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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孙权满脸苍白,怔怔地望着火球被扑灭,他又抬头看了看屋顶,顶上被撞开一个大洞,这时,两名侍女慌慌张张跑来,“吴侯!夫人的百雀楼着火了!”
孙权一惊,“夫人怎么样?”
“夫人逃出来了,在前堂,请吴侯也过去。”
旁边几名侍卫也劝道:“马房和明楼也着火了,后宫不安全,吴侯还是避一避吧!”
孙权半晌长叹一声,转身向前堂走去,此时,建业宫内最安全之地就是前堂了,偌大的殿堂上挤满了人,从后宫逃来的孙权妻妾以及百余名侍女,还有从官署逃来的数百名官员家眷,众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对今晚发生的火攻依然心有余悸。
孙权走进了前堂,大堂内顿时安静下来,数百双眼睛一起向孙权望去,孙权没有说话,又转身离开了,这时,谢夫人奔了过来,拉住孙权劝道:“将军,这里安全,就留在这里吧!”
孙权挣脱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前堂,谢夫人望着他走远,低低叹息一声,眼看建业城不保,他们的命运又将如何,最好丈夫能投降,平平安安地过后半生吧!
汉军投石机在攻击了一个多时辰后,便缓缓撤退了,没有了后续的进攻,城内的大火也渐渐熄灭,东西城头上除了投石机被砸毁或者烧毁外,基本上没有别的损失。
但官署却烧毁严重,火势一直到夜里三更才渐渐熄灭,东西两边的数百间官署全部被烧毁,只剩下一片断垣残壁,堆积满屋的各种文书和竹简都毁于一旦。
建业宫后宫也有部分房舍被烧毁,尤其谢夫人住的百雀楼和孙权静心养性的明楼被大火烧毁,三名侍女被烧死,十几名侍女受伤。
士兵的伤亡也不大,只有一百余名守军逃离不及被烧死,虽然伤亡兵不大,但给江东士气带来的却是毁灭性的打击,士兵厌战,损毁兵器之事屡屡发生,还有不少士兵企图逃出城被抓住。
但汉军的火攻仅仅只是一种威胁,对士兵生命影响不大,而另一种直接影响生命的威胁却出现了,疫病在军队中爆发了,近百人病倒,引起了军队的恐慌。
五更时分,建业城南门,数百名江东士兵奔上城头,企图翻城墙逃走,顿时被守军发现了,守军立刻敲响了警钟,在混乱之中,无数士兵用绳索套住城垛向下攀爬,还有不少士兵慌不择路,直接从城头跳入护城河。
不多时,负责防御南门的大将董袭匆匆跑来,当值军侯禀报道:“启禀董将军,有数百士兵逃走,卑职拦截不利,大部分都跑掉了,只抓住三人。”
董袭走到被抓的三人面前,见其中一人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心中着实不忍,便问道:“你为何要逃?”
少年放声大哭,“我爹爹病倒了,他让我逃走,要不然我也要死,我不想死啊!”
董袭叹息一声,吩咐左右,“把他们都放了!”
士兵们放了被抓的三人,这时,吕蒙也闻讯赶来,他心急如焚问道:“董将军,有多少人逃跑?”
“具体人数不知,估计有三四百人。”
“这可糟了,汉军必然会知道我们军中发生了瘟疫。”
董袭再也忍不住道:“吕都督,我实在不明白,这座城池还有什么意义守它,难道非要等我们都病死,让汉军来替我们收尸吗?”
吕蒙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但吴侯不准降,谁又敢投降呢?”
董袭绷紧了脸,一言不发。
第二卷江夏 第1036章 江东末路(下)
天色已大亮,建业宫广场上,张昭和步骘带着三十几名官员集体求见孙权,恳求孙权和汉军谈判,所谓谈判不过是投降的美化说法,最多是在投降后的待遇上有所提高,尤其对于江东重臣,谈判投降只会使他们继续享受富贵,可一旦汉军大举攻城,刀剑无眼,那可是性命也难保了。
尤其昨晚汉军发动火攻。那大火烧天的声势令江东官员们心惊胆寒,他们所住的官署被烧成白地,建业宫也险些被烧毁,这让官员们亲眼目睹战争的残酷无情,也意识到了建业城的软肋,那就是城池太小,没有纵深,一旦汉军大举攻城,建业城将玉石俱焚。
不仅是张昭、步骘,所有的官员都明白作为刘璟不过是在警示他们,督促他们投降,如果他们依然执迷不悟,那下一步就是烈火焚城了,所有的人都会被烧死。
“吴侯,请听臣等一言,早做决断!”
张昭声音嘶哑,他不知叫了多久,但孙权就是不睬,张昭泄了气,回头对众人道:“吴侯执迷不悟,我们该如何是好?”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严畯望去,大家心意相通,希望严畯能再次出使,严畯暗暗苦笑,没有吴侯的命令,他出使算什么?
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毕竟孙权是江东之主,如果没有孙权的命令,他们就名不正言不顺,甚至有叛主之嫌,文官们很看重这种名声,这让大家都十分为难。
张昭和步骘对望一眼,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步骘缓缓道:“我们可以先去了解一下刘璟的底线,这也算是了解对方的情况,最后决策当然是由吴侯来拍板,我想这也没有什么大碍,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纷纷赞同,“长史说得极是,了解情况,确实无妨!”
张昭便对严畯道:“就烦请严公再去一趟汉军大营,和汉王再谈一谈!”
严畯见众人一致推荐自己,无奈,他只得躬身道:“下官愿去汉军大营。”
众人大喜,纷纷簇拥严畯而去,这时,步骘对张昭低声道:“我觉得关键还是在于那个人!”
步骘向建业宫迅速瞥了一眼,张昭明白步骘的意思,便道:“先让曼才去探探口风再说。”
步骘点点头,他也知道现在还不能深谈,便转身向建业宫外走去,张昭目光闪烁不定,如果实在不行,他只能采用下策了
严畯被两名汉军侍卫带领着,一直来到汉营内的中军大帐,侍卫站在门口向帐内禀报,“启禀汉王殿下,建业使者带来了。”
“请他进来!”
虽然用了一个‘请’但已经没有上次那般客气,不迎出帐不说,而且语气也比较严厉,严畯心中颇为忐忑,快步走进了大帐。
只见帐中央放着一座巨大的城池木雕,刘璟和十几名文武高官围在木雕前,严畯没有细看,上前向刘璟深施一礼,“严畯参见汉王殿下!”
刘璟看了严畯一眼,微微笑道:“严公不妨帮我们看看,这座木制城池还有哪里不足?”
严畯这才认出,这座木城原来是建业城,他暗吃一惊,仔细观察,发现木城做得惟妙惟肖,城墙、宫室、官署、军营、仓库样样齐全,方位和大小都完全符合真实城池,甚至秦淮水在城中的流向宽窄都和实际完全一样,可见汉军早就对建业城了如指掌。
严畯苦笑一声说:“城池做得无懈可击,细节也很完美,只可惜官署昨晚已被一把火烧毁,不存在了。”
“原来如此!”
刘璟笑了笑,给旁边从事使个眼色,两名从事立刻将两座官署取走,建业城内一下子变得空旷起来,“这样对了吗?”刘璟又笑问道。
“建业城内到处是残垣断壁,哪有这么干净整齐?”
刘璟点点头,却不再问木城之事,话题一转问道:“严公是自做主张前来,还是奉了吴侯之令出使?”
严畯一路上想了很多理由,此时刘璟一句话问出,严畯便知道他根本瞒不过刘璟,在刘璟面前使花头,只会适得其反,他只得实话实说道:“回禀殿下,众文臣都愿意和汉军谈判,只是吴侯不理不睬,大家无奈,只得推举我出使汉军大营,希望能和汉王殿下再谈一谈。”
刘璟淡淡一笑,“如果谈判是为了你们个人的前途富贵,我可以明说,只要你们能效忠于汉国,我可以保证你们荣华富贵,甚至还能让你们继续发挥才干,让你们的仕途不再局限江东,而是放眼于天下,可如果谈判是为了江东,那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严畯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刘璟说得每一句话都将他的后路堵死了,他只得叹口气,默默无语,等待刘璟的最后通牒。
刘璟负手走了几步又道:“我不妨实话告诉严公,由于建业城守军中爆发了疫病,我已不会再拖下去,决定在今天攻城,一旦攻城,整个建业城都将玉石俱焚,我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严公不妨带话回去,今晚亥时整,汉军将火烧建业城,在此之前开城投降,诸公和三军将士可保性命!”
严畯带回了刘璟的最后通牒,引来建业城内江东官员的一片恐慌,他们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一旦汉军大火焚城,谁的小命也保不住,数十名江东高官再一次聚集在建业宫前,呼吁吴侯出宫商谈,但孙权却依旧不理不睬,甚至连侍卫也不知道他藏在哪里?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建业宫前的对峙始终没有结果,眼看天渐渐黑了,官员们更是忧虑万分,纷纷涌来找军师张昭,不料军师张昭和步骘都不见了踪影,让众人恐慌起来。
南门军营,在一座不引人瞩目的军营中,张昭、步骘和吕蒙三人在进行最后的协商,时间已经拖不起了,他们除了逼孙权投降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但怎么逼孙权投降,却大有文章可做,张昭有更巧妙的办法,只是需要吕蒙配合。
“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再不投降,恐怕我们就和建业共存亡了,如今之计,只能逼吴侯做出最后决定。”
张昭说到这,微微叹息一声,目光却向吕蒙望去,言外之意就是要让吕蒙出面,吕蒙沉吟一下道:“我手下想开城投降的大将也有,为何不让他们直接献了建业?”
步骘在一旁道:“大将献城和吴侯投降完全不是一回事,大将献城我们就是战俘,而吴侯投降,我们则是归顺,意义完全不同。”
张昭又补充道:“而且我也不希望吴侯有什么意外,万一做出极端举动,我们岂不是成了罪人,最好是他献城归降,所以需要找一个人兵谏吴侯。”
“我知道有一人愿意出头兵谏吴侯,就怕他死活不肯下令投降,那时该怎么办?”
步骘微微笑了起来,“这一点吕将军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建业宫摘星阁内,孙权独自一人喝着闷酒,这些天他几乎都是在极其苦闷中饮酒度过,才短短数日,他头发已经白了一半,眼看江东大厦将倾,他如何向父亲和兄长交代?
孙权不知道外面情况,也不想知道,他只想在酒中沉醉,忘记一切烦忧,孙权身边还有十几名贴身侍卫,他们也不敢告诉孙权实情,更不敢劝他投降,三天前孙权手刃了两名劝他投降的侍卫,令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孙权且哭且歌,狂放饮酒,不觉已大醉,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伸手去拿酒壶,却发现酒壶已空,便高声道:“再拿酒来!”
这时,外面却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大呼小叫,响起一片刀剑撞击声,令孙权吃了一惊,他扶墙站起身,踉跄着走了两步,门砰地被撞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进来,为首一员大将,正是董袭,他手执大刀,冷冷地望着孙权。
“董将军,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