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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如今世上的谥号几乎都是单字,可眼前这位殿下倒好,拣了德作为先王的谥号不算,居然还加了一个文字,这可真是前所未有。
“这……不合祖制吧?”朱瑾小心翼翼地劝说道。
“什么?”赵弘润微微皱眉瞥了一眼朱瑾。
也不晓得是新君继立的威势所致,礼部左侍郎朱瑾被赵弘润看了一眼,心跳骤然加剧,连忙改口说道:“陛下息怒,臣的意思是,宫内有文德殿,与谥号……”
“改了!”
还没等朱瑾说完,就听赵弘润淡淡说道:“从即日起,文德殿改成昭武殿!”
……
朱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心中,文德殿的殿号,那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
“有什么问题么?朱爱卿。”赵弘润问道。
朱瑾暗暗苦笑,自忖无法改变眼前这位新君的意志,只好领命:“臣……遵命。”
此时在殿外,燕王赵疆与桓王赵宣就站在殿门外,听着赵弘润与朱瑾的对话,大概是二人前来寻找赵弘润时,见后者正与朱瑾这位礼部左侍郎商议谥号的事,就没有打搅,站在殿外等候着。
待等礼部左侍郎朱瑾离开之后,燕王赵疆与桓王赵宣走了进来,带着几分微笑向赵弘润行礼:“臣等,拜见陛下。”
“你们两个也来这套?”赵弘润随意地摆了摆手,随即说道:“方才,我给咱们父皇拟定了文德两字作为谥号。”
“我俩在殿外听到了。”桓王赵宣苦笑一声,欲言又止地说道:“皇兄,这个谥号合适么?臣弟恐怕有人会说三道四……”
要知道,美谥的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用的,若是与该位君王的生平不符,很难保证不会遭到天下人的攻击。
“说三道四?谁敢?”赵弘润轻哼一声。
他知道的,他父皇赵这辈子的心愿,就是有功于国家社稷、无愧于历代祖宗,事实上,他父皇也做到了,虽说功绩不见得能盖过他魏国历代的某几位君王,但作为儿子,赵润肯定是要支持他老子的对不对?
至少在祖父赵慷与父亲赵之间,赵润肯定是站在他父皇这边的。
倘若这世上果真有在天之灵这个说法的话,他完全支持他父皇赵顶着文德两字的谥号到九泉下与顶着炀字恶谥的他祖父赵慷相见,让他父皇再出一口恶气。
“说得好!”燕王赵疆支持道:“谁敢对父皇的谥号说三道四,无需陛下出马,我先捏死了他!”
看看赵疆、又看看赵润,桓王赵宣无奈地耸了耸肩。
在与燕王赵疆相识一笑后,赵弘润好奇问道:“四哥,你俩怎么来了,内殿那边呢?谁看着?”
听闻此言,燕王赵疆遂解释道:“老大来了,这会儿他在内殿看着呢。”
他口中的老大,即是指他们的长皇兄赵弘礼。
正如赵弘润所猜测的那样,在得到父皇驾崩的噩耗后,隐居在宅阳的赵弘礼亦日夜兼程赶来大梁奔丧,今早刚刚抵达大梁。
“……陛下是没瞧见方才那场面,老大跟皇后……不,跟太后,当真是形同陌路啊。”燕王赵疆唏嘘着补充道。
桓王赵宣在旁连连点头。
长皇兄赵弘礼的来到,固然让他万分欣喜,但这位长兄跟太后王氏呆在同一个殿内,那气氛真是僵地简直能呼气成冰,再加上赵弘信跟赵弘殷,内殿的气氛实在诡异,诡异到他们兄弟俩都待不下去。
“所以你俩就跑出来了?”赵弘润表情古怪地问道。
“那也不是。”桓王赵宣摇了摇头,说道:“是母妃差遣的。……母妃说,父皇过世前叮嘱过,务必使五叔与他同葬,眼下内殿那边准备地也不多了,作为晚辈,母妃认为陛下以及我等兄弟,也应当过府拜祭一下五叔。”
“哦,对。”赵弘润一拍脑门。
这两日忙得不可开交的他,经此提醒这才想起,此番过世的并非只有他父皇,还有他们的五王叔禹王赵元。
“去该去拜祭。”
事不宜迟,赵弘润带着燕王赵疆与桓王赵宣二人,立刻动身前往禹王赵元的府邸。
作为君王出行,规格当然与曾经不同,不过赵弘润不喜欢那一套,依旧是骑着马与两位兄弟来到了禹王府,让守在禹王府外的府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赵弘润翻身下马,堪堪迈步跨入府邸,那几名门人这才如梦初醒,慌忙大喊着奔向府内:“陛下驾到、陛下驾到!”
不多时,禹王赵元的长子赵成宜,便带着人急急匆匆地奔了出来,两拨人在庭院里碰面,赵成宜连忙拱手行礼道:“我等拜见陛下。”
“堂兄多礼了。”赵弘润上前两步,将赵成宜扶起,拉着他一同走向府内深处,同时口中问道:“二兄回来了么?”
他口中的二兄,即是指禹王赵元的二子、赵成宜的弟弟赵成岳。
相比较兄长赵成宜,赵成岳颇有勇谋,似这等出类拔萃的姬赵氏本族子弟,赵弘润当然要重用,是故当初在他魏国攻陷河套地区之后,他向朝廷举荐赵成岳担任朔方守,使后者成为一位手握兵权、为国家镇守边疆的将领。
不得不说,同宗兄弟,这是一柄双刃剑,杰出的同宗兄弟、包括同宗族人,事实上确实是更加值得信赖、可以依靠,只是一个宗族,其中难免会出现一些害群之马,仗着自己与王室同宗而仗势欺人、收刮民脂。
“还未曾。”赵成宜摇了摇头,说道:“噩耗早已派人送过去了,不过朔方距大梁相隔千里,二弟他想在短时间内赶回来奔丧,怕是赶不及了。”
“是朕的过失。”赵弘润歉意说道。
听闻此言,赵成宜连忙说道:“陛下言重了。……二弟能为国家效力、为陛下分忧,家父心中亦欢喜万分。家中白事有敝下在,倒也无需二弟特地跑一趟,我前段日子见二弟在信中说及过,那些被我魏人赶出阴山的林胡,或贼心不死,骚扰阴山、阳山一带,二弟正忙着操练军队,准备再给那些林胡一个教训……陛下,这边请。”
“唔。”
赵弘润点点头,跟着赵成宜转过庭园,来到了府邸的后院。
在此期间,赵弘润也向赵成宜这位堂兄询问了五叔禹王赵元过世的缘由。
其实也没有什么太特殊的缘由,据赵成宜所说,他父亲赵元其实早在前几年就已经是每况愈下,因此兄弟俩心中多多少少也有数。
而前一阵子,赵弘润在邯郸一带大胜以韩将乐弈为帅的韩军,消息传到大梁后,禹王赵元在府上畅笑:“自此北韩不复为我大魏之患!”
当晚,心中欢喜、情绪高涨的禹王赵元,拉着儿子赵成宜在院子里喝了两杯酒。
虽然赵成宜苦苦相劝,认为父亲有重病在身,不宜饮酒,但最终还是扭不过父亲。
而事实也证明赵成宜的判断是准确的,他父亲赵元在与他小酌之后,当晚咳血不止,还没等宫内的医师赶到就过世了。
听完赵成宜讲述其父禹王赵元过世的经过,赵弘润心中既是惋惜、又是感叹。
他忽然想到了齐王吕僖。
当年的齐王吕僖,也曾拖着病入膏肓的躯体,强行支撑着,而待等到他赵弘润率军攻破楚国的王都寿郢,齐王僖心情一放松,就再也支撑不住了。
禹王赵元亦是如此,在得知他魏国已彻底战胜了韩国后,心情一放松,也过世了。
顺道,也带走了赵弘润的父皇赵。
对此,赵弘润心中毫无怨恨,因为他很清楚,无论是他父皇赵,还是禹王赵,此前早已疲倦不堪,只不过因为小辈尚未支撑起这个国家,是故苦苦支撑着而已。
也正因为这样,赵成宜虽然悲伤,但是并不难受,因为据他所言,他父亲当晚虽然咳血不止,但最终却是含笑而逝。
话说回来,先王赵过世的时候,其实也并无什么不甘心。
这两位,皆是在达成心中夙愿后平平稳稳地过世,从某度角度来说,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跟着赵成宜来到后院主屋内的灵堂,赵弘润一眼就瞧见南梁王赵元佐坐在一条板凳上,面似枯槁、目光呆滞。
“他……似这样多久了?”远远指了指南梁王赵元佐,赵弘润询问赵成宜道。
赵成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南梁王赵元佐,压低声音在赵弘润耳边说道:“大概四五天前回到大梁的,闯入府邸见过家父的遗容后,就一副失神模样,家母叫我搬了个凳子,他大概已经坐了三四天了,每逢用饭时我都去问他,他说都没有胃口……”
在向赵弘润解释的时候,赵成宜的表情异常的古怪。
因为在赵成宜看来,他父亲赵元可谓是在毫无遗憾、毫无不甘的情况下安然过世,虽然当晚有咳血的迹象,但那只是老父亲不听劝告、喝了一些酒的原因。
因此,赵成宜心中虽然悲伤,但并不痛苦。
可南梁王赵元佐这位三伯倒好,闯入他家府邸看到他老父亲的遗体后,就失神落魄,双目呆滞,这让赵成宜实在难以置信。
要知道据赵成宜所知,南梁王赵元佐对他父亲赵元那可是深恨已久,很难想想这位三伯在得知他父亲过世后,竟会如此的哀伤。
枯坐了三四日?水米不进?好家伙,这是要再走一个啊……
在听完赵成宜的讲述后,赵弘润表情古怪地看着远处的南梁王赵元佐,低声对赵成宜说道:“堂兄,要不你再去劝劝?再这样下去,过不了两日,怕是南梁王府也要开始办白事了……”
“我劝了,奈何不听啊。”赵成宜无奈地说道。
想了想,赵弘润最后还是自己出马,迈步走到南梁王身边,在咳嗽一声后,轻声唤道:“南梁王?”
南梁王赵元佐毫无反应,直到赵弘润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他这才反应过来,用一双眼眶凹陷的双目看向赵弘润,声音沙哑地说道:“是太子啊……哦,不对,如今应该称作陛下了。”
“这算是嘲讽?”赵弘润轻笑着问道。
瞥了一眼赵弘润,南梁王赵元佐淡淡说道:“没这心情。”
“我觉得也是。”
赵弘润点点头,随即示意在屋内的一名门人搬来一把凳子,就坐在南梁王赵元佐身边。
注意到这个举动,南梁王赵元佐不解地看向赵弘润。
毕竟就他们俩的关系,可远远没有到坐在一起的地步。
“听说你在这里枯坐了三日,不眠不休、水米不进……怎么?你是打算跟先王、禹王一同葬入王陵?我跟你明说,父皇临终前嘱咐过,务必使他与五叔、六叔同葬,可没有你的位置……”赵弘润半开玩笑地说道。
“嘁!”南梁王赵元佐冷哼一声,大概是想表达对赵弘润的玩笑不屑一顾。
随即,他冷冷说道:“陛下放心,我还能活上许久……”
看着南梁王赵元佐那蜡黄的面色,赵弘润表情古怪地说道:“未见得。”
南梁王赵元佐面色一滞,随即亦古怪地问道:“你在担心我?我以为你巴不得我早点死。”
“那就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赵弘润淡然说道:“正如我当年所言,我并不觉得你是隐患,故而也没有忌惮你的道理……就目前而言,我倒是希望你能活上许久,否则,我大魏一口气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