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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灵哪里还敢隐瞒,忙抬起已经磕破皮的额头,哭道:“孔姨娘,奴婢一家子真的已经受到教训了。这,这是承蒙表姑娘收留,让奴婢一家子去她的庄子上做工……”
表姑娘?
孔氏立马反应过来,平国公府的表姑娘,指的自然是方菡娘。
又是方菡娘!好啊,你就是专门来跟我作对的是不是!
孔氏恨得咬牙切齿的。
对方菡娘的恨意,让孔氏越发的怨恨憎恶起了百灵。孔氏居高临下,恶狠狠的看着百灵:“……原来是有了靠山!怎么,你以为我会怕吗!我告诉你,我捏死你们一家子,比捏死蚂蚁还容易,那个方菡娘,还能为了你们这几个蝼蚁跟我作对不成!”
孔氏越说越恨,拿脚狠狠的碾上了百灵的手。
百灵哪里知道孔氏这话多是泄恨,她痛得大惊失色,以为今日真的是在劫难逃了,不由得声音都带上了几句哭腔。
王小虎方才光顾着害怕,眼下见姐姐被人欺负,他虽脑子有毛病,却也知道,这个一直挡在他前头护着他的人,是他的姐姐。
王小虎大吼一声,鼓起勇气从百灵身后蹿出,狠狠推了一把孔姨娘。
这雪后踩压而成的路本就滑的很,孔姨娘还一只脚踩在百灵手上,王小虎这般从斜刺里猛的推了她一把,孔姨娘哪里站得稳,一下子就摔了出去,摔得七晕八素的。
“小虎!你这是干什么!”百灵见弟弟闯了祸,从头到脚都凉了个透。
王小虎见姐姐不但没夸自己,还似乎很生气的在呵斥自己,有些委屈的站在原地,垂下了头。
孔氏摔这一下不算轻,疼的很,她原本就对百灵有恨意,再加上这一跤,那更是有理由去往死里惩治百灵了!
不,不仅百灵,这祸是王小虎闯的……孔氏自然也不会放过王小虎……
百灵想到这里,心里头腾起的恐惧,比方才孔氏碾她手时还要更甚一些!
百灵边哭边去扶起了孔氏,不住的求饶:“孔姨娘,奴婢弟弟真不是故意的……他,他脑子不好使,他真不是故意的……”
孔氏这一摔,浑身都疼的厉害,怒不可遏:“我告诉你,你跟你那个傻蛋弟弟,就等着死吧!”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百灵六神无主的哭出了声。
她必须救她的弟弟……
可是,拿什么救呢……
电光火石间,百灵突然想起之前方菡娘问她的那个问题——
“你觉得昨夜,同你平时值夜,有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么?”
百灵脑中白光闪过,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孔姨娘,奴婢有大事要告诉你!”
孔氏哪里肯信这个黄毛丫头为了逃脱惩处说出的话。
她忍着全身的酸痛,恶狠狠的笑:“除非你让华儿复活,不然你跟你弟弟死定了!”
百灵眼眶里都是泪水,因着天气严寒,甚至睫毛上都满是冰渣。
她哆哆嗦嗦的抖着,不知是因为冷的,还是因为自己即将信口胡说,将救她一家子的恩人方菡娘扯入是非当中……
“奴婢……奴婢不是说谎……”百灵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样能使她的说辞更显几分可信,“是表姑娘,表姑娘发现了端倪……”
一提到方菡娘,孔氏的神色立马就变了。
从头到尾,孔氏觉得方菡娘就是一直在针对她!
孔氏忍着疼,脸色阴沉的很:“你给我说清楚了。她到底发现了什么端倪?!”
百灵见果然这话起了效果,心里头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劫后余生的感觉……但她丝毫不敢懈怠,毕竟当时方菡娘其实什么也没说,她知道,自己得添油加醋,在不影响事实的前提下,让孔氏觉得,孔楚华是被人害死的。
只是,这样实在太对不起表姑娘了……
百灵垂下眼,她也是没办法了,她死倒也没什么,她家里头只有小虎这一个男丁,王家还等着小虎长大了传宗接代,不能让小虎因着这种祸事就死了……
只能是对不起表姑娘了……
百灵心里头难受得紧,但孔氏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她不敢流露出半分怯意,状着胆子道:“……表姑娘,表姑娘怀疑小公子是在那一夜被人害死的!”
这话石破天惊,惊得孔氏神色大变,煞白之中,又有几分嗜血般的阴戾:“你说什么?!华儿,华儿不是被冻死的,是被人害死的?!”
她步步紧逼百灵,紧紧的抓着百灵的肩膀,即便是隔着厚厚的棉袄,百灵都觉得自己肩膀快被孔氏掐出血印子来了。
因着孔氏的神情太过骇人了,百灵稳了许久心神,才组织好了语言,继续道:“……表姑娘问奴婢,那一夜跟往常有什么不同……孔姨娘你想,府里头的人都知道,表姑娘蕙质兰心,最是聪慧,她若是没什么怀疑,怎么会问奴婢这样的问题?”
百灵哪里知道,她这一番为了保住弟弟姓名而绞尽脑汁胡编乱造的话,竟然歪打正着的说中了方菡娘当时的心思!
因着之前方菡娘的雷厉风行,孔氏丝毫不敢小觑了方菡娘,也正是如此,在百灵说出方菡娘对此事也有怀疑时,她几乎是立马相信了,她的华儿果真是被旁人害死的!
她的华儿,竟然,竟然不是病死,而是被人害死的!
孔氏眼神阴戾,狠狠的攥住了手心,声音冷的像是来自地狱之下的冥河:“还有什么?”
百灵都不敢同孔氏的眼神接触了,她哆哆嗦嗦的低下了头,忙绞尽脑汁的回想当时方菡娘问她的场景,又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异样的……
若说同往日不同,也只有那阵莫名其妙的香味了。
但,那阵莫名其妙的香味,应是什么人身上的熏香才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百灵正想说“没什么了”,但她一抬头,猛的看见孔氏那吃人般的眼神,她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慌忙又把那香味胡乱说出来抵了事: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闻到了一阵异香!应是那个凶手,当时躲在暗处,身上带的香味!”
第三百六十五章 自甘下贱
待孔氏回到平国公府门前,她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了。
她知道,有人害死了她的华儿,她没有证据,她不能打草惊蛇。
她要隐忍。
因此,在她要从侧门进入平国公府被门房拦下时,孔氏没有暴躁阴郁,只是客客气气的站在原地,微微垂着眼,声音和顺,带着丝丝的暗哑:“我是阮二老爷的人,还劳烦您通传一声。”
门房疑惑的看了一眼这素衣白服的女人。
他是下午过来轮值的,并不认识孔氏,看着她这一身的素衣白服,心里头觉得晦气的很。
这也太不吉利了些!
“你等下。”门房上头的人皱着眉进去进去通报了。
等他回来时,大概是听说了什么,一路小跑过来的,神色也紧张的很。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婆子,像是过来引路的。
婆子身着靛青色的袄衫,看服色,应该是个有品级的。
“进,进去吧。”门房紧张道。
孔氏没有说什么,跟着婆子进了门。
那婆子把孔氏引到了二房的侧院。
孔氏对之前对这个院子,很是抗拒。
因为她这辈子的唯一希望,就是在这个院子里陨落的。
但眼下,孔氏听信了百灵的话,觉得儿子是在这个院子里被杀的,那么,这个院子说不得还留有一些当时的证据,她反而很是迫切的想要进这个侧院查探一翻了。
虽然知道这很渺茫——想也知道,平国公府里头的那么多下人不是摆设,说不得早就在无意间把凶手留下的痕迹打扫清理了。
但……
孔氏就是不死心。
孔氏跟着婆子进了侧院。
婆子垂着眼,一句话没说,撩开窗帘,把孔氏引进了屋子。
屋子里并不算暗,孔氏一进屋子,就见着了端坐在厅里上首黄梨木镌花椅中的安二夫人。
安二夫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孔氏。
大概天底下每一个外室,在面对腰杆子直的正室夫人时,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没底气的。
若说以前,孔氏仗着孔楚华在阮二老爷面前的地位,还能有底气的硬气几分,但如今,孔楚华已死,她日后何去何从还不好说,孔氏这种识时务的人,自然也明白眼下安二夫人对自己是有生杀予夺的权利的。
她面恭貌顺的跪了下去,声音比起之前更是和顺了不少:“妾,见过夫人。”
安二夫人微微直了直腰。
她倒没想到,这个孔氏并不是个蠢的,倒是挺看得清自身处境。
安二夫人冷笑一声,也是,一个蠢人,能这么隐忍的给平国公府的阮二老爷做了这么多年的外室吗?
这么多年,她就这样被这两个狗男女给蒙在了鼓里!
安二夫人神色冰冷如霜。
“妾?你算哪门子妾。”安二夫人声音里掩不住的厌恶,“阮二什么时候允你进我二房的门了?你什么时候给我这个正室夫人敬过进门茶了?这么急不可耐的就自称妾,一副上赶着给人当小的下贱模样,真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外室的人。”她薄唇微启,“自,甘,下,贱。”
孔氏被安二夫人这般明晃晃的打脸,一口气差点没顺上来。
好在她之前为了表示温顺,跪在地上的时候,头一直是微微垂着的。
她那发白的神色,也被这般遮掩了。
不能乱了方寸,不能乱了方寸。孔氏一连在心里头告诫自己两次,这口气才慢慢的顺了下去。
等心气稍平之后,孔氏这才垂着头,谦卑恭顺道:“夫人教训的是。”
安二夫人见这孔氏突然像转了性子一样,微微眯起了眼。
“那个小崽子下葬了?”安二夫人漫不经心道。
孔氏一下子狠狠的攥紧了手心,指甲盖都掐进了手掌心里。
她强忍着一口气,身子藏都藏不住的颤抖,忍了又忍,这才慢慢低声道:“没有……外头的地太硬了,挖不了坟,没法下葬,便停在了义庄。”
孔氏的声音,因太过压抑心中怨愤,而显得微微颤栗。
安二夫人却似乎很享受孔氏的这种颤栗。
在安二夫人看来,这些都是孔氏罪有应得。
谁家好端端的姑娘,会恬不知耻的跑去给人做外室?!
按照年龄,阮二老爷都能给孔氏当爹了!
在安二夫人看来,阮二跟孔氏,一个是狗男人,一个是贱女人,勾搭成奸,肮脏龌龊!
安二夫人听说了孔楚华还没下葬,只觉得心情又好了几分。
在她看来,那小崽子纵然只是个孩子,但他作为这对狗男女的儿子,自然是要承担父母的孽债,并不能算是无辜。
“……说不定这大雪,就是老天特意降下来惩罚你们的。”安二夫人冷冷的,满是恶意的撇了撇嘴,“不然,怎么谁家的孩子都没冻死,就偏偏冻死了你那儿子?可见老天爷还是开眼的。”
孔氏猛的抬起了头。
一双眼又红又肿,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想要反驳安二夫人,她的儿子是被奸人所杀,并不是什么老天降罪!
但这话到了喉咙眼,孔氏又憋了回去。
若说孔氏最怀疑谁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