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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竹两日也好,日也罢,都是回不来的。”赵嬷嬷本欲直接说出破竹已死的事情。可想到今日定远侯爷南怀信对侯夫人苏昭宁的爱护传闻,便又试探了一次。
南其琛当即就上饵了。
他怒道:“还是夫人那卡着不肯?她真把自己当颗珍珠了!”
不可否认,南其琛昨日收到苏昭宁功法册子的时候,心底是对这新嫂子有了一分满意的。
只可惜满意终究太少。在南怀信夫人这个身份下,在南其琛自小养成的自私面前,这点满意真算不得什么。
赵嬷嬷见南其琛上钩了,就放心大胆地继续说道:“哪里与夫人有干系。是破竹这丫鬟自己没有福气。昨日牙婆子才带走,今日人就没了。”
那没有存在感的丫鬟的勺子掉回汤盅里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丫鬟一脸地不敢置信:“嬷嬷说的,没了的意思是?”
“没了,就是死了。”赵嬷嬷直截了当地答道。
她如愿见到了南其琛立刻变得怒火冲天的脸。
“赶人就算了,还直接下毒。定远侯府容不得这样的恶毒心肠!我去找她!”
说完南其琛就冲了出去。
房的丫鬟才倒了一碗完整的汤羹在桌上。南其琛出去得太快,丫鬟一脸地猝不及防。
赵嬷嬷看向丫鬟,笑眯眯地安慰对方道:“我看破竹的性子是太躁了些。如你这般的好脾气,理应不会惹到夫人。”
主家苛刻,与做下人的脾气有什么干系。
丫鬟面上满是畏惧和担忧的神色。
赵嬷嬷这两次谗言,显然都进得很不错。
吴老太君院子里,南怀信已经到了。
他才进院子,一声清脆的瓷器破碎声就传来。
吴老太君显然是动了肝火。
“你还有脸回来。”吴老太君对长安侯府发生的事情,一开始就有所耳闻。
虽然其间详情并不完全清楚,但南怀信和苏昭宁是提前离席的,这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侯爷了,就瞧不起其他人了?长安侯爷也是侯爷,与你一般大小爵位,你凭什么这样甩脸子对人家?”
吴老太君也同样觉得,自己这定远侯府半点不需要去委曲求全讨好长安侯府。
但是,她面对南怀信的时候,就是想挑茬。
明明白白地就是挑茬。
“我教出你这样的孙子,真是让京城其他人家都要笑死了。”吴老太君沉着一张脸,目光极其不快地看着面前的南怀信。
南怀信撩袍请罪:“孙儿错了,祖母不要气坏了自己。”
这话,南怀信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吴老太君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所以这样的话,于二人都是毫无感觉,完全麻木了。
说的人,不在乎。听的人,也不在乎。
吴老太君就又问:“是不是回门时,长安侯府发生了什么?”
如果说,长孙南怀信真的如赵嬷嬷揣测,一直都很喜爱这个长孙媳妇,新婚夜的冷淡不过是做给自己看的,那么……
吴老太君觉得,八成是长安侯府自己先做了于礼不合的事情。毕竟回门提前离席之事,外面毫无耳闻。吴老太君能打探到这个消息,也纯粹是因为她一开始就安排了人在南怀信的身边。
南怀信并没有承认吴老太君的揣测。
这个揣测的背后是——长安侯府的不堪。
那毕竟是苏昭宁的娘家。南怀信不愿意把自己夫人的娘家踩到尘埃里。
“是孙儿不想待了,孙儿觉得无聊。”南怀信一力担下。
吴老太君气得重拍了下桌子,骂道:“混账!”
骂完以后,她犹不解气,又指着南怀信的鼻尖道:“你这般做,有没有考虑过你的夫人,考虑过昭宁丫头?”
赵嬷嬷的话又出现在耳边。
吴老太君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复杂地望向面前的南怀信。她直接质问他:“你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你想让我觉得你不喜欢昭宁丫头,所以就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祖母恐怕不知道,整个侯府,会换脸术的的,孙儿是最差的一个。”南怀信无畏地答道。
这话,吴老太君听到耳,就直接变成了——定远侯府的下人们被管教得不好,如今整个侯府治家不严。
毕竟昨日才出了那样的事情。
吴老太君也对厨房众人和破竹的所作所为很不满意。只不过之前管家的人就是她自己,若是惩戒太多,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所以吴老太君很满意苏昭宁后面的处理方式。
可这长孙过来说话,是几个意思?
难道这长孙媳背地说了什么?这两夫妻都对着自己在装模作样?
吴老太君心情十分差,看着南怀信的目光越来越不善。
她透过南怀信看到的,还有苏昭宁。
而苏昭宁的房,此时也迎了一个不速之客。
南其琛挥开来挡自己的其他小丫鬟,直接往苏昭宁房冲去。
这定远侯府小少爷虽然年纪尚小,还未弱冠,但他已经是有过通房的人了。
因此,白术和茯苓两个就远比前面的那些下人挡得更尽力。
“小少爷,夫人休息了。您要不先回去吧。”
“夫人真的已经睡了,您还是明日再来吧。”
南其琛可不是讲得清楚道理的人。
他一一个,将白术和茯苓两个直接拂到地上,口提声骂道:“睡什么,休息什么,她还有心情睡和休息。”
“姓苏的,我告诉你,我跟你势不两立,你给我等着!”南其琛大喊之后,又望向苏昭宁紧闭的房门,只等着房内人出来与自己辩驳。
可是那房门关的严严实实,房门也纹丝未动,似乎里面根本没有人一般。
南其琛简直要气炸了。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忽视、无视过!
南其琛上前就要去踹门,被白术和茯苓两个死死抱住。
南其琛张口就骂:“苏昭宁,你给我出来。你弄死了一条人命,你怎么睡得着!你就不怕破竹来找你吗?”
这声音很响亮,院子里的其他丫鬟都清清楚楚听到了。
有早就知道了消息的丫鬟便低声与其他人议论了起来。
“是真的呢。我早就听说破竹死了。”有小丫鬟轻声道。
另一个充满了疑惑:“怎么可能?破竹又不是一般身份。”
与之前赵嬷嬷听到的话大同小异,同样的话又上演了一遍。
第二百二十四章 苏昭宁的好运气
“一等丫鬟不是丫鬟?莫说她还不是姨娘,就是姨娘能越过夫人去?”
“对对对,前日我亲耳听说她得罪了夫人,被撵出去了。对了,我还是亲眼看着李管家领牙婆子过来的。那牙婆子穿得可花哨了,一把年纪打扮得跟个二八少女样的。”
“那也是发卖人家啊,怎么会死?”
……
其实只要稍微细心的人就会发现,这件事实在是太诡异了。
破竹一个丫鬟,虽然在定远侯府是一等丫鬟,也还算受主子重视。可她昨日明明白白就被牙婆子领走了。
一个被领走的丫鬟,她的消息怎么能这样快传回定远侯府?
显然,真相就是某些人的有心为之。
赵嬷嬷传完话后就回了自己的房。
李管家正在温酒喝。
赵嬷嬷闻到那酒味,就出声呵斥:“你这个时候,想被老祖宗骂死吗?”
李管家满不在乎地将酒壶柄处用毛巾包住,然后将酒壶从火上拿了下来。
他给自己不急不慢倒满一杯酒,笑道:“老祖宗哪里会注意到我。府上的主子,如今哪里有空管我。”
“那事,是不是你做的?”赵嬷嬷听了,就立刻问道。
李管家都懒得给自己婆娘一个da an。他端起酒杯小啜了一口,脸上神情尽是满足。
“去厨房给我端点下酒菜过来!”李管家催促道。
赵嬷嬷忍不住就开口抱怨:“吃什么下酒菜。先前侯爷亲自抱着夫人回来的。你知不知道,亲自抱着!”
“而且,老祖宗一早就知道了消息。说是侯爷跟夫人在长安侯府饭都没有吃完就离开了。所以,他们回府前的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恐怕侯爷与夫人之间,感情早就有了。”赵嬷嬷想得很多。
越是这样想,她越觉得自家夫君之前对夫人苏昭宁的态度不行。
可做都做了,只能继续往坑夫人的道路上走了。
此时,苏昭宁的院子里,南其琛仍然在吵闹不休。
他辱骂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对着抱住自己腿的白术、茯苓两个,南其琛抬脚就是往她们心窝上踹。
令南其琛恼火的是,这两个丫鬟就跟打不倒的木桩一般,才将她们打下去,又跪着扑了过来。
南其琛此时觉得,身边少了贴身丫鬟真是太不方便了。
破竹没了,他方才出来的急,还没带另一个贴身丫鬟。
如今苏昭宁身边这两块狗皮膏药,怎么扯都扯不下来。真是让人气急败坏。
南其琛双脚被两个人的重量拽得远不如先前灵活,他只能拼命吊着嗓子、拉高声音喊:“苏昭宁!苏昭宁你给我出来!”
院子里的其他丫鬟们听到声音,背地里都悄悄议论。
她们觉得这新夫人实在太厉害了。既然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泰然自若。可见是个段极其高超的。
可苏昭宁自己的丫鬟不这样认为。
白术觉得,虽然她xiao 激e过去很喜欢选择隐忍,但从家庙回来开始,xiao 激e就已经不再一味委屈自己。
小少爷如今这般大喊大叫,自家主子还毫无反应。恐怕……
白术突然松开抱住南其琛的,推门跑了进去。
南其琛正在努力抬脚踢她们。一只脚上面的重物突然失去,南其琛力气正好使出,他的脚高高被踢起,整个人的身子都往后仰去。
“苏昭宁你这个狠毒的妇人!”南其琛在摔倒在地上前,狠狠骂道。
吴老太君派来请苏昭宁的人正好就看见这一幕。
“小少爷,您可站稳点!”这嬷嬷话音才落,南其琛就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嬷嬷正要去扶南其琛,却被白术抢先了。
白术一脸慌张地跑出苏昭宁的房间,对着那老嬷嬷哭道:“嬷嬷,我家xiao 激e浑身好烫好烫,请赶紧替她去请大夫吧。”
“胡扯呢。有力气害人,这会儿就是滚烫了?”南其琛根本不相信,迈脚就往里面走去。
待见到苏昭宁那张烧得滚烫通红的脸时,南其琛顿时目瞪口呆。
“真病了?”他想伸去摸摸苏昭宁的额头,却被茯苓又一把抱住了腿。
南其琛一边不耐烦地用力想甩开茯苓,一边喊道:“我就是看看她是不是真生病。我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难不成我还要打她?”
可无论南其琛怎么说,茯苓都死死抱住了他。
吴老太君身边的老嬷嬷就上前触碰苏昭宁的额头。
果真滚烫滚烫。
那老嬷嬷忙让丫鬟去将刘大夫请过来。然后吴老太君那边,她则亲自去报信。
吴老太君依旧在骂南怀信。听了苏昭宁生病的消息,她将信将疑地看了南怀信一眼,然后跟着老嬷嬷过去。
刘大夫已经到了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