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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人似是大吃了一惊,万万没料到,方才藏在芦苇荡中观察这少女与自家师妹颤斗时,虽是咄咄逼人,但终究不是什么大家招式。而眼前的少女倒像是换了一个人,突然如惊鸿般倚剑起舞,俨然是已甄人剑一体之境了。
“大家小心,这姑娘不可小觑!”
其中年纪稍长的一人开口轻喝了一声。
“过奖过奖!看着,我换招式了!”
洛西园娇笑一声,比目剑气愈浓。
“清风明月,接招!”
彼时,那十人已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奈何洛西园的剑术实在是太过精妙绝伦,不仅瞧着飘逸灵动,而且毫无破绽。
他们起先只道,这小小少女即便是习得绝世名剑术,然而真气内力终究是一般,谁料她竟能将将真气蕴藏在宝剑之上,轻松驾驭,而且与他们十人缠斗许久,亦是不曾泄底。
洛西园心内却也发生了些许变化,这十人亦是个个都算的上是绝顶高手了!
华山派不愧为天下第一名门正派,这十人的武功,确实是极强的,自己若不是偶有奇遇,有高人替自己改变体质,又修习了已经遗失人世的绝顶武功秘籍,单凭着自己以前那般修炼速度,纵是再过三十年,也不可能在这十人手中过的二十招,更遑论打成平手了。
这数十人也是使剑,但他们的剑气却是浑厚沉重的,剑术也讲的是一个滴水不漏、稳中求胜。
洛西园越打,越发起了兴致,难得遇上真正可以挑战的高手,而不是白木头那样永远打不赢的怪物,她遂收剑朝那十人笑吟吟道:“你们华山派倒也不是个个都是草包嘛!来,咱们好好切磋切磋,切磋完了,你们若不能胜,便放我过去,如何?”
那数十人也不大言,年纪稍长那人,沉思了片刻,便对身旁诸人道:“摆阵,鱼跃龙门!”
其余诸人闻言,起先一愣,随即纷纷动了起来。
洛西园一听,别说鱼跃龙门,就是任何一个普通的阵法,她都是完全不明所以。
她对各门各派的阵法,当真是一无所知。
“好好地打便打,摆什么阵,你们这些成天活在云端的名门正派之人,以多欺少也就罢了,江湖儿女以武艺相搏,摆阵却是何意思?”
她有些慌,不觉间说话也急躁了几分。
她忽然记起以前义父和她讲过,华山派,除了剑法卓绝,十二套阵法,无论临阵对敌抑或行军打仗,均是厉害异常。彼时她一心只想提升武功,却从未去关注过这些。
第121章 探身世孤女下江南(17)()
洛西园心道也好,从未见识过阵法的厉害。
比目剑横在身前,再度变幻了剑法招式。
这十人突然并不齐齐进攻,而是换了一个排列阵型,洛西园倒是没瞧出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这十人呈一个“丫”字摆开。
左右两侧的四人,只顾防守,谨防她突破阵法冲过去。
与她正面相对的六人一字站列,依次攻击,第一个与她拆上数十招,便往旁边一闪,退到最后,再由后面一人顶上,继续与她拆上数十招……
依此循环,用不了多久,洛西园便渐感不支,如此车轮战,当真犹如鲤鱼跃龙门。悬天瀑布,兜头而下,此起彼伏,源源不断,而那不断翻跃的鲤儿,却总有筋疲力尽的一刻。
洛西园暗觉不妙,便也改变策略,将比目剑一收,猛然间退后两步,从腰间解下一段银色长鞭。
长鞭起舞,如龙吟虎啸,她此时内力较之以前提升了数倍,再使起这条自小用大的武器,顿时觉得手中轻了许多,鞭法也愈加轻巧了起来。
这“洛水神烟”虽看着纤巧灵动,实际对内力却十分依赖,内力越深一分,威力则越添两分。
此时长鞭一探一卷间,便有两名华山派弟子被伤到了手臂。
虽是轻伤,却也叫洛西园心头一震,受了许多激励。
谁知,那年长弟子又喝了一声:“换阵型,四面楚歌!”
阵型变幻间,寒风大起,忽地有雪珠子从天而降。
洛西园暗道不好,要下大雪了,倘或耽搁的太久,积雪过深,便越发难打了。
她手中长鞭不断变化,招式越来越诡谲迅猛!
那华山十人也不是好相与的,虽间或有人受伤,也终不过是擦破点皮或者轻微撞伤,她仍是半步不得前行。
大约打了一盏茶的功夫,雪珠子已变成了鹅毛大雪。
芦苇荡渐渐染上了一层铅华,四周山上的松枝也是点点青翠夹杂着雪白。
前方的山上,忽有一女声朗然道:“洛姑娘,这雪一时半会停不了,你还是先不要进城了,好吗?”
洛西园本就打的烦躁不安,一听到这声音愈加不快,银色鞭影凌厉了几分。
她极目远眺,却看到前方山上站着两道人影,皆是青杉套着大氅,立于一树红梅树下。
白雪琉璃世界,红梅树下,两点青翠,恰是一男一女身影。
女子自然是先前那个被洛西园打的狼狈不堪的青霞,抑或叫做赵岚儿。
洛西园望着那男子身影呆了半晌,手中一慢,背上便被刺了一剑,幸好对方下手不重,只受了点皮肉之伤,若是尽了全力,虽不死亦会重伤心肺。
“策风哥哥?是你吗?策风哥哥?”
洛西园蓦然抽鞭,回退数步。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前方山上那树红梅下的青色身影。
那男子已经转过背去,正缓步往树林深处走去。
芦苇荡空阔静谧,天地间只余那声希冀和惊喜的“策风哥哥”。
然而,那男子终究还是一步未停,消失在了山林深处……
洛西园红着眼眶,手中长鞭垂地,微微发抖。
“策风哥哥,是你吗?”
她呢喃而语,似怀疑又似伤心地盯着那一树红梅,一瞬不瞬,沉思间竟连身前那些华山弟子纷纷离开了都不知道。
……
雪越下越大,地上足有一掌多深。
洛西园进入姑苏城时,已是傍晚。
她回到原先住的客栈去寻找东庭和小桃,进门时恰与一人迎面撞上,目光相对间凝滞了一瞬。
那人身着灰色长袍,佩的是长刀。
冷峻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却又转身即逝。
洛西园捕捉到那一瞬变化后,并没有理会,只顾着往里面走。
倘若真叫人认出来自己是官府通缉的少年,那还是尽快找到东庭和小桃,一起逃走才是,无谓的纠缠只会浪费更多时间,反而坏事。
向掌柜的打听了一番后,却是查无此人,而且前些天,早就有人带着那只猴子离开了。
洛西园不信,躲过店家视线,亲去每间客房拍门查探。
结果正是如店家所说,找遍了客栈的每个角落,哪里还有一丝东庭、小桃的踪迹。
东庭没有自己消息,定是会在这里等下去,就算偶遇意外,亦会留下她们之间的独有暗记。
但是这家客栈却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洛西园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客栈,长街寂寂,雪没过了脚脖子处,每一步走起来都较平时艰难了许多。
她低头怅然思虑时,眼角余光瞥见前方巷子口的地上有一团红色的东西,微微动弹着。
她举目望去,却是一只菜篮子,装着一团大红被褥一样的东西,那里面似乎还裹着什么。
洛西园疑惑地走过去,掀开一看,竟是一团粉粉嫩嫩的婴儿!
她惊震万分,脸色变了变。恰巧一股寒风凛冽袭来,她赶忙将被褥重由盖了起来。
这是谁家丢的婴儿?
“谁的孩儿,落在这里了?”
她站在巷口高声喊了几遍后,回应她的始终只有几声此起彼伏的犬吠。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世,心中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孩子也如同自己一般,是个弃婴。
她望着地上的竹篮子,愣愣出神。
十六年前,大约也是这样,江南的某条街上,一个弃婴装在同样的竹篮里,用简单的被褥包裹着,直至第二天清晨才被她后来的义父骆驼捡回家去……
她眼圈微红,伸手去抱起了被褥,被褥中那一团软糯的小东西,许是触到了她身上的温暖,在她怀里舒服地蠕动了几下。
她怜悯又好奇地打量起了那小东西,只见它也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粉嘟嘟的好似一个……小笼包。
那“小笼包”突然被瞧舒服了一般,冲着洛西园甜甜一笑,洛西园从未见过这阵仗,一时怔在那里,不敢动弹。
那小模样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了,引得她竟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戳了戳它红扑扑的脸蛋儿。
谁料“小笼包”似乎饿的狠了,一发现疑似目标,便迅速地将小嘴巴凑过去,想要咬住她的手指。
洛西园又是一惊,吓得赶紧缩回手指,平复惊恐之后,方想到,也许是“小笼包”饿了。
她望着“小笼包”豪气干云地笑道:“果然天下第一要事,还是美食排第一呀!走,今日咱们也算是有缘,你是我洛水少侠排行榜第一的人,有生之年抱的第一个娃娃,请你吃顿好的也是应当!”
第122章 探身世孤女下江南(18)()
“将死之人,何谈救济他人。”
男子冰冷的声音,毫无温度地传入洛西园耳朵。
她回头看时,一个灰色长袍的男子立在她身后的雪地里。
冷峻的脸上如冰坨子一样冒着让人看一眼便退避三舍的寒气,周身之气,亦是冰冷的和四下里的冰雪一般无二。
男子和她一样,既没有戴笠也没有打伞,梅花般大的雪片,落了一满头,乍一看还以为是个白头老翁。
洛西园抱着“小笼包”,警惕地盯了他一眼:“那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男子冷哼了一声,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掷在地上,正是官府通缉洛西园的告示。
洛西园盯着他的眸子,冷声问:“你是谁?”
男子依旧声如冰刃:“开封,郭羡。”
洛西园一怔,记忆中确未与此人有交集。
怀中“小笼包”突然哼唧了几下,她伸手轻抚了抚它的后背。
“阁下欲将我送给官府讨赏?”
洛西园眼中眸光冷了下来,左手抱婴,右手按上了腰间比目剑。
“冰坨子”郭羡,又从怀中取出了一把做工精致的小匕首。
洛西园一看见那匕首,便急躁了起来,狠狠瞪着他道:“你把东庭怎么样了?”
那匕首正是她在京城亲自挑选了很久,送给东庭防身所用的兵器。
匕首上的“东”字,是她亲手刻上去的。
这匕首当时是一对,另一把上刻的是一个“西”字,送给了椿芽防身。
这匕首,椿芽和东庭二人,向来是不离身的,即便是晚间睡觉也是藏在枕头下。
郭羡微微挑眉,一开口仍是冰冷:“你的人,我藏在城北的包安镖局,镖局的包老板,是我的义兄。”
洛西园右手仍未离剑,眼中疑色更重。
她看不出此人武功深浅。
“你的意思是,你救了他们?”
郭羡点了点头,不太想理这个戒心重又啰嗦的女子。
“是,受人之托。”
郭羡捏了捏眉心,冷凛的脸上又多出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