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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与大小姐商量细节。”
陈湘如答应交出东西,陈相和正与她商谈法子。
马庆着人把陈相富扶到偏厢房,又备了清淡的吃食给他。
陈相富满脑子都是白莲的死,是陈湘如被陈相和等人要胁,被迫交出陈记和陈家大院。
他是罪人,是他无能累及了喜欢的白莲和大姐。
想到此处,他心头好恨,活着并不是快乐,而是耻辱,白莲因他而死。他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此念一闪,他看着屋子里,外头站着两个守门的小厮,屋子里虽有小粥、茶水,他却再也感觉不到口渴。
死吧!若是死了,就能与他喜欢的白莲相会。哪怕黄泉路上,他也与白莲在一起。
他转身看了眼自己的衣袍,抓在手里,撕成了碎片,结成了布绳,往梁上一搭,只要他死了,一切都解脱了,陈湘如看不到他。就不会把陈记交给陈相和,陈湘娟这个贱人生的女子,就拿不到半文钱的好处。
陈相富想着就觉得痛快,站在绣杌上,将脖子套进绳套。
砰——
绣杌倒地。
外头的小厮相视而望,其间一人往门缝里一探,顿时大叫起来:“大/奶奶,不好了!那个……他……”
陈湘娟正在屋里陪着马清莲。一听这声儿,把孩子递给乳娘就奔了出来。屋梁上,陈相富的身子正在空中摇摇晃晃,“快放他下来!”
陈相富落在地上,咳了两声,为什么不让他死!
“陈湘娟,你不是恨我么?我死了。你该高兴。”
陈湘娟抬腿就是两下,“废物,除了死你还会做什么?我告诉你,你再敢给我惹麻烦,我饶不了你!”
不能让他死。不能让他坏了他们的好事。
要是陈相富死了,半分好处得不到,还会惹来大麻烦。
陈湘如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们做生丝生意亏了本,将几年来赚的银钱都尽数亏进去了,可马庭却大赚了一笔,现在马庭又风光了,整个府里的人都围着马夫人卢氏母子打转。
她要翻身!他们夫妻都要过回最风光体面的日子。
这个该死的陈相富,他不能死,更不能在他们没拿好处前死。
陈湘娟四下一扫,就看到一个丫头正在窗下做针线,缝的是她女儿的小裙子,目光便落在了地笸箩里,好一把锋利的剪刀!
她提着裙子拿了剪刀,又不能伤他,可是她最恨陈相富,是他坏了自己的事,是他挑驳了她与大姐的感情,是他羞辱她,是他让老夫人厌恶她……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他。
陈湘娟从未像现下这样恨过。
她咬了咬唇,握着剪刀步步走近:“陈相富,你不是想死吗?我可告诉你,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写下《借契》就说你借了我十万两银子的赌资,那么今儿我就放过你!”
对,陈相和可以利用他,为什么她不能……
瞧,她多聪明,有了这借契,陈相富就得给她十万两银子。
有了银子,他们夫妻便能翻身,又可以在马府为所欲为。
陈湘娟厉声道:“将他给我制住,让他写借契。”
玉兔讨好似地取来了笔墨纸张,将东西放在案上,陈湘娟想到银钱,眸子里染上了血色,一把将笔塞到陈相富手里:“写!就写某月某日借苏州马门陈氏赌资十万两银子,届时定会奉还……”
陈相富恶狠狠地看着陈湘娟,“呸——”一口带痰的唾液飞向陈湘娟。
“混账!”
陈湘娟这些天都快要急疯了,无论她怎么折磨陈相富,他就是不肯服输,不写借契、不让他们得好处,凭什么不能?
她握起剪刀,一剪子扎下。
陈相富一声惨叫,但见左手背上血如泉涌,他一挥手,桌上的笔墨撒了一地,“恶妇!就算是杀了我,也休想让我写借契!休想!”
陈湘娟咬牙道:“不写,我就挑断你的左手手筋,要是你再不写,我就挑了你的右手手筋。这一辈子你已经是个废物,就让你废物得彻底些。”
恨,从未如此恨过。
她恨陈相富从小到大看不起她。
她何尝不恨陈相富的刁难。
几次三番,老夫人厌她,便是因他的刁难。
这样的弟弟,她恨得不如没有。
她不需要拿他当弟弟。
陈相富咬唇笑着,干裂的唇渗出了血丝。
是在挑恤么?
陈湘娟一把抓住他的左臂,寻觅着手筋……(未完待续。。)
第319章 断筋
(ps:读友亲,鞠躬求粉红!该文进入尾声,预计结文时间在元月末二月初,攒文党的亲可以开宰了哦。)
“啊——”陈相富一阵刺耳的尖叫,痛得几近昏厥,左臂除了痛,似乎在瞬间再也不能由使唤,甚至连握起拳头也不能。
“写借契!”陈湘娟叫嚷着,“再不写,我说到做到,把你的右手也给废了!”
陈相富忍住剧痛,突地一挥手臂挣开制住他的小厮。
陈湘娟不防,被一股巨大的力摔倒地上,她扬头看着发狂般的陈相富,只见他一转身就冲出了厢房。
“别让他跑了!”
这几声惨叫,已经吸引了外头的马庆,他快速奔出了院门,正撞到想要逃走了陈相富,一伸手就抓住了陈相富的左臂,鲜血淋漓。
陈相富抬腿踹来,又快又狠,正中马庆的裤裆,马庆痛呼一声,双腿并拢,“你……太可恶了!”
陈湘娟领着小厮扑来,一个合上院门,一个来能帮马庆。
然,陈相富虽自幼习武,可几日不进米粮、茶水,此刻原就体弱,再加上左臂有伤,没几下,就被他们几人再度控制住。
陈湘娟关切地问伸出手来,想扶住马庆:“夫君,你没事吧?”
马庆懊恼地推开,“狗急跳墙,是你把他弄伤的,你疯了么?要是大姐知道了,不会饶你。”
陈湘娟苦笑,“到了如今,你以为她会在乎我这个妹妹。”当初,她是如何求上门的,陈湘如却说什么也不帮忙。“既然没人在乎我们,那我们自己谋划荣华富贵。我要让他写借契。就写借我们十万两银子。”
马庆眼睛一亮,这样的主意他怎没想到呢,“十万两算什么,要写就写二十万两。”
“对!对!前不久大姐就给北方难民捐了近二十万两,陈家一定拿得出来的。陈相和会谋划,我们那份也不能少了。”
陈相富被他们绑在了太师椅上。想解开绳索,可是左手废了,根本使不出力,只有蚀骨的痛。
屋子里,只有马庆夫妇和他。
又有丫头送来了笔墨来。
马庆道:“二弟,你就写一纸借契吧,只要你写了,我们好吃好喝的侍候你。”
“马庆,如果你是男人就杀了我。杀了我啊!”
白莲死了,他们又拿他要胁陈湘如,这是他陈相富此生最大的耻辱。不求生,但求死。就让他死个痛快,到了黄泉路上,他就可以与白莲重逢。
“二弟,我们怎会杀你,还指望着你给我们好处呢。你就写了借契吧,你一旦写了……”
“休想!”
陈相富咬着牙。不就是折磨他么,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写,他已经对对不住大姐了,是他不争气,要是他再用心些。怎么会被人算计。
陈湘娟大叫一声:“写!”
他硬着脖子,不再说一个字:任他们说破了天,他也不会写。
马庆抬手,“娘子,你先出去。我来劝劝他。”
强的不成,现在是改软的么?
陈相富在心下冷笑。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着,陈湘娟一颗心揪得紧紧的,过了大半晌,才见马庆满是失落地从外头进来。
陈湘娟问道:“可写借契了?”
马庆摇头,“任我说了多少好话,他就是不吱声,也不拿笔!”
“这就是个软硬不吃的臭狗屎!”
陈湘娟定定心神,不是她在逼他,倒是他在逼他们夫妻,陈家那么大的家业,难道全要便宜了陈相和?
她进了厢房,陈相富的伤手已经被郎中给包上了,屋子里有股子药味。
是马庆派小厮请来了郎中,又着下人熬了药。
陈湘娟笑了一下,笑颜如花,甚是动人,“二弟”走近他身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可听说大哥都被大姐给控制了,她是找不到你的,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会与大哥联手,更想不到我会待你‘不薄’。”
“大姐不会放过你的!”
“就算她知道了又如何?大不了,我与她做不成姐妹,我比你更了解大姐,她看重情义了,就算我不是嫡妹,可也是爹的女儿。”她用手拢了拢头发,这次她打算自己劝说,“二弟,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你就把这借契写了,我好吃好喝地侍候你。”
她取了笔墨来,重新搁到桌案上,勾唇笑道:“听话,把借契写了,我们也不要多的,你就写二十万两的借契如何?这么点钱,对我们来说多,对大姐来说许就不多。你瞧她多大方,给北方那些难民都捐了近二十万两呢。二弟,写了吧!写了,我们都好说话。”
陈相富将脸扭向一边,被马庆灌了汤药,他现在已经没那么渴了。
这该死的天气,为什么不渴死他?
陈湘娟要真有本事,索性杀了他。
“别妄想捉人代笔,上回你们让人冒充我的笔迹就被大姐给识破了,哈哈……大姐可比你、我都聪明多了,哈哈……”
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屈服的。
男儿大丈夫,就得活得骄傲。
陈湘娟见他拿定主意,气得俏脸煞白,一声大喝,抓住他的后颈:“写!”
他无动于衷。
“陈相富,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不写,我可是说到做到的,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我就让你成为十足的废物……”
他不再说话,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
他瞧不起她?
陈湘娟最怕的就是这种眼神,在陈家庄的五老太太家,五老太太总是不言不语,偏那眼里就蓄满了轻视。
“陈相富,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写不写借契?”
他硬着脖子。一副慷慨就死的从容。
“好!”不写么,她就不会再客气了,“废物!”她狠狠地啐骂。
陈相富依旧不看:“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想要我写借契,我死也不会写!”他声声是恨,做过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是一死,死都不怕,还怕她折磨?
“啊——”他一声凄厉地惨叫,陈湘娟居然快速地挑断了他右手的手筋。
马庆听到声音,从外头奔了进来,看着这样的画面,他大呼一声:“陈湘娟!你……你疯了么?”
“既然他不肯写借契,我便废了他!陈相和得到的东西里也有我一份功劳,他要是敢不给。我便饶不得他!”
陈相富“嘿嘿……”笑了起来,没有痛楚,居然是一种痛快,一种从未有过的冷漠,就这样冷冷地逼视着陈湘娟。
“这个疯子,宁可被挑断手筋也不写借契,他疯了、他疯了……”
疯的到底是谁?
是他么?
不是,只是他有自己的坚持。一旦认准的事,就不会低头。哪怕旁人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