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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衍为了她的事那么认真,她不感动还是人么,可是对于这种事,她却半点也帮不上忙,想想觉得自己挺废柴的。
知道依他的性格那是劝不住的,索性也就不劲,只有等待!
临近中午的时候,雷衍回来了。
他这次没有先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将三等奖的奖章和作出决定的红头文件给郑重地放在了她的办公桌上。
陆小花诧异他的办事效率,抬头望他时,只见这位祖宗爷的脸上,写满了狂妄与霸道。
“拿着,收好。”
“谢谢,其实我”
“我说过该是你的,就必须要。”
与他深邃凝重的目光对视着,陆小花心里酸酸甜甜还有点咸。
感动的,感激的,所有与感有关的情绪都在心胸胸窜着
“开心傻了?女英雄。”雷衍见四周无人,也就不避讳,伸出手就捏了一把她的脸。
心里很感动,但陆小花还是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满脸‘懒得理你’的小表情,“我有那么没出息么,不就是个三等功么,以后二等功,一等功”
“不许!”
“不许什么?”陆小花郁闷了。
“不许再立什么功了。”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雷衍顺手拿起她放在桌面上的水,喝了一口。
哪还敢让她立什么功?
但凡是立功,哪一样不是危险?而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她以身涉险
陆小花知道他这话无外乎都是为了她好,心里暖和着呢,所以哪怕他说的话再无理,再霸道,她都满心喜悦。
“怎么了,改变思路了?你不准备把我培养成一个尖子兵了?”
“我不缺尖子兵,就缺一个暖床的——”
陆小花挑眉望着他,把这种话讲得这么风轻云淡也就数他了,瞧人家那表情看着还蛮认真的。
正在这时候,不巧的是顾浅春就从门口进来了,眼睑半拉着,成功遮住了她眸底的光芒。
她的脸上除了冷,看不清究竟还有些什么东西。
一进门,她装着没听见他俩对话似的,若无其事的问,“你手机没在身上?”
“在啊。”
“如月说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雷衍淡淡地瞥了顾浅春一眼,顾浅春继续说,“如月说,她这个月要回国。”
雷衍一愣,随即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地说,“知道了,我会给她回电话。”
“我过来,还有另外的事找你。”顾浅春看了陆小花一眼,欲言又止,而后道,“到你办公室去说吧?”
“就在这说吧,小花不是外人。”
顾浅春吞吞吐吐,“这件事,跟她有关”
雷衍面色淡然,手指随意在桌上敲了敲,“那更要让她听听。”
顾浅春眼中有不明的情绪划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如常的脸色,将一份文件轻轻地放在桌上。
“这是我刚刚截获的,你一直在找的内鬼,我帮你找到了。”
雷衍面色转冷。
顾浅春上学的时候学的就是译电,为了能在他身边做事,从进部队以后更是专研译电,后来因为一些事,被调去了医务处,但她破解译电的本领在部队始终还是佼佼者。
“我到是有点奇怪了,以往那么长的时间其他的译电员都截获不到,现在你怎么就突然截到了?”
雷首长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毒蛇又是什么样的人?
那么轻易就让人找到破绽,那这么多年的争斗,不是自己太弱智,就是毒蛇太傻逼。
这么多年了他才好不容易有了眉目,顺藤摸瓜找到了毒蛇,她有这么大本事轻易截获到他的译电?
瞧着他的黑脸,即便顾浅春明显感觉到雷衍话里的怒意,但她丝毫没有怯场,微微一顿后,反而直接望向陆小花冷声说,“根据这些资料显示,陆小花有很大的嫌疑,她就是和毒蛇联系的那个内鬼——”
顾浅春这话一出口,就跟石头投入了湖水里似的,一荡一圈,瞬间就让两个人心里翻滚起来。
微微一眯眼,陆小花心里那股子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
自然而然的,她的目光瞥向了旁边的雷衍,而后者的眉头立马蹙了起来,拧得像根麻绳似的,很纠结的样子——
冷冷地扫了顾浅春一根,然后他将握在手心的水杯一放,就将桌面上那个密封的档案袋打开。越往下看,他的眉头拧得越紧。
这是一份由顾浅春协助总参二部情报处做的分析性材料,所谓分析也就是说他们没有更为确切的证据,一切的内容都是基于一些事实推理出来的,比猜测这个词又更为精准一点的结论。
上面简单来说,理由有三个:
第一,毒蛇给陆小花的几通明电电话,全被精明的情报处人员给弄成了暗语密码,而且得到了精确‘破译’。
第二,根据那个在反劫持训练中存活下来的毒蛇手下的口供招认,那天他俩受了毒蛇的安排,为了配合特工021号的工作,声东击西将陆小花引离了加工厂,并将藏在仓库里的一些重要物资和文件焚毁。
同时,饶幸存活的毒蛇手下,在受到引导和再教育后,决定将功补过,坦白从宽,供出了021就是陆小花的事实。
第三,据情节处特工查证,在nua组织的高层,有一个代号叫花蝴蝶的女人,与陆小花关系匪浅,多有来往。
很荒谬,很荒唐,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更为可气的是,在这个档案袋里还有一份内部决议——
综合上述情况,陆小花同志不适合再担任军机处通讯员一职,责成军事检察院立案调查,若上述情况属实,应提交军事法院裁决审判,或上述情况查无证据,也必须调职或勒令转业。
在这种涉及重要机密的保密部门,人人都知道,污水只要泼得准,没有人去管污水的来源。
这话更准确点说,宁错勿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所以,基本上来讲,凡是被内部怀疑为疑似内鬼份子的,没有任何情面可讲,一律屏弃在核心部门之外。
这么一会儿工夫,陆小花端详着雷衍的脸色,心脏狂跳。
不管怎么说,死也得死个明白不是?她向雷衍伸出了手。
略一寻思,雷衍将资料递给了她——
陆小花越看脸色越黑,手指紧紧攥紧文件。
这叫什么事啊?
明显找事,明显是人家给她下的套呢
她认识毒蛇,她是毒蛇派来的特工?可笑!和花蝴蝶有过多来往,花蝴蝶是谁?
看一眼那该死的分析材料,又看一眼皱着眉头的雷衍,再调过来看着分析材料,陆小花心里恨得牙根痒痒。
不过,有顾浅春在,她就是死也得将脸上的褶子抹平了,不能让她看笑话。
所以,她那张脸上,始终保持着平静的笑容。
“雷衍,我这是被人给阴了?”
冷冷地蹙着眉,雷衍的脸上比起她来可要吓人多了,冷哼一声嗤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醉翁之意不在酒?雷衍这话啥意思?
没有给她解释,下一秒,雷衍冷厉的目光又调转了过来,落在一直没有作声的顾浅春身上。
“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面无表情的抬起头,顾浅春似乎没有料到他会突然问她,想了想,话说得委婉极了。
“在部队里,我从来没有个人意见,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
我靠,可真会作戏!
陆小花心里十二万分的鄙夷,脸上却含着笑容看她表演。这事吧,她觉得跟顾浅春是脱不了关系的,什么事都讲证据,她身正不怕影子斜!
接下来,顾浅春似乎放软了语气,又带上个人情绪了似的,认真的说,“不过你最好别感情用事,就事论事的按上头的意思处理陆小花,如果她是无辜,组织上自然会给她一个清白你如果强行出头,指不定连自己都会被牵累,司令还打算给你升职呢。”
顾浅春,人才啊!
一句一句头头是道,冠冕堂皇出口的全他妈是场面话,不仅半点都让人抓不到她的字眼,还显得善解人意。
如果雷衍今天非得包庇陆小花,那就是和组织和条例过不去。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懂得什么时候适时出击,每一句话都无可挑剔,这棋盘摆得好,棋子下得也妙,可是
雷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么?
很明显不是,他从来只管自己的认定的事,何况这事事关陆小花,他更是不可能妥协。
越听顾浅春的话,他神情越冷,最后只留给她一句话。
“陆小花于公于私都是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安排。”
一听此言,顾浅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明明就是他问别人的意见,结果人家说了意见,却得了这么一句话,这顾浅春没有当场气得病发,还能保证站立姿势,也真是相当的不容易。
雷衍脸色阴沉,半晌整了整衣领口,冷冷地站起身来,轻唤了一声。
“陆小花!”
“到!”
满脑子都在思考问题的陆小花,乍然听到他唤自己,一副刚回神的样子。
淡淡地瞥着她,雷衍的脸上依然是那种冷酷的表情,“跟着我,我今天到要看看,谁他妈敢动你。”
说完,带头往外走去,似乎是懒得跟顾浅春打招呼,连敷衍的再见都没有一句。
“是!”
嘴里答道,陆小花懂事的将办公桌上的那个分析材料装好,想了想,又严肃地给顾浅春复印了一份,还正儿八经地将复印件装在了档案袋里,放在了顾浅春的面前,小声说道,“咳,顾首长,小的清白就靠你了哦,你慢慢调查——”
然后在顾浅春恨不得冻死她的眼睛注视下,她微笑着挺胸抬头地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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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她把话说得挺轻松,心里想不犯膈应是不可能的,这些事情,她还真的没有搞明白,横在心里忒不舒服了。
比如,这份不明不白的分析材料;
比如,顾浅春的资料里,和她联系的‘毒蛇’是谁?
又比如,不断将消息泄密给毒蛇那个真正的内鬼,到底又是谁?
在这之前,什么特工,什么卧底这类词,她都觉和挺新鲜的,一度以为只存在于战争年代,现在听来也多半都是那些电视剧。
可现在的事实证明,和平年代竟然也有这事,而且他们干的事,一点儿也不比战争时期逊色,个个削尖了脑袋的损人利己。
不得不说,如果抛弃到国仇家恨什么的大条条,大框框,单从个人感情的范畴来讲,陆小花其实挺佩服这些隐秘战线上的英雄的。
这话绝对的真心,这些人其实也挺不容易,天天跟对手周旋着,还得让对手半点都查觉不出来,单就表演功夫来说,就得是炉火纯青!
边走边想,没出意外的,雷衍果然在楼道那等着她——
扭过脸来,雷衍扣住她的手腕就走,“磨蹭什么呢?”
“这不是来了么?”
笑着回了一声,陆小花轻松地跟着雷衍往行政楼去。
然而,在她轻松的脚步下,却是对未来的不知情。
不管是他,还是他,都知道这件事必定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