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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此番对朝廷施压的,并不止这四位诸侯王,他们只是作为代表而已,身后还有一大群王族、公族、贵族势力。
不过这些就不需要赵弘润来操心了,这四位诸侯王在宗府这件事后,自会去与对方交涉。
条件还是如此,听话的,愿意交出手中矿脉的,就跟着肃王弘润一起混,不愿意的,那就继续闹,看看到最后到底是哪方的拳头够硬。
反正对于赵弘润来说,只要这些王族、公族、贵族势力并非团结地犹如铁板一块,他便总能想到法子去解决不听话的那些人。
当然了,推恩令是不能用的,因为这招不分彼此,动辄国内贵族势力全部遭殃,魏国也相应地完蛋。
“殿下,接下来去哪?回府么?”
待等赵弘润上了马车后,驾驭马车的宗卫沈彧回头问道。
赵弘润沉思了片刻,说道:“我还得去拜访一个人,但这个人,我上门去拜访……不太妥。”
说着,他徐徐透露出了此人的身份:宗府宗正赵元俨。
即他的二伯。
听闻对方的身份,沈彧与吕牧二人亦不禁有些犯愁。
毕竟赵元俨就住在宗府,而他们家殿下刚刚将宗府给得罪了,更何况,还是以回府歇息几日作为借口才脱身出来,怎么好再进宗府呢?
可派人去请的话,赵元俨为了避嫌,未必会出来。
想了想,赵弘润对沈彧与吕牧说道:“我二伯的嫡长子,我堂兄赵弘旻,你们认识吧?”
“认识。”
“想办法将其绑到王府去,随后叫个人送一封信给二伯,若是他不来,我就将堂兄灌醉扒光,丢到一方水榭那些姑娘们的床上去。”
这招也太阴损了吧?
沈彧、吕牧二人面面相觑,一脸迟疑地劝道:“殿下,此举怕是会得罪俨王爷与旻公子啊。”
“慌什么?”赵弘润瞥了一眼二人,没好气地说道:“我只是这么一说,又没说一定会这样做?……放心吧,只要有一个合适的借口,二伯会来王府见我的。”
听了赵弘润的解释,沈彧、吕牧二人虽然松了口气,但依旧显得信心不足:“这……成么?”
“放心,快去!”
“是!”
于是,沈彧、吕牧二人先将赵弘润送回了肃王府,随即带着一干肃王卫,乔装打扮离开了王府。
而赵弘润,在回到肃王府后,先到内苑与众女见了见面。
当他到了内苑的时候,他发现玉珑公主以及芈芮都已经回来了,就连苏姑娘亦带着小丫环绿儿暂时搬到了肃王府。
众女七嘴八舌地询问赵弘润被宗府关了十七日,在里面可曾吃苦什么的,甚至于期间,小丫头羊舌杏眼眶含泪,还一度感染到了苏姑娘与乌娜,让赵弘润倍感头疼,反过来安慰他们。
待等众女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她们便开始嫌弃赵弘润了。
也难怪,毕竟赵弘润被关在宗府静虑室内十七日,哪有洗漱的机会,兼之静虑室内又闷热无比,使得赵弘润身上汗臭味极其浓重,众女如何吃得消。
期间,与赵弘润一般毒舌的芈姜,甚至说了一句怎么能这么臭?你是(尸)烂了么?
赵弘润被气得牙痒痒。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股味道的确难闻,也亏得成陵王赵文燊、济阳王赵文倬、中阳王赵文喧、原阳王赵文楷忍着没指出来。
告别众女后,赵弘润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命人在北屋前的林子里,在那石桌上摆了些酒菜。
赵弘润一边吃着酒菜,一边等着他二伯赵元俨。
果不其然,大约傍晚黄昏前后,赵弘润的二伯,宗府宗正赵元俨便出现在了他面前。
“拙劣的威胁。”
在见到赵弘润的时候,赵元俨板着脸冷冷说道。
听闻此言,赵弘润笑了笑,起身说道:“只要达到目的,管他手段拙劣与否,二伯这不是来了么?”说着,他请这位二伯入座。
俨王爷冷哼了一声,不客气地坐在赵弘润对面,淡淡说道:“有话快说吧。”
见此,赵弘润替这位二伯倒了一杯酒,口中徐徐说道:“二伯,侄儿以为,您如今才是宗府的宗正,可是宗府内,却有三叔公、太叔公等宗老在,想来,二伯亦会感觉到一些不适吧?”
“……”俨王爷淡然扫了一眼赵弘润,毫不客气地端起酒杯,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随即淡淡说道:“酒,挺不错;话,很拙劣。”
说罢,他抬头望向赵弘润,板着脸说道:“你以为凭借一招拙劣的离间,就能挽回什么?”
“事在人为嘛。”赵弘润打着哈哈,又给这位二伯倒了一杯。
赵元俨无语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抄起筷子来。
可当他低头一瞧石桌上的菜盘,他不由地愣住了,因为他发现,这些菜肴都被赵弘润吃地差不多了,只剩下了一些残羹剩渣。
他抬头看了一眼赵弘润,心中暗想:你小子请我过府吃酒,就让我吃你吃剩的?
仿佛是看穿了二伯的心思,赵弘润眨眨眼,笑着说道:“若是二伯同意助侄儿一臂之力,小侄当即吩咐庖厨再准备酒菜,否则……”他做了一个鬼脸,扁着嘴说道:“否则,就只能让二伯喝粥了。”
俨王爷气乐了,放下筷子点头说道:“喝粥好,我就喜欢喝粥,端上来吧。”
赵弘润微微一笑,随即拍了两下巴掌,当即,宗卫种招、高括二人从一旁闪身走了出来,将一只青铜炊鼎摆在赵元俨身侧,随即在炊鼎添加了炭火,又在炊鼎内倒入了水。
最后,种招将一只拳头大灰布袋摆在了石桌上。
这……是要让我自己动手?
赵元俨心中更加惊疑,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赵弘润。
一会儿后,水烧开了,赵弘润笑着说道:“二伯不帮我,就只能自己动手煮粥了,水已烧沸,二伯可以下米了。”
这小子究竟想做什么?
赵元俨心中泛起阵阵疑虑,不过赵弘润既然不说,他也不问。
不过在拿起那只米袋的时候,他颇为小心,毕竟据他了解,这个侄子有时候可是挺损的。
他小心地打开米袋,嗅了嗅。
这一嗅,就嗅出问题了。
原来,那米袋中的米,居然散发着一股霉臭。
赵元俨下意识地望向赵弘润,第一反应却不是勃然大怒,因为凭他对赵弘润的了解,后者不会用这种粗劣的伎俩来羞辱他。
果不其然,见赵元俨抬头望着自己,赵弘润淡淡说道:“二伯放心,这袋子米,至少一半以上是新米,不过这另外些嘛,就是小侄好不容易叫人去找来的发霉陈米,吃了可是会拉稀的。……二伯不帮我,小侄可不会帮二伯挑哟。”
这小子……莫不是在成陵王他们那边受了气,有意来捉弄我吧?
此时此刻,就连赵元俨也开始有些怀疑了。
可就当他准备将米袋子里那些发臭的陈米挑出来时,他忽然愣住了,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望向赵弘润。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赵弘润这并不是在捉弄他,而是在以这袋子隐喻魏国国内的贵族势力。
若整袋米皆倒入炊鼎中,则烧出来的粥必定臭不可闻,白白糟蹋了那些完好的米,根本无法下咽。
可若是将其中糜烂的陈米捡出来,这岂不是中了赵弘润的下怀?
这招……高了!
望着笑眯眯的赵弘润,纵然是赵元俨,一时间,亦有些迟疑。
而就在这时,赵弘润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二伯方才是不是在想,这小子莫不是在成陵王四人那边受了气,心中不忿,故意来捉弄我吧?……不是哟。”
在赵元俨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赵弘润用低沉地语气说道:“小侄啊,早已说服了那四人……”
怎么可能?!
赵元俨闻言心中惊骇。
他无法想象,成陵王赵文燊、济阳王赵文倬、中阳王赵文喧、原阳王赵文楷四人,居然会倒向眼前这位侄子那边。(未完待续。)
第489章:说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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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这不可能!断然不可能!
眼望着赵弘润,其对面而坐的二伯赵元俨心中惊诧不已。
要知道,似成陵王赵文燊、济阳王赵文倬、中阳王赵文喧、原阳王赵文楷他们四人,他们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迫使赵弘润对他们开放三川。
而赵弘润之所以拒绝对贵族势力开放三川的目的,朝野其实也早已有人猜到:敲打贵族商贾、扶持平民商贾!
这不,一部分识相的贵族,当即求见了魏天子,贡献了一些手中的矿脉,还承诺立刻上缴过去拖欠朝廷的催款,并给予额外的三分利息。
而在这种情况下,赵弘润仍然拒绝与成陵王等国内贵族的势力接触,企图拖延时间,因此,后者想到了宗府,希望使宗府介入这件事,逼迫赵弘润服软。
没想到,宗府非但没有使赵弘润屈服,反而加剧了这场冲突,使得目前三者间的最大矛盾,不再是赵弘润与以成陵王他们为代表的国内贵族,而变成了赵弘润与宗府的冲突。
而导致此事演变至这种地步的原因,正是成陵王等人。
在这种情况下,成陵王岂会投向赵弘润这个原本的政敌?若是他们敢这么做的话,被他们牵扯到这件事中的宗府,那是绝对不会轻饶他们的。
要知道,宗府之所以对赵弘润没辙,最关键的一点那是因为魏天子是他爹,宗府不可能真的关赵弘润十年二十年,而魏天子也绝不可能坐视他如今最器重的儿子在禁闭中蹉跎二十年的光阴。
换而言之,若是宗府当真敢一意孤行,这就意味着与皇权撕破脸皮。
然而,似成陵王这些国内的贵族,他们又有什么仗持,胆敢得罪宗府?
要知道,只有宗府与魏国内的贵族势力联合起来,才能有制约皇权的力量,若是两者内部出现矛盾的话,魏天子的权势并不会畏惧其中任何一个。
合则两利、分则两害,赵元俨不相信成陵王等人连这点都不清,被赵弘润几句话说得倒戈。
除非……除非这小子还攥着什么……
赵元俨深深地望了一眼赵弘润,由衷地感觉,这个侄子真的长大了,已有能力介入大人之间的权利游戏。
不过话说回来,比起这件事,赵元俨更加头疼于赵弘润给他出的难题。
只见他侧过脸去,望着开水鼎沸的炊鼎,随即又望了一眼手中新米与腐米参杂的米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若是个正常人,绝不可能将新米与**的米一起煮,可若是将后者挑出来的来,却恰恰中了赵弘润的计。
当然,其实事实上,赵元俨可以故意做出气愤的样子,拂袖离去。
但问题是,似这种耍赖的方式并不能解决问题。
因为赵元俨是一个非常正直而古板的人,而这也正是赵弘润所敬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