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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经济适用男-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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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道,“我要去找陈大哥——”

    屋门吱的一声被推了开来,小。太监提着灯笼,将一位老太医引了进来。

    桌子上的孤灯燃了起来,齐粟娘看着那太医上了。药,把左脚裸包得如粽子一般,轻轻问道,“大人,这伤——”

    “虽是小伤,却扭了筋,陈夫人这一月怕是不动弹的。好。”

    太医退了出去,齐粟娘的心越来越沉。

    不一会儿,李全儿走了进来,招呼人送上晚膳。李。全儿瞅着她的脸色儿,慢慢道:“齐姑娘,方才奴才引着太医已向玉嬷嬷把齐姑娘的伤势说了,齐姑娘以后不用去太后跟前侍候,奴才劝齐姑娘一声,小汤山的庄子里有温泉,齐姑娘想明白了,求太后一声,去治治伤也好。否则,齐姑娘可出不了这屋子。”

    齐粟娘冷冷看。着李全儿,“陈齐两家名下没有小汤山的庄子——”

    李全儿看了她一眼,没有接口,挥手让人退了出去,“齐姑娘,奴才也算是和齐姑娘有缘分,这些年齐姑娘对奴才事事儿都尽了礼,奴才再劝齐姑娘一句。”李全儿顿了顿,“齐姑娘和崔大人学一学,安安分分听主子的话,这些年,八爷可没有亏待齐姑娘——”

    咣地一声,屋门重重被踢了开来,打断了李全儿的话。

    李全儿和齐粟娘都被声响惊了一跳,一起看去,站在屋门前的是十四阿哥,他身后站着傅有荣。

    齐粟娘忍了许久的泪水终是涌了出来,她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一步一挪向十四阿哥走去,哭着道:“十四爷,陈大哥他出什么事儿了——”

    十四阿哥看了齐粟娘脚上的伤处一眼,冷冷一扫李全儿,面上带着丝恼色,却又掩了过去,沉声道:“叫他们滚。”

    李全儿连忙应了,陪笑着关门退了出去,外头的四个侍卫一并退了个没影。

    傅有荣守在屋门外,十四阿哥走进房,皱着眉头看了看齐粟娘的伤,在椅子里坐了下来,挥了挥手,“你坐着。”

    “十四爷,陈大哥他到底怎么了,他——”齐粟娘扶着桌子,哭着将满心的恐惧与害怕问了出来,“太子爷和八爷都说他死了——我不信——”

    十四阿哥看着她,叹了口气,“爷已经仔细问过了,出黄河源的时候被准噶尔游骑突袭,遇上冰塌,丢了性命,尸骨怕是被准噶尔人搜去了,或又是埋在冰底下了。”

    齐粟娘扶着桌子的手颤抖着,“准噶尔——”她拼命摇着头,哭着道:“既是没见尸骨,我不信,我不信——皇上还没有下旨——”

    十四阿哥烦恼道:“皇上的恩旨都拟好了,赏了二品男爵,子孙世袭—原是皇太后担心你一时受不住,才拖着没下。”

    齐粟娘听得皇上已拟了恩旨,认定陈演已死,心头一阵抽搐,脚下一软,坐倒在了地上,直愣愣看着十四阿哥,嘴唇儿白得没了血色,只是抖着,说不出话来。

    陈大哥死了!齐粟娘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十四阿哥看着地上的齐粟娘,又是气又是无奈。他重重一拍椅上的扶手,起身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边,看着她道,“这些日子,爷替你打算来打算去,回高邮老家也没用的,除非江南的大货商你当初一个也没有套交情,也没有替九哥管过牙行的事,齐家的家财你全不要了……现下这时节,不找个男人替你支撑门户,你能舒舒坦坦过日子么……”

    齐粟娘仰面看着屋顶一层层的斗拱房梁,泪水无声地流着,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你这样的气性,又是个****,没有人护着,哪里又能过得下去?陈变之在一日,你过一日。爷便是想抬你进府,还不耐烦受你的气,被你闹。”

    十四阿哥苦笑道:“若是做外室,不说委屈了你,爷也不放心你在外头。你白长了一双眼,又不是个能不出二门的规矩****。不知什么时候就招了狼,爷还不想日日里担心戴绿帽子……单论这事上的镇定功夫,爷可是远不及陈变之……”

    齐粟娘想起八阿哥的话,蓦然间开了口,抖着声音,“连——连震云——”

    “其实嫁给连震云,他也不会亏待你……”十四阿哥皱眉道:“你又看不上他……”

    齐粟娘用帕子用力掩住了嘴,呜咽道,“我没想到……他府里的女人那许多……”

    十四阿哥想瞪眼,看着她一脸的泪水,又软了下来,“你是被陈变之惯蠢了……”

    齐粟娘只觉得眼中的泪水不停涌了出来,心里痛得喘不过气来,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十四阿哥盘起腿,捱着额头,慢慢道:“四哥和老十三你别想了,这是没法子的事。再者,老十三肯定是盼着你给陈变之守节的。十哥就算了。九哥的女人太多,府里都顾不过来了……”

    “他说过,我要是再嫁他受不住的……我不愿……”齐粟娘喃喃说道,“我还活什么——”

    “没人会受得住。只是现下人人盯着,你又是个孤门无子的****,真要是中了套,出了事儿,你就只有认了的份,还不如趁早选一个!”十四阿哥满心烦恼,蓦然站起,一脚踢翻了原坐着的椅子,怒道:“陈变之没有半点担待!他既是娶了你就该替你打算一二,当初他若是纳个卑妾生个儿子,承袭了爵位家业,你守着二品男爵过日子,安稳做你的太夫人,还有谁好动你!”

    齐粟娘心里已是一片冰寒,她慢慢闭上眼,止了泪,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十四阿哥烦恼地走开两步,“算了,不说了,实在没有你中意的,至多爷忍一忍,收了你罢了……”十四阿哥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日子还长着,你好好想想罢。”

    齐粟娘靠着桌子,慢慢坐了下来,她看着十四阿哥转身开门的背影,突地呼了一声,“十四爷。”

    十四阿哥手一顿,回头看着她,面上带着疑惑。门外傅有荣竖着耳朵听着。

    齐粟娘凝视着十四阿哥,轻声道:“十四爷关照了我十多年,我却没报答半点……”

    十四阿哥一怔,苦笑道,“爷还纳闷了,当初爷怎么就能想出收你做门下奴才这样蠢主意。成日价不是你替爷办事儿,倒是爷替你操心,悔死爷了,好在还没指望过你……”说罢,一步跨出了门,便去了。

    屋里孤灯,油碗中油快燃尽了,将齐粟娘黑幢幢的单薄身影投映到窗户上。十四阿哥的脚步声还未在齐粟娘耳边消失,屋外的廊道上便又响起衣衫摩擦的声响,闪出先前儿退出的八阿哥身边的四个侍卫的身影。

    齐粟娘看着他们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投影到门外,窗前,轻轻叹息着。

    晚风起了,窗外的树枝摇晃着,吊着齐粟娘的影子荡来荡去。

    风透进紧闭的门窗,将孤灯吹得一时明一时暗,齐粟娘的脸已是模糊了。

    齐粟娘慢慢走到黑漆圆角衣箱前,打开箱盖。箱子里皆是她的衣物,左角是太后赐的佛珠和《金刚经》,右角有一卷白罗绡和一把铜剪子,那白罗绡原是比儿托人送进来,备着她制衣的,她到畅春园时,一并带了过来。

    齐粟娘取出红玉佛珠与经书,取出经书中夹着的三支上贡檀香,她将香在油灯上点燃,袅袅娜娜升起来的檀香转眼便绕满了整个屋子,渗出了门窗。

    齐粟娘透过那香烟,仿佛看到了皇太后几十年来在慈宁宫中礼佛的身影,鼻子里嗅到了老太妃们满身枯败的檀香味儿。她终是将香放在了桌上,转过身,走到箱子前。

    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白罗绡。

    白罗绡软软绵绵,卷了一层又一层,却是凉得透心。

    齐粟娘用两个指头捻住了白罗销,一点一点将它从箱中拖了出来。

    白罗绡弯弯延延缠绕在齐粟娘的脚边,齐粟娘茫然四望着空荡的小屋,层层叠叠的斗拱房梁,还有门窗外紧守着的身影,喃喃低语,“我要去找陈大哥——”

    窗外的大槐树发出吱呀的声响,听在齐粟娘耳中,仿佛是高邮小村外吊死宋****的槐树一般无二……

    孤灯在风中摇晃,油要尽了。

清河卷 第十四章 千里之外的北河河总

    第十四章千里之外的北河河总

    凝春阁后头的廊道里,宫灯在风中摇晃。守在屋外的两个侍卫,看着都是满族的亲贵子弟。一个唇上轻须,约莫二十来岁,一个却生着浓黑的短须,约莫三十,较是年长。

    年轻那个站了这半会,想着屋里的****再如何,也没法子在四个带刀侍卫眼皮下弄鬼,只觉小题大作,不由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达朗,甘陕那边这几日好似又消停了。”

    “准噶尔的袭扰这几年都没断过,皇上到底要怎么办,怕是还没拿定主意。扎尔多,你是没去过西北那边,不说路远艰难,夏天晒脱三层皮,冬天冷得下刀子。”达朗正侧耳听着屋内的动静,瞟了扎尔多一眼,哼了哼,“就是这回陈大人他们遇上的冰塌,也能要人命。”

    “听说钮钴禄家差了何图华的乳公去准噶尔赎尸骨了,那群该死的蛮子开的价码可不低,一千两——”扎尔西叹了口气,“何图华这小子,当初何必寻这差事——”

    达郎摇了摇头,“银子倒也罢了,他们家出得起。我倒觉得要低了,好歹是四品——上年栋鄂家赎了一个从七品的族人,不还花了一千两——”正说着,屋里的灯灭了。

    达朗一皱眉,“还只一更天,怎的熄灯了?”

    扎尔西回头看了漆黑的屋。子一眼,不在意道:“既是受了伤,怕是歇下了。”达朗摇了摇头,深深吸了口气,檀香味儿透过门缝传了出去,又沉又闷。

    达朗微一思索,叩门道:“陈夫人。”

    却无人答话。

    扎尔西面上带了些疑惑,与达郎。对视一眼,扎尔西提过一盏灯笼,达郎高声道:“下官进来了。”推开屋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桌上三。支檀香头闪着点点暗红的光。达郎一眼看见站在屋角衣箱前的人影,暗暗松了口气。扎尔西将手中灯笼向桌上一照,扫了油灯一眼,“陈夫人,可是灯油尽了?”

    过得一会,屋角的人影方应了一声,“是。”

    添了油的孤灯燃了起来,达朗眼睛瞟过齐粟娘手。中的白绡罗,暗暗一惊,“陈夫人……”

    齐粟娘慢慢伸手,从衣箱里将铜剪子取了出来。

    她走到桌前,将檀香放置到一边,慢慢把白罗绡在。桌上展开,道:“还烦大人再送两盏灯进来,我要裁孝衣。”

    达朗眼睛扫过桌上的摊开的佛经,还有红玉佛。珠,见着齐粟娘坐了下来,使剪子慢慢绞下了一朵白罗孝花,全是一副尊礼守节的作派,虽是不合李公公的意,到底不关他们的事儿,便也放了心,取了两盏大烛送了进来。

    “还烦大人送些礼佛檀香来。”

    连着三四夜,齐。粟娘的屋子里灯火不灭,上好的佛香也被送了起来,供在了佛前。檀香味儿合着齐粟娘低低的念佛声,透过门窗在凝春阁后头的廊道上飘荡着。

    “……此人无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

    凝春阁里的知了叫个不停,玉嬷嬷跟前的小宫女宝儿躲在廊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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