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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些东西,格拉瑞尔觉得比他们之前拿出来的光糊糊还让人难以下咽,因为她很清楚,他们这是在哄骗这家人呢。政府是绝不会给他们派什么“爱德瓦伯爵”来的,那样的话,政府现在忙碌的许多耗费金钱和人力的事情。一开始就不会做了。
“唉。”格拉瑞尔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让巴巴多村的村民们过上好日子。但是这件事眼前却让巴巴多村的村民们饱受惊吓,让他们觉得比在爱德瓦伯爵的统治下更为痛苦。这让格拉瑞尔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干什么坏事一般,她对此迷惘了。
闷闷不乐地吃了几口后,她把鸡蛋和黄油都分给了旁边几个馋得一个劲流口水的小孩子,然后拿出钱来,把贝利尔和自己那份都付了。
“哎呀,这……这怎么使得。”
“驻村工作人员的食宿都是由政府支付的。”格拉瑞尔回答道,起初的办法是开一种可以抵消税款的条子,这在预算上是较为经济的,但是这种办法只能在图尔内斯特附近通用,其他地方很快就改成了付现钱或者其他等价物,现在格拉瑞尔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要采用后一种看起来不太经济的办法了,“这是政府的规定,我们不是要给你们增加负担的。”
“这……招待上头来的人,一向是……一向……”
“我们是不能白吃的,这是‘政府’的规定。”
本来,屋主夫妇要把自己的床铺腾给他们自己去睡牲口棚,但是在格拉瑞尔看来,光吃饭已经让她不舒服了,要是再占用了村民的床铺她是不会睡好觉的。所以她立即坚决地推辞了这个主意,拖着贝利尔去睡他们前一晚睡的草垛了。
看到他们那么坚定地去睡了草垛,因为不合作而请愿成功的村民们心里原本的喜悦渐渐淡去,现在压迫他们的恐惧消失了,其他方面的情感便占了上风。
“看起来,‘政府’的人倒不是坏人呢。”
“他们刚来的时候,我还怕他们用拳头和皮鞭招呼我们呢,那时候,我是捏着一把汗的,没想到,他们居然没有怎样地发火。”
“唉,唉,是和善的好人呢,我们这样对待他们,叫他们吹冷风,喝稀粥,睡草垛,他们倒不对我们生气,还答应把我们的意思告诉给上面。”
“吃饭的样子很文雅,听说还认字哪,是好人家的孩子,不是什么招募来的匪徒。”
“我们不给他们饭吃,他们却没有抓一只鸡,也没有偷我们的萝卜,真是从没有想到的规矩人呢。”
“哎呀,他们在这里没办成事情,回去,是要挨罚的吧。那样,我们就造孽了呀,要是能打退强盗,我是很高兴的,可这两个人不坏,他们没有恶声恶气的,拒绝他们,叫他们吃了苦头,又教他们在他们的上头那里吃鞭子,我觉得神明是不赞成这种事情的。”
“他们说了,是‘政府’让他们吃饭付账的,我觉得吧,有这种主意,又能派得出这种人的‘政府’应该不至于怎样的坏。”
“而且,他们从头到尾也没有提征兵的事情呀,只说要教我们的孩子们认字。”
“约姆罗,你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吗?还是你听错了呢?”
被点到名字的人不高兴地说:“征兵的事情,还能假的了么?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尽可以到阿罗纳埃尔去打听啊!那里已经贴出布告,说征兵的事情,还有各种加人头税的事情,我央求人家给我念了,就是那样,街道上到处都是新征发来的人,你们去了,就晓得了,只要你们不担心耽误自己地里的活,就尽管去好了,我不拦着你们,只怕像你们这样四肢健全的人去了,就被征夫的人捉住,回不来了,到时候可不要怪我约姆罗没有看在同村的人的面子上提醒你们。”他这样恶狠狠地说完,就拄着拐杖回自己屋里去了。
众村民们看到约姆罗生气了,也不敢质疑他,各自散去了。
等夜深人静了,约姆罗就爬起来,悄悄地走出屋子,往村头走去。
这两个人真是自寻死路!他想,好不容易把村民们煽动起来反抗政府,政府却派了这么两个读书读傻了的小孩子下来!他们一不殴打村民,二不抢掠村民的财物,三不强行拉丁,四还说什么“教认字”,一副圣徒的模样,言语中又对“政府”一通狠夸,洒出的钱更增加了他们的信用,把那个无法无天妄自尊大的狂徒政府背书得跟金子似的,眼看村民们的心要投到新政府那边去了,这怎么行呢!必须踢一脚才行!
等他杀掉这两个人,政府下次就会派兵来,到了那时候,村民们就会因为害怕而断绝和新政府合作的念头!(未完待续。。)
256 谋杀
约姆罗趁着月色走到了村口,那两个人正毫无知觉地倒在草垛里面睡觉,他犹豫了一下子,这不是因为他突然发起慈悲和怜悯来,想到他要做的是什么样的恶事,而是因为他想到,在村口杀人的话,他就要面临处理尸体的麻烦事了。
他用拐杖支着身子,站在原地想了一会,想到了一条计策,便又信心满满地朝着草垛走了过去。
他首先看到的草垛里面睡得正香的是稻草色头发的青年,他看起来睡得是那么香甜,让老约姆罗在那一刹那几乎改变了心意——就在这里,挥起拐杖给这家伙脑袋上来一家伙,多么容易!老约姆罗知道,别看他现在是个瘸子,天天撑拐杖走路的结果是他的臂力比从前只强不弱,而神明保佑,在从前,好多戴着那种铁皮头盔的脑袋还经不起他大棒的一敲呢!
一挥就把这个可恶的家伙砸得脑浆迸裂,连一声啊门都叫不出就下了地狱,这是多么美好的场景呀!老约姆罗呼呼地喘着,他几乎要禁不住这诱惑了!
就在这里下手……就算他醒了,也没地方跑,背后是草垛,他又只有一把小刀……
老约姆罗舔舔嘴唇,他要被这血腥的、美妙的幻境吸引了!然而他还是痛苦地及时想到,在这里杀人的话,事后的尸体和血迹会是一个大问题。
就让这个家伙多活片刻吧!
他放弃了就地杀人的想法,走到青年面前,用拐杖支住身体。探出一只手去推对方。
就在此刻,“老爷爷。这么晚不睡觉是迷路了吗?”这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差点当场缴了老约姆罗的械——在他眼里已与一个死人无异的青年突然开口讲话,那跟教堂墓地里的骷髅突然站起来讲话没区别——老约姆罗差点就没
夹住他预备用来当杀人武器的拐杖。
贝利尔安详地看着老约姆罗浑身剧颤的样子。说实在的,这场面除了有那么点戏剧化以外可是一点都不好看,要不是他脱离了上司的魔爪(杰生:呸!收下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连着呼呼了两天,才不会有精神欣赏!
也亏得连着呼呼了两天,这草垛虽然有铺有盖,到底比不得有屋顶有墙壁,他睡足了觉之后再安眠就怎么也睡不着了,贝利尔够懒,可他还没有睡鼠冬眠的本事!
所以。老约姆罗的挣扎其实都落到了他的眼里。
“老爷爷,你是生病了吗?”话是这么说,贝利尔是一点都没有起身相扶的意思——大不了把旁边那个草垛里的红头发前修女叫起来,身为一个前修女,她在护理病人方面肯定比自己强——贝利尔并不知道格拉瑞尔只是个见习修女而且在那个乐于充当前总主教帮凶的女修道院长手下什么都没学会。
“不,不是。”老约姆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镇定,镇定,自己还没有挥动拐杖。对方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自己对他不利,可能只是没睡着,该死。
要是换成一般人,可能已经就此放手。就坡下驴地声称自己迷路生病,叫青年送自己回家了,但是老约姆罗意志坚强如钢。他仍不放弃自己的计划:“嘘,大人。我是来报告的,爱德瓦伯爵逃跑的时候。把财宝藏在林子里面的一个洞穴里面,那时候我在林子里面采治腿的草药,看到他们把财宝埋藏起来,可是靠我是挖不了的,我不想给村人知道,那样我的财宝就保不住,怎样,我看你们都是好人,不会叫我吃亏吧?”
半夜到林子里去挖财宝?懒惰的贝利尔,别人把贿赂款放到鼻子底下都懒得张嘴的贝利尔,才不会上这种要自己出力的当呢,“财宝啊,等白天我叫人来挖吧。”
“哎,你知道么,那可是伯爵的财宝呀。”
“国王的财宝也一样,等白天我叫人来挖,老爷爷别担心,到时候少不了你一份,还会给你发个勋章呢。”
“嘿!”老约姆罗一直以为,即使是总主教也抵御不了金钱的诱惑,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能遇到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中世纪罗伯斯比尔,登时气急败坏,人性呢!说好的人性呢!“去死吧你(这个没人性的)!”
他目露凶光,用那只好腿支撑住自己,双手举起拐杖,狠狠朝未来的总参谋长继承人脑袋上打下去,一系列动作宛如行云流水一般!
“嘭!”
悄无声息走到老约姆罗背后的红发前修女,听到那句话后不及多想,双拳一起举起朝老约姆罗的脑袋上敲下!
“呵呵!”如果是珍妮给出这一击,老约姆罗大概会当场扑街,但是格拉瑞尔论体力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仓促行事手里也没有武器,被一个普通女孩打一下算什么……算……
趁着老约姆罗脑后遇袭的那一下停滞,贝利尔跃身在正面给了老约姆罗一记飞腿!
“嗷!”老约姆罗在挨了这一下之后,倒在了地上,格拉瑞尔立即收缴了他的凶器拐杖,这下连捆绑他都不必了,贝利尔自然是懒得干这活的。
“你没睡啊?”他问格拉瑞尔。
“睡不着。”格拉瑞尔闷闷地回答道,然后,又朝老约姆罗喊道:“你这坏蛋!老实交代你为什么想杀人!说!村里的谣言是你放的吧!”
老约姆罗瞪着一双凶目,不肯回答。
“你费这个神干嘛,他不交待的话,明天问问村民们不就晓得了么?到时候不用他开口,恩,最好他不开口,这样审判起来也快得多了,他这样一条瘸腿,我估计砸石头的活儿他是干不来了,上次我在部里开会的时候,听他们说,要在各河口竖起绞架来恐吓海盗和强盗们,就是还缺几具强盗的尸体……”
“呸!你们才是强盗!”
“老坏蛋!你凭什么这么讲!”前见习修女头上绝不是没有被人骂过,但是强盗这顶帽子还是第一回戴上。
“你们,你们替夺了正统王位的女强盗卖命,不也是强盗么?”老约姆罗终于发泄了出来,他目光坦荡,直视两个替篡位者效力的叛匪。
“正统国王?”贝利尔冷笑一声,“没想到这个村子里面还有如此忠心耿耿的人啊,可惜你效忠错了对象,前王弃国,现任女王陛下是经总主教承认的。”
“胡说八道!大修道院根本不承认……”(未完待续。。)
257 草根保皇党的来历
“大修道院?”贝利尔闻言一凛,“你说是大修道院指使你这么做的?”
老约姆罗恨恨地说:“什么指使?难道她不是篡位者,而是正统继承人吗?太可笑了!纽斯特里亚的正统国王是谁,大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们不过是手里有武力,哄骗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