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看到太平军出现在城中时,堆放在城上的几千斤火药已经消耗尽一空。
守城清军千总倒也果断,倘若太平军在外面攻城,他倒是能坚持到底,可这太平军早就攻入了城,从城后杀来,他又不是神仙,如何能一下就把所有火炮从另一边挪到这一边来。再加上刚才一通乱发,城上药子打光,就是把炮搬了过去,也是空摆设,伤不了一人。于是这千总立即带人下城门,远处太平军还没杀到,就领着部下们跪倒在地投降了。
朱国治和郎廷佐的大拍马屁葬送的不但是南京城的文武官员,更葬送了南京两万守军的指挥中枢。在守备以上将领多数被杀及太平军已经攻入内城的情况下,城内清军大多选择投降。只少数汉军官佐欲顽抗到底,但是手下士兵却大多不再听令,所谓“兵不能遵也!”
马鹞子王。辅臣领所部冲到三山门内三山街,与一支正欲出城的清军撞在一起,双方一通厮杀,清军死伤怠尽。王。辅臣部趁势夺取三山门,又分兵秦淮河一路向北挺进,堵截城中逃出清军,斩杀数百,迫降千余人。
南京清军的城防体系已经瓦解,到处一片恐慌混乱。因有公务侥幸没有去正阳门的江宁知府陆大元吓得六神无主,慌忙乘坐4人绿呢舆轿,以壮勇差役数十名为前导,想逃入满城自保。不料,满城上的满兵却拒绝接纳陆大元一行,城上满兵反要他招集人马反击太平军。
陆大元哪有胆量组织人马反击,眼下城中大乱,他能跑到满城下已是天大的幸运。苦苦哀求开门,城上满兵不应。陆大元无奈,只好又逃,可这回那些壮勇差役们却不敢再要知府大人的重赏,将轿子一扔,四下就逃了。陆大元踉踉呛呛逃到小营时,被一队太平军士兵当场抓获。
至晚间,太平军已经控制南京内城全部城门,外城仍有小规模战斗,但已影响不了大局。
周士相下令内城汉人百姓俱在其家门墙画红圈,家中人口之数皆以红圈标明。十人者便画十圈,五人者便画五圈。若有多画少画者,一经查明,俱已通鞑藏鞑之罪处死。
。。。。。。。。。。。。。
骨头有些吃不消了,先去睡觉。睡醒,继续努力。(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五章 金陵(三)
“百姓皆闭门,敢出者杀!”
“江宁已变南京,可复汉家衣冠!”
“大明太平军军纪严明,于百姓秋毫无犯,各家自安,勿用惊慌!”
“。。。。。。”
评事街,十几个江宁府的衙役畏畏缩缩的在几个太平军士兵的监押下一边沿街叫喊,一边将写有顺字的白纸贴在那些门墙之上已画红圈的人家。得了顺字的人家,稍后还会有兵丁入户清查,不过和白日的混乱相比,这些入户兵丁并不穷凶极恶,只例行公事般验看人丁数目,如若无误便行退出,并无勒索抢劫之举。
有胆大百姓趴墙上偷看,发现沿街走动的太平军看到街边乞丐、孤寡,也不上前驱赶杀害,而是随手从怀中抓起一把铜钱掷于他们。身上带有吃的也会拿出一些给予这些无家可归之人。
从酉时至卯时天亮,整整一夜,太平军都在内城清查清军残兵,搜捕满汉旗人。画红圈、贴顺字只为避免牵连无辜汉人。在肃清残敌的过程中,除了满汉旗人和少数被误杀的平民外,太平军直接杀害的南京百姓并不多。然而,太平军没有杀人,城内却有许多忠于清朝的官绅及其家人、士子、百姓选择为大清殉节自杀。
带血的遗书、遗折彼彼皆是,比之十六年前大清兵至时要凄惨许多。莫湖愁那里,仅是投湖为大清殉节的文人就有十数位,其中不乏所取功名为明朝的。又有作满人包衣奴的,领着全家老小悬梁上吊,妻子不肯带着孩儿死,便活活掐死他们,只为来世再为主子奴。
天亮后,周士相颁下命令,命在内城集中捕杀旗人,有擒、杀旗人者,赏银五两。内城胆大汉人都起来搜捕追杀旗人,有不少大户人家有下人外出密报,其主人于府上私藏旗人和清官。于是新一轮搜捕开始,一日下来,抄家灭门者不下数十家,搜得旗人九百多、官员清兵千余,尽皆杀之,随后暴尸于市,以示教训。此举令得那些和满清勾结的士绅再也不敢私藏满汉旗人,反而领了家奴将昔日巴结恭敬的对象一阵痛打,或赶出府,或直接捆绑送交太平军。而对这些士绅,太平军只一个要求,凡所送之人皆由其打死,是谓士绅诛鞑,人人见血。
江宁织造局为明时设立,负责为宫廷采购所需织品,一直以内廷提督织造太监主管。弘光年南京陷落,江宁织造局为清廷所有,顺治十年以前一直由户部主理,不过之后却由内廷十三衙门每年派人赴江宁打理。
今年派到江宁来的太监叫胡文庆,此人崇祯年间曾为都知监少监,不过因为得罪了大裆王承恩被发往凤阳皇陵守墓。崇祯十七年清军打入北京城,胡文庆昔年宫中好友吴良辅得了小皇帝信用,又将他从凤阳弄回了北京。顺治十一年,吴良辅向皇帝进言重开内廷十三衙门,胡文庆便成了大清朝首任尚衣监丞。
今年年初,因为觉得江宁织造油水不少,于是胡文庆特意请好友吴良辅帮忙,到江宁来任一年织造太监。不想,这才干了不到半年就遇上了海匪围城,把胡文庆魂都险些吓飞掉。结果刚脱了大难,惊魂还未定呢,南京竟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叫明军给破了!
外面乱成一团,听说总督大人他们都叫明军一锅端了,外城、内城都落入了明军之手,眼下明军正在大肆捕杀大清官兵。胡文庆知道事不可为,织造局的人也跑光了,空荡荡的衙门就他一个人呆坐在那,看着很是孤苦零丁。
许久,听到外面有喊杀声和脚步声传来,胡文庆身子微一哆嗦,拿起桌上的一只瓷瓶打开了封口,“咕嘟”一声全倒进了嘴中。
。。。。。。。
“不死于贼,必死于法!”
江宁右布政马国荣决意留下遗书后自杀殉国,可惜当官太久,长年由幕僚代笔,八股文功夫大为减退,半个时辰还未写得几行遗书,太平军已经杀到。
马国荣仓促派跟随自己多年老仆将遗书带出城,设法送回京城,那样他死后也会极其哀荣。然而老仆前脚刚出,后脚又兜了回来,说外面都是大兵,根本就出不去。
马国荣感到绝望,他想了想,将遗书从老仆那里取回,贴身藏了,然后打发老仆让他自寻生路。稍后,走到后堂,寻了一块受贿得来的金饼,咬牙吞下了肚中。
都道吞金者死,但让马国荣措手不及的是,金饼下了喉咙后,除了胃中难受,疼得他满地打滚,却是怎么也没死成。强忍痛苦,他蹒跚爬上桌子,将数尺白绫系在房梁,踮脚抬脖便要将自己给套了。可似乎白绫系得有点高了,他怎么也不能把白绫兜过下巴套上脖子。
马国荣急了,难道求死都不得吗!
忍着肚中疼痛,他从桌上慢慢爬下,想要寻只锦凳拿去垫脚,可凳子才拿到手上,大门就被重重踹开,十来个拿铳拿矛的明军冲了进来。
“总头,是个大官呢!”
见马国荣身上是清廷三品官的补子,一个原绿营出身的太平军士兵顿时扑向马国荣。
“狗贼!”
马国荣怒不可遏,想将手中锦凳砸向那兵,不想肚中却是巨痛难忍,不由低呼一声扔掉锦凳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见状,那太平军总旗立时明白这清朝的官怕是服了什么毒药,本欲让他在这等死,可有一兵却嘟囔道莫不是吞了金。
闻言,那总旗眼前一亮,提刀上前踩住马国荣,命手下将他按住,使之不能动弹。一刀剖去,血腥味冲鼻而来,直疼得那马国荣死去活来,身子也动不了,有一声没一声的在那低声呻。吟。
拿刀搅了片刻,那总旗感到刀尖有硬物,也不嫌恶心,探手去摸,果真摸出一块金饼,不由大喜,呼喝着带着手下扬长而去,只留下正三品的大清布政要员马国荣大人在那不甘等死。
。。。。。。。。
作者注:顺治年所设内廷十三衙门于康熙元年裁撤,江宁织造局改由内务府派人打理。首任江宁织造郎中就是曹雪匠他爹曹玺。(未完待续。)
第七百五十六章 金陵(四)
甘辉和余新被从牢中带出来时,一个被人架着,一个则是被几人抬着。两人伤势都很重,不过张煌言请来的郎中为他们看了后,说还好,只是外伤,没断筋断骨,将养些日子便又是一条生龙活泼的汉子。
“尚书大人。。。”
余新很愧疚,挣扎着就要从担架上起来给张煌言行礼。他以为自己是被浙军所救。
甘辉却是注意到了张煌言身后那些身穿赤红军服的士卒并非浙军中人,他所熟悉的郭法广、魏大龙等浙军将领也没有出现,甚至都没看到浙军的参军徐允耕。张尚书身边只有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看着有些眼熟,却是记不起在哪见过。
张煌言将情况简短与甘、余二人说了。甘、余二人听后愣在那里,不敢置信,想不到延平王十几万大军没能拿下南京城,广东那位年轻的国公却以万余人马就轻易破了城。
甘辉推算时间,他们抵达南京城下时,太平军可能刚入江西,结果人家拿下南昌之后立即全军东进,用最短时间向南京城赶来,一到便行攻城,毫不拖拉。虽然得手太过轻易,但也是方山那一仗打出来的因果,所以仅论主帅果绝,自家藩主可是逊色许多。要是当日自家藩主也能如此决绝,不被郎廷佐和管效忠的鬼话蒙骗,在城下生生耽搁了一个月,这南京城怕早就归了郑军。
余新问起藩主此刻情况,说话时脸上有忧色,想是担心回去后会不会被藩主治罪,毕竟若不是他余新轻敌大意,纵容军纪败坏,也不会遭来惨败。
张煌言将延平王已撤军至崇明,郑军大半撤师回金厦的情况与他们说了。一听藩主已经回金厦,余新神情很是黯然,既松了口气,又有种被抛弃的滋味。甘辉却不那样想,南京城下实在败得太惨,军中又带了那么多家眷,藩主在海口没有落脚之地,如何能久留,又哪里还能救他们出去?所以藩主必须返回金厦,要不然粮食一旦吃光,余下大军岂不就自崩了。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甘辉请张煌言带他们去见周士相,以答谢这位只闻其名,未见其容的年轻国公救命之恩。
张煌言却说不必,他道粤国公正忙着督兵攻打满城,另有要事请甘辉和余新帮忙。
甘辉忙道粤国公于他们有救命之恩,既有事要他们去做,尽管吩咐便是,何劳特意请张尚书来传话。余新虽伤重不能动弹,但也拍胸口表示愿为粤国公效犬马之劳,以谢救命之恩。
张煌言当下便将周士相的意思与他二人说了,却是请甘、余出面将解救出来的郑军将士稍加整顿,然后配合太平军清剿外城残余清军,并控制城外各清军据点。若有可能,届时还需郑军配合攻打镇江,以锁江口。
张煌言并无顾忌,直言太平军入南京的兵马并不多,南京附近还有很多清军,另外满州鞑酋此刻也已率军抵达徐州,故南京虽下,但整体局势仍然不容乐观,所以急需甘辉他们能够把郑军被俘士卒重新整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