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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湘妮和陈相富,就看着陈湘娟和马庆在一边抓扯,一个想避,一个却拼命往跟前凑。
陈相富大喝一声:“二姐!你到底在干什么?”
一嗓子吼出,立时就吸引了陈湘如和陈相贵的目光。
陈湘娟被他一吼,反没有退让,而是大胆地抱住马庆,“你看到的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马庆气得连连推攘:“放开!快放开!”
娇弱瘦小的陈湘娟张臂抱着马庆,还将头依在马庆的胸前,得意地望着陈湘如。
腾地一下,陈湘如就弹跳了起来。
相富兄弟看看陈湘娟与马庆,又看着陈湘如。
湘娟,怎会是这样?老夫人最是个讲规矩的,可她的妹妹竟如此不知廉耻,当着她们的面大胆地抱着一个男人。
斥骂么?
不行。老夫人已经罚了陈湘娟这么久,要是知道了这事。指不定又会重罚。
陈湘如的纠结,落在所有人的眼里,就成了她的伤心。
刘奶娘厉喝一声:“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大小姐?”
陈湘娟可不怕她,只要豁出去,她什么也不怕,马庆是她的。她就是要抢过来,陈湘如伤心了吧?不敢瞧了吧。
“大姐姐,你不知道吧,马大哥他喜欢我!从一开始,他真正喜欢的人就是我。你真可怜……”
湘娟恨她!
是的,陈湘如深切地感觉到了,但凡有半分拿她当姐姐,就不会当着她的面与男人搂抱,长姐如母,她待湘娟和相富是一样的,她心疼他们,心疼他们年幼失了父母。
可湘娟居然说这样的话。
眼泪,不争气地蓄在眼眶里。
马庆奋力推开陈湘娟,没想她抱得比他预想的还要紧。
“马大哥,你告诉她,你从来没喜欢过她,你喜欢的人是我,就算你娶她,也不会喜欢她!”
陈湘如抬头想说什么,可眼泪却先流了出来。
陈相富怒火燃烧,冲了过去,“啪——”就是一记耳光,“你这个不知羞耻的,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二姐。”
陈湘娟脸颊吃疼,陈相富又学了一年多的武,这力道不小,她倏地放开了马庆,“你敢打我,你打我!”
陈湘如含着泪,猛地转身,“三弟,我改日再教你下棋。”落音便快速离去了。
她是在逃避吗?
不,她是怕连责备陈湘娟都不能。
世人,总是同情弱者的。
陈湘如的流泪离开,这一幕,足够让陈相富抓狂,而陈相贵原不是一个轻意表露喜怒的,此刻也咬牙直视着陈湘娟。
“陈相富,你翻天了,你打我,你竟敢打我!”陈湘妮扑了过来,抓住陈相富就要打,手舞足蹈地飞扬着,一拳又一拳地打在陈相富的胳膊上、后背上。
陈相富此刻也气疯了,抬腿猛踹了一脚,“不要脸!我没你这样不要脸的二姐,你活该被祖母禁足,最好关在淑芳苑都别再出来。”
陈湘娟“哎哟”一声就跌坐在地上,却不肯服输,扑向陈相富,姐弟二人就扭作一团。
陈相富只得十岁,陈湘妮已经十三岁了,高矮上有距离,可力气上,到底还是陈相富占了优势。
陈湘妮急得挥着双臂:“二姐、二哥,别打了,别打了!”
陈相贵立在一侧,厉声道:“二姐,你再打,回头祖母一定把你送回五叔婆家。二哥,你再打,若惹得祖母犯病,你就畅快了?”
只两句,原作扭作一团的两人都松了手。(未完待续。。)
第140章 出让夫婿
刘奶娘眼疾手快,弯腰把陈相富拽开,将他护在身后,神色俱厉地道:“二小姐,你行事越来越过分了!”
“我过分?”陈湘妮冷笑着,“祖母将我禁足,这家里可有人替我求过情,我争取自己喜欢的人怎了?因为我喜欢马大哥就该罚吗?你们别忘了,马大哥还没娶她。”
陈相贵冷冷地凝视着陈湘妮,他实在不明白,以前活泼善良的二姐姐怎么就变成这样?
她是故意的!
故意惹大姐生气,故意要大姐伤心。
她无耻到此等地步,当着他们的面抱着马庆,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真爱。
陈湘如原本离开了,走了一截,复又想到:前世她经历过那么多,从来不曾逃避,但却有一个优点:无论境地如何艰难,她都会坚强地面对。
现在怎了,她竟要做逃兵,留下年幼弟弟、妹妹去面对。
她是长姐啊,就得承担起长姐的责任。
闹到了这个地步,会不会传到老夫人耳里?老夫人今天难得的好心情,听到这样的事一定会生气,老夫人上了年纪,身体原就不好,郎中叮嘱不可以激怒老夫人。
她不能走!
她必须得回去。
她又不喜欢马庆,干吗这么在乎?
不就是因为陈湘娟敌视她,做了出格的事。
不能让老夫人伤心,要是老夫人知道,一定会重惩陈湘娟的。
在将进淑华苑时,她转身回了凉亭。
弟弟妹妹们还在,马庆垂首,一脸懊恼地看着发了疯的陈湘娟。
她实在太可怕了,他一直想暗中与她交好。没想她却闹得所有人知道。
看着陈相富兄弟那又怒又恼的眼珠,陈湘妮气愤地撅着小嘴,一边服侍的粗使丫头个个面带鄙夷。
刘奶娘轻呼一声“大小姐”,所以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
陈湘如轻声道:“三妹妹,你先回去吧。”
“大姐姐。”陈湘妮来到陈家大院后,她能感受祖母慈爱。姨娘的疼惜,甚至连陈湘如都待她好,但凡其他哥哥姐姐有的,也会有她的一份。
陈湘如蹲下身子,“三妹妹得保证,今天看到的、听到的,谁也不说,就是二姨娘也不说一个字。”
陈湘妮一脸不解,虽没有问出来。可小脸上就是写着这三个字:为什么?
陈湘如道:“爹娘早逝,祖母身体不好,我们姐妹兄弟更应孝顺祖母,我不希望今天的事传到祖母耳朵里,让她气恼。祖母不能生气的,三妹妹,你不能告诉别人,万一祖母知道了。一定会生气,万一祖母气病了。便是我们不孝。”
她护着老夫人,不仅是因为她贪恋着老夫人的关怀与疼惜,前世今生,她从未得到过长辈的疼爱。如今得到了,便会倍加珍惜。
她贪恋着,无论在外面多晚归来。老夫人总会在上房的小厨房里替她留一份饭菜,哪怕是寒冬腊月天,当饭菜捧出来的时候,总是热腾腾的。这是一份来自家人、亲人间的温暖,旁人给不了她。
她贪恋着。老夫人的一句句嘘寒问暖的关心;更贪恋着,老夫人对她的指点。
每次当她遇到不懂、遇到难处,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老夫人。
家有一老,如同一宝,她深切地体会到这话含义。
是老夫人手把手地教她配陈记颜料,也是老夫人熬夜拿笔,将陈记颜料秘方写下来给她。
她不能因为这事让老夫人动怒生气。
陈湘妮看着陈湘如,又看着那胡闹的陈湘娟,今儿连她也厌恶陈湘娟,“大姐姐,我不说出去,连我姨娘也不告诉。”
“三妹妹真乖,大姐姐谢谢你,你先回屋做女红。”
陈湘妮扭过头来,“二姐不许再和二哥打架,你们不许再打了。”
陈相富不吱声。
陈湘娟骂了句“马屁精”。
刘奶娘一脸怒容,就算是现在,怒意也难消。
凉亭外,站立着两个服侍茶点的粗使丫头,神色里有同情大小姐的,也对陈湘娟愤怒的。
陈湘如厉声道:“今天的事,任何人都不许传出一个字去。”
两个粗使丫头应声“是”。
陈湘如看着她们:“你们哪个院里的?”
其中一个略瘦的丫头道:“奴婢是二爷屋里的,她是二小姐屋里的。”
陈湘如定定心神,“奶娘,把她们送到庄子上去。”
瘦丫头已跪了下来:“大小姐息怒,奴婢口风紧,绝对不会说漏一字的,奴婢发誓。”
陈湘娟衣衫凌乱,此刻拢了拢衣裙,吃吃笑了起来,“大姐,是怕你没了面子吗?陈家大院的嫡出大小姐,风光、威武,可她的未婚夫喜欢上她妹妹,这也太丢人了,任她如何端庄、能干,却连一个男人的心都……”
陈相富厉喝一声:“陈湘娟,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揍你!”
把大姐都气哭了,她还说这样的话。
陈相富从未见过这样的二姐,不知羞耻到这等地步。
陈湘如问:“你就那么喜欢马庆?那他呢,他也喜欢吗?”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对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男人,她根本就不稀罕。
她将头一扭,问马庆道:“你真的喜欢湘娟?”
马庆“我……”了两声,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陈湘娟此刻手臂一扬,想拉住马庆扮相爱。马庆有了防备,连连闪躲,她伸手拉了两次都扑空,心下有些慌神,懊恼地看着马庆,得意地道:“是,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祖母将我禁足,把我赶到乡下五叔婆家。说来说去,她就是想把我们分开,可就算是这样,我们还是喜欢着对方。”
陈湘如心头悲怆,粲然苦笑,可眼里隐约有泪光滑过。她不能哭。更不能为这样的陈湘娟,她总是希望家里的所有人都相扶相助,都能相亲相爱,原来不是。
她感动于大病初愈后,弟弟的关爱;感动于大病初愈后,祖母看到她时的欢欣,祖母很少像今天这样高兴,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她的病好了。
她珍视这个家,加倍的珍视。因为今生她不再孤独,她有血脉至亲。
“湘娟,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对方,我……成全你们。”
陈湘娟张大嘴巴,和她一样意外的还有马庆。
马庆以为当这姐妹二人争夺他时,他会有一种从未有虚荣感、成功感,可现下陈湘如果决地说出成全的话。
“大妹妹,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湘娟惊诧道:“你要成全我们?你要成全我们?他……他是你的未婚夫。你不维护你的脸面、尊严?”
“脸面算什么?尊严又算什么?”陈湘如苦笑着,“在我心里。你比马庆重要,也比我的脸面重要,你高兴就好。”
这样的大小姐,连两个粗使丫头都觉得感动。
刘奶娘轻唤着“大小姐”,心疼的眼泪就滑落下来。
陈相富恶狠狠地看着陈湘娟。
一向不善流露喜怒的陈相贵,神色里也掠过一丝感动。那是心疼。
陈湘娟的身子摇了一下,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看不懂陈湘如。
陈湘如不是该和她一样把马庆当成宝贝一样争夺么,她居然说出成全的话。
“我只希望我们家每个人都能平安喜乐、身体安康。父亲不在了,我们的长辈就剩祖母一个,我、二弟、三弟还有二妹和三妹。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代替父亲孝顺祖母。父亲离逝,祖母心里已够苦了,我不想她因为我们姐妹再有半分伤心。”
陈湘如扬了扬头,晶莹的泪涌了出来。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的。
她原就不在乎马庆,她伤心,是因为陈湘娟明知道老夫人的性子,陈家大院规矩重、老夫人又重名声,可陈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