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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圈迅速一分为二,让出一条道来。
“住手”看到中年男子被当成了人肉足球,高进站在车头上喝道。
居然有人敢管国舅府的事曹嬷嬷噙着一丝冷笑,不屑的扬起一边眉毛向高进看过来。
“当啷”一声,她手里的名贵皮草袖笼掉在地上,里头的精美小巧的黄铜手炉滚到了地上。
“驸马爷……”她手足无措的碎步跑到她的车前,跪倒在地上。
那八个家丁见情形不对,终于停下手脚,一个个愕然的看着曹嬷嬷。
“快去看看人怎么样了。”高进和车夫先后跳下马车,快步跑到伤员跟前。
他一动不动的双手抱着头,蜷缩在雪地里;脸上象开了个印染铺子一般,啥色都有,唯独没了本来面目;棉袄被打得开了花,又破又脏,上面滚满了雪渍、污渍和血渍,几乎看不出底色来。
高进心中一颤,单膝跪下,伸手去试他的鼻息。气若游丝。她赶紧站起来问周边的群众:“附近有医馆吗?麻烦带个路。”没空搭理那恶妇,救人要紧
人群里发出一声喧哗,突然闪出一条道来。只见刚刚的那两名老者领着一个和他们年岁差不多的郎中模样的人进来了。
老郎中匆匆跟高进打了个拱,迅速展开工作。
而两名老者看到她,眼里齐齐闪过一丝亮色,不约而同的跪倒在地,大声呼冤:“大老爷,请为民作主哇”
高进连忙拉起他们俩,解释道:“两位老丈快快请起。我已经派人去衙门了。相信京兆尹大人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公道的。”呃,不是每个官老爷都能开堂断案滴。这事不属于她的业务范围,她能做的也只有先救下人、报案、过会儿等官差来了后当个目击证人而已。
“驸马爷,奴婢冤枉啊”曹嬷嬷却跪伏在地上,跟唱对台戏一样的也跟着嚎起冤来。
那八名家丁有样学样,一溜儿跪在地上,捣蒜一样的作揖喊冤。生生的把两位老者的声音压了下去。
曹嬷嬷抬起头,指着的中年男子,带着满脸的委屈,义正词严的控诉道:“驸马爷,这人是在这条道上载客的车夫。昨天,他收了奴婢的车钱,不但不把奴婢送回曹府,还伤了奴婢。不想,老天有眼,今天奴婢领着府里的下人出门办差,又碰到了这厮。本来只是想要他跟奴婢陪个礼,不想,这厮见奴婢生了几分姿色,竟当街****奴婢。奴婢实在是忍不住,这才小小的教训了他一下。”
树要皮,人要脸。曹家的人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她不信这臭小子会胳膊肘往外拐,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贱民,当众打曹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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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惩罚
第五十一章惩罚
两位老者气得浑身发抖。其中一人快步走到曹嬷嬷面前,“呸”,啐了她一口,骂道:“刁婢明明是你横行霸道,率众仆欺压平民,却还要信口雌黄,颠倒黑白。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不怕报应吗?”
曹嬷嬷就势向一侧歪倒,右胳膊肘撑着地,用左袖掩嘴委委屈屈的啜泣道:“老大爷,奴婢好怕啊奴婢一个妇道人家,平常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只有替主家办差时,才会偶尔出府一次,哪里有横行霸道啊?奴婢和这厮远日无仇,近日无冤的,还有,大街上这么多人,奴婢为什么单单只和他起了争执?老大爷,奴婢看你的胡子都有一尺来长了,尊您是个长辈,称您一声‘老大爷’,可是您不能仗着年长,就帮着那恶人来欺负奴婢一个妇道人家啊。奴婢要是真象您说的那样,不用说神明,就是奴婢的主人也不会放过奴婢。”说罢,无限可怜的看着高进。
“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人家的主人就在跟前呢。”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不少围观的群众袖着手离开了。
高进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边走过去,一边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点。小爷姓高,不姓曹再敢满嘴胡说八道,小爷割了你的舌头去喂狗”一时火起,抬腿往她身上踹去。
曹嬷嬷本能的侧身想躲过这一脚,结果还是反应慢了点,被正好踢中一边脸颊。
“扑”的一声,一大口鲜血飙到了雪地里,她应声倒地,脸上印着半只黑泥脚印,双刀髻散了一边,变成了单刀髻,头上的首饰丁丁当当的掉了一地。
不等她反应过来,高进上前踩着她的胸膛,冷声问道:“说,你的主家姓什么?是哪一家?”
人群里有不少人用袖子掩着嘴,“扑哧”声、清咳声此起彼伏。人们不禁用诧异的眼光偷偷打量着高进,脑袋里冒出一大片问号:这位粉嫩粉嫩滴官老爷是哪路神仙啊?小奶娃,知道你那脚踩的是哪儿吗?
被一个男子当街踩着胸脯子,这让她以后还怎么见人那半边没沾脚印的脸迅速变得青白,曹嬷嬷险些昏死过去,颤声答道:“操……”
“大胆刁婢竟敢辱骂朝迁命官”脚下加重了一分,高进高声喝道。
这种事的杀伤力素来不是一般的大,世家们最怕跟这种事沾边。这丫实在是太狡猾了,竟敢搞神马暗示,妄图把高家和公主府全一道绑上。所以,她一定要当场撇清,绝不能让这丫得逞。
曹嬷嬷本能的双手抓着她的官靴,呜呜啊啊的指着自己的豁嘴。
高进仔细一看,丫丫滴,四颗门牙不见了三颗,剩下的那一颗犹如秋风中的枯叶,很辛苦的吊在牙床上。
原来是漏风了。可是,这关本姑娘什么事高进喝道:“说,你家主人是谁?”
“操……”曹嬷嬷几乎要翻白眼了。老天,为何不让奴婢昏过去
“不知死活的刁婢”照着她的嘴,高进呼的又赏了她一脚。目的很明确——武力解放那颗独自坚守岗位的门牙。
扑,曹嬷嬷头一歪,又喷出一口血沫子,昏死过去。那颗门牙带着另外两个兄弟嗖的飞出,一头扎进雪地里,不见了。
高进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子,目光扫过身后的八名家丁。其实,她刚才一直捏着一把冷汗呢,生怕这八个虎背熊腰的家伙冲上来解救同伙。没想到,这些家伙全程老老实实的跪伏在地上,彻底无视同伴的悲惨遭遇。嘿嘿,也不知道这曹家是怎么****奴才滴?这才叫真正的奴才啊,完全只有奴性,不带半点人性。
“驸马爷饶命奴才们的主子姓曹,是贵妃娘娘的亲大哥”靠她最近的那个打了个哆嗦,吓得面如土色,不等她发问,立刻主动的回答道。
“是谁?大声点”高进故意问道,“小爷没听清楚。”
那家伙一看就是个机灵的,扯着嗓子喊道:“奴才的主子姓曹,是贵妃娘娘的亲大哥”
“哦,原来是曹家的狗奴才啊。”高进满意的点点头,扯起一只嘴角,目光锁定了他旁边跪着的那个家丁。
“奴才也是曹家的狗奴才,她是曹家大小姐的奶娘。”这一位更聪明,答得更加全面具体,“他叫福来,是负责采买的,他叫……”
这丫开了个好头,其他几个指着他,争先恐后的抢答起来:“奴才也是曹家的,他叫顺来,也是负责采买的。”
“奴才也是曹家的狗奴才,他……”。
“奴才也是曹家的狗奴才,他……”。
“奴才也是曹家的狗奴才,他……”。
……
高进不禁摇头。这样的奴才白送给她,她也不要。丫滴纯粹就是遭蹋粮食的白眼狼。
“高大人,高大人”这时,马蹄声急,一个铜锣般的男声响透彻大街。
高进不用伸长脖子张望,也知道来人就是肖义和,心中暗自纳闷: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他来做什么?
转眼间,肖义和已经到了人群边上。他呼的跳下马,目不斜视的径直跑过来,拱手禀报道:“大人,罗大人有令,命您即刻回兵部。”
莫非是出了什么紧急军情?高进不敢耽搁,喊上车夫:“走,快回衙门。”
“高大人,这……”一旁的老者神色大变,情急之下,双手拖住了她的一只袍袖,“您走了,草民等怎么办?”
“是啊,苦主还没有醒,您不能就这么走了。”另一个老者也小跑了过来
肖义和皱眉催促道:“大人,军令如山啊”
高进扯着自己的袖子,回头笑道:“老丈,您不要担心。我之前已经派随从去了京都衙门,相信京兆尹大人正往这边赶来。他自会处理好这事。”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况且现场还有这么多的目击证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完全不会影响京兆尹的判决。至于那中年车夫还没有醒过来,她又不是医生,就算是留下来也帮不到什么忙。
老者神色稍定,犹豫不安的缩回手。
高进略微颌首,急急的跳上车回兵部衙门。
没有去大堂,肖义和带她直奔角门:“大人,罗大人在演武场等您。”
演武场高进条件反射的暗地里叫了声“糟糕”。经验告诉她,演武场绝不是一个拉话聊天的好地方。
兵部衙门是个三进的套院。前院是办公区。穿过角门就进了后院,这里是领导班子成员的休息区。后院的后面还有一个很空阔的院子,那里就是演武场。
跟在肖义和身后,一穿过第二个角门,高进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在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块起码有两个足球场大的空地。东南两面墙根下依墙摆着兵器架,上面整齐的插着枪、刀、矛等这个时代常见的冷兵器。
北面是一排低矮的简易马棚和一垛披着积雪的草料。前院设有专门的马房,而这些马棚只是平常练习骑射的时候,用来临时安置座骑。这几天下雪,鲜有同事过来练习骑射。因此,此刻马棚里空荡荡滴。
高进现在正站在西墙前。这里一字排开立着十来个圆形的箭靶。在一片白色的冰雪世界里,红色的靶心显得格外醒目。
地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上面只有稀稀落落的几行新鲜脚印。演武场一览无余,除了他们俩,半个人影也没有。
“咦,罗大人呢?难道已经离开了?”高进四下里张望着,随口问道。却没有听到回答。心中一惊,她急忙回头一看,丫滴,肖义和那家伙又不声不响的玩消失了……糟糕她立马反应了过来,撒腿向角门跑去。
说时迟,那时快,嗖嗖嗖,脑后传来利箭破空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只见三只利箭象三道黑色的流星一样的对着她飞射过来。
“啊”的惊呼,高进本能的抱着头蹲下。
扑扑扑,三支箭依次射中她旁边的箭靶,呈品字形稳稳的扎在红心上,箭头尽没。箭靶上的积雪尽数被震落。
“丢你先人的脸”罗威面如锅底,单手拿着一张硬弓,气呼呼的从草垛旁闪身出来。
高进缓过劲来,悻悻的站起来,拱手行礼:“卑职见过罗大人。”
罗威目光如注,走到她跟前,慢悠悠的围绕她转圈,上下左右前后的打量着。
被他看得心里发麻,两条腿有点发软,高进“咕唧”的咽下一大口口水。
“你在怕什么?为什么心虚?”老罗头的声音比地上的积雪还要冷三分。
高进努力集中精神,琢磨着该如何应答。
突然,老罗头在背后陡然喝道:“抬头,挺胸,收腹”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