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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耐心解释道:“庞氏和蒯氏无论是名望、官场人脉、还是家族实力,都比不上蔡氏家族,荆州官场中,不知道多少人都是蔡讽门生,你若连蔡家之女都看不上,传出去恐怕会让人笑话。”
“感谢伯父的一番美意,但娶妻是人生第一大事,岂能不谨慎考虑,蔡家虽然不错,也不过是荆州的小世家而已,算不上什么,至少在我眼中算不上什么,伯父不必将他们捧得太高。”
刘璟这番话令刘表听得着实稀奇,原来侄儿竟是看不上蔡家,那他是想娶谁家的女儿?
“你说说看,你心目中的妻子是什么样子,我倒是很感兴趣了。”
刘璟笑了笑,“或许在伯父看来,我有点好高骛远,不过我确实是这样期望,我希望我将来的妻子,至少是一方诸侯之女,要么曹操之女,要么孙权之妹,其他什么蔡家之女,我还真看不上眼。”
刘表听得目瞪口呆,曹操之女、孙权之妹,连他的儿子都不敢有这种想法,居然他的侄儿。。。。。刘表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看来今晚的话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不会有任何结果。
刘表苦笑一声,“好吧!你先回去,这件事也不急,你再好好考虑,若你有信得过的朋友,也可以问问他们的意见,看看他们是否支持你娶曹操之女、孙权之妹,去吧!”
“侄儿打扰伯父了!”
刘璟行一礼,便起身离去了,刘表望着他走远,摇了摇头,这孩子,未免也太好高骛远了。
。。。。。。。。
刘璟回到院中,蒙叔便迎了上来,他见刘璟平安无恙,顿时长松一口气,笑道:“我还以为公子要被主人责打呢!没事就好。”
“为什么我要被伯父责打?”刘璟不解地问道。
“府里都在说,公子得了一匹宝马,不给献给主人,触怒了他,主人要对公子动手,所以老奴很担心公子。”
“蒙叔不要担心,伯父并没有向我提战马之事。”
说到战马,刘璟立刻又想起了他的爱马,转身要去马厩,蒙叔笑道:“我刚去看过,马夫们照顾很精细,马匹精神好得很,晚上我会再去看一看,公子就放心吧!”
“辛苦蒙叔了。”
刘璟虽然和蒙叔呆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他能体会到蒙叔从内心深处对他的敬重甚至是疼爱,虽然这是因为蒙叔从前照顾过他的缘故。
但刘璟也同样对他心怀感激,只是刘璟不喜欢表露出来,而是把对老人的这份敬意藏在心中。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笑问道:“蒙叔,觉得我娶蔡家之女合适吗?”
“这个。。。。。。我不好说。”
“没关系,你随便说说,说你自己的想法。”
蒙叔低头想了半晌道:“如果有可能,我觉得公子还是应该娶自己喜欢的女子。”
刘璟默默点头,这才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为自己的幸福着想,感情朴实而真挚,相反,刘表虽然是他的伯父,却只是把他当做一颗笼络世家感情的棋子,武断地给他定下婚姻,丝毫没有考虑他的意愿,相比之下,刘表对他的关心远远不如蒙叔真挚。
其实刘璟告诉刘表他想娶曹操之女,或者孙权之妹,不过是一种婉拒的托词,并不是他真的想娶曹操女儿,孙权之妹,而是表示对蔡家的一种轻蔑,不过一个小小的地方世家,便把自己看得多高。
他真正要娶的妻子,一定是他所挚爱的女人,绝不会过多考虑对方的身份背景,曹操的丁夫人也没有听说过是什么世家背景。
他已经决定,在婚姻之事上,不管刘表怎么劝他,他都绝不会答应娶蔡家之女。
。。。。。。。。
夜已深,刘表躺在床榻上,望着帐顶出神,他显得有些心事忡忡,无法入睡。
“将军有什么心事吗?”年轻的妻子躺在一旁小声问道。
“唉!为璟儿的婚事烦心。”
刘表叹了口气,“那孩子竟然一口回绝了我,令我着实意想不到。”
蔡夫人心中暗暗欢喜,她这些天也在为这件事烦恼,丈夫始终不肯松口,使她的计划要有落空的危险,原来刘璟也不愿意,那样最好不过。
蔡夫人按耐住心中的喜悦,柔声劝道:“或许他们之间确实是无缘,我一直觉得婚姻要随缘,不能勉强,如果逆缘强定,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太好,将军以为呢?”
“哼!”
刘表冷哼了一声道:“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懂得什么叫缘,我还以为他成熟懂事,结果他今天说出的一番话却令我大吃一惊,当真让我失望之极!”
坦率说,是刘璟的倔强令他刘表失望,他是第一个敢顶撞自己的人,尽管是自己的侄子。
“他说了什么?”蔡夫人好奇地问道。
“他说他要娶的妻子是曹操的女儿、是孙权的妹妹,你说他荒不荒唐?”
‘扑哧!’蔡夫人掩口一笑,天下竟然有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就算曹操或者孙权想和荆州联姻,也轮不到他这个侄子啊!
蔡夫人忽然眼珠一转,暗暗惊喜,这不就是一个对付刘璟的大好机会吗?
“将军,我倒觉得他这样想,其实有他的深意。”
“什么深意?”刘表扭过头,不解地望着妻子。
“将军觉得璟儿平时是什么样的人?”
“我觉得他沉稳老练,虽然是少年,但说话做事,似乎还比成年人练达几分,是个很有见地之人。”
“是!我也是这样认为,虽然我和他接触不多,但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却很深,和将军所见略同,既然如此,将军不觉得他说这番话有点奇怪吗?”
刘表想了想,却没有明白妻子所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将军,其实我的意思很简单。”
蔡夫人压低声音,趴在丈夫的耳边道:“我怀疑他是不是在考虑,将来由他来继承荆州的基业了,所以才会想着娶曹操之女,娶孙权之妹,将军,你说呢?”
刘表倒吸一口冷气,“可是。。。。他才十六岁,就有这样的野心?不会吧!”
“不可能!”
刘表想了想,还是坚决摇头,他觉得自己的侄子不会是这种人,再说他还年少,不会有这种非分的想法,自己十六岁时,还什么都不懂。
蔡夫人冷笑一声,“将军忘了吗?孔北海四岁就会让梨了,有志者,可不在年高啊!”
刘表沉默了,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良久,他又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妻子说:“那么就让他和磬儿一样,搬出去比较好,不要惹一些风言风语出来!”
蔡夫人暗暗得意,知夫莫若妻,她太了解丈夫多疑的性格,有些事情只要自己说了,不管丈夫信不信,都会在他心中留下一道阴影,那个刘璟再精明能干,还能敌得自己的枕边风吗?
。。。。。。。。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刘璟便牵马出府,他要趁大街上人少之时出城去遛马,他的战马需要奔跑训练,长久养在府中只会消磨它的锐气。
刘璟翻身上马,刚要催马前行,忽然听见旁边有人叫他,“璟公子!”
刘璟一回头,只见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人,身材瘦高,正是上次比剑败在他手上的蔡进。
刘璟又翻身下马,牵马走上前笑道:“蔡兄伤势好点没有?”
蔡进点点头笑道:“多谢璟公子手下留情,现在已经好多了,再过一个月,就能完全康复。”
“哦!”
刘璟又笑问道:“这么早,蔡兄是来找我吗?”
蔡进取出一卷锦书,双手呈给刘璟,“这是我的邀战书,我想再和璟公子比一次。”
这是比剑的规矩,如果第一次比剑输了,那么还可以再约战一次,如果再输,那就不能再约剑了,所以蔡进确实还有一次机会。
刘璟也知道这个规矩,他也不拒绝,接过战书笑道:“再比一次倒也无妨,可是蔡兄的伤势还没痊愈,对你可不利啊!”
蔡进摇了摇头,“我再约的时间不是现在,而是两年后,这两年里我们各自练武,两年后,我们再比一次,一决高低,璟公子能否答应?”
刘璟对这个蔡进的印象不错,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上一次他没有使任何阴谋诡计,堂堂正正比剑,输在了自己手中,两年后再比,刘璟也同样充满了期待。
他欣然答应,“那好,我们就一言为定!”
两人伸出手掌,重重一击,这就是击掌为誓了。
蔡进拱手作揖笑道:“让我们期待两年后的比武,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蔡进转身便走,但走了两步,脚步又不由迟疑一下,终于还是回头道:“这些天璟公子要多多留意,注意身边有无可疑之人,切不可大意。”
刘璟一怔,这是什么意思,要自己当心什么?
他心念急转,似乎有点明白了,他缓缓点头,“多谢蔡兄好意,我一定会当心。”
蔡进快步走了,刘璟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暗暗思忖:‘看来蔡家也并非全是卑鄙之人啊!’
。。。。。。。。。。
第1卷 第43章 可疑之人
刘璟望着蔡进远去,又细细品味他的话,难道蔡家是想暗中对自己下手吗?
刘璟摇摇头,他不相信蔡瑁会那么弱智,好歹他也是荆州的军师,应该不会用暗算这种官场的大忌,杀他刘璟可是得不偿失,他不相信蔡瑁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不过。。。。。蔡中或许有这种可能,瞒住蔡瑁对自己下手,刘璟想起了蔡中那两颗金灿灿大门牙,从他对付甘宁就可以看出,此人是一个不择手段之人。
想到这,刘璟警惕地向两边望去,现在还是清晨,大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是街角有一个卖菜的老农。
另外,在左边十几步外的一座亭子里,一名老道士正闭目盘腿打坐,亭边还拴着一匹健骡,显得风尘仆仆,看样子这老道是远道而来。
再看别处,便没有什么可疑之人了,刘璟两腿一夹马肚子,‘驾!’战马跑动,很快便离开了刘府,向城东而去。
就在他刚刚离去,坐在亭子里的老道士却慢慢睁开了眼睛,两道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刘璟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
襄樊是‘南襄隘道’南端的汉水津渡,由汉水南岸的襄阳和北岸的樊城组成。
襄阳城的起源是军事控守的渡口之城,两汉时地位不显,自从刘表据荆州,治襄阳,凭此城之险要以阻北方势力南下,其地位方显重要。
在中国历史上,凡事存有南北两个政权之时,襄樊总要被拖入战火,无论是三国、南北朝、宋金、宋元的对峙,襄樊都历经战火。
宋朝陈亮曾说过:‘襄樊东通吴会,西连巴蜀,南极湖湘,北控关洛,左右伸缩,皆足以为进取之机。’
这一语便道破了正是襄樊重要的战略地理位置,造成这两座城池屡遭战火的根源。
襄樊虽是一体,但刘璟所住的襄阳城主要以官府和官绅住宅为主,以及荆州的各种学府集中地,文化氛围很重,商业并不发达。
而北岸的樊城才是荆州的商品集散中心和货运码头中转之地,商贾云集,商业发达,各种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