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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灌进了他的衣裳,然而他却不觉得冷。
“霍宸!”木晚晴泣不成声,急忙追了出来,却不小心绊到门槛,摔在地上。
那藏青色的福包掉了出来,在洁白的雪花上犹显得刺眼。
103、情深
“晴儿,你没事吧?”霍寰大惊失色,赶紧过去想要扶起她。
木晚晴悲痛欲裂,一手拂掉霍寰的手:“你走开!滚开!”
霍寰的手停在那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木晚晴的手磨破了皮,按在雪里有些奇异的痛,她感觉自己的泪水也慢慢变成冰了,她慢慢爬了过去,拾起那福包,好像已经无法呼吸了一般。
看着霍宸的背影被风雪模糊了,逐渐消失,好痛……她忍不住用力抓紧了胸口,那撕心裂肺的感觉,究竟何时才会散去。
霍宸大闹凤仁宫,她衣衫不整在门前哭得悲戚,木雁容知晓此事之后,立马把木晚晴关了起来,木雁容护子心切,原本想把这件事低调处理,可是霍宸一大闹,再加上宫里人多口杂,一夜之间,这件丑事便传开了。
晏王和庄王的侍妾有苟且之事。
皇室的脸面已经荡然无存了。
禁室不大,也只有一床一桌,屋里还算整齐,床褥都是新的,只有隐隐有些霉味传来,但是木晚晴对这些已经不再乎了。
木晚晴不知道被关在禁室里有多少天了,从那小小的高窗里,她唯一知道的,也只是天亮天黑。时间在沉默寂静里似乎也有些停顿,禁室密不透风,但她仍是觉得寒冷。
那日被木雁容关起来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任何一个人,就算太监送来的食物,也只是通过在门上所开的小格子传进来。
她的心就那么沉稳地跳着,她依旧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的温热,但是她独自一人关在这儿,外头的消息她一无所知,那种恐惧感让人窒息,似乎把人的魂魄也要吞噬了去。
齐文帝并未召见过她,也不给她机会解释,但是何须解释,不管你是否清白,但是一旦做出这种事儿,就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古代女人素来注重贞洁,上一次她是被人掳了去,而这一次,却是被霍宸撞破了。
霍宸……想不到再见到他,却是这样的情景。
木晚晴已经不敢再想下去,眼泪就那么一滴滴地掉了出来,心里突然涌起的委屈让她想放声大哭,可是脸上的肌肉却自作主张地坐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出来。她摸着那一个小小的福包,如果这是她的命,那她也认了。
听闻宫中的妃嫔如有苟且之事,都是一杯鸩酒送其上路。
死了倒好,最怕像她这般半死不活的。
御书房内。
齐文帝正在审批着奏折,他拿起朱砂圈了好几本奏折后,已经是非常疲惫,他抬起头,看见外面的天色半暗,问道:“跪了多少个时辰了?”
“回皇上,自早上下朝后,到现在已经是五六个时辰了。”项公公说道。
齐文帝把叹了一声:“朕是否做错了?当初就不该把木晚晴许配给宸儿。”
项公公不敢乱说话,只是说:“皇上,外面雪大,庄王刚刚死里逃生,现下在外面跪了那么久,身子骨可能受不住啊。”
齐文帝沉吟了一下,便挥了挥手:“让他进来。”
项公公急忙出去,片刻,就有一抹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进来。
霍宸的衣衫有点点斑斑的水迹,是雪花落在他的身上慢慢融化掉的,嘴唇已经发紫,但是气魄却丝毫不减,他缓缓跪下来,膝盖已经麻木。
“宸儿,你可知道她犯了大忌?”齐文帝有些痛心地说道,自己的儿子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哪里有不心疼的。
“儿臣知道。”霍宸的声音也是轻轻的,嘴唇微微哆嗦着,却无法再如初只言片语。
“本朝向来注重这些,女子要守三纲五常,更何况是在皇室?朕也要向天下万民交代的,这事也已经传到民间,一定要妥善处理。”齐文帝皱眉说道,宫里虽然人多口杂,可是也不至于一下子传到了民间,现下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状态了。
霍宸也知道,早在他母妃的那件事,就让父皇非常讨厌女子不守妇道。
“早在儿臣与她成婚之时,她就已经犯了三纲五常了。”霍宸说着,随后他就狠狠地咬住了下唇,一丝血珠儿渐渐渗了出来,他那时候不休她,是因为要牵制木启志,现在不休她,是因为自己脱离不得。
“是朕做错了,当初就不该把她许配给你,让你受了委屈,朕会重新给你赐婚,但是木晚晴,为了皇室的脸面,她不能活。”齐文帝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没有感情的,但是他眼眸里,有太多看不懂的情愫,也许在皇宫里,也有太多的事情也是无能为力的。
“敢问父皇,为什么皇兄能活?”霍宸的目光如炬,直直盯着齐文帝。
齐文帝一顿,本来有些恼怒,但是却平静了下来,声音有些沧桑:“他是朕的皇儿啊……”
“那她也是儿臣的侍妾。”
“看来你是爱她的了,丞相求情,朕一声吆喝,他就不敢再提,而你,却在外面跪了好几个时辰。”
“嗯,她是儿臣最中意的人了。”霍宸淡淡地说道。
就算知道她心里的不是他,但他仍是想要保她周全。
齐文帝听到这句话,却把桌子上一本奏折砸向他!
啪——
奏折掉在地上,而霍宸却没有反应,像是社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中意?!你竟敢说中意?!你可知道,当日就是木晚晴带着你母妃出宫!”齐文帝一脸怒容,站了起来,手也在微微颤抖着,再次提起姚德妃,他才发现自己什么都忘不了,他痛恨德妃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霍宸也想不到齐文帝会知道,但是他处惊不变,说道:“父皇,不是她,儿臣此次离京,已经查到,只是有人带了她的人皮面具,诱引母妃出宫,一切与她无关。”
齐文帝重新跌坐在龙椅上,苦笑了两声:“德妃啊……都快三年了……”
看着齐文帝这神情恍惚的模样,项公公害怕极了,连忙奉了一杯热茶:“皇上,您没事儿吧?”
齐文帝摇了摇头,说道:“宸儿,你此次离京,凶险重重,就是要还她一个清白?可是你的母妃,永远都回不来了……你母妃背叛朕,朕是不能忘怀的。你皇兄还不知悔改,还让朕封她为晏王妃,你们两兄弟争夺一个女人成何体统,难道你就不介意?”
104、缘绝
“儿臣介意,但是更介意她死了。”霍宸漆黑的眸子已然有了一丝难以压抑的疼痛,“儿臣知道她心系皇兄,但是既然当初既然请旨娶了她,就算她如今犯下多大的过错,儿臣都不能离弃她。”
齐文帝一怔,继续摸着那玉扳指,觉得冰冷如雪,如同他心:“宸儿,你这样会让天下人耻笑的!”
霍宸沉吟了一下,便说:“这也是儿臣自己的选择,儿臣不怨,也不悔。”
齐文帝心脏一阵揪痛,他叹了一声:“这样的女子,也只是红颜祸水,就让她去缘绝宫带发修行,永生不得再踏进京城一步。”
霍宸一愣,就算心中有多不舍,但这是最好的办法。
缘绝宫是历代皇帝仙去后,那些没有子嗣的妃嫔就得送去那里修行守灵。
缘绝宫,也就是断了缘分,此生不得再在红尘中纠缠。
他和她,缘分已尽。
霍宸默默地谢了恩,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心里却忍不住苦笑。
步出御书房后,在转角处就奔出一抹身影,在风雪中,她的手也是冰冷的,她紧紧地抓住霍宸的手臂,问道:“王爷没事吧?”
霍宸淡淡地看了木以柔一眼:“没事。”
“那……姐姐那儿?”木以柔试探地问道。
“她……你给她收拾她常用的物件,她会用得上的。”
“那姐姐是没事了?”木以柔不可置信地说着,她原以为事情闹得这么大,齐文帝为了挽回皇室的面子,肯定会将木晚晴问罪的。
她真是白忙活了,花了不少银子才把这件事散播出去,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是没事了,你先回去吧。”霍宸轻轻地拿开她的手。。
木以柔欲言又止,心里已经着急不已,但那又如何,木晚晴还是好好的。
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好像是永不休止一般。
一阵脚步声传来,木晚晴迷糊着,她揉了揉眼睛,看见外面的烛火晃得她有些眼花了,她的脑袋还转过来,但是多日没见过这么璀璨的灯火,她竟然有些迷恋,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触摸。
但是随着一声“嘎吱”声的响起,门便被关上,外面的烛火又不见了踪影。
屋里顿时暗了许多。
木晚晴缓缓坐了起来,看了好一会才看清这是齐文帝身边的项公公。
“夫人,皇上有旨意。”
来了,等了那么多天,终究还是来了。
她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尽似的,勉强地跪了下来,膝盖却生疼生疼的,但是她的眉头却不皱半分。
项公公躬了躬身子,清了清喉咙:“皇上口谕,木氏晚晴屡次不守妇道,其罪当诛,念其对太后尽心尽力,故从轻发落,转移至缘绝宫带发修行,永生不得踏进京城一步。”
项公公说完后,他细察了一下木晚晴的神色,见她面无表情,又问:“夫人,您可听明白了?”
木晚晴的手摸着那粗糙的地板,木然地点点头。
“夫人,缘绝宫是妃嫔守灵修行的地方,环境甚好,离京城十数里,明日就会送夫人过去。”项公公的声音轻柔,眼里带着一丝的怜悯,“皇上还要奴才传达一些话。”
木晚晴缓缓抬起头,看见项公公那张有些阴柔的脸蛋。
“皇上说,晏王虽对夫人念念不忘,但是夫人已经是庄王的侍妾,理应谨守妇道。晏王与庄王是兄弟,不能为了一个女子而伤了感情,夫人要断了情根,好好在缘绝宫修行。”
“我明白了。”木晚晴只觉得自己手脚都无力了,帝皇家的事,她怎会不知道,但现在这般明白地说出来,她连点头都不想这般应付了。
“夫人,要谨记啊,要不然下一次就不是……”项公公已然无法说下去,看见一个女子如此可怜,他亦是有些伤感。
门“嘎吱”又响了一声,她转头望了过去,在昏黑之中,只见霍宸慢慢走近,他的脸色半暗,那抿紧的嘴唇,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出来。
他的脚步仿佛是慢动作一般,她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凝固起来。
直至到她无法呼吸一般。
项公公看了看两人,识趣了退了下去。
木晚晴依旧是跪在那儿,呆呆地看着木桌上的烛台。
那小小的蜡烛,眼泪一直掉个不停。
“缘绝宫会有人打点好一切的,你不用害怕。”霍宸就站在那儿,在的一米外,不再靠近。
“晏王怎么样了?”木晚晴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霍宸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过了会儿,他才说道:“他被软禁在晏王府里,你不必担心,有皇后在,不出几个月,他定会恢复自由身的。”
木晚晴盯着霍宸,冷笑一声:“那我呢?我是要一辈子呆在缘绝宫吧?为什么那么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