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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头俏-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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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急行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地方。等于阳下车后,便瞧着一眼的黑白之色,这是……有丧事。只是有丧事为什么要让自己来?

    这里已经是二门,是女眷,进出的都是女人,迎接于阳的也是女人,听了车夫的回禀,站在二门口的仆妇高声朝里面道:“英国公府致哀!”

    有人带了于阳进去,一声声地传递,到了灵堂,呜呜咽咽,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她上了香,那些披麻戴孝的人向她致谢。

    府里没有当家的女人,所以叫了她过来。只是为什么不叫木樨,而是叫自己?于阳仍有些不理解。她蒙蒙愣愣地跟着引路的家人走。

    才走了一半,就听得那边有人跑过来:“不好了!不好了!白老姨奶奶吊死了!”仆妇一面跑,一面叫着。

    她的叫声立马引起了不小的动静,灵堂那边立即奔出一个披麻戴孝的中年****,跌跌撞撞地跑着。

    下人对自己致歉着,引着她去了会客的地方。于阳没有说自己是什么人,只找了个角落静静地坐着。听着大家在议论这个吊死的白老姨奶奶。

    是殉节。

    那个白老姨奶奶是吊死,得到了世人的尊敬,当家纷纷感慨着,这妾还是知道廉耻的,还是小的节义的。又说是有忠心的……

    没有一句可怜的意思。

    于阳不由地想到那个立即奔出的披麻戴孝的中年****。也许这个世界上,对这个白老姨奶奶还有一丝牵挂的,就是她了吧!

    于阳想着自己的心事,冷不防有个丫头扯了自己的衣裳。她抬头瞧了来人,问道:“你有什么事?”

    丫头显得有些不安:“请问姑娘是不是英国公府上的?”

    于阳笑道:“正是。”

    丫头见于阳说是,不由地松了口气:“英国公府上的人在找姑娘,还请姑娘跟了我来。”

    是该走了,难不成还要在着等饭吃么?

    于阳站起了身子。丫头的声音很低,没有引起任何动静,甚至可以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里,那些人都在说妾的事情。每个人脸上的神色一点也看不出她们这是来吊丧的,像是寻了个名头聚在一起说话罢了。

    丫头领着于阳在府里走着,过了几道门,她指了那边的门道:“姑娘,你直接出了那门就可以了。我还有事要办,就不送你过去了。”说着她也不等于阳说话,便离开了。

    于阳奇怪的看着那个丫头,心里立即涌上了不好的预感。这是……

    她四处张望着这陌生而又无人的地方,还是快离开吧。

    她转了身子还没走几步,只听到身后有人道:“你要去哪里?”

    于阳迅速地转了身子,对那人抱怨道:“怎么会是你?你难道连这府里都有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才见了的穆时风。

    他如今也换了一身白衣。白衣比蓝色的衣裳要柔和些,至少显得穆时风没有了平常的冷峻,还有些柔和的气息。

    穆时风笑道:“难道我不是英国公府上的人?”

    于阳不由地有些气恼。穆时风的理由也是真的,他也可以说的上是英国公府的人。只是……“你找我?”有什么事,于阳没说出口。

    “和乐说英国公叫了你过来,我心里有些犯意,过来问问。”当听到张瑛让于阳过来吊丧,穆时风有些诧异,他实在是猜不到张瑛让于阳过来的原因,毕竟那还有个代表蒋氏的木樨,让于阳过来说不清。他有些担心,所以问问。

    于阳只觉得心里暖暖地,想谢谢他这么替自己着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于阳觉得穆时风在自己心里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了,他的一点点的关心都能激起她心中的暖意。

    于阳只觉得脸上有些烧。她忙转过头,随便找了个话题道:“丧家是什么人?我瞧着英国公很重视。”

    穆时风注意到于阳的小动作,也注意到她面上的变化,对自己的话也有些懊恼,怕于阳觉得自己是在轻薄她,恼他了。他第一时间的反应便是这个,也就做了,没有想小丫头会怎么想。不过还好,于阳转了话题,他的双眼中凝结出一道哀色,声音低沉地道:“是刘老将军。刘老将军在这镇守了四十多年,经历了无数对哒哒的作战,是真正的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将军。这次去了,对我朝是极大地损失啊!”

    在为损失一员大将可惜,还是对朝中缺失良将而觉得可惜呢?

    于阳踏上了一步,轻轻地道:“可是你的担子又重了?”

    穆时风挑眉看着于阳,这丫头怎么会觉得是他的担子又重了?或许自己在她面前说的太多了,她已经猜到一些了?

    于阳低着头,没有瞧见穆时风挑眉的动作,她只自顾自的说着自己认为的话:“刘老将军的逝去固然可惜,可是,你也要宽心才是。朝廷人才济济,镇守这西北的良将也会有的。你不要这般的忧心。”于阳本还想说,你就是再忧心,这也不是你忧心就有作用的事,就算是你想镇守西北,说不定你的主子,太子殿下也不同意这么做。

    穆时风却不是因为这个担心,他只是觉得人生苦短,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刘老将军的时候,刘老将军还很年轻,将他架在肩上来来去去,只是现在却已经作古。同刘老将军一般大的人,如今还剩下几个?还有多少时间?有些事情现在不做,也许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于阳见穆时风不说话,以为他难受呢。也不好说话,只能在这静静地陪着他。

    这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远处传来的灯火提示着他们已经晚了。

    穆时风终于恢复过来,歉意地对于阳道:“我失态了。我送你过去,英国公是要在这吃了饭才走的。“

    两个人并肩才走到那边的拐角,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在那边叫道:“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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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姨娘 第五十四章 官太太的斗嘴

    老人的声音在见到于阳的那一刻戛然而止。老人快步走上前。躬身拱手同穆时风见礼。他的眼睛虽然只是轻轻地从于阳的身上扫过,却是将于阳打量了个上下。

    老人打量着于阳,于阳也在打量着这位老人。

    老人很坚实,若不是那一头的白发,说他只有四十多也是可以相信地。他高大而结实的身躯,有些像护国寺地铁塔,他有一双很大很大的手,抱起的拳头很大,老人的声音很宏亮带着一点点的沙哑。

    穆时风额首对老人道:“这是于姑娘。”

    老人一点也不愕然,对于阳又拱了手。

    于阳迷糊了,这个老人好像知道自己一般,表现的很平静,心里藏得出东西的人是有,可是他明明是先打量着自己,显然对她是谋生的,当得知自己的的姓氏后,表现的又是这样,不由地让她感到好奇。

    穆时风跟他也说了自己?

    “这是曹二叔。”穆时风介绍的很简单,多的再说,这丫头不知道又要想到哪里去了。

    于阳同老人打了招呼,便道:“穆大人。还请您为我指路,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穆时风应了,他为于阳指了路:“你从那边走,虽然绕得远些,但是那走的人多,不会小心迷路的。”

    于阳应了。带着又一肚子的疑问离开了。那么威武的老人向穆时风行礼,那穆时风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英国公府上,玉芬盘腿坐在木樨地屋子里,愤恨不平地同木樨说着话:“木樨姐姐,这是凭什么?您才是大丫头,您才是太太派来的,她算什么。凭什么是她去?”

    木樨低着头在那绣花,她好像根本就没听见玉芬在那里发牢骚。

    “木樨姐姐,你到底说句话啊。”玉芬显得比木樨还要着急,见木樨不说话,张口便来。

    为木樨劈线的小丫头螺儿笑道:“玉芬姑娘,你怎么比我们姑娘还要着急呢?”

    玉芬丢了个你不懂的眼色,继续对木樨道:“这不是不说话就能解决的。姐姐这么容易叫人骑在头上就是因为姐姐退让,虽然老话总说吃亏是福,但是现在不是吃亏就能解决的。那个瑶光,还有那个什么音的……”玉芬一时也想不起来那些人的名字来,反正就是人太多了,“太太让您来,就是怕那群妖精迷了老爷的眼,若是让人得逞了,日后姐姐可怎么向太太交待?”

    木樨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来。玉芬以为她被自己说动了,忙兴高采烈地望着木樨,两眼紧紧地盯着木樨,只希望她能说出来,然后自己就可以出口恶气了。

    整她?也不想想她叔爷爷是谁?这府里的,除了她叔爷爷,太太还能信得过谁?

    木樨只是教螺儿拿线:“那绿色的,劈成八根。两根两根的并在一处儿。”

    玉芬听了她的话不由地叹了气,怎么就这么烂泥扶不上墙,若不是叔奶奶亲自来吩咐她,让她好好的跟着木樨,多替木樨担待点,她也不用这么烦。谁不知道,太太身边一等丫头正缺着,她现在若是立了功,补上去,那就不一样了。

    “木樨姐姐。”

    木樨一面绕着线,一面笑嘻嘻地道:“听说你五姐定亲了?是谁家的?做什么的?”

    玉芬随意地道:“是。得太太的恩典,嫁的是祝管事的侄儿,在府上的绸缎铺子。”玉芬说完,张口又要说木樨的事情。她看着木樨一面绕线,一面笑嘻嘻地看着她,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要说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她只能傻傻地看着木樨笑。

    木樨笑了笑,也就不说话了,依旧做着她的针线活。

    玉芬又要开口,又瞧见了木樨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又说不出话来了。这时候她有些后悔接了这件差事,这个木樨姑娘并不是平日里那么好相处的人。也是!若是容易办的事情,她那个叔奶奶还不早上自家的孙女来了,怎么叫她来。

    玉芬渐渐地觉得自己在这个屋子里有些坐不住了,她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那个只知道绣花的木樨怪,那个在一旁静静地劈线时不时对着自己淡淡一笑的螺儿也怪。

    她不耐烦地扇了扇:“这屋子烧的太热了。”她以为会有人理她,好让自己缓和下。可是没有人理她。木樨依旧在绣花,螺儿依旧在劈线。

    她也知道没人把她当一回事,便自己站起身,主动告辞:“木樨姐姐,眼看着要吃晚饭了,我去准备,姐姐想吃什么?”

    木樨闻言放下绣活,对着玉芬温婉地一笑:“只要不是羊肉就好,那太膻了,我吃不惯。”

    玉芬这才觉得好些了,她只觉得自己胸口一大块石头松开,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这身上舒服了,口里的话也顺溜了许多:“那就熬些粥吧,再弄点我们从京城带来的酱菜。说实话。我也吃不惯这里的东西,什么都是肉,还都是羊肉,昨儿那马肉也是怪怪的。”

    她才觉得舒服一点,螺儿笑着放下了手中的丝线,披了厚衣裳。因为这屋里太暖和,在屋里坐着都没有穿厚衣裳。螺儿拿了壶儿摸了摸,笑着道:“姑娘,这茶冷了,我重新泡一壶来。玉芬姑娘,我跟你一道去可好?”

    玉芬应了。

    外头开始下雪了,纷纷地雪花落了下来,落在了二人的身上。走了一段路,玉芬这才拉住了螺儿:“螺儿,你说,就方才,我同木樨说的那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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