娘娘正坐在摘星楼上观灯呢,两人人手一只望远镜,每当看到漂亮的花灯时便不免惊喜地大叫一声,然后告诉对方,两人一起寻找观赏。
刘娘娘是正德巡视太原时带回来的,本是乐户刘良之女,乐工杨腾之妻,教坊司的一个小官贪刘良女的姿色,找个借口将杨腾活活打死,然后霸占了刘良女,正德在太原的时候大小官员包括代王都争相进献美女,但是正德却偏偏看上了乐妓中舞姿动人歌喉优美且美貌大方的刘良女,江彬当时看出正德之意,便寻机处死了那小官,让感恩涕零的刘良女从了正德,江彬倒台之后正德一度将刘良女打入冷宫,但是时常想起刘良女的好处,终于又下了一道圣旨让她成了皇宫中除皇后之外最尊贵的妃子。
刘娘娘饱尝人间冷暖,飞上枝头成了凤凰之后也没有改变她的温柔与善良,她从不过问政事,也从不邀宠固宠,她每天只全心全意地对皇上好,在她身边正德才可以放开心情,不再去想那些朝堂之争、宫廷暗斗,因此对她倍加珍爱。
正德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搞不好就会伤了自己伤了别人,刘娘娘却很有剑鞘的潜质,陪皇上玩了一阵之后见月亮西沉,她轻轻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温柔地规劝道:“皇上,时间不早了,是不是该休息了?”
正德玩兴正浓,岂肯答应去休息,刘娘娘又劝道:“皇上立志要做一位明君,岂能深夜不眠?明日还要早朝,皇上……皇上,臣妾累了,皇上在榻上给我讲故事哄我睡嘛。”
正德呵呵笑道:“你就喜欢听故事,我纵然学富五车,又哪有这么多故事来哄你入睡?好吧好吧,我再看一盏茶功夫就陪你歇息去,张锐,张锐……”
一个小太监走入来隔着老远拜倒禀道:“皇上,张公公临时有事出去了,命奴才在旁伺候着。”
正德笑道:“这家伙,叫他回去休息他不走,想让他做点事他却不见了,去,给朕准备些宵夜,朕要跟刘妃一起吃宵夜,今晚就在这摘星楼中歇了。”
小太监领命而去,正德又提起望远镜,向远处望去……
望远镜里人影一晃而过,正德咦地一声,急忙寻了回去,只见豹房前院一个身穿蟒袍的大太监正匆匆向前走去,正是司礼监大太监并兼着东厂厂督一职的张锐。
“张锐这厮夜深人静地走这么急作甚?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正德纳闷地在心里琢磨着,只见张锐快步走入前院一所偏房,房中一灯如豆,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正德挺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只见张锐和另一个太监先后走出那个偏房,双方似乎谈得很愉快,张锐手里提着一个包裹,份量似乎不轻,跟在他背后出来的那个太监身材高大,两人就在房前作别,那高大太监转身离去的时候,一张脸正好被正德瞅个正着。
看到那张脸,正德心中一动,暗道:“这是谁啊,瞧着挺面熟的,能让张锐亲自去见的人应该不简单,不过他穿的怎么是小黄门的衣服?咦?”
正德的望远镜追上了张锐,只见他快步向摘星楼赶回,手上的包裹却已不见了,倒是拿着一份折子。
正德哼了一声,放下望远镜,静候张锐来见。
果然,不多久张锐便走上楼来,他向正德叩拜道:“奴才张锐拜见皇上,听说皇上准备安歇了?”
正德沉住了气道:“嗯,一夜放灯观灯,朕有些倦了,正要跟刘妃就在这摘星楼上安歇呢,你起来吧,刚才叫你不见,可是有事出去了?”
张锐爬了起来,答道:“皇上圣明,奴才刚才听到传报说苏杭织造镇守太监王堂派人送来急报,因此便出去见了那人一面。”
“苏州镇守太监王堂?”正德突然记起刚才那人是谁了,他不正是苏州镇守太监王堂吗?他不在苏州镇守,怎么偷偷溜回了京城,而且穿着小太监服饰,鬼鬼祟祟的,想要做什么?
“正是。”张锐不知道皇帝刚才将他受贿的情况都看在了眼里,七情上面地说道:“王堂写了份奏折让我转交给皇上,说是有重大悲情要向皇上申诉,请皇上恩典为他主持公道,或许真的有什么要事,皇上要不要先看看他的折子再歇息呢?”
正德嗯地一声,对刘娘娘说道:“爱妃先去楼下歇着,我过一会便来与你一同吃宵夜。”
刘娘娘忧心地说道:“皇上千万莫要累着……”说完她看了张锐一眼,叹了口气,欠身告退了。
正德一伸手,张锐忙将折子递上,正德展开看了一遍,突然微笑起来,说道:“又是段飞,这小子还真能折腾啊。”
张锐一直在偷看正德的表情,好从中猜出他心中喜恶来,见皇上微笑,张锐心中暗喜,最近惹得皇上微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皇上虽然喜怒无常,但是八虎与江彬、钱宁尽去之后,天底下还有谁比张锐更了解皇上?
张锐忙接着道:“段飞,不就是那个近几日都害得皇上不得安宁的家伙么?他又怎么了?他不是在应天当官吗?怎么苏州镇守太监也要送急报来向皇上申诉了?”
正德瞥了他一眼,把折子丢给了张锐,笑道:“你自己看吧。”
张锐装模作样地看了两眼,然后惊怒道:“这段飞好大胆子,皇上,他竟然私自跑去苏州;强闯民宅,公然劫人妻妾,这还了得!太无法无天了。”
正德哼了一声,道:“段飞不是傻瓜,也还没有狂傲到在应天当官却跑去苏州找镇守太监侄儿麻烦的道理,这个案子定有蹊跷,王堂的折子漏洞百出,根本是一派胡言,你身为东厂厂督,难道连这都看不出来吗?”
张锐哪知道正德刚才从望远镜中看到了王堂贿赂他的情景,心中早已认定王堂有鬼,是以才说得这么肯定,还以为正德真的看穿了王堂的谎言,听到正德责问,他背上顿时渗出一层细汗,他急忙再次拜服在地,说道:“皇上圣明,老奴一时糊涂,竟然没有看出这折子有何不妥,皇上,王堂他镇守苏州数年,一向忠心耿耿从不惹事,这件事只怕不全是他的错吧……”
正德淡淡一笑,说道:“时辰不早啦,这个折子明天交与廷议吧,都吵了几天,也不差这个折子,要想搞明白真相,看来得派个钦差了……”
张锐奉承道:“皇上圣明,派个钦差的确是最稳妥的,不知皇上心中可有人选?”
正德想了想,说道:“杨大学士之子杨慎才高八斗,且与这段飞毫无关系,现又在都察院任职,你觉得此人如何?”
张锐吓了一跳,杨慎那小子就是个祸害,整倒钱宁一役这小子可是最出风头的,他约集翰林院进士两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