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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似地见天儿就往她身上黏?等她日后嫁到屋里了就是一家人,慢慢熟了总会好的。
宝珠看在眼里,只轻皱了皱眉头,其实,打从初遇那日起,对于吴氏这个有几分高傲的姑娘她便有些不喜,可大哥对她倾心,爹娘也乐意。尽管她娘疼她,可在这个封建礼数极重的古代,知道大哥说亲这件事自己是插不上嘴的,所以先前她便打定了主意,不去多说什么,只要爹娘和大哥愿意,自己好生跟大嫂相处着便是,这会瞧见玲珑下意识疏离她娘的举动,心头便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原本吴家也不打算今个就让闺女现身,让王氏亲自来一趟,不过就是瞧瞧陈家屋里的人,原本对男方屋里的条件就不甚满意,若是实在瞧不过眼,前头提的亲事也就作罢了。
可见了王氏一回,他们两口子倒也安了心,想着左右也订了下来,便让闺女出来见她一见,早早留个好印象,将来在婆家总能好好处着。
吃过晚饭,王氏便带着宝珠告了辞,出了门她才笑呵呵地松了一口气,轻抚着宝珠的脑袋,“今个我娃儿表现的好,娘瞧着吴家老爷跟夫人都喜欢你的紧哩真给娘长脸儿”
宝珠勉强扯出个笑脸,忽然便拉着她娘的手,整个人贴到她身前去撒娇,“娘看吴姐姐满意么?”
王氏笑着捧起闺女的小脸,摸了又摸,“那闺女儿人长得稀罕,又知书达理的,娘还能有啥不满意的?”
宝珠闷闷应了一声,觉着自己无力改变什么,不过她还是决定至少再做一回努力,便又扁着嘴儿说:“她嫌弃娘,不让娘拉手”
王氏刮刮宝珠鼻子,嗔她,“偏就你心眼子多,瞧的那样细”顿了顿,又说:“县城姑娘总是讲究些的,哪里又是嫌弃?只要她将来真心待你哥,又能照顾着你,就是娇惯些,娘也高兴着哩”
回了屋,宝珠还有些仄仄的,王氏只当她是怕润泽娶了媳妇,夺了她的宠爱,便也没放在心上,今个去了吴府,见了他们一家人,吴老爷跟吴夫人通情达理,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至少面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对自家的轻视,这是最让王氏舒心的。再来,吴家闺女也秀外慧中,她还是相当满意,又想着这回的亲顺遂了老大的心意,当娘的心头还是极欢喜的。
她在县里只呆了两天便动身回了屋,一来亲事不能落下,回去便要跟她爹拟定吉日,再来老2媳妇病着,跟前儿也离不了人。
回去后,王氏专门查了年历,选了三个好日子,一个是明年正月二十五,还有两个,一个在三月,一个在五月,媒婆将信儿传到县里,吴家又商议了一番,说是就定在三月。日子才算彻底订下了。
宝珠得了消息便给润泽去了一封信,信上大致说了他走后发生的事,详细说了说吴家的情况,订亲的时日。信里只说她娘对未来大嫂十分满意,旁的话儿只字未提。又絮絮叨叨说了说他走后铺子的生意,叮嘱他在儒学里放松去学习,铺子生意稳当,年底还想多培训几个厨师,换个大些的铺面,总而言之,让他别发愁钱儿的事,只一门心思去念书就好。
很快收到了润泽的回了信,字里行间看出他是极为喜悦的,只是润泽一向为人克制,对于自己的亲事,也只写了寥寥数语。旁的多是些叮嘱宝珠的话儿,又细细说了省城的风貌,儒学里的诸事。
第一卷 第一百零七章 宝珠生辰(一)
第一百零七章 宝珠生辰(一)
六月的时候,大头果真来了县里,他来的那日午后,铺子稍稍清闲些,宝珠正坐在柜台里头跟陈翠喜聊着话儿,他便挑着个扁担进来了。
虽然大头不是自己的亲哥,可在县里能碰见一回同乡,还是从小一块玩儿到大的,那种感情自是非比寻常,也让人极为亲切。
大头还是那样热情淳朴,宝珠见他好容易来一回还拿了礼,气的直跺脚,直说他见外了。又忙请他坐了,宝珠三姑在外头招呼着,让宝珠进灶上为他准备些吃食,他笑着说正好赶了半日路,还没吃上一口饭哩。
宝珠进灶上杀了一只鲫鱼,又准备了一盘宫保肉丁,一盘烧豆腐,她如今开了铺子,对时间看的格外重,为了不让顾客久等,每每逼着自己突破原有的速度,不仅葱姜蒜,菜品,肉丝等食材是提前准备好的,经过了一年的锻炼,做菜速度也变得极为麻利,两荤一素的快餐不大会儿便出了锅,屋里立刻弥漫着一股子鱼香气儿。宝珠卸下围裙,笑嘻嘻出了灶房招呼大头吃饭。
大头狼吞虎咽地足足吃了两碗饭,才捂着肚子直呼吃的太饱。
唐宝收了桌,笑着跟大头解释,到了夏里,午后这阵子外头极为炎热,避过最炎热的一段儿,一会儿客人便慢慢多了,自个儿要先去灶房准备,宝珠几个慢慢聊的。
因先前宝珠娘早早打过招呼,知道大头今年麦收了要来县里做工的事,待他吃完,稍一踌躇便开口问他:“大头哥,做工的事有门路么?若是没去处,正巧我铺子里缺个伙计。”顿了顿,又有些懊恼:“只是大头哥好赖也是念过书的,当个伙计要委屈了,我娘知道了怕是要骂我咧”
大头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摇着头,“我娘再三让我来了县里先来看看你,做工的事有门路着哩娘托了三姑奶在县里的表亲,寻了个木匠学徒的活计,就在城北边儿木匠铺子。”他嘿嘿笑着,“一会儿就去”
宝珠心头淌过一阵暖意,又问他:“有住的地方没有?”
大头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一时还不知情,兴许就住表叔屋里,娘说他屋里拖家带口的,若不方便照应,便叫我来寻你。”
宝珠“扑哧”笑出声儿,“大头哥尽管去,若他们不收留你,就在我铺子住着就成。”
陈翠喜也跟着笑,“这还有啥说的,乡里相邻的,从前又跟积德玩的那样好,一会儿婶子便回去取被褥去。”又叹口气,“就冲你母亲跟宝珠娘的交情,原也不该让你住这儿,也就是婶子屋里小。”她琢磨半晌,一抬眼,忽地问:“要不就到婶子家去跟积德挤挤能成”
大头摇摇头,憨憨地笑着,“谢过婶子了,住宝珠铺子里就能成娘早就交代了,不让叨扰婶子一家。我皮糙肉厚的,力气也大,晚上还能帮宝珠干活,看铺子哩”
宝珠也跟着劝,“大头哥结实着呢,住铺子能成”陈翠喜叹了叹,便也没有再三挽留他。
刚打了烊,大头果然抱着包袱又来了,唐宝在大堂埋头合着账,陈翠喜下午便说有些乏,回屋去了。大头进了屋,挠着脑袋笑笑:“方才下了工,表叔说屋里挤……”他脸上有些郝色,四处瞅瞅,问:“宝珠妹子哩?”
唐宝一抬头,见是他,忙笑着去帮他拎包裹,他跟着宝珠一块喊他大头哥,“被褥都拿来了,大头哥今个就能住进来。”
宝珠闻声从灶房出来,手里端了一荤一素的一碗饭菜,笑嘻嘻说:“就知道大头哥要来,饭都准备上咧。”瞅一眼唐宝,“唐宝哥,你今个早些下工吧,账留着我合。”
等唐宝走了,大头仍然木木地原地站着没动弹,宝珠去催他,他才有些难为情地说:“这咋好意思哩”
宝珠一板脸儿,叉着腰朝他吼,“大头哥说的是啥话儿你还认我这个妹子不?吃个饭有啥小时我可没少去你屋里吃饭以后下了工,就在我这儿吃饭菜提前都给你留着食材也有,晚上你饿了,自个儿做也成”
大头歪着脑袋想想,也是这个理儿,自个都住在她屋了,还有啥难为情的,他心里高兴着呢,这个妹子没白交
他今个头一回上县里,除了表叔,举目无亲,心头本就极忐忑,下午认认真真去跟表叔报了到,可表叔却冷淡的很,就安排他站在一旁看旁的伙计做活,也没提工钱儿的事。他也没多问,娘交代的,先学本事
站了一下午,也个没人搭理他,好容易下了工,表叔又再三说起屋里挤,他自然听出其中的意思,便跟他说有了住处,瞧着表叔笑的放松的脸,他心里头一回有了一股回家的冲动。
亏的宝珠热心肠,既有了吃的地方,还不发愁住,他心里又重新振作了起来,没有工钱儿也要坚持学本事,学了本事,将来好让爹娘能过上好日子
大头吃过饭也不闲着,四处去瞧了瞧,见水缸里空了,便拎着俩桶问宝珠:“每日要洗那多碗,水没了可不成,水井在哪?”
宝珠笑笑,“出了巷子往左拐,走个二十来丈一颗老槐树下头。”又说:“我那伙计唐宝每天清晨来时会去打水。”她将身上钥匙取下来给大头,“夏天晚上县里热闹着哩,大头哥要想出门了,记得把门锁好的。积德哥要知道你来县里了,过些时候约摸要来找你玩儿哩”
“也好些年不见积德了,听娘说书读的也好。”大头笑着说,他接了钥匙,说啥也要去打水,宝珠劝不过他,这才笑着由他去。
略微收拾一番,准备回屋,她惦记着今个三姑身子不利索,便合计着一会儿顺路去街上买些小点心水果提回去。
还没等出门,贺兰锦便急匆匆从外头进来了,他微微喘着气儿,“今个这样晚,我还怕你已经回去了。”
听润泽说起,他今年四月里无故缺了考,自打正月十五见了那一回,便再也没见过他,宝珠心说,许是润泽去了省城,他便忽然不来了。
这会儿见他手里拎着俩纸包,宝珠眨了眨眼儿,问:“贺兰哥哥今个怎么来了?”
“怎么就不能来?”贺兰锦一脸笑意,“你哥信里再三叮嘱我照应着你,今个么,难道宝珠不记得今个是什么日子?”
宝珠皱眉细想,今个正是六月初十,这才反应过来,她有些怀疑地瞧着贺兰锦,“贺兰哥哥说”
贺兰锦将纸包放在柜台上,伸手去点了点她鼻子,“自己的生辰都不记得么。”
宝珠笑着说,“原来贺兰哥哥是为我庆生来的”又叹一声儿,“一忙起来日子过的竟这样快,连生辰都不记得了。”
贺兰锦笑着往外走,“走,咱们去口福楼,宝珠不想瞧瞧大酒楼是什么样的么?”
宝珠笑嘻嘻点着头,“早就想去尝尝口福楼的菜从前都是你来吃我白食,今个你做东,我自然要好好宰你一顿好吃的”
她们走到巷子口,正碰上大头担着两桶水回来,宝珠笑着跟他道个别,这才跟贺兰锦说起,“你的婚事咋样了?”
他心情似乎极好,一路上都挂着笑,“前个刚退,我只跟娘说,若是订了亲,每年的院试我便不去考。”
宝珠嘴角一抽,“你可真做的出来,考学这样的大事竟然都不顾。”她摇头叹着气,“有钱人真真喜欢胡来”
贺兰锦笑着又去捏她小辫子,“你大哥不在跟前,倒越发调了皮,从前也没见你这样跟我说过话儿”
宝珠朝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往人群里钻了个没影。
贺兰锦站在原地不觉失笑,紧赶慢赶地,才在口福楼门口瞧见了她。
他瞪了宝珠一眼,径直进了大堂,伙计眼尖,一瞧见他便笑嘻嘻来打问:“贺兰少爷来了今个还是老规矩不?”
贺兰锦朝他微一点头,扭头示意宝珠跟上,径直上了二楼雅间。
宝珠盯着菜单上下