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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帝王家的兄弟感情是最淡薄的,因为这些兄弟日后都是对方争夺皇位的劲敌。
因此,成为太子的成为太子,出阁封王的出阁封王,一年到头除了节日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兄弟感情的时候。
哪怕是丝毫没有夺嫡之心的赵弘润,以往也只是将一母同胞皇九子弘宣当成了兄弟而已,至于其他兄弟?在他眼里不过就是留着相同血脉的陌生人罢了。
哦,如今还得加上一位六皇兄弘昭,对于那位谈吐优雅、没什么架子,紧急情况下又能当做隐形金主的六皇兄,赵弘润对其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至于其他那些位皇兄,赵弘润只会说他不熟。
的确,就拿太子弘礼与雍王弘誉来说,他俩同岁,今年已二十五岁,而赵弘润才十四岁,在弘礼搬至东宫成为太子、弘誉出阁封为雍王的时候,赵弘润才多大?
这一年也碰不到几回的兄弟,能有什么交情。
倘若那冯述是六皇子赵弘昭的宗卫,传达的也是这位六皇兄的意思,赵弘润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至于东宫太子?
免了吧。
于是乎,赵弘润根本未将太子的宗卫冯述所说的话放在心上,继续命宗卫追查任何有关于这场科试的事。
其实事到如今他也晓得吏部的内治相当混乱,但问题是他终归只是科试的陪监,职权范围仅限于这场科试,并没有资格真的去插手干涉吏部的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吏部在这场科试中暴露出来的种种问题,以及那个罗文忠,他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至于太子,得罪就得罪了,一个地位崇高的陌生人而已。
可让赵弘润有些不爽的是,他的宗卫高括、种招二人,似乎他俩昨日的行踪被吏部的人给察觉到了,以至于当他叫二人再去找那个吏部库房的守库人拟写供词时,竟发现那名守库人被调走了,也不知调往了何处。
而新来的那名守库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啥也不知的新吏。
吏部中有人察觉到了么?
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赵弘润微微皱了皱眉。
虽然说吏部库房里那些破烂至极的棉褥还在,可问题是,人证若是没了,对方大可说是那些棉褥是因为长期堆积在库房内潮湿发霉所致,这样就并不能指证吏部的人以次充好、谎报款项。
算了,还是先查科场舞弊的事吧。
将心中的不愉快统统按下,赵弘润带着八名宗卫们朝那一排排的号房而去。
第一个目的地,自然就是那罗嵘罗公子的号房。
还别说,宗卫沈彧、吕牧二人还真是狠人,坐在那条板凳上守了那罗嵘一天一夜,从头到尾就瞪着眼睛,叫罗嵘那厮如坐针毡,终日惶惶不安。
据二人事后透露,在他俩的眼神攻势下,那罗嵘根本就写什么文章来,直到最终收卷前,这才草草地写了几段。
对此赵弘润感觉很痛快,二话不说就让穆青、褚亨二人顶了他俩的位置,继续第二日的眼神攻势。
至于沈彧、吕牧二人,赵弘润打发他俩去夫子庙的偏殿房内歇息了,毕竟这两个家伙瞪得眼睛都充血了,疲倦不堪且不说,还真的怪吓人的。
打发走了沈彧与吕牧二人后,赵弘润领着其余六名宗卫继续视察号房。
让他感觉纳闷的是,至今为止,他竟全然没有抓到丝毫有关于科场舞弊的端倪。
在他眼里,号房内所有的士子都在规规矩矩地答题,而时常来巡逻的考官、干事、杂役们,也似乎是规规矩矩在监考,并没有发现什么科场舞弊的问题。
难道说科场舞弊之事真是子虚乌有?
赵弘润暗自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既然这件事以来成为历来科试的隐患,想必不会是空穴来风,那么问题就来了,究竟那帮人是通过什么手法来舞弊呢?
真是激气啊,哥哥当年好歹也算是考试作弊小能手,不知帮助了多少人,如今竟然抓不到那帮人的把柄……嘁!
隐隐地,赵弘润竟有种可笑的迟暮之感。
当初咱们是怎么作弊来着?做小抄、传答案、代考……唔?代考?
赵弘润忽然响起,夫子庙前放士子进考场的方式似乎是通过喊号的,即一名主事高声喊到某名学子的名字,随后,那名学子便带着类似于准考证的号牌进入考场,换而言之,换人代笔是极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赵弘润立马要吩咐一名宗卫将那些士子们的出身户籍、年龄等资料从吏部讨要来。
在继续巡考的期间,赵弘润忽然发现右侧的号房内似乎有一名考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唔?
赵弘润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
他意外地发现,这名考生似乎已经答完了题目。
赵弘润抬头望了一眼天色。
要知道,这第二日的第二场考试这才开始没多久,可眼前这位考生,竟然将题目答完了?
莫非又是一个奇葩士子?
赵弘润撇了一眼那名学子桌上的考题。
继昨日所考的四书文之后,今日所考的是五经文,即《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这五经分别对应五张考卷,按照惯例,学子只需五选其二,任选其中两份考卷答题即可。
而眼前这名学子所选的,则是《诗》与《礼记》这两篇。
对于《礼记》赵弘润并不感兴趣,毕竟《礼记》是世间大部分士子所必读的,儒家思想的著作之一,他所好奇的是,这名学子竟然选择了《诗经》作为另外一项。
看来对诗词很自信呢!
赵弘润不禁有些莞尔。
毕竟诗词这东西,尤其是有格调、有蕴含的诗词,那都是需要灵感的,仓促间岂能就成?真当谁都是李太白么?
赵弘润好奇地望向那名学子所做的诗词,没想到这一瞅,还真让他颇为吃惊。
水精帘里颇黎枕,暖香惹梦鸳鸯锦。江上柳如烟,雁飞残月天。藕丝秋色浅,人胜参差剪。双鬓隔香红,玉钗头上风。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望着这三首诗,赵弘润不禁有些动容。
这家伙……好文采!不过……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怎么全是描写香闺女子的?
赵弘润诧异地仔细打量那名学子,但见此人容貌俊秀、眉梢间隐约带着几分轻佻,活脱脱是一位游返于花前月下的风流公子。
果然是个奇葩!……这种“雅诗”会被选上才怪!
虽然心中暗暗感慨着,但赵弘润还是记下了此子的名字。
温崎
第四十七章:继烛
第四十七章
温崎……
赵弘润略有些诧异地瞅着那名同时也盯着他瞧的考生,他发现对方真的很年轻,也就十六七的样子,很难想象这个岁数的人竟然能从乡试脱颖而出,一举夺得会试名额。
真是不能小瞧我大魏的年轻俊杰啊。……不过他看着我做什么?
“你在看什么?”赵弘润好奇地问道。
可那名叫做温崎的士子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他那种淡然自若的笑容,让赵弘润隐隐感到一种高深莫测。
想了想,赵弘润试探着问道:“你在猜测我是否是这里的巡考?还是在猜测,我是否是真心想抓舞弊问题?”
那温崎闻言一愣,眼中浮现几分诧异之色。
看来猜对了。
赵弘润会心笑了笑,低声问道:“你不用猜测我是何人,你只要知道,我是真心打算抓科场舞弊问题就足够了。……怎么样,有什么建议么?”
那温崎闻言上下打量了几眼赵弘润,忽然伸手指了指嘴,随即缓缓摇了摇头。
“哑巴?”
宗卫周朴诧异地嘀咕了一句。
话音刚落,就见那温崎无言地翻了翻白眼,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桌子,随后指指嘴,又一次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考场内的士子不许交头接耳……
赵弘润顿时恍然,要知道方才就连他有些纳闷,心说地方府衙怎么将会试名额交给一个哑巴,要知道大魏官制规定,身体有残缺的人是不许仕官的,大概就是怕影响形象吧。
而这位叫做温崎的学子,看服饰打扮也不像是什么权贵世家的公子哥,一身衣服的做工质地说好不好,说差不差,多半是处在中层的家世。
见这名学子不能开口,赵弘润索性也就不再追问了,简单扫了几眼对方,便欲转身离开。
可没想到的是,那温崎在打量了他片刻后,忽然抬手指了指旁边的碗。
咦?
赵弘润顺着对方所指的碗瞧了一眼,他诧异地发现,那只是一只用来盛放蜡烛的碗。毕竟点燃的蜡烛会融化,或有可能会造成火灾,因此,夫子庙的每一个号房内,都有这么一只用来放蜡烛的碗。
是碗?还是说……蜡烛?
赵弘润惊疑地望了眼那温崎,后者微笑着看着他,那是一种仿佛已将答案暗示给他,并觉得他也能凭此猜出来的笑容。
蜡烛……么?
赵弘润深深望了一眼那学子,神色不定地离开了。
没过一会,他派去向吏部官员讨要科场众考生户籍资料的宗卫高括便回来了,表情很是不乐。
“殿下,那些官吏们拒绝向殿下提供科场考生的户籍资料,说是殿下此举不符规制,属僭越行为。”高括有些气闷地向赵弘润禀告道。
“拒不提供?”赵弘润闻言楞了一下,没转过弯来:“你找的是谁?”
宗卫回答道:“卑职找的是那些同考官,而且不止找了一人,但是没有人肯将户籍资料交给卑职。”
他口中的同考官,指的便是那十六名由吏部郎官们所组成的考官。
“竟有此事?”
赵弘润一听不禁有些惊讶,毕竟昨日他借着那罗嵘杀鸡儆猴之后,那十六名监考官就对他颇为敬畏与忍让,随后不久就将他指名讨要的、有关于这次科试花费银两的报表送到了他手中,可没想到仅仅才过一日,这帮人的态度就又改变了。
莫非是因为太子的关系?
思念一转,赵弘润便猜到了原因:“原来如此,找到靠山了么?呵!”
众宗卫面面相觑,也不晓得能否理解赵弘润的这句话。
“殿下,吏部不肯交给咱们考生的户籍资料,那咱们怎么查?”
“不给……不给就不给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赵弘润不禁也有些无奈。毕竟那帮吏部官员说的没错,他赵弘润终归只是一个皇子,又没在吏部当职,的确没有资格向吏部讨要档案资料。
若是他强行讨要,便属僭越,无论是那帮吏部官员还是那罗文忠,都可以凭此时反告他,不值得。
如此看来,还得从那温崎所隐指的蜡烛查起……
“高括,去弄个小册子,给我把那十六名吏部官员的名字问来,全部记下来。其余人,继续跟我巡考。”
“是。”高括闻言抱了抱拳。
这日后会让整个朝野乃至别国都闻风丧胆的八皇子的小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