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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昭宁翻了下这胖管事递上来的账本,又审视起了对方。
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充满怀疑,胖管事想了下,决定找个更靠谱的理由让对方相信。
毕竟,这是四皇子交代的差使啊!
妇人嘛,胆子小些是正常的。
“这些产业营生,虽然平日都是侯爷独自打理的,但大姑娘其实也去过铺面看。”胖管事想了下,又道,“夫人若是觉得麻烦,其实也可以把账簿仍旧放在在下手中,要用银子的时候,跟在下取就好了。”
这样,不害怕了吧?胖管事想。至于南大姑娘那,不是长安侯府和定远侯府割袍断义了吗?自己这话也就是给定远侯夫人送个安心罢了。
苏昭宁把最面上的那本账簿拿出来,打开第一页看完,又看向第二页。
胖管事暗暗松了一口气。
肯看账簿了就好。只要等定远侯夫人接下这几家产业,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天知道自己这次是多么地煞费苦心,为了让话更可信些,还特意抹了一层猪油在手上。
这油腻腻的感觉,他真受不了。回家要用三块皂角去洗掉!胖掌柜暗暗想。
苏昭宁的目光从账簿上,往胖掌柜那边扫了一眼,又收回账簿上。
“既然是每月来报一次账,怎么十一月和腊月的没有分开汇总?”苏昭宁问道。
胖掌柜忙答道:“是往年的规矩,年关的数字差别总是大些,所以索性两个月合作一起。”
“这一处呢?”苏昭宁指向账簿上另一点。
胖掌柜凑近看了一眼,忙解释清楚。
他嘴上解释得紧张,心里实际上却是松了一口气的。
这般认真看账,也就是真的肯管账了。那就好、那就好。
苏昭宁又指了几处问了,胖掌柜一一答了。
见苏昭宁仍旧皱眉拿着那本账簿出神,胖掌柜不由得又忐忑起来。
这三家产业都是四皇子的。皇子的产业当然每一样都不小。为了让定远侯夫人既够用,又收的下,自己将那账上的钱已经抹去了三分之二。
难道,还是太多了?让这夫人心里疑虑得很?
胖掌柜正犹豫着要不要思索个理由,比如说有往年的余账在上面时,苏昭宁开口了。
“这账不太对啊。”苏昭宁道。
胖掌柜心中咯噔一声,不能啊,自己当管事也不是十年八年了。他那账,决不可能让人瞧得出问题的。
“夫人是觉得哪里不对?”胖掌柜试探着问道。
“其实今年这数字可观也是有些特殊的缘故,毕竟做生意年年不同,未必以后也有……”胖掌柜正准备回去把下个月的数写小一些,就听苏昭宁打断道。
“可观?这样的数字可观?看来过去侯爷对你们的要求可真低。”苏昭宁将账簿重重放在桌子上,冷冷地看向胖掌柜,质问道,“民以食为天,京城最大的醉仙楼,一个月就是这么点银子?”
胖掌柜大惊失色,他不是还没说具体是哪一家酒楼吗?
苏昭宁指向账簿,一项项道:“十一月初八,一千八百两的进账,九百两的成本,十一月初九,一千二百两的进账,六百两的成本。”
“这些成本这样高,竟要了一半就算了,我就问你,大皇子待客,竟是这般节俭吗?还是说,那日,整个醉仙楼就做了大皇子一个人的生意?”苏昭宁哼了一声,问道,“陈掌柜,你可不要以为我们定远侯府如今只有老弱妇孺就好糊弄!”
胖掌柜抬起头,一脸地不敢置信:“夫人见过我?”
苏昭宁望着胖掌柜又笑了一声,问道:“陈掌柜每个月都要来定远侯府报账,我也嫁进来这么久了,难道就是个瞎子?”
胖掌柜知道定远侯夫人这句话必然是假的。他根本没有给定远侯爷报过账,来定远侯府的话也是胡诌的,所以自然定远侯夫人必然不可能在定远侯府见过自己。
但是其他话,却都是有依有据啊。
胖掌柜管账几十年,替四皇子做事也是十几年了,他对自己过的账是有印象的。
这几笔账确实是改动过的。
当然要改!那段时间几位皇子轮着宴客,入账大的不得了。他如实写 ,岂不是吓到了定远侯夫人?
只不过,如今被吓的倒是他自己了。
陈掌柜知错就改,立刻抬手擦了把汗,就对着苏昭宁认错道:“应当还有一本账簿没带过来,夫人见谅。我明日就一同带过来。”
他抬手擦汗是习惯性动作,毕竟人胖,又在酒楼里做事,长期脸上汗津津的。
但那猪油不是习惯啊!
陈掌柜察觉到自己把猪油抹了一脸,忙懊恼地抬头去用袖子擦脸。袖子上立刻有了个油乎乎的印子。
这件衣服都不想要了!陈掌柜一脸郁闷地想。
对方的动作神情自然全部落入了苏昭宁的眼中。她今日这些话,其实就是故意诈对方的,倒不想让她全部料准了。
初见胖掌柜进门,那四处张望的眼神就明显泄露了他根本不常来定远侯府。
再到入座,座位上南敏行落上的一块干了的茶叶也被他用帕子小心拂去。
这样一个讲究的人,能只是个小酒楼的管事?
再加上胖掌柜拿过来的三本账簿,每一本都墨香极浓,苏昭宁看的时候,用手按了一下,感觉还有些墨痕。
她就猜到这些账簿是临时誊写的。
还有他自己对猪油弄手上的种种嫌弃,可以说这位胖掌柜真的是漏洞百出了。
“我觉得陈掌柜一日时间重写账簿恐怕不够吧?”苏昭宁将另外两本账簿也拿在手里翻了翻。
陈掌柜是真的额头都在冒汗了。这定远侯夫人看账太厉害了,而且她怎么就知道自己指的小酒楼实际上是醉仙楼呢?
想想四皇子的吩咐,陈掌柜欲哭无泪地点头道:“是,是不够。在下、在下这就回去重新拿。”
四皇子说的是,无论如何要让定远侯夫人接下这三家铺子。这完全接下来,也算接下吧。陈掌柜自我安慰道。
第三百零五章 久别重逢
“不必了。”苏昭宁把三本账簿都递还给陈掌柜,说道,“就依照陈掌柜先前说的,我需要银子的时候就寻你拿吧。”
“不过拿银子的时间和地点,都不要再跟今天一样来定远侯府了。我会去找你的。”苏昭宁叮嘱道。
陈掌柜听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苏昭宁,怀疑说这话的定远侯夫人和前面查账的定远侯夫人不是同一个。
这账如果是被查出来钱写多了,对方这样吩咐还有可能。为什么自己都承认了入账是写少了,这定远侯夫人却还是选择放手不管了呢?
还有,她不让自己再上门是什么意思,仍是不要这三家产业吗?
“夫人,你是不是怀疑在下在骗你?在下确实是醉仙楼的大掌柜,你随便拉个小二问都是能确定的。”陈掌柜努力解释道。
苏昭宁坐回自己座位上,回答道:“陈掌柜今日身上应该带了银子吧?”
“带了。”陈掌柜不明白这一问的含义,愣愣答道。
“给我留下一万两吧。”苏昭宁端起桌上茶水喝了一口,语气平淡得就跟只要了一百两一样。
陈掌柜这下眼睛瞪得更圆了。感情这夫人是准备不管账只要钱啊。
这银子又不是他的。四皇子自己也不会说一要要万两啊!
陈管家从口袋里掏半天,然后双手奉上道:“在下只带了三千两的银票。”
陈掌柜回想四皇子交代让自己带些银子出门,他就把原本准备的一千两加成了三千两。
却原来这点钱,连人家要的一半都不到。
陈掌柜唯恐苏昭宁不快,请示道:“在下下午再来一趟吧?”
“陈掌柜还是不要上门了。你回去想想,会明白我意思的。”苏昭宁吩咐白术道,“送陈掌柜出去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的陈掌柜走出定远侯府的门后,抬头看了一眼天上,一脸迷茫。
这,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还是没完成呢?
在陈掌柜回来复命前,四皇子已经听侍卫禀告了事情的经过。
他皱眉道:“我当日选中陈宝生,乃是看重他管账一把好手。如今细想,还是不能只看这一处。”
幕僚在旁拱手道:“殿下的意思是,定远侯夫人此举是洞悉了陈掌柜也是殿下的人?”
“不仅洞悉,而且是在提醒殿下。”另一个幕僚在旁道,“在下觉得这陈宝生以后也不可再直接上殿下的门。”
“二皇子被禁足,殿下你因幽州之事也断了臂膀,我觉得其余皇子不会再一味等待。”幕僚分析局势道,“殿下你明日在朝堂上不如自请为陈将军押送粮草,赌一次荆门关的胜负。”
“荆门关易守难攻,殿下去送粮草,虽可立功,但也易被牵连。更何况现在荣军已经过了荆门十州了。”
这两个幕僚的意见总是完全相反,但四皇子丝毫不以为恼。上位者的决策,原就不是一味听从他人建议,而是要权衡利弊后作出最有利的选择。
次日的朝堂之上,站出来愿意去押送粮草的皇子远不止一个。
加上去年出生的十一皇子,皇帝有整整十一个儿子,虽然成年的只有四个皇子,但是今年皇帝允许了五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上朝。
五皇子十五岁,六皇子和七皇子都才十三岁。三人在朝堂之上,基本提不出什么意见,只是以旁听为主。
但是,在大皇子和四皇子都提出来愿意亲自去押送粮草时,三位小皇子都站了出来。
五皇子道:“陈将军十五岁出征,在荆门关一役中大败敌军。儿臣今年也十五岁,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六皇子和七皇子道:“儿臣亦愿意为父皇分忧!”
除了在家养伤好,也是被禁足的二皇子,上朝的六个皇子,五个提出来要押送粮草,为君分忧。三皇子扛不住,只好出列道:“儿臣素闻,百姓皆道先有国才有家。儿臣为父皇亲子,国亦是儿臣之家。如今荣国毁约,南屿对吾之家虎视眈眈,如俯于塌前窥人睡眠。儿臣决意,荆门十州不收回,儿臣绝不娶妻!荣军一日未被逐出家国,儿臣一日不考虑婚姻之事!”
三皇子这话,听得臣子们热泪盈眶。兵部尚书出列道:“荣国一日未被逐出家国,臣一日不归家。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臣等均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其余朝臣均出声附和道。
三皇子一番豪情壮志,激得群臣响应,皇帝也出声赞道:“皇儿至孝,朕深感欣慰。众爱卿至忠,朕备受感动。”
大皇子在一旁听得肺都要气炸了。明明第一个主动请缨送粮的是自己,可如今风头全被老三占了!
什么绝不娶妻,老三侧妃都纳了两个了,庶子都有了。暂时不娶妻又怎么了?
而自己,正妃虽然进了门,却蛋都还没下一个!自己能说什么?也学兵部尚书的,绝不回府?
夺嫡夺嫡,哪个太子是没有子嗣的?
朝堂上风起云涌,朝堂外,亦也不平静。
陈天扬虽然素有常胜将军之名,但他从京城赶赴荆门尚需时日。而荆门关一破,敌军长驱直入,已将邻近十个城池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