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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不过在下一路远来受车马颠簸,实在是难以奉陪,因此他才自己独自离去。”
“原来如此。”赵弘润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即略带几分错愕地问道:“不过这是为何?”
“肃王殿下不知么?”刘病已笑了笑,说道:“殿下不怒而威,昨日可是将孙世子吓得不轻……尤其是殿下焚信时的神色,在下瞧得真切,当时那位孙世子可是面色苍白,汗如浆涌。”
“有么?”赵弘润扭回头询问卫骄与穆青。
卫骄与穆青咧嘴笑了笑,附和地点了点头。
尤其是穆青还笑着说道:“殿下,您有时候的神色的确怪吓人的,只不过您自己不晓得罢了。”
赵弘润闻言回忆了一下,回忆起昨日他在焚烧庆王弘信书信的前前后后,心中这才释然:多半是当时自己心中不爽,流露于表,因此才吓得户牖侯世子孙嘉今日早早就逃离汾阴。
想到这里,赵弘润又略感奇怪地瞧向刘病已,轻笑着问道:“刘公子似乎并不畏惧本王?”
刘病已闻言表情平和地笑道:“昨日刘某一言未发,更未得罪肃王殿下,为何要畏惧?”
经他这么一说,赵弘润这才想起:昨日,这个刘病已还真是一句话都没说。
可是这样……这家伙到底干嘛来的?
赵弘润感觉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人。
“襄王……没有什么特别的嘱托么?”赵弘润试探道。
刘病已瞧了一眼赵弘润,微微摇了摇头。
见此,赵弘润暗暗称奇。
而就在这时,就听刘病已慢条斯理地说道:“在下与户牖侯世子孙嘉一同前来拜见肃王殿下,这已经能够表明襄王殿下的立场了……不需要刘某再多说什么,画蛇添足。”
赵弘润闻言瞧了一眼刘病已。
的确,刘病已乃是中阳刘氏的嫡子,襄王弘的表兄弟,他与户牖侯世子孙嘉这个庆王弘信的表兄弟一起来到汾阴,其中的意思,已昭然若揭。
可话虽如此,赵弘润隐隐感觉,襄王弘作为庆王弘信的盟友与支持者,未免有些太过于敷衍了事。
而眼前这个刘病已,作为襄王弘的表兄弟,他的态度更敷衍,仿佛纯粹就是来汾阴旅游了一回,帮上庆王或孙嘉什么了么?没有。
想到这里,赵弘润饶有兴致地问道:“襄王是打算故技重施么?本王愚见,庆王未必会彻底信任襄王吧?”
想想也是,当初原太子赵弘礼势大的时候,襄王弘支持雍王弘誉扳倒了前者,而如今雍王弘誉势大,襄王弘又倒向庆王弘信去对付雍王,傻子都瞧得出来赵弘润这位三王兄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听了赵弘润的话,刘病已笑着说道:“庆王内心是否信任襄王殿下,这不打紧,就算内心不信任,表面上也会装出信任的样子,竭力拉拢襄王殿下……”
“……”赵弘润微微点了点头。
不可否认,刘病已这话简直就是一针见血。
襄王弘,明摆着就是打算依附一个较为强势的兄弟,扳倒另外一个更为强势的兄弟,用这种方法逐步减少阻挡他前面的阻碍。
当初雍王弘誉看不出来么?
当然不可能,至少赵弘润就知道,雍王弘誉对襄王弘,从一开始就是抱持着一定戒心的。
可即便如此,两人最终还是达成了联盟,共同对付原太子赵弘礼。
原因很简单:若是原太子赵弘礼坐稳了储君的位置,雍王与襄王皆会失去成为国君的机会。
而如今,襄王弘倒向庆王弘信,庆王弘信未见得信任他这位三王兄,可他没有办法,倘若他不拉拢襄王弘,雍王弘誉就会去拉拢。
虽然庆王弘信可以肯定,襄王弘心中对皇位也抱持着野心,可万一呢?万一这位三王兄被雍王弘誉说动,那他庆王弘信岂不是要以一敌二,步上前太子赵弘礼的后尘?
或许有人会说,既然襄王弘就是一个搅局之人,为何雍王弘誉与庆王弘信不联合将此人先驱逐出场,然后再彼此斗个胜负呢?
道理很简单,因为逮不到机会再没有任何把柄的情况下,若雍王弘誉与庆王弘信想要打压襄王弘,就难免会落下口实。
当然了,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当时的雍王弘誉,还有如今的庆王弘信,并没有将襄王弘的实力视为当务之急,当初雍王最大的劲敌乃是东宫太子赵弘礼,而如今庆王弘信的心中大敌,则是雍王。
正因为威胁小,所以襄王弘才能左右逢源,这是弱者的存活之道,虽然襄王弘并不算是一位弱者。
兴趣使然,赵弘润原本只是过来试探一下这个刘病已,没想到,这个刘病已颇让他感到意外,以至于赵弘润忘了与寇正的约定,在这里与刘病已闲聊起来。
通过一番言语的交流,赵弘润惊讶地发现,刘病已的眼界与才学,着实堪称贤才,甚至于,就算是针对当前的诸国格局,刘病已亦能侃侃而言,而他所说的针对河西、河套的战略,亦与赵弘润不谋而合。
就在二人聊着兴致勃勃之际,寇正领着其同门师兄弟尚阳与木子庸二人,来到了这里。
原来,赵弘润本来约好与寇正等人商谈汾阴驻军的位置与军屯田的划分,结果因为与刘病已聊得投机因而忘了这件事,以至于寇正等人扑了个空,于是就找了过来。
“是本王的过失。”
赵弘润站起身来向寇正等人致歉。
寇正一行三人当然不会有何不满,相反地,他们对刘病已这位赵弘润所介绍的贤才颇感兴趣。
但由于寇正等人并不清楚中阳刘氏乃至外戚身份,以至于误以为刘病已乃是眼前这位肃王殿下新招揽的门客幕僚,虽毫不避讳地将汾阴县的地图摊在石桌上,将心中对汾阴县的整顿规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这个举动,让赵弘润与刘病已都有些尴尬。
当然,赵弘润的尴尬只是一瞬间的事,毕竟汾阴县的整顿规划,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可刘病已就尴尬多了,毕竟他根本不算是肃王一系的人啊,瞧着一大帮肃王的人在他商议对策,他作为一个外人混在当中,这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更要命的是,寇正还一个劲地问他这样安排是否合适。
起初刘病已还有些避讳,可聊着聊着,他心中越发瘙痒难耐,以至于到后来,他亦加入了辩论的队伍,与寇正、尚阳、木子庸三人争论起整顿之策的利弊来。
瞧着这一幕,赵弘润心中微动。
刘病已的才学,让赵弘润甚至有心推荐此人担任皮氏令,可一想到对方的身份,赵弘润的心就顿时就凉了半截。
刘病已,乃是襄王弘的表兄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1060章:归程
七日后,两艘悬挂着魏以及肃氏商会旗帜的大型船只,在汾阴津靠岸。
得知此事后,赵弘润留下晏墨率军驻守汾阴,侧卫蒲坂、皮氏两城,自己则带着宗卫们,以及由鄢陵军骁将华嵛亲自带队的五百名步卒,登上那两艘船只,踏上了返回大梁的归程。
原来,七日前在收到庆王弘信的书信后,赵弘润便派人联络了肃氏商会,让后者派两艘船到汾阴,接他回大梁。
毕竟带领五百兵从陆路返回大梁,可能需要十几二十年,但走水路,却只需要寥寥数日。
至于肃氏商会是否会抱怨,这一点根本不成问题,因为肃氏商会最起码有四成的产业是他肃王府的可以理解为是羊舌杏的嫁妆。
至于肃氏商会的船只,则实际上是冶造局的产业冶造局营建司造船办,除了打造大型运输船出售给户部以及国内贵族等客户外,其余则租借给肃氏商会,肃氏商会则按期结钱给冶造局。
或许有人会感到纳闷,肃氏商会都与冶造局都不是赵弘润的东西么,两者的钱左手倒右手,有什么意义么?
事实上,两者的性质是不同的。
首先冶造局是朝廷机构,虽然由赵弘润执掌,但本质是属于国家的;而肃氏商会,通俗点说赵弘润占到约四成左右利益,其余六成,则归于那些地方上的肃王党势力,可以理解为后者以出人、出力、出钱的方式加盟。
比如沈淑妃的娘家黄邑沈氏,比如三叔公赵来峪的安陵赵氏,再比如前一阵子赵来峪那份推荐名单上的南席侯赵咨、陈曹侯赵宓、南曹侯赵咎等等,属于是赵弘润带着这帮人大家一起发财。
否则,赵弘润在国内贵族圈子里的名声那么样,更被人骂做吃里扒外的族逆,南席侯、陈曹侯、南曹侯等人凭什么站队他,为他说话、给他摇旗?
虽然这件事当初是在三叔公赵来峪的竭力劝说下促成的,一直以来让赵弘宣心中有些不悦,但如今回过头再看看,赵弘润不得不承认,三叔公赵来峪的劝谏是正确的单凭赵弘润一己之力,无法抗衡魏国举国的贵族;因此,拉拢一部分,打击另外一部分,才是最明智的抉择。
此次赵弘润返回大梁准备与国内那些垂涎河东四令的国内贵族摊牌,之所以底气十足,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与三年前的势单力薄不同,如今他身背后,亦有一股贵族势力在支持他,虽然大多数是些不入流的贵族。
但是这不要紧,反正赵弘润也不指望那些人能真正帮助他什么,他想要的,只是分化那些反对他的贵族。
不得不说,当初三川之事,举国的贵族抱团联合起来对宗府施压,纵使是赵弘润也只能妥协,顶多就是扳倒赵泰汝、赵来峪等宗老出出气,却不敢报复真正的罪魁祸首,原因就在于,举国权贵这四个字,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在这股势力面前,别说是他,就算是他父皇魏天子都只能选择妥协。
而如今,反对他的举国权贵已变成绝大多数权贵,这压力明显就要小得多了,到时候赵弘润再拉拢一部分,打击一部分,使绝大多数权贵变成一小部分权贵,那么这场由肃王与国内权贵之间的战争,风向就要逐渐偏向于前者了。
后续的事,赵弘润并没有想太多,他只着眼于眼前的事因为当年的三川之事,国内那些权贵再次企图联合起来对他赵弘润施法,这是赵弘润所无法容忍的。
真当他赵弘润是软柿子么?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哼!上回宗府倒了,这回,倒的人又会是谁呢?
站在船首,赵弘润看着波涛汹涌的河面,暗暗冷笑着。
此时,宗卫吕牧从船舱内走了出来,手中捧着两件厚袍,他丢了一件给宗卫长卫骄,随即将另外一件披在赵弘润身上。
赵弘润朝着吕牧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此时,吕牧犹豫地问道:“殿下,把那个刘病已留在汾阴,这样合适么?”
赵弘润扯了扯袍子,笑着说道:“一个风一吹就能刮跑的病秧子,你担心什么?”
吕牧闻言摇头说道:“卑职倒不是担心那个刘病已,卑职是担心……刘病已是襄王的表亲……这不太合适吧?”
赵弘润望着河面没有说话。
事实上,吕牧的话一语中的说中赵弘润心中的犹豫。
倘若刘病已并非是中阳刘氏的外戚出身,更非是襄王弘的表兄弟,其实赵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