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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眼前的一切又不一样,这里的门变大了许多,墙也变成了雪白的粉墙,七彩廊檐,那上面画着许多精致的彩色图案。只是这道门却是关着的。
突然听到那边一阵跑声,就看见一个仆妇飞地跑了过来,口中道:“老爷来了,老爷来了。”跟着跑进旁边开一处门。
此时路过的人才显得快而有序,一个个挨着墙边躬身而立。领路的丫鬟也忙命她们都停住,轻声道:“都靠墙站,不许抬头,不许出声!”说着自己站在她们前头,双手垂立在身旁。
于阳她们学着她的样子一个个都低了头,双眼盯着自己的裙角。
不多会儿,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等这阵子脚步声消失在那门里,挨着墙边站立的人们这才又动了。于阳她们这才敢抬起头来。
周月香急着想看看老爷,伸长了脖子,踮起脚望着,可惜只有个背影,她觉得有些丧气,不过又安慰自己:“不过是个老爷,见着英国公才是真的。”
丫鬟听了周月香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在我们府上唤英国公为老爷。”
一听方才过去的就是英国公,周月香又伸了脖子去看;妞儿也拉扯于阳道:“阳妮子,是英国公,你瞧!你瞧!”
顺着妞儿的手指去,于阳也分不清那个到底是英国公,只是看到最前面有两个人,一个穿着淡淡的云白衣裳,另一个穿着的鲜艳的紫色。
周月香立马道:“那个穿紫色的就是老爷么?”
丫鬟笑着道:“穿云白色衣裳的是老爷,那个紫色道袍的是赵天师。”
“赵天师?”周月香急急地问道,生怕旁人抢了先,“那是什么人?”
丫鬟打量着周月香,见她穿着同于阳她们不一样,知道她家世算是不错的。
周月香上前拉着丫鬟的手:“我姓周,叫月香,原先在时姨奶奶跟前伺候的月荣是我表姐。”
丫鬟笑着道:“原来你是月荣的表妹啊!她可好?嫁人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看。”
周月香道:“不知道姐姐是……”
“我叫迎儿。”
周月香恍然大悟地道:“原来你就是迎儿姐姐啊,表姐同我说过,说姐姐为人最是公道,让我好好同姐姐亲近。”
迎儿只是笑了笑:“难为她还记得我。”
“当然了。表姐常说府里的事。”周月香亲热地问道,“迎儿姐姐,那个赵天师是什么样的人?”
“赵天师,是上清宫的道士,最是能掐会算。今日是为时姨奶奶开送子坑,老爷特地把他请来来瞧瞧,好选个吉利的地儿。”继而她深深地看了她们几眼,“你们是有造化的。”
听着她这么句半半拉拉的话,于阳忍不住泛起了疑惑,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赵天师身上扯着她们是有造化的?
周月香是最守不住地,忙问道:“好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迎儿只是神秘地笑了笑:“这个啊,到了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走这里。”
她们并没有从那个门进去,而是继续走,只是在越过摆在门正中央的大插屏时,她们看到在对面的门外,站着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衫的男子,正同人说着话。
他身形修长挺拔,因为是背着他们,看不到长什么样,只是他右手上提着一把宝剑,让于阳感到好奇。
这个人是什么人?他手里有剑?是武官么?
周月香则是大胆地问道:“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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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进府 第五章 进入英国公府的于阳(下)
迎儿这时候没像刚才那样介绍,微微皱眉道:“这你不用清楚。”
周月香哪里肯罢休,双手抱住迎儿的胳膊,亲热地道:“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
迎儿没有理会她,反而把胳膊一甩:“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方才我没嘱咐你们,现在就交待你们两句,这是英国公府,比不得你们以往在家,都给我谨言慎行,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
周月香从未被人这般说过,不服地伸伸舌头:“不说就不说,不过是好奇!”
估计是她们这边的动静有些大了,那人转过了身子,只能瞧见半边脸,虽然只有一半,但是这一半,却是引起了周月香及凤儿忍不住惊呼出声。
迎儿立即瞪了她们一眼:“都给我住嘴!”
那人不过是望了一眼,便转身离去。周月香忙跟上两步,打算再瞧个仔细,却被迎儿拦了回来:“你这是要做什么?还不快跟我过来!外面买来的果然没什么好东西,不知廉耻!”
“你……”周月香气鼓鼓的指着迎儿,还没有人这么说过她,她哪里不知廉耻了,不过是想瞧这个仔细罢了。
迎儿冷笑一声:“别以为自己属羊就了不得了,现在谁是谁还不知道呢!还不跟我过来!”
周月香本还想对上两句,这时候想起表姐交待的话,只得硬生生的咽下,乖乖地跟在迎儿后面。迎儿把她们带到一个院子里,只叫她们站在这,自己去回话了。
一见迎儿走了,那个凤儿忍不住拉着翠香的手道:“你看到刚才的那个人了么?他的眉毛都到鬓角了,我说他一定长得很俊儿!”
周月香忍不住道:“你又没看到他全脸,你怎么知道他长的俊?”
凤儿反唇道:“他若是长得不好,你方才叫什么?不知羞的小蹄子,要不是迎儿姐姐拦着你,你都要撵过去了!”
周月香被说中了心思,只得啐了她一口,强辩道:“不过是好奇!他手里还拿着剑。”
凤儿也忍不住道:“是啊!他是什么人啊?”
翠香道:“我觉得是个护卫。我听说表姐说,国公爷时常领兵在外,府里的人有跟着去的,有的立了军功,授了官职。”
“真的?”凤儿很是惊讶,“做了下人还可以当官?”
“那当然。我表姐自幼跟府里的一个小厮结亲,那人家的哥哥就是跟英国公在外面打过仗的。”
周月香忙问道:“那你表姐夫的大伯子是官了?”
翠香没理会周月香的问话,却是跟凤儿继续讲解:“我表姐说,府里的人都愿意跟国公爷出去打仗,说是只要跟国公爷去打仗的,家属月例加双倍,若是伤残的阵亡直接脱籍,除了朝廷给的军功抚恤外,府里还赏银子赏地赏宅子。”
翠香的话立即引来大家的注目,只有周月香撇撇嘴:“这么好,你表姐夫怎么不去?”
翠香瞄了一眼周月香:“到时候国公爷出兵自然会有的,又跟你没什么关系,你急什么?”
凤儿冲着周月香呶嘴:“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周月香火了,指着凤儿道:“你说什么呢?”
“说你狗拿耗子!”
“你!谁是狗,谁是耗子了!”
凤儿反唇而讥:“谁在那里急的汪汪叫,谁就是狗!”
“你骂谁呢!你再骂一句,你再骂一句!”
凤儿冷笑道:“骂就骂!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小狗汪汪叫!”她不仅骂着,还不时的做个鬼脸,故意去气周月香。
周月香再也忍不住了,扑上去就要打凤儿,凤儿身形甚是机灵很快躲了过去,偏周月香是缠了足的,根本就跑不赢凤儿。不过是几步,她便气喘吁吁地插着腰指着凤儿一顿骂。
凤儿见周月香跑不动的站在那喘气,越发的大胆了,冲着她是连连的做着鬼脸:“来追我啊!你来啊!”
周月香气不过又追了过去,可是哪里追的到,只得插着腰在那骂:“烂了舌头的小娼妇。我定要撕了你嘴,拔了你的舌头,叫你一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凤儿本想还嘴,一见到迎儿陪着个年长的仆妇走过来立即收了声。周月香是背着的,她瞧不见来人,见凤儿不说话了,得意洋洋地:“叫猫儿叼走了舌头?哑巴了?呸!你跟我猖狂……”
“那你这是跟我猖狂?”走在迎儿前的年老仆妇深沉地开了口。她虽然头发雪白,但是腰板却是挺得直直的,一双眼睛甚有精神,长相一般的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轻轻地一扯动,说不出的狰狞,让人看了有些害怕。
老妇站下,一句话不说,威严地扫射了她们。毒辣地眼神让于阳于阳只觉得刺眼,她忙低下了头,大气不敢乱出一声。周月香此时也不敢放肆,收口站好。老妇只是瞧了瞧,便叫了她们跟着个仆妇走。
仆妇将她们带到一个小院,将她们推进了屋子。还没等她们站稳,屋里就走过两个人去解她们的衣裳。五个女孩顿时吓得尖叫连连。
“叫什么?把衣裳都脱了,洗头洗澡。”
原来是洗头洗澡。除了洗头洗澡,还剪了指甲,又给她们发了套衣裳,虽然是半新的,衣料却棉绫的。
于阳在换衣裳的时候死命握着胸口的纸包不肯松手,叫人抢了去之后,那人一看里面只是包了根红头绳,便丢开了手,撇嘴道:“还以为是什么宝贝,烂绳子一根。”
于阳急忙拣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贴身收着,另一个人道:“各人有各人的宝贝,你何必。”她叫于阳自己洗头洗澡,又拣了于阳她们脱下的衣服出去了。
周月香瞧了眼被于阳小心翼翼收起来的红头绳冷哼一声,她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却是条头绳。
凤儿好奇地看着于阳,张口问道:“是什么人给你的么?你那么宝贵!”
于阳没有瞧她,只是同妞儿清洗头发。
凤儿见于阳不理她,没好气地道:“真是怪人!翠香姐姐,她是个哑巴吧!还真是找不着人了,找个哑巴来!”
翠香只是瞧了眼帮妞儿洗头的于阳,对凤儿道:“我先帮你洗头,你再帮我可好?”
凤儿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先帮你好了!来之前我才洗过,随便弄弄就好。”
翠香一听笑道:“那便太好了。”
凤儿拢着翠香的头发,羡慕的道:“你头发长得真好,又黑又密?这个是什么?”
翠香睁开眼瞧了瞧,笑着说:“这叫胰子,洗头用的。”
凤儿稀奇的瞧着这犹如凝脂般的稀罕物:“洗头用的?”她又凑在鼻前闻了闻,“好香啊!”
翠香微微一笑:“看把你稀奇的!其实这就是咱们平日用的皂荚捣碎细研,不过这多加了香料,所以才香香的。”
凤儿不由地佩服道:“翠香,你懂的真多。”
“这有什么,等你日后进了府里,见到的知道的就更多了,这些都不值当什么。”
凤儿听了不禁对以后的事情深深地向往起来。
洗好头发的妞儿摸了摸光润如滑地头发,激动地道:“阳妮子,这东西洗头真好。你摸摸,我头发那么滑。真是好东西,我给你好好洗一洗。你头发那么厚那么黑,用这个洗了会更好的。”
等洗头洗澡换了衣裳出去后,她们被领到另一个院子,到了这,她们才知道,进入英国公府的并不只有她们五个,这里已经有七八个同样年纪的女孩,或高或矮,或胖或瘦,都跟她们一样穿着葱黄色圆领中衣,绿色净面比甲。
一看到她们进来,那几个女孩纷纷瞧了过来,有大胆的冲着她们指指点点,胆小的不过是飞快地瞄了眼,又低下了头。
直到那名老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