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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季笑了起来,“他若不带关羽或者张飞去,才是他的不知。”
庞统明白叔父的意思,关羽和张飞才是刘备真正信得过的人,诸葛亮正是知道自己的行为,才带关羽同去,沉吟一下,庞统又道:“正是因为这样,孔明才是明知故犯,恐怕这比不知道还要让刘皇叔恼火,但我知道,刘皇叔的不满绝不会表露出来,甚至他还会更加宠眷孔明,这是他的性格,和别人反其道而行。”
庞季点了点头笑道:“贤侄能明白这一点,还算是有进步,既然如此,你又急什么呢?”
庞统叹了口气,“被人压制,这种滋味不好受,论才华,我不亚于诸葛,论经验,他也不比我强多少,只是皇叔处处以他为主导,根本没有我的机会。”
庞季眼睛又闭了起来,半晌才淡淡问道:“你了解自己吗?”
庞统愕然,“叔父之言是何意?”
庞季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说,首先你要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你走入官场的目标是什么?然后围着这个目标去奋斗,有了这个前提,你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贤侄,你明白吗?”
庞统低下了头,他毕竟才二十余岁,一直在鹿门书院,人生阅历浅薄,更没有什么官场阅历,叔父的话让他一时陷入了沉思。
庞季极为喜爱和看重这个侄子,可以说庞统效忠刘备就是庞季的极力鼓动,但他从来没有和侄子好好谈一谈,从前是认为时机不到,在庞统任职数月后,他觉得有必要和庞统交一交底了。
“贤侄认为曹操最看重的敌人是何人?”
庞统沉思片刻道:“曹操煮酒论英雄,称天下英雄唯他和皇叔,我想,曹操生平最看重者的敌人应该就是刘皇书了。”
“那刘景升父子呢?”庞季又笑问道。
“刘景升乃守户之犬也,琦琮更是豚犬耳!”
庞季微微一笑,“也正是曹操轻视刘表父子,所以蔡瑁以堂堂军师之尊献荆州投降,只得一从事中郎将,爵不过亭侯,张允、邓义、李圭等人更是出任微末之爵,官还不知任何职?蒯越和韩嵩是另有人情,和荆州无关,贤侄认为当时你我投降曹操,可得太守否?”
庞统摇摇头,“叔父若投曹操,关内侯或许可以得,但封太守可能性不大,至于侄儿,恐怕连县吏也当不上。”
庞季又笑道:“那如果我是以刘备重臣投降曹操,而贤侄以刘备副军师之职投降曹操,可得曹公重用否?”
庞统恍然大悟,原来叔父也亲曹派,只是他不愿意以刘表臣子的身份投降曹操,而是想以刘备重臣的身份投降曹操,以曹操对刘备的重视,叔父必然会得重用。
只是这样。。。。。庞统并认可叔父的为官理念,功利心太强,说白了就是政客,他苦笑一声,没有接过叔父的话题。
庞季瞅了他半晌,见侄儿不想深谈,知道他入官场太浅,还有点少年人的义气用事,还需要再磨练几年,等棱角磨平了再说。
他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淡淡道:“如果贤侄一定想取代孔明,那不妨和王家深交,这次王威之死,我想王家也不会轻易放过孔明。”
第318章 陶家的高人
房陵郡位于襄阳以西,因史记中记载‘纵横千里、山林四塞、其固高陵、如有房屋’而得名,郡中武当等山脉山势起伏高绝,山谷纵横,溪河众多。
房陵郡地势虽广,人口却不多,全郡只辖房县和武当两县,房陵县再往西便是上庸郡,上庸郡也位于汉水以南,两郡以堵水为界。
在上庸县的堵水对岸修建有一座军城,名叫庸南城,地势险要,是一座坚固的险城,驻有曹军一千人,可从这里直接渡过堵水去对岸的上庸县。
曹仁和徐晃便是从庸南城渡过了堵水,进入上庸郡,就在曹军渡河的次日,江夏军约一万五千人便赶到了庸南城。
庸南城已是一座空城,城头上升起了江夏军的赤旗,而对岸的上庸城头依然飘扬着曹军的大旗。
刘璟站在庸南城之上,目光阴沉地注视西岸的上庸城,上庸城修建在险要之处,城池高大坚固,易守难攻,而且屯粮极多,可供三万大军驻兵一年。
这次刘璟判断失误,原以为曹军会从较近的武当县渡汉水北上,返回樊城,他早已派一百艘战船沿汉水西进,控制汉水江面,封锁了曹军的北上之路。
却没料到曹军声东击西,派三千人扮作主力赶去武当,而主力却疾速撤去上庸郡。
这便使刘璟将曹军围困在房陵郡的计划落空,当他得到情报再赶来庸南城时,最终还是晚了一步,让曹军渡堵水得逞,这使得刘璟暗暗恼怒不已。
这时,贾诩走上前笑道:“州牧不必恼火,这必然是程昱之谋,他建议曹仁西撤,岂能不知江夏水军之利,所以曹军只能撤往上庸,不会渡汉水北上,再说,曹军和我军兵力相当,若曹军走投无路,背水一战,我们就算战胜对方也是惨胜,能兵不血刃夺取房陵郡已是很大的战果。”
刘璟默默点头,贾诩指着上庸城又笑道:“上庸是西进汉中的必经之路,如果能夺取上庸城,便可作为西进汉中的后勤重地,不过现在还不是进军汉中的时机,须稳定住荆州之后,才可考虑西进汉中,不过可以考虑先夺取上庸城,先做战备。”
刘璟眉头微微一皱,“先生的意思是说,现在攻打上庸?”
“当然不是现在!”
贾诩笑了起来,“现在上庸城内有两万曹军,怎么攻城?须等曹军北撤后,那时才可攻打上庸。”
刘璟也是这个意思,现在不是攻打上庸的时候,他点点头,“既然这样,我们可在庸南城驻军,然后撤回襄阳吧!”
“州牧考虑好襄阳的地位了吗?”这是贾诩最关心之事,他一心劝刘璟将州治迁到襄阳。
刘璟笑了笑道:“暂时不做考虑,等击败曹军后,再将州治正式迁到襄阳。”
贾诩心中松了口气,他知道刘璟是为了稳定军心和民心,不过这样也不错,布局更加从容不迫,但上庸怎么办?
刘璟仿佛知道他的心思,立刻又补充道:“争取明年春天拿下上庸。”
两人对望一眼,一起大笑起来,就在这时,忽然有士兵指着远处河面上大喊:“州牧,有船队到来!”
刘璟搭手帘望去,只见远处堵水河面上驶来一队船只,约有十几艘,都是五百石左右的中型船只,显然不是战船,而是货船。
但这支船队却没有挂船帆,居然能逆水行舟,而且速度还不慢,这让刘璟愣住了,他在江夏多年,对船只的性能了解很深,这种情况只有划桨的小船才可能实现。
而像这种中型货船,如果不挂船帆,根本不可能逆水而行,但这种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却眼睁睁地出现在他面前。
其实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比如西方有一种多桨船,由无数水手在船舱里一起划桨,长长的桨片甚至可以带动三千石大船在海中行驶,但眼前这支船队显然不是多桨船。
船队越来越近,船头上的旗帜已清晰可见,是黄底黑纹的双鲤旗,竟然是陶家的船队,刘璟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陶家船队。
他心中不由有一丝怀疑,难道陶家在暗中给上庸曹军运送物资?
但很快,刘璟的疑惑便消失了,船队缓缓停泊在庸南城这一侧,为首的大船上走下来一名穿白袍的中年男子,正在给江夏军解释着什么,刘璟一眼便认出了他,正是陶利。
刘璟笑着对贾诩道:“此人是我妻叔,陶家的二当家。”
贾诩也捋须笑道:“居然能逆水行舟,州牧得好好问一问,到底是什么缘故?”
片刻,士兵将陶利带上城头,刘璟笑着迎了上去,“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二叔?”
陶利行一礼道:“我是从汉中过来,听说襄阳有战役,便上庸江段等了十几天,昨天路过堵水河口,正好遇到了江夏战船,得知州牧在庸南城,我便过来看一看。”
刘璟点点头又问道:“不知这次二叔贩运什么货物?”
“主要是药材,汉中的天麻、杜仲和当归都是上好之品,在汉中卖不出价,但如果运到江东贩卖,可获利十倍。”
这时,贾诩笑眯眯问道:“我们很好奇,陶家的船队居然不挂船帆便能逆水行舟,这是何故?”
陶利不由有些得意地说道:“陶家三年前贩马时把生意扩大到了关中,但最大的问题就是货物运输,用骡马队走陆路不仅耗时,而且货量不大,虽然可以走汉水运输,但上庸到汉中一段水流颇急,顺水没有问题,但逆水而行就有困难了,就算有船帆也难行,这个问题一直困扰陶家好几年,直到今年夏天,我们遇到高人,才终于解决了这个难题。”
“是怎么解决的?”刘璟好奇地问道。
“很简单,在船底装上木轮桨片,而船工在舱内蹬踏,只需六人,船便可在汉水上逆水而行,这样就解决了船只的推动问题。”
刘璟这才恍然,原来是用人工动力,这倒是一个极好的办法。
贾诩更加好奇,又笑问道:“我很想知道,是哪个高人替你们解决了这个大难题?”
。。。。。。刘璟带着贾诩和十几名将领来到码头上,在他们眼前是陶家的货船,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向船底望去,只见在船只的中后部两侧安装了两只叶轮,有点像灌溉用的水车,只不过人是在船舱里蹬踏。
众人又上了船,走进船舱里参观,每个人都极为好奇,他们都是长期呆在江夏,对水战及船只了解很深,如果真有逆水行舟的船只,这对水上航行将起着巨大的推动作用。
只见在船舱后部,两边各有一排踏板,一排有三块踏板,人可以坐着蹬踏,有一根木连轴将三只踏板的支轴联串起来,最后合成一股力,由木连轴带动船外的木轮浆片。
这时,三名船工给众人示范一下,只见三人配合默契,蹬踏得非常轻巧,也不费力,这得益于那根长长的连轴,省了很大的力气。
做工之精巧,设计之巧妙,令众人赞不绝口,刘璟更加想知道,设计这个连轴蹬踏板的高人究竟是谁?竟然颇有一点后世传动机械的原理。
这时,陶利带着一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走进来,笑着对刘璟介绍道:“启禀州牧,这位公子便是这种木轮桨片的制造者,关中人,姓马,在关中颇有制器名气,他这次正好跟船,想进一步改进桨片”
刘璟心中一动,这位年轻名匠不会就是马钧吧!
年轻人显得有点紧张,上前向刘璟深施一礼,结结巴巴道:“在下马。。。马钧,字德衡,关中扶。。。扶风人,参见。。。州牧。”
他说话颇为吃力,但刘璟却听得清清楚楚,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发明家马钧,刘璟大喜过望,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马钧。
马钧也是大器晚成,从小家境贫寒,又患有严重口吃,十六岁时赴终南山寻仙求道,不料却遇到一名隐居数十年老人,自称为鬼谷派传人,精于奇门机械。
正是在老人的悉心传授和影响下,一心求道的马钧也渐渐迷恋上了机械制造,八年后返乡,改进纺纱绫机,使效率提高十倍不止,使他一举成名。
马钧专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